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今日月姑娘進屋針灸前，可有發現什麼，異常？”紀琳琅不動聲色地給她披回外衫。

“異常？”月紫怡仔細回想，“約莫就是今日針灸時間格外的長，屋裏的香引得人飄飄然的直想睡覺。”

紀琳琅沉吟一會，突然腦中閃過什麼，急急對着柳依依道：“糟了，我們得去找李子坤。”

說著便抬步往外走，叫上司徒璟淵和謝邈。

柳依依一驚，不知所措地匆忙跟月紫怡打了聲招呼便追過去。

“怎麼？”司徒璟淵快步上前與紀琳琅並肩，沉聲問道。

“你可知妖怪對人類有何益處？”紀琳琅蹙眉，語速極快道，“它們的心、肝等器官，是我們俗說的‘萬能芯’。”

“就是說，妖怪的那些器官，能匹配給任意的人類。”

司徒璟淵立馬反應過來。

李子坤極大可能，把麗娘的肝臟換給了月紫怡。

——

“幾位，幾位不能進去啊……”管家拚命勸說著來勢洶洶的紀琳琅幾人。

“這門我們幾個還非進不可了。”柳依依沖在最前頭，不管不顧一把推開了正堂的大門。

整個正堂瞬間透進了光，亮了起來。

李子坤端着茶杯，徐徐地吹了吹茶水：“何管家，沒事，讓他們進來吧。你先下去。”

紀琳琅目光直視着他：“李子坤，你真是下了盤好棋。”

“李某倒不知，紀小姐何出此言吶？”李子坤一臉驚訝。

偽善。

紀琳琅只在他臉上看到這二字。

司徒璟淵不與他打太極，直接從腰間抽出長劍，架在他脖子上，慢條斯理道：“麗娘呢？”

“麗娘？”李子坤看了眼脖子上的寒光，“她當然是被李某好好處置了。”

“如何處置的？趁她奄奄一息，挖了她的肝臟換給月姑娘？”紀琳琅冷聲。

李子坤眼神中閃過一絲驚亂，不過很快便氣定神閑：“是又如何？她是只妖，而且她還做了那麼多錯事。”

司徒璟淵瞬間刀劍緊逼他的脖頸，划拉出一條血痕：“怡春樓的那些妖怪長的都格外眼熟。看來，這一切都是你的傑作。”

大街貼有失蹤新娘畫像的告示，他後來還覺得是麗娘與老鴇合作，把那些姑娘的皮給剝離下來換給了妖怪。

尋常人看不出來，是因為人的皮囊與妖怪骨骼貼合，會有不同的差異。

現在反應過來，麗娘若是真和老鴇合作了，就不會再被要求去接客了。

而換個思緒，李子坤真正心怡的人其實是月紫怡。能讓月紫怡多活幾天的草藥又格外的貴，因而李子坤便將新娘們的皮和血賣給老鴇。

皮換給長相稍遜色的妖怪。少女的血嘛，最是煉香的好原料。

麗娘從始至終只不過是個替罪羊。

許是從看到柳依依的那一晚，李子坤便想好了要打這盤棋。

柳依依是月紫怡的胞妹，肝臟與她匹配。

那天賞梅，要是麗娘贏了，李子坤便將柳依依的肝臟換給月紫怡。

若是紀琳琅幾人贏了，他便將麗娘的肝臟換給月紫怡。

好個一箭雙鵰。

李子坤不說話了。

“別的先不管了。”紀琳琅神情冷淡的道，“麗娘在哪？”

李子坤照舊不說話。

“你真的對她沒有一絲感情嗎？”柳依依瞪着他。

李子坤沉默許久，才吭聲：“後院地下。”

紀琳琅立馬跑向後院。

幾人跟過來，廢了好大勁才挖出來。

李子坤還算有一點良心，沒有把麗娘就這麼胡亂丟進坑裏埋着，而是把她放棺材裏埋着。

司徒璟淵調用內力一掌震開棺材。

只見麗娘面色青白，右上腹部被人狠心剖開，裏頭血肉模糊，有些空。

柳依依被這畫面衝擊到轉身乾嘔起來。

謝邈看到也有些不適，慢慢給柳依依拍着背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