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告白
唐啟明的意識漸漸清晰，但是腹部還是殘留着有着絲絲陣痛，只不過已無大礙，他用手伸到衣服里，彈孔早已消失，甚至沒有留疤，不用懷疑，又是皊的傑作，唐啟明心中暗暗道謝。
耳邊不斷地傳來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
唐啟明想張開雙眼看看自己究竟身處何方，但是他害怕張開雙眼后又是陌生而讓人恐懼的黑暗的天花板，最終他還是鼓起勇氣張開雙眼......
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眼前是拉着紗簾的玻璃窗，窗外透過溫暖而讓人安心的夕陽。
皊正趴在病床邊熟睡着，穿着一件潔白的寬鬆的襯衫，柔和的夕陽照在她的銀髮上，染成一片金瀑，唐啟明望着眼前的美景有些出神......
不過自己翻身的動作似乎驚醒了她：“你終於醒了。”皊揉了揉眼睛爬了起來，臉上滿是激動的神情，不過當她看見唐啟明正在試圖坐起來的時候，便按着他的雙肩從新把他按回了病床上。
“你的傷剛好，你還需要休息。”
“沒事的，雖然還有些陣痛......你的神跡是讓時間倒流，傷口應該早就好了。”唐啟明不顧皊的阻攔掙扎着爬了起來，他想要知道這裏是在哪裏，自己昏迷的折斷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已經安全了，不用擔心了，伊麗莎白和......蓋亞他們都來了。”皊談起蓋亞的時候，語氣明顯變得有些彆扭。
“杜教授和帕拉斯校長？他們為什麼來了？”另外兩者趕過來唐啟明並不奇怪，但是杜教授和帕拉斯校長為什麼會趕過來，雖然自己是隸屬帕拉斯校友會的一員，但是兩個月呆在的白血教堂的時間，似乎並沒有任何人試圖聯繫過自己。
“聽伊麗莎白說好像就是因為和帕拉斯校長會面，所以白血教堂才遭到了影黨的趁虛而入......”
“那，艾克特說的是真的嘍？”
皊沉默了一會慢慢點了點頭：“並且情況比他描述的很糟，白血教堂幾乎全毀了，只剩下一片廢墟......”
“.......”
唐啟明聽到這個消息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那近乎一座冰山大小的宏偉的白血教堂竟然全毀了......
唐啟明咽了咽唾沫，繼續問到：“伊麗莎白，她怎麼樣？”
“很消沉，感覺魂魄被抽空一樣，不過蓋亞應該在陪着她。”
這時護士的大吼打斷了二人的談話，一個紅髮的女護士出現在病房門口，從她血紅色的虹膜可以得知這是一個血族護士：“別和病人談會讓他激動的話，讓他好好休息，不然就出去別打擾病人恢復。”
“對不起，對不起。”皊站起來鞠躬向著護士道着歉。
護士見狀也不再逗留，將門關緊，僅留下二人在病房裏。
這時唐啟明才注意到皊只穿着一個白襯衫，襯衫的下擺剛好蓋住皊的小翹臀露出一雙潔白修長的腿，一條白色的蕾絲內褲若隱若現的出現在襯衫下擺。
“那個，皊，看到了......”唐啟明紅着臉指着露出的白色蕾絲說道，蕾絲將大腿肉根部勒出一個圓潤的弧線。
“啊......啊！”皊發現自己的內褲露出來之後，驚叫一聲慌忙重新坐在椅子上，用手緊緊的拉着襯衫，不讓自己的貼身衣物漏出來。
“那個，很漂亮。”唐啟明不知道為什麼要稱讚皊的內衣，這句話等到腦子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經脫口而出了。
“謝謝。”皊聽到唐啟明的稱讚，臉再次羞得通紅，低着頭，兩條長腿不安的一下下踩着地板。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病房裏的夕陽也一點點退出窗沿，只留下了一片黑暗與寂靜。
“那個，你為什麼穿的這麼少，晚上的海風還是有些冷的......”唐啟明不知道要向皊說什麼，只能胡亂着講着什麼，來緩解尷尬的氣氛。
“因為剛剛變身的時候，衣服全都破掉了，沒有找到合適的衣服就拿了伊麗莎白的內衣然後隨便找了件襯衫......”
“所有你每次變身都要弄爛一身衣服？”
“嗯，因為身體會變得很大。”唐啟明藉著窗外剩餘的微光發現自從談起這個話題之後，皊就像是一隻受委屈的小貓咪一樣縮在椅子上抱着腿。
“那你不是應該變成優雅的巨龍，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唐啟明想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但是一直想不出原因。
“我也不知道，就是這樣，很醜是吧，很嚇人吧......”皊的聲音越來越小，聲音最後隱於黑暗之中......
“確實，有點奇怪，不過我相信你原來的模樣不是這個樣子的！一定非常美麗！”
“我的真面目就是這麼醜陋......”
“不是的！”唐啟明想也沒想便否定到，或許是為了照顧“小動物”的心情，或許是他真的這麼想，不論怎樣他的話確實給了一直在意自己相貌的皊很大的鼓勵寬慰。
唐啟明繼續自顧自的闡述自己的想法：“皊，你知不知道大多數動物為了能夠更好的生存，長的一般都是左右幾乎對稱的。而你那隻手臂，明顯就像是嫁接上的一樣！”
“是這樣，可是不是還有招潮蟹，比目魚這種並不對稱的生物嘛。”很明顯皊也曾仔細研究過自己丑陋真面目的原因，並且她也想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但是很不幸理由並不充分。
“但是他們剛出生的時候，確實是兩邊都是對稱的呀！”
“可是，我已經活了這麼久了，或許我長的就是那樣的吧......”皊又開始妄自菲薄了......
“那你現在的樣子為什麼是對稱的？”
皊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右手，她沒有辦法回答唐啟明這個問題，她只知道自己曾經模仿着人類的樣子去變化，想要融入人類，然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是為什麼一定是這幅模樣，能不能改變，皊一概不知。
“我猜測是毒素讓你變成那種模樣，我答應你，我會幫你把傷口治好！我也答應你會讓你恢復原來的模樣！”唐啟明信誓旦旦的說到，他今天好似喝醉了一樣，隨意的放着豪言壯語。
他甚至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憑什麼讓皊相信，他可以做到無數人努力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但是就像往常一樣，皊用力的點了點頭說到：“我相信你！”
黑暗中唐啟明看不清皊的臉，只能勉強看清那反射着月色的銀髮，唐啟明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凌的的頭髮，光滑，柔順......
但是接下來皊的行為卻讓唐啟明吃了一驚。
當唐啟明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時她緊緊的攥住了自己的手腕，然後像是撒嬌一般說到：“再摸摸我。”
“好。”這一次唐啟明沒有像那晚一樣拒絕，而是繼續溫柔的撫摸着皊的髮絲，他不知道自己心中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個月之間改變了，只是覺得撫摸自己的“小動物”已經成為了他這個飼養員的責任之一。
忽然，皊爬上了床鑽進了他的被窩，將他緊緊的抱住。
“皊，你做什麼？”
“我喜歡你。”說罷未等唐啟明同意，她便已經吻了上來。
一絲甜甜的味道順着唐啟明的唇縫流了進來，漸漸的又像是清茶一般在口中散開，最後只剩下甘甜的回味，而後自己的雙唇被皊輕輕的咀嚼着，每一次唇瓣相交都像是羽毛般拂過唐啟明的心弦。
漸漸地吻中傳來一股略鹹的味道，與皊的啜泣。
他本想推開皊，想知道她為什麼哭，但是皊牽住他的雙手，手指像是懇求一般緊緊攥着他，乞求他不要推開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皊才慢慢將唇移開，把臉埋在唐啟明的肩膀上擦着淚水。
“你，為什麼哭了？”唐啟明舔了舔唇咽下口水才緩緩說道。
“我以為你中彈要死了，我害怕你會離開我。我害怕再也見不到你......我瘋狂的倒退時間，可是你就是不肯醒過來。你的心臟最後都停止跳動了......”說到這裏皊的抱得更緊了，並且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我這不是還在這裏呢嗎？況且我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你不能死！”皊把臉從唐啟明的肩膀上抬起來，她湊得很近，甚至能看到睫毛上殘存的淚珠。
“我......”
“我說過，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永遠永遠，所以你不能死！這雖然是我的一廂情願，我想把它埋在心裏，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啊！一想到你就會心跳加速，想讓你多注意我，也會嫉妒別人能夠那麼若無其事的靠近你！可是我做不到啊！會想你，會吃醋，會擔心你的安危......”
“額，可是......”
“我沒有想要你的回答，我只是想把我自己的想法告訴你，我喜歡你！”
也許只有未經世事的孩子，才會這麼有勇氣的去表達自己的愛意吧，而皊恰恰是其中的一個，莽撞而不求回報，只是希望能把自己的感情傳遞給對方，這就足夠了......
唐啟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更不知道該去怎麼做，只是獃獃的靠着床頭聽着她對自己一字一句、句句珠璣的愛意。
那些，又何嘗不是自己對她的心情呢？
是攻陷嗎？不是只不過是她喚醒了曾經的那個年幼的自己，或許唐啟明早就注意到了皊對自己的愛意，也意識到了自己早就不是與“監護人”的身份與他相處了，但是他還是一直在否定着這件事，因為有太多太多的理由可以阻礙他們，種族，身份，壽命......
但是之前否定的理由在一瞬間煙消雲散......因為那個年輕的自己，絕對不會不承認自己的愛意！
“讓我再抱一會，好嘛？”皊靠在他的胸膛上嬌滴滴的懇求道。
這一次他沒有像之前那樣將她推開，他緊緊的攬着他的腰肢，他不知何時也被這個溫柔而不失勇氣的女孩子吸引了，雖然他知道有一千萬的理由可以去反駁二人不能在一起，但是今夜，去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