第50章 喵喵喵？
謝琛在原地踱步，思考該怎樣讓鳳昭發現紙上的問題。
蒼雲國和東華國因為地處位置不同，造紙工藝也大有不相同。
蒼雲地大物博，更有無數商人從外面帶來各種奇珍異寶，囊括國人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僅這造紙工藝就比東華強十倍有餘。
他們的紙質綿韌、光潔如玉、不蛀不腐，而東華國在靈孝帝之前國力就弱，屬於後來者居上，在造紙中缺乏工藝，紙質泛黃，較為粗糙，不易保存。
舉國上下除了少數有雅興的文人，會不遠千里購買蒼雲國的澄明紙外，用的都是本國的軒禾紙。
謝琛是用劍與血殺上的皇位，對紙從無講究，更在登基時立志要拿下蒼雲，怎麼會用他們的澄明紙？
這封陷害鳳英的信上，偏偏用的就是蒼雲國境內隨處可見的澄明紙！！
“小黑，你不要走來走去，腳上還有傷呢！”
小黑的焦躁太明顯，一直分心觀察他情況的鳳昭很快發現，“你怎麼了？”
謝琛正欲有動作，剛才去調查奏摺紙質問題的連翹剛好回來。
“回娘娘的話，奴婢去內務府問了，是最近造紙的皇商有更換，所以才會在紙質上有所不同。”
鳳昭一手拿着奏摺，一手拿着以前還沒用完的紙，“不同的皇商，供貨居然有這麼明顯的區別？”
“內務府說，新皇商的工藝特色。”
鳳昭搖頭，“傳話下去，問清楚原來的皇商為何不供貨了，哀家更鐘愛以前的紙。”m.
新紙不好用，滲墨容易誤事。
他們在討論紙質上的區別，謝琛肯定不會放棄送上門來的機會，把桌案上“他”寫給鳳英的信用嘴叼過來，塞進鳳昭手裏。
連翹見狀嚇了一跳，“小黑大人，信是重要證據，不能給你玩的！”
說著就欲去搶，謝琛不喜歡旁人碰他，金眸漠然的瞪了她一眼，然後用手朝鳳昭敲了敲信上的“東華”二字。
——能看明白朕的意思嗎？兩國之間的紙也不一樣！！
鳳昭腦海里似乎閃過什麼頭緒，在看見小黑的貓臉時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在想什麼，一隻貓怎麼可能？
“小黑你……”
謝琛見她看不懂，也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態很難讓人聯想，又指了指鳳昭之前拿的兩張不一樣的紙，最後再次敲了敲信上的“東華”二字。
——你能明白嗎？
謝琛急得“喵”了一聲。
他平常很少叫喚，所以一喊鳳昭又低頭仔細觀察，“小黑，你有什麼話想跟哀家說嗎？”
謝琛忙活半天，終於得到響應，趕緊點頭。
——紙不一樣，你仔細想想澄明紙不一樣的供貨商，薄厚都有區別，國家與國家之間，是不是也有？
鳳昭與謝琛對視，後者雖是貓眼，但她確定裏面有什麼遺漏的訊息。
到底是什麼？
謝琛湊近她，一人一貓本就挨得很近，他這一湊溫熱的呼吸噴洒在對方的臉上。
謝琛又輕輕喊了喊。
“喵……”
——看明白了嗎，女人。
電光火石間，鳳昭終於抓住腦海中的思緒，偏頭命令連翹，“你去查查，蒼雲和東華國之間在造紙工藝上，是不是也有區別？”
連翹在旁邊看見了他們所有互動，不懂為什麼小黑喊了兩聲，娘娘就明白了。
他有說話嗎？
“還不快去？”鳳昭催促。
“是，奴婢這就去調查！”連翹告退，殿中只留下鳳昭與謝琛大眼瞪小眼。
鳳昭還好，貓貓與自己親近罷了。
謝琛發現自己鳳昭快貼在一起，且還是自己主動上前的后。迅速分開，用後腦勺對着鳳昭。
——剛剛只是為了教訓文成林而已，他是為了計劃！！
“小黑！”鳳昭把要離開的貓貓提着上半身抱起，“你剛剛的意思，有些……唔，通人？？”
鳳昭認真觀察眼前的小貓，他剛才的表現已經超過一隻貓能做的事。
最重要的是，他怎麼知道紙的不一樣呢？
鳳昭心裏有一團紛亂複雜的疑惑，想通過小黑弄清楚。
人猜貓的意思很難，裝着人靈魂的貓猜人很簡單。
謝琛明白自己心急，對方又過於敏銳，他暴露了一些東西，太奇怪的話，會不會被她懷疑巫蠱之術？
這種違逆天道的東西，會不會把他綁去用火燒死？
幾乎歷朝歷代的君王都討厭巫蠱之術，他得打消鳳昭的懷疑！
鳳昭自己是猝死穿書，對靈異鬼怪容易接受，也不害怕，想與小黑說自己的想法，結果小黑居然用腦袋蹭她的手心。
“喵喵喵？”
小黑討好賣乖的模樣，與剛才的睿智截然不同，甚至跳進鳳昭的懷裏這裏嗅嗅，那裏聞聞，像是在找什麼，又像是單純的在聞鳳昭身上的氣味。
鳳昭：“？？？”
“小黑，你在幹嘛？”
鳳昭沒得到小黑的回應，又被他鑽進袖子裏。
“你在找什麼？”
“是糯米糍嗎？”
鳳昭想起自己之前拿糯米糍喂他，都是從衣袖拿出來。
“你別抓，我給你。”鳳昭在沒被他抓破的衣袖裏，用《菜譜》做給他。
這次的糯米糍和以前一樣是粉色，她心情好，覺得這個顏色會更適合此時的小黑。
小黑見到糯米糍，果然用毛茸茸的前肢抱着咬。
他吃的很快，吃完又繼續問鳳昭要。
鳳昭為了測試故意不給他，他就鬧脾氣的跑了，跳回書桌上把桌面搞得一團糟，還險些用爪子把信徹底撕碎。
這個時候鳳昭已經不敢再試，怕再試下去，不僅是證據沒了，她的書案也要被他拆了。
“給你給你，別再撕紙！！”
鳳昭又給了他兩個糯米糍。
“娘娘，小黑大人果真是神了，我們蒼雲國與東華國的紙張果然不一樣！小黑大人他是不是通靈啊？”
連翹打聽完消息回來，先是驚喜說出自己的發現，等看見鳳昭的桌案被小黑弄的一團糟后，怔在原地。
“小黑他這是……”
此時此刻的謝琛，面對千軍萬馬的圍堵與追殺，都沒像現在這麼緊張過！
好在連翹又說，“奴婢剛才多想了，娘娘恕罪。”
“無礙，你把桌子收拾收拾。”鳳昭扶額，不斷告訴自己不要跟一隻貓計較，剛剛純屬誤打誤撞，才把脾氣忍下來。
連翹收拾桌子的時候徹底歇下剛才的猜測，覺得小黑大人不通靈也好。
如果真的通靈，是巫蠱之術，而且他又能和娘娘近身，必須請道士進宮，儘快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