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年輕的時候啊
另一邊,三皇子派去盯着大皇子的人及時傳回了消息。
“看來,他是不死心了。”還敢跑去為難他的小姐妹,真是不知死活。
李側妃沉默了一下,提醒道:“秦府和丘侍郎府都增派些人手,免得他狗急跳牆,再傷着她們兩個。”
這些人啊,為了皇位,為了那一層天潢貴胄的身份,什麼事都敢做,什麼險都會冒,不能不小心。
三皇子聞言輕笑一聲:“愛妃不是說讓我少往秦家酒閣跑嗎,這會兒怎麼跟着擔心了?”
他說著,把李側妃攬進懷裏,心思浮動。
懷裏的人粉衫藍裙,比天上的驕陽還要明媚,還要動人,讓他忍不住低了低頭。
“王爺,大事為重,臣妾先退下了。”李側妃面色微紅,神色不自然地閃了一下,側身躲過。
袖中的手緊緊握着又鬆開,握緊又鬆開,心裏一片複雜。
三皇子望着她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臉上閃過一抹複雜,還是不行嗎?
他深呼一口氣,不急不急,他會一直等,等到李側妃願意的那一天。
三皇子很快就派了人手去守着秦府和丘侍郎府。
登基是三天後,他不允許自己身邊的人出任何意外。
所以,他又下了一道密令給禁軍副統領,也就是他的大舅子李家大公子。
李大公子面露遲疑:“這樣妥嗎?”會不會太着急了,妹夫看着不怎麼中用,沒想到是個狠人啊。
三皇子眉目沉沉:“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既然要出手,那就一擊斃命。”
免得再讓那些朝臣摻和,摻和來摻和去再放虎歸山,他才不給那些人機會。
不出三皇子所料,登基前一天的晚上,宵禁以後,一行黑衣人摸到了丘侍郎府外。
李大公子想起三皇子的吩咐,輕輕揮了揮手,一隊禁軍便沖了過去,在黑衣人沒來得及闖進去侍郎府的時候,便盡數拿下。
而他則帶着另一隊人去了威王府,直接闖開了府門。
“所有人,遇大皇子當場斬殺。”
這是三皇子的意思,禁軍發現大皇子意圖謀害朝中重臣,當場拿獲,大皇子殊死抵抗,被亂劍殺死,好過把人抓起來再讓三皇子論罪。
至於府中女眷,全部貶到皇陵。
次日,新皇登基,登基大典過後,三皇子便把大皇子的罪狀與死訊訴諸朝堂:“皇兄糊塗啊,禁軍的刀下也不長眼,來人,把禁軍副統領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命其閉門思過半月,以儆效尤。”
這種時候,只能象徵性地懲罰一下大舅子了。
李大公子被脫去金甲,結結實實地挨了板子,這跟說好的不一樣,說好的論功行賞呢。
好在妹夫還有點人性,給了他放了半個月的假養傷,不然他非得去找小妹好好說道說道。
朝堂上,眾臣沉默,這是演戲給誰看呢。
李副統領是李家人,是新皇自己人,皇帝不發話,他敢斬殺大皇子嗎。
這時,禮部褚尚書給身邊的人遞了個眼色,一直盯着他的三皇子便在那名官員出來之前,語氣隨意道:“大皇兄雖然糊塗,好在眾愛卿沒有跟着他胡來,若是有人膽敢勾結,朕決不輕饒,此事到此為止,散朝。”
禮部褚尚書是威王妃的生父,嫡女被貶去了皇陵,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管,而且他還不能親自出面,畢竟新皇還沒有發落褚家。
沒想到新皇一句話就堵住了他們的路,此事到此為止,意思是不追究褚家了?
褚尚書愣神片刻,心底長嘆一聲,罷了罷了,時也命也。
平時跟大皇子親近的一眾文臣頓時生出一股慶幸來,新皇還是仁慈的。
實在是女皇駕崩前那一陣鐵血手段把他們嚇怕了,只要跟二皇子有點關係就誅九族,那他們這些跟大皇子關係匪淺的呢?
好在新皇沒有那麼冷酷無情。
可是,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隔日上朝,新皇便來了一句:“林愛卿年事這麼高了啊。”
一句話驚得林丞相回府思慮再三,主動告老請辭。
文臣之首瞬間空了出來,新任宰輔是戶部的侍郎丘瑾寧,破格提拔,連跳三級,且不許任何人反對。
這還沒完,短短一個多月,他們就發現,那些跟大皇子交好的臣子,貶得貶,辭得辭。
朝堂上很快就只剩褚尚書一家跟大皇子交好的舊臣。
群臣這才發現,這位新皇哪是仁慈的,分明是殺人不見血得狠啊。
這日,好不容易等到丘瑾寧休沐,秦初眼巴巴的在酒閣等人,卻等來一句丘丞相公務繁忙,今天不來了。
秦初長嘆一聲,看向一旁的小丫鬟:“罐子,你之前說得對,走,去御街。”
罐子一頭霧水,她說啥了,什麼對不對的。
守到夕陽西沉,秦初看着才出宮門的丘瑾寧,直接跳下馬車。
“哎呦,小姐你小心點。”腿腳不利索還跳馬車,就不怕真把腿摔斷啊。
丘瑾寧看到秦初,快走了幾步:“怎麼到這裏守着來了。”
她們多日未見,此時相對,竟有種恍若經年的感覺。
秦初牽起她的手:“聽罐子的,來搶人,強留你一晚。”
罐子:“…”
她沒有,她沒說,小姐自己想留人,怎麼還污衊她呢。
馬車裏,丘瑾寧神情疲憊,輕輕靠在秦初懷裏:“新皇突然提拔,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今天便沒有去酒閣。”
她何嘗不想念秦初,但身為一朝宰輔,又是剛上任,有太多庶務需要了解。
她不想辜負新皇的信任,也不想辜負自己的抱負,不想辜負百姓。
事情總有個輕重緩急,所以秦初被排在了後面,是輕,是緩。
因為把心上人排在了後面,所以在秦初提出留她在秦府過夜的時候,丘瑾寧沒有拒絕。
但還是柔聲說了句:“不許亂來。”
秦初把人抱緊,笑道:“是是是,不亂來,丘丞相日理萬機,草民哪敢耽誤你的寶貴時間。”
丘瑾寧戳了戳她的衣領:“胡言亂語。”
說罷便閉上眼睛,安心睡去。
等到馬車一停,秦初看着懷裏還在沉沉睡着的人,有些不忍心叫醒。
她輕嘆一聲,忽地想到了什麼,低頭吻住丘瑾寧的唇角,雙手向下。
衣帶散開,帶來一陣清涼。
丘瑾寧忽地打了個冷顫,雙腿一緊,壓住了秦初的手。
她睜開眼睛,一臉羞惱:“登徒子,不許亂來。”
秦初揚眉輕笑:“快抬腿,手要被你壓折了,丘丞相莫不是只喜歡‘口’,所以想謀害我的手不成。”
丘瑾寧嗔了她一眼,咬住唇角,輕輕抬開了腿。
秦初便幫她系好衣帶,衣服怎麼解的,再怎麼穿回去。
“乖,我不亂來,就是想讓你吃點東西再睡。”
她扶着丘瑾寧坐起,自己先下馬車,而後轉身去接丘瑾寧。
一如多日前的秦府門外,丘瑾寧先下馬,自然而然地回身扶她一樣。
兩人相攜進門,溫馨地用過晚飯,秦初便摟着丘瑾寧一起睡下。
月夜溫柔,丘侍郎府上,看着獨自回來報了口信就轉身想走的小丫鬟,丘夫人喚了一聲:“綠葯,你去哪兒?”
綠葯隨口答道:“去秦府給小姐守門。”
不然,什麼功勞都被胖丫鬟一個人佔去了。
丘夫人嘴角一抽,擺擺手,讓小丫鬟離去:“還沒成親呢,瑾寧就見天的往秦府跑,傳出去可怎麼辦?”
丘侍郎輕拍她的肩頭:“夫人多慮了,若不是因為女皇駕崩,她們現在已經拜堂成親了,瑾寧心裏有數。”
丘夫人瞪了他一眼:“有什麼數,這小年輕獨處一室,還是眼瞅着就要成親的人,能有什麼數?”
丘侍郎笑道:“年輕人嘛,可以理解,老夫我當年還翻過你們家的牆呢,她們這才哪到哪兒啊。”
都是他玩剩下的。
想當年,他跟夫人訂親后,那叫一個度日如年啊,不僅翻過窗,還鑽過狗洞呢,人不輕狂枉少年啊。
“老不正經,瑾寧就是隨了你,看着老成守禮,實際上也不叫人省心。”丘夫人想起當年,也忍不住笑了笑。
她何其有幸,嫁了個言出必行的男子,陪着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丘侍郎大笑幾聲:“哈哈哈,瑾寧隨老夫有什麼不好,咱們百鉞出過幾個女宰輔,瑾寧是第二個,隨我,都是隨我啊。”
“呸,就會給自己臉上貼金,瑾寧明明是隨我,想當年還不是我告訴你哪裏有狗洞,不給你開窗,你進得來門嗎?”丘夫人又瞪了他一眼,眼底流淌着笑意。
夫婦兩個笑談當年,沒有再去提夜不歸家的女兒,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啊。
年少情起,總是忍不住想念心上人,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待在一起,他們都理解。
只願此去多年,那份深情仍在,不負彼此。
眼瞅着又過了一個月,丘瑾寧的日子也步入了正軌,休沐的時候又能和之前一樣來酒閣了。
一同而來的還有三皇子,不,應該說如今的陛下。
“朕觀你們的婚期就要到了,所以給你們帶來了鳳冠霞帔,還有賜婚的聖旨,這次可以去吃席了吧。”
他笑着看向秦初,還惦記着小姐妹當初的那句話‘沒有賀禮,別來吃席’。
秦初笑笑:“當然,陛下到時候別忘了帶李側妃一起來。”
三皇子眨了眨眼睛,面露得意:“馬上就不是側妃了,三個月喪期一過,朕就封愛妃為後,比你們早一天,到時候你別忘了和丘愛卿一起進宮來喝酒,不拿賀禮不許來啊。”
把小姐妹的話原樣奉還回去,他頓覺心清氣爽。
秦初淡笑不語,賀禮?
她倒還真準備了,就是不知道小姐妹頂不頂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