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慕容聰說到做到，隔天就拿來一小撮毛髮。
“厲害啊，這效率！”紀琳琅眼睛亮亮，梨渦輕陷。
柳依依重重一拍慕容聰的肩膀：“好小子。咋拿到的？說來聽聽唄。”
“哈，當然是靠小爺我的聰明才智！”慕容聰說起這個可來勁，立刻眉飛色舞：“小爺把我爹那木浴桶給換成了新的，新的浴桶魚鰾膠還未乾，一下就黏掉他不少毛……”
“那這還有幾根頭髮絲兒呢。”柳依依捻起一根，盯着看。
“……那個，為了防止毛髮被粘下來后讓水給衝掉。我還在他烏紗帽里塗了一遍魚鰾膠。”慕容聰心虛地撓頭。
謝邈發怵，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夠狠。”紀琳琅沖慕容聰豎大拇指。
慕容聰嘿嘿傻笑兩聲，然後想起來將東西遞給紀琳琅：“給。你們拿這來要做什麼？”
紀琳琅接過，然後解下物儲袋，將那撮毛髮放入袋中。
隨後從地上撿起一粒小石子放入。
眾人目光集聚物儲袋。
只見過了大概一分鐘后，小石子輕飄飄的浮出物儲袋，定了一會，然後被莫名地牽引着——
“噗通”一下墜入後花園的大湖中，湖面頃刻泛起段段漣漪。
“這是何意？”柳依依一臉懵的看向湖面。
昨天紀琳琅已經給柳依依說了物儲袋，還把抽魂鞭交給了她。
“不懂。”紀琳琅搖了搖頭。
司徒璟淵眉目肅然：“湖中有玄機。”
語氣篤定。
紀琳琅立馬聯想到初遇慕容聰那天，他說‘看到我爹濕漉漉地從水池子裏爬起來’。
“探探。”司徒璟淵當即跳了下去。
紀琳琅只道一句：“你們打掩護罷。”
便也跟着跳下去了。
前不久過完上元，今是廿二。湖面的水明明被冬日暖陽斜照，卻還是涼的刺骨。反倒是越近湖底水越暖熱。
紀琳琅追着司徒璟淵的黑影，奮力划動四肢。
黑影漸漸慢下，左右看了看。
紀琳琅追上，跟着環顧四周。
湖底生了許多株異常碩大的狸藻，密密麻麻，雜亂無章。好幾株許是捕食的蟲多，竟還開花結果了。
紀琳琅憋不住氣了，連忙往上鑽，呼吸幾口過後又重新下去。
湖岸邊守着的柳依依就只見一個腦袋冒出來然後又消失不見。
柳依依：……
司徒璟淵一直在下面找。
紀琳琅無厘頭，隨意沿湖壁遊了一圈。然後還真讓她看出了不對，她游回司徒璟淵旁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引起他注意后把他帶到一處湖壁，撥開面前的狸藻，露出一口黑洞。
黑洞后是一條只夠一人游進的通道。
司徒璟淵神色冷冽，動作敏捷果斷地先游進。
紀琳琅跟在他後面，心裏怕怕的。
越往裏心裏越惴惴不安。
好在通道不長，一會便看到了亮光。
幽暗和明亮的交匯處像是有一層無形的屏障，阻隔了水的浸入。
紀琳琅只覺得過最後那段時，游的艱難一些，湖水的阻力更大些。
二人前後通過通道，站直身。
只見眼前置着一個巨大貝殼，殼縫微張，卻看不清裏面究竟有什麼。
紀琳琅和司徒璟淵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悄然把手搭在貝殼上。
奮力一掀。
殼中赫然躺着個外形醜惡的妖，雙眼緊閉。
紀琳琅默默往後退了幾步。
嘶。
司徒璟淵用長劍戳了戳它，確定它無意識后才低聲道：“這該是真正的慕容清。”
“從前跟師父四處遊歷，倒是聽說過有一種妖，它會拉岸邊的人下水，將其纏緊緻其窒息。”
“等那人窒息后，便與其交換魂魄，取代他。只是交換魂魄的條件之一便是換魂三月之內，雙方魂魄、身體都完好，因此，這種妖便會在換魂后，用妖力吊著那人的命。”
“待三月一滿，換魂完成，再把人給吃了增進妖力。”
紀琳琅腦中立馬對應上：“水溾？”
“正是。”
“現在是如何？把他弄醒？”紀琳琅眨了眨眼睛。
司徒璟淵搖頭：“你弄不醒他。待換魂回來，他才能醒。”
緊接着他拿出伏妖袋把慕容清收進去。
二人上岸回房換衣服。
柳依依坐在紀琳琅房間：“你倆找着什麼了？”
紀琳琅隔着屏風回她：“找着慕容清了。”
“慕容伯伯找到了？太好了。”
“嗯。只不過現在他們的魂魄還沒換回來，被司徒收進伏妖袋了先。”
“如何換？”
“是個麻煩。”紀琳琅也頭疼得很。“因為靈魂互換，得那個妖出力。”
“意思是得那妖自願換回來才行？”
“對。”紀琳琅換好衣裳，一邊綰髮一邊走出屏風。
“還真是棘手。”柳依依咬牙。
“害。”紀琳琅搖了搖頭。
她們出去找到另外三人，在慕容聰屋裏頭圍坐着，商量辦法。
“我們直接綁住那妖怪逼他換回來不成嗎？”慕容聰發出疑問。
“你傻啊，且不說我們能不能綁得住。就算綁住了吧，你能怎麼逼他？用刑還是求它？”柳依依翻個白眼，它的身體還是慕容伯伯的呢。
她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弟弟。
“哎……”慕容聰嘆了口氣，“那難道就沒什麼辦法能克的住它嗎？爹爹啊……”
司徒璟淵眉心一動，微微側頭：“你方才說，克？”
“啊……我說了嗎？”慕容聰懵，然後反應過來：“奧，對，我剛才提到了來着。”
紀琳琅抬眸看向司徒璟淵。
“自古以來便有五行相剋一說。其指的是自然物質之間相互克制，相互制勝。”司徒璟淵慢條斯理。
“克者，制罰為義，以其力強能制弱。”
“而五行相剋次序，水被土克制。”
紀琳琅幾人順着他的思路，有了些頭緒。
“司徒兄是說，找一個土屬性妖怪壓制住水溾？”謝邈簡明扼要道。
“正是。”司徒璟淵點頭，手指無意識點了幾下劍鞘。
“我倒是想到一個好選擇。”紀琳琅打了個響指，“我們可以去衙府找個犯了罪的土魍。一來土魍是土屬性妖物，正好來克制住水溾。二來，人妖協作，那土魍也可將功抵過。”
“聽上去不錯。”柳依依點點頭。
“那明日我便和司徒一齊去衙府鎮妖牢走一趟？”紀琳琅看了眼司徒璟淵，詢問道。
司徒璟淵輕聲：“嗯。”
“行，我們三人便在府中留意着水溾的舉動。”柳依依拍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