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針鋒相對

第二天清晨，葉翩舟一行告別，蘇長雲他們也收拾東西離開，畢竟呼汗里還活着，要是他去跟呼汗部的族長彙報，他們這一點人可能會面臨生死危機。

在踏雪急行軍，損失了幾匹馬後，漸漸的，雪慢慢消失了，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四周稀稀疏疏的樹木，取而代之的則是大片大片的青草。

他們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翻越了青陽山脈。

“我真懷疑你當初在青陽山脈呆的那一個月。”夏流風打趣玄冥燕。

“估計是我當初迷路了吧。畢竟是第一次在那裏搞求生。”玄冥燕笑着說，絲毫不在意夏流風的打趣。

“好了，派出斥候，搜索一下馬蹄印，看看呼汗里究竟往哪邊跑了。”蘇長雲騎在馬上說，這一次翻越青陽山脈，多虧了這些馬匹。

很快斥候回來了，帶來了消息。

“馬蹄印還很新鮮，離我們估計不遠。從痕迹看望東北方去了。追！”蘇長雲他們跟着斥候來到地方，下馬看到了一連串的馬蹄印。

“全體準備急行軍，務必截殺他們！”

“是！”親衛們翻書上馬，鄉親們的仇，馬上就能報了。

與此同時，呼汗里策馬對身邊的人說：“根據那個蘇長雲的性子，估計後面會一直有人在追我們，你們繼續往前走每隔幾十里就散出幾對人。現在親衛跟我走！”

“是！”

呼汗裏帶着四五名親衛脫離隊伍，而隊伍里又分出一隊人，望他們離開的反方向跑。

他們都是馬背上長大的漢子，只要不遇到狼群，他們就能安然無恙地回到部族裏面。

與此同時，青陽部

為了迷惑汗王特使不得罪呼汗部，部族中的大部分男人都帶上武器前往雲峽關一帶，只留下老弱病殘和一百多人的護衛。

他們部族交好蘇長雲和雲峽關的守軍，在那一帶也是為了防止汗王特使帶人西行拿他們部族的老幼來作威脅，要他們和雲峽關守軍開戰也根本不可能。打完你汗王特使拍拍屁股走人，他們可是要承受這一邊的怒火。

秋洛顏帶着藥箱從族長大帳中出來，族長的妻子馬上生產，現在還差幾味草藥來配置順產的藥品。她必須回到青陽山上去取回來。

“巴圖哥，我先回去一趟取些草藥，你們注意防範。”秋洛顏牽着馬對着青陽巴圖說。

“聖女大人，要不要帶着護衛？”青陽巴圖說。

“不用，我是青陽草原的聖女，受到草原的祝福，況且我還是准宗師，只要不遇到百人以上的部隊，一個人還是能照顧好自己的。”秋洛顏說，翻身上馬，不給巴圖繼續勸說的機會策馬離開。

青陽巴圖看着她離開的方向，將到嘴邊的勸說改完祝福的話語。希望這位他們愛戴的聖女一路順風。

從青陽山脈出來后一路疾馳到下午，有羊群出現，這說明附近一定有部落。

“斥候散開尋找部落！”蘇長雲下令。很快斥候回來了，帶來了部落的消息。

蘇長雲他們越過小丘，看見了下面的部落，眼中凶光閃過。這個世界的漢人和草原基本上是不死不休的關係，如果你因為憐憫放過了這些孩童，十幾年後他們會騎上馬匹南下來劫殺漢家百姓。

原本蘇長雲還存有希望，可後來長雲嶺的老兵告訴蘇長雲這個道理之後，蘇長雲終於狠下來，他理解了前世的一句話，我的仁慈只會留給我的子民。

“圍起來！”蘇長雲一聲令下，原本聚團的親衛們慢慢散開，錯位成兩排，每人之間相間十米左右。前排長槍在手，後排弓箭上弦。

秋洛顏在大帳中聽見了外面的聲響，安慰一下格桑，悄悄地拿起武器出去。

“攔住他們！”青陽巴圖說，和護衛們策馬向前，對面在山上，一看就知道來着不善。

秋洛顏剛出大帳，便看見不遠處的山上兩隊人對峙，似乎要直接開打。但是山頭上的那隊人立起的旗幟是大秦皇室的旗幟，而整個青陽長雲嶺這邊，能用這個旗幟的只有一個人——蘇長雲。

管不了那麼多，秋洛顏運起體內內力，飛快地往那邊趕過去。

其實真不怪蘇長雲，青陽這邊的部族旗幟被帶走了，大帳中也沒有再立起另外的旗幟，畢竟在青陽草原這邊大家都是相熟的，和和睦睦的沒有矛盾。青壯離開之後，立起部族旗幟又太過明顯了，容易招來那些心懷不軌的人。

雙方又近了點，由於蘇長雲他們是快速往下的，現在已經過半山腰的位置了，都可以看清邊上帳篷上畫的圖案了。

“你們是哪個部族的人？”青陽巴圖抽刀，用不熟練的漢語大喊，對面的相貌與服飾明顯不是草原人。

“你們又是哪部？”蘇長雲冷笑說，按照以往的影響，草原韃子來南侵掠奪，除了駐地特別遠的，一般都會帶着自己的部族望南移動接應。蘇長雲明顯是把他們當成呼汗部的人了。往常與青陽部的貿易都是商輅負責的，蘇長雲並沒有與他們有過多的交流。

蘇長雲他們步步緊逼，身上的殺氣鋪面而來，又是經歷過青陽山脈鍛造過意志的人。留守青陽部的都是沒見過血的青少年，哪見過這種陣勢。平常的訓練都是長輩們喂招，沒有真正殺過人。

蘇長雲他們不一樣，蘇長雲和他的親衛營與一營，幾乎年年在戰鬥，先是南楚和土匪，后是草原游騎，每個人身上至少要不下三十幾條敵人的性命。

青陽護衛們被逼得緩緩後退，有人往後一回頭，便發現自己已經退到部族外圍了，後面的婦女們甚至拿着菜刀上來了。

蘇長雲緩緩策馬上去，馬槊指向巴圖，正準備下令時。

一聲嬌呵從青陽巴圖後面傳來，接着一道倩影落下。

“住手！你不能傷害他們！”

秋洛顏張開雙手，宛如母雞般將青陽部的老幼護在身後。她離蘇長雲的槍尖不過幾個身位的距離。

看着夕陽灑在這絕世的容顏上，蘇長雲的心好像漏掉了一拍。這麼多年經過皇宮貴人們的洗禮，他以為他對大部分美女已經免疫了，但看到秋洛顏的第一眼，他還是淪陷了。

看着眼前這個有點像小野貓般，奶凶奶凶的秋洛顏，蘇長雲竟然有些許慌亂，下意識勒住韁繩。

“你是那位聖女？”緩過神來的蘇長雲問道。他曾聽夏千顏和商輅說過，青陽草原的聖女和其他聖女不一樣。他們宛如母親般深愛着青陽草原上的部族。

“你是那個蘇長雲？”秋洛顏說。

“不得無理！”蘇長雲身後的程誠呵斥到。

“退下！閉嘴！”蘇長雲回頭罵去。青陽草原聖女地位等同於大秦的太子，無論青陽怎麼樣，卻始終是獨立於草原的一部，有資格與大秦交談。

“對不起。”蘇長雲輕聲說，只有秋洛顏聽得到。

“什麼？”秋洛顏聽到后恍惚了一下，這個皇子跟大祭司口中故事的皇子不太一樣。

“全體收刀！”蘇長雲喊道。

“兵！”刀入鞘，弦放緩，動作整齊劃一。

“呼！”青陽巴圖等人直接呼出一口氣，蘇長雲他們身上的氣勢太強了。

蘇長雲下馬走到秋洛顏身前問：“剛剛有些抱歉，不知貴部可否讓我方停留一晚稍作休息？”

秋洛顏在蘇長雲走過來時打量着這個青年，除開剛剛不愉快的見面，這個相貌英俊，翩翩有禮的青年還是很吸引眼球的。

“哼，你們只能在外圍休息，沒有允許不能進入裏面。你得管好你手下的人。”秋洛顏說，還外放自己的內力，讓蘇長雲他們知道這裏有個准宗師。

蘇長雲哭笑不得，點頭應下。

“全體下馬！後撤五十步。”蘇長雲放開聲音喊。剛剛他們也看到了對面的佈防，全是馬刀，沒有弓箭。而且都是沒怎麼見過血的少年，欺負欺負野獸還行，要是真跟他們衝突，一個衝鋒就潰散了。

親衛營聽到命令，下馬後撤，然後開始就地紮營。

“現在我們可以再好好談一談了，青陽的聖女閣下。”蘇長雲看着秋洛顏說。

“談什麼，我記得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特別是你們剛剛想對我們來一次衝鋒。”秋洛顏亳不給他面子。

“我想知道這裏雲峽關有多遠。”蘇長雲說，現在看到青陽部，他估計報仇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只能先和雲峽關的守軍匯合。

“你不知道？”秋洛顏綉眉一挑，似乎不太相信蘇長雲的話。

“我們是追擊敵人，從青陽山脈過來的，現在看到貴部，估計我們已經迷路了，只能請教一下貴部了。”蘇長雲賠笑說。

“巴圖哥，你去和這位殿下說吧，我去採藥去了。”秋洛顏說，白了蘇長雲一眼轉身離開，她還有事情要做。

“你看到沒？”程誠用手肘了一下玄冥燕。

“什麼？”玄冥燕有點尼克楊的表情。

“殿下看那個聖女的眼神有點不一樣。”夏流風笑着說，眼睛都彎了起來。

“這麼說好像是這樣誒。”玄冥燕恍然大悟，然後三個人對視，嘿嘿地一笑。

在短暫地交流了一下情報后，蘇長雲確定要是他們現在趕過去雲峽關的話，起碼得兩天左右，這還是在全速前進沒有迷路的前提下。

在走回自己隊伍的時候蘇長雲還在想對策，而夏流風這個不要命的上前問道：“殿下，那個聖女怎麼樣？”

“挺好看的啊，奶凶奶凶的。”蘇長雲沒注意下意識說出口。然後他就後悔了，聽到了玄冥燕和程誠的笑聲。

也別怪蘇長雲治下不嚴，大家都是十八二十歲，除了玄冥燕受過蘇長雲極大的恩惠外，程誠是當地被蘇長雲培養的學生，夏流風是被蘇長雲慢慢處過來的。況且蘇長雲前世倡導人人平等，他對於這些人也要求不嚴，只要不是在正規場合，大家私下裏還是能做朋友的。

“喂，你們別亂說啊。”蘇長雲有些慌亂說。

“保證，保證！”程誠笑着說。

“算了，累了，毀滅吧趕緊的。”蘇長雲現在徹底洗不清了。然後他竟然回頭往秋洛顏那個方向走去。

“我去，殿下幹什麼？！”程誠一激靈，攔住蘇長雲。

“幹嘛？人家葉翩舟拜託的事不幹了，這裏好歹有個懂醫術的，難道要你去找草藥？”蘇長雲看着攔路的程誠說，“程誠和夏流風回去做飯，做的不好今晚別睡覺了，玄冥燕跟我來。”

“是！”玄冥燕回應，還不忘幸災樂禍地拍拍兩人的肩膀。

秋洛顏已經騎上了自己的純白色大馬，現在又看見蘇長雲過來，眼眸中的不滿已經溢出來。

“又來幹什麼呢？蘇王爺，莫非看上了我這個小女子想要強搶民女嗎？”那股看人渣的目光讓蘇長雲非常不適。

“咳咳，”蘇長雲尷尬地咳嗽幾下，“那個，還請聖女閣下幫我尋一味名叫紫星草的草藥，我必有重謝。”

“哦？”秋洛顏聽到是草藥，便應下來，“不過蘇王爺，那門草藥可是很難找的，就不知道重謝有多重了。”

紫星草嘛，在她們青陽祭祀的殿裏面就有，但一般人肯定不知道是，青陽山脈的高峰就有許多，她要去采還是很簡單的。不過一般人就不知道紫星草生長的地方，只能在草原上瞎轉悠。

“嗯～今年的茶葉份額可以稍微提高一點。”蘇長雲說，草原上最缺茶葉了，拿這個來作為謝禮應該可以，畢竟這也是推動貿易發展嘛。

“有多高？”秋洛顏笑着看向蘇長雲。

玄冥燕第一次發現蘇長雲在女生上面吃虧了，想要笑卻不能只好憋着。

“一成。”蘇長雲說，他已經估摸出來紫星草的價值了，往年的茶葉交易額都是在一百車左右，提高一成蘇長雲可以接受。

“一成，蘇王爺不會太小氣了吧？”秋洛顏頗有些鄙視。

“若我沒有猜錯的話，紫星草這東西並不珍貴，而聖女閣下剛好就有，而且很多，對吧？”蘇長雲笑着說，語氣頗為肯定。

秋洛顏想了想，最終還是答應下來，不過蘇長雲怎麼知道紫星草並不珍貴的？自己的話也沒有透露其他東西吧？

看見秋洛顏還有些疑惑，蘇長雲心情大好：“聖女閣下，要是紫星草真的很珍貴，你應該會主動提出要求的，而不是讓我說出我的籌碼。”

“哼！”留給蘇長雲的只是一道騎着白馬的背影。

“回去吧，燕子。”蘇長雲心情大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