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詩仙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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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桃李園宴會,是司徒大寶附庸風雅搞出來的東西。”
陶了了語帶不屑地說道。
許路神色古怪,這話別人說還行,你陶大少說出來,不心虛嗎?
要說附庸風雅,還有人比你更附庸風雅的嗎?
“司徒——大寶,是城主家的千金?”
許路問道。
傳聞城主司徒道盛只有一個女兒,他看着也是個挺有文化的老頭,怎麼給自家千金起了這麼一個名字?
大寶?
“沒錯,就是她。”
陶了了一臉不屑,“她大名叫做司徒硯青,小時候長得圓滾滾地跟個包子似的,挺招人待見,誰知道長大了以後越長越丑,脾氣還大——
咱們繼續啊,這桃李園宴會,就是她牽頭搞出來的玩意兒,大家看在她爹面子上,都會去捧捧場,她小心眼也挺多,把這宴會搞成了上元花會的預演……”
陶了了的說辭和之前陳四明告訴許路的差不多,只不過多了一些細節。
這所謂的桃李園宴會,完全可以理解成一個上流社會的詩會。
江都城的才子們齊聚一堂,吟詩作賦,當晚會選出一個魁首,魁首會得到城主親自頒發的獎金。
當然,這魁首的含金量,跟花都狀元沒法比。
這魁首,只是一部分人的娛樂,花都狀元,可是整個江都城的狂歡。
“兄弟,這次,你可一定得幫我打壓打壓司徒大寶那丫頭囂張的氣焰!”
陶了了氣憤地說道,“去年的桃李園宴會上,她不知道從哪裏搞了一首好詩,可把她得意壞了!”
許路:“……”
隨着陶了了的描述,他腦海中也勾勒出一個形象,長得丑、脾氣暴躁、和陶了了一樣喜歡買詩詞、可能還有點囂張……
“可惜了,之前要是能找到白展堂,把那首將近酒拿到手,還不得讓司徒大寶那傢伙給我來個五體投地?”
陶了了一臉惋惜地說道,“兄弟,你就給我照着將近酒的水準來寫就行!”
許路臉色發黑,照着將近酒的水準寫?
你是真看得起我啊!
華夏上下五千年,也只有一個詩仙好吧。
唐詩宋詞裏面,能比得上這首的,兩隻手都數得過來好吧。
“大少,好的詩詞,乃是天成,我只能說儘力而為——”
許路遲疑着開口道。
“我相信你。”
陶了了不以為意地拍拍許路的肩膀,“我陶了了這雙眼,就從來沒有看錯過人。
你家先生那人忒不爽利,找他買首詩詞推三阻四的,我看你就跟他不一樣,夠兄弟!
我等你好消息啊!”
陶了了帶着七八個隨從,風捲殘雲一般走了,不帶走一個金元寶。
“廉者不受嗟來之食。”
許路自言自語地嘟囔道,“如果是黃金,那沒事……”
他關上門,把散落一地的金元寶一個一個撿起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別管怎麼樣,撿錢總是一件讓人心情愉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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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這種地方,不是我們應該來的,快走。”
張寶一臉局促地說道,“我知道一家飯館,味道非常好,咱們去那裏吃。”
“張大叔,就這裏了。”
許路笑着說道,“來到江都城的這段日子,多虧了你照應,我現在也算是站穩了腳跟,正應該好好報答你。”
“我並沒有做什麼,倒是你,當初可是救了我的命。”
張寶搖頭說道,“咱們先不說這些,這裏真不是咱們這種人應該來的——”
“張大叔,酒樓就是吃飯喝酒的地方,誰都能來。”
許路拉住張寶,笑着說道,“今天聽我的,就在這裏吃了,一頓飯,我還是請得起的。”
他拉着張寶,直接來到二樓的一處包間。
“第五掌柜,上菜吧。”
對早就等着的第五火榮使個眼色,許路開口道。
“張大叔、張大嬸、石頭、狗蛋,你們都坐,不用客氣,今天敞開了吃。”
許路說道。
“小路,你真的發財了啊。”
張石頭還算是比較淡定,進入天宮修鍊之後,他也算漲了不少見識。
“可惜我到手的那筆賞金全都用來買院子了,要不然,我也應該帶我爹我娘來吃頓好的。”
他嘴裏嘟囔道。
“現在不也一樣。”
許路笑着說道,“等你成了真正的力士,就算天天來這裏吃都沒問題。”
許路並沒有告訴他們,自己就是這得月樓的大老闆。
人心複雜,他不想自己和張寶他們的關係摻雜太多的東西。
“快了。”
張石頭憨厚地笑着,“不過跟小路你一比,我這才剛剛上路。
我聽人說了,陳四明陳先生,可是不折不扣的大人物,小路你成了他的入室弟子,以後肯定也能成為大人物的。”
“你知道陳先生?”
許路意外道,他雖然和張寶他們提過拜師的事情,但張寶大字不識一個,根本就不知道陳四明是誰。
而且,陳四明平日裏那邋裏邋遢毫無形象的樣子,實在是很難讓人把他和大人物關聯起來。
“知道。我聽一起修鍊的兄弟說的。”
張石頭點點頭,“他們說陳先生是文壇魁首,聽說你是陳先生的弟子,還都求我幫忙引薦呢。”
他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
許路沒想到,陳四明竟然還有這麼多粉絲。
他笑了笑,說道,“沒問題。”
說笑之間,酒菜已經流水一般送了上來,全都是得月樓的招牌菜,雞鴨魚肉樣樣齊全。
張家幾人,就算是張石頭,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豐盛的菜肴。
猶豫了片刻,四個人立馬開始狼吞虎咽。
許路看得面帶微笑,張家,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最早結交的人,現在他有能力了,能幫到他們,他心裏也是充滿了喜悅。
“小路,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張石頭一邊呼嚕呼嚕地吃着菜肴,一邊抬起頭,開口問道。
“你說。”
許路笑道。
“你幫我求求陳先生,請他幫我起個名字……”
張石頭說道。
“石頭!”
張寶呵斥道,“小路剛剛拜師,哪能為了我們這點小事就麻煩他先生?
回頭我花點錢,找個算命先生幫你改就行了!”
“張大叔,沒事。”
許路啞然失笑,他還以為多大的事呢。
“石頭,為什麼忽然想改名字?”
許路問道。
雖然張石頭這個名字確實很粗俗,但張石頭都叫了十幾年了,怎麼會突然想改名呢。
“那個——”
張石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我們侯爺說我的名字不太好聽,讓我改一個。”
“原來是這樣。”
許路道,“不過你以後可是力士大人,石頭這個小名,確實有些不合時宜。”
世人多膚淺,名字,有時候也很重要。
“這事也不需要麻煩我家先生。”
許路沉吟道,“要是你不嫌棄,我幫你改個名字如何?”
“那敢情好。”
張石頭還沒說話,張寶已經連忙開口說道,“小路你現在也識文斷字了,起的名字肯定好!”
“張大叔過獎了。”
許路笑道,他抬頭看向窗外,思索片刻,緩緩地開口道,
“但遠山長,雲山亂,曉山青。
石頭,你以後就叫張遠山。
狗蛋,你叫張雲山。
張大叔、張大嬸,以後要是你們還能有第三個孩子,正好叫張曉山,你們覺得如何?”
“我也有?”
狗蛋興奮地叫道。
“張遠山,張雲山……好名字!”
張寶夫婦不懂,但聽着,比張石頭、張狗蛋好聽多了。
“小路,有你的!”
張石頭拍着許路的肩膀,高興道,“不愧是陳先生的學生,張遠山!
嘿,我以後就叫張遠山了!”
張寶一家四口,全都滿臉笑容。
“啪啪啪——”
忽然一陣鼓掌聲從隔壁傳來。
“早就聽說四明兄收了個天生詩才的學生,我本來還以為是言過其實,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啊。”
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但遠山長,雲山亂,曉山青,此一句,當浮一大白!”
許路眉頭一皺,這人好沒禮貌,怎麼偷聽別人說話?
“抱歉,隔音不大好,聽到好句,某有些情不自禁。”
隔壁的聲音繼續道,“小兄弟,給某一個機會,自罰三杯如何?”
話音剛落,包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張寶四人面面相覷,他們哪裏經歷過這種場面,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許路不知道對方的來頭,態度也不好太過強硬。
“張大叔,你們稍等。”
許路沉吟片刻,對張寶幾人說道,他拉開門,沒讓對方進來,而是他走了出去。
走廊里,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那裏,手裏還端着個酒杯,見許路出來,他臉帶微笑,舉了舉手上的酒杯。
“未請教?”
許路拱手為禮,開口問道。
“陸天波。”
走廊里,光線有些明暗不定,酒樓里的喧鬧聲,都好像自動遠離了一般。
那中年男人目光清澈,笑容溫和道。
許路背後一炸,一股涼氣,順着脊梁骨就衝上了頭頂,他只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陸天波,龍虎榜排名一百七十二,九品秘修!”
許路的腦海中,浮現出盧童恩留下的知識傳承中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