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麗娘無力倒下，昏了過去。

“兇手真是麗娘？”柳依依上前一步，拍着胸脯后怕地看着麗娘。

“看上去應該是了。”謝邈搖了搖頭。

奇怪的是，紀琳琅心中卻沒有以往那種釋然感，反而覺得還是不對勁。

太順利了，一切都太順利了。

彷彿這一遭是被人精心設計好了一般，引導着他們一步步，看上去合理順意。

司徒璟淵目光瞥過來，與她對視一眼。

這時木屋大門被從外推開，雨停過後陽光格外明媚，毫不吝嗇的灑進木屋。

李子坤氣喘吁吁地合上油紙傘：“各位……可不可以，把麗娘交給我來處理。”

“你知道兇手是麗娘？”柳依依皺眉看着他。

“……是的。我知曉，只是，只是麗娘明明與我說她不會再犯的，抱歉，是我太過心軟。”李子坤垂眸，再次抬頭時眼神充滿堅定。“李某在此請求各位，將麗娘交於我來處理吧，我一定不會再心軟了。”

“……那便交於你吧。”那些被殺害的人，總歸都是他的妻。

“多謝。”李子坤扶起麗娘，步步艱難往出走。

“我們也走吧。”柳依依看了眼他們的背影，回神說道。

“……我想再去趟怡春樓。”紀琳琅沉吟片刻。

“怎麼？”

“你難道不想問問上次台上那姑娘的事？”

柳依依這才想起：“那走吧。”

怡春樓。

“柳姑娘你真的與我長的很像。”月紫怡一臉驚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想起什麼“可否讓我看看你的耳後。”

柳依依迷茫應下：“可以。”

怎的這一個兩個都知道她耳後有個月牙兒。

月紫怡看過後，將自己的耳後露出來：“柳姑娘且看。”

她的耳後竟然有個一樣的月牙兒。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柳依依捂住嘴巴。

“柳姑娘，我想。”月紫怡垂眸，“我可能是你的姐姐，親姐姐。”

“我母親是與我說過，她懷我的時候，是有了個雙生兒的。”柳依依語氣沉重，“只是，我的姐姐因為身體太羸弱，生下來不久后便沒了氣。況且，月姑娘你，不是妖嗎？”

不是說怡春樓的姑娘都是妖？連老鴇都是。

“我是被媽媽撿來的。”月紫怡苦笑道，“媽媽說在神塬撿到我時，確實是奄奄一息的。只是她用了妖氣吊著我一條命。”

“不過，我現在的身子也還是不好。我的肝臟出了問題，前年開始枯竭。”月紫怡搖了搖頭。

“姐姐……”柳依依抱抱她，“會好起來的。”

“我對自己的身體了解的很，我好不了了。活到現在，我已然覺得很知足了。”月紫怡回抱她，拍了拍她的肩。

“我們這次來就是問問清楚的。”現在清楚了反而沒那麼開心。

“琳琅，我們這次就多在神昭留一會吧？”柳依依扭頭詢問。

“嗯。”紀琳琅立馬點頭。

實在令人惋惜，好不容易見面相認的親姐妹，卻沒多少時日可以相伴了。

司徒璟淵和謝邈也沒意見，只是點頭。

她們在怡春樓留到挺晚才回客棧。

第二天又早早去到月紫怡那。

只可惜這次沒見到。

“姐姐是怎麼了？”柳依依有些擔憂。

“沒事。幾位客官不必憂心，只是紫怡的朋友李公子今日一大早便邀了紫怡去他新宅想要一敘。幾位下午再來吧。”老鴇談到月紫怡時，總是臉上又是慈愛又是心疼。

“李子坤嗎？”紀琳琅疑惑這李子坤怎的認識這麼多怡春樓的姑娘。

“正是。”

柳依依只好道：“那我們下午再來。”

——

下午再來的時候，如願見到。

月紫怡此時的臉色

“聽媽媽說你們上午便來了，抱歉讓你們白走了一趟。”月紫怡滿含歉意一笑。

“姐姐原來認識李兄？”柳依依疑惑道。

“嗯。他經常聽我彈曲，一來二去便是熟了。”月紫怡解釋道。

說起來，月紫怡今天的氣色格外好，面容紅潤的。嘴唇也不似昨天那樣泛白，終於是稱得上些嫣紅。

“那今日他邀姐姐做什麼去了？”柳依依好奇的隨口問道。

“李公子請了個鄉醫給我針灸。說起來針灸的時候迷迷糊糊竟睡了過去，醒來之後便感覺更有舒服、有力了。”月紫怡笑道。

針灸？司徒璟淵看向月紫怡的后脖頸。

眼神一定——不對，那兒的皮膚不對勁，不像是人的皮膚，更像是某種動物的皮囊覆蓋在了上面。

紀琳琅也注意到：“月姑娘，我可以看看你的背後嗎？”

月紫怡茫然：“啊？可以，你隨我來屏風后吧。”

繞到屏風后，月紫怡褪下外衫，露出後背大塊皮膚。

“冒犯了。”紀琳琅伸手試探着每一寸肌膚。

一下便探到了一塊微微凸起的地方。

紀琳琅輕輕一摳，那塊皮膚竟是捲起了小邊。於是她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扯開那塊皮膚，越扯越大，最後把她背上一大塊肌膚都扯了下來。

柳依依湊上去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扯開那大塊假皮后，月紫怡自己的背上，竟有一道從肩胛骨一直開到尾巴骨的、豎著的刀疤痕。

“怎麼了？”月紫怡扭頭奇怪的問。

紀琳琅這才意識到什麼，試探的再次點了點她的背部：“月姑娘能感受到嗎？”

“什麼？”月紫怡一臉迷惑。

“姐姐……”柳依依張口就想與她說。

紀琳琅卻沖她搖了搖頭，沒解釋：“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