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香雪蘭
【始終不承認:補償是要付出代價的。】
「涉及到一些不好的過往,說與不說都不是,那就暫時不回應,讓公關部的人做些工作,適當的回應其它的,壓一壓輿論就好。
學生方面,對於‘等級分明、‘不公平待遇等傳言,我也會開會傳達學校的意思,安撫大家的情緒,給學生和家長一個交待。
其實,蘇臨白就是像爸說的,想要學校,同時又想製造些麻煩給我們家。下午去學校,我會找他談話,再看看他的態度。」
聽着陳雨檸不疾不徐的陳述分析,許懿放心了許多,她比剛遇到投硫酸事件時沉着冷靜多了,他信任陳雨檸,相信她會處理好一切。
越是如此,他越看許然不順眼,可接下來許然說的話更讓他生氣。
「大不了,我去找蘇苗,我就不信她勸不了自己兒子。」
髮絲已見白的許懿被兒子這句話又給氣得多了些白髮,氣都不順了,端起滿杯已經涼了的茶,一口給喝掉了。
「你喝那麼急幹嘛?」許老太太說了句。
「你聽聽他在說什麼,好意思找人家蘇苗,難道那孩子不是他兒子啊,大不了?怎麼他還委屈了。他有本事把他們娘倆藏那麼多年,這會沒本事和那孩子相處了?」
許然無言以對,可他最近也是被搞得焦頭爛額,事因他而起,他也不敢置身事外。
「那不然您希望我怎麼辦嘛,再這麼下去,我公司都不用開了,天天就讓人圍堵我得了。」
「那就關了。」許懿氣急敗壞地說道。
看到自家老爺子充滿盛怒的臉面,許然一聲不敢吭了,默默地低下了頭。
整個客廳的氣氛始終凝重,許老太太看着自己兒子也心疼,卻也不敢多說什麼。想到當年的事,但凡他們對他多些關注,也許就能儘早發現,也不至於此。
對於這件事,錯在許然,可許懿和許老太太也時常怪責作為父母的自己沒注意。
陳雨檸不想提過去的事,繼續就最近的事說:「爸,媽,這兩天你們應該也遇到了很多記者吧,我剛回來在門口都碰到了。不管你們在哪碰到,如果不願意回應就不回應。我會讓管家留意周邊情況,你們放心,不會讓人打擾你們的。我會選擇讓幾家媒體做個訪問,把一些事說一說。」
「家裏你放心,學校你要多操心,有問題隨時跟我說。」
「我知道的,爸。」
忽然,許老太太問道:「這次是不是又說之前那個女生自殺的事了?」
陳雨檸的助理回道:「還是有說,不過還好,她的家人沒有因此被人利用,多虧了少爺她同學幫忙。」
許都:「是呀,奶奶,第二次投硫酸出現那些新聞消息的時候,捷姐就讓同宿舍的旎旎幫忙聯繫她家人了,為此,她們和蔣丹丹的好友,一位律師一起去蔣丹丹家裏一趟,就是告知她家人不要被人利用。當時,媽媽還讓她們帶禮品和錢去給她家人。」
許老太太長吁一口氣,「那就好,那孩子也可憐,還那麼年輕,我們要是可以就多幫幫她家人。」
許懿說:「你放心,雨檸知道該怎麼做。」
下午,陳雨檸早早到學校就去公關部,和助理,還有許都一起應對輿論。
大概兩點多,同保衛處主任一起找黃盈父母談話,但他們完全不知道黃盈所做的一切,也不知道她在學校受了那麼大的委屈。
也許是黃盈此次犯了大錯,她父母倒沒怎麼把責任推給學校,而且陳雨檸和保衛處主任跟他們說黃盈一定是受人指使的,只是目前還未查出是誰。
他們聽學校的,也主動和自己女
兒談過了,但黃盈除了說出已招供的話,還有對學校的抱怨以外,依然矢口否認是受人指使。
他們作為父母也沒辦法,畢竟孩子在學校受了委屈,他們不知道,如今犯錯了,再責怪也晚了。只能等着學校處理,查出指使者,減少她的罪責。
陳雨檸向他們承諾不把黃盈送警局,至於開不開除,還得看她表現。為了讓女兒說出指使者,他們想多花幾天時間來勸說她,陳雨檸答應給他們時間。
校董事長辦公室!
「咚咚~」
站窗戶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的陳雨檸發出一聲「進」,繼而轉過身,是蘇臨白。
「陳校董,您找我?」
「進來吧,坐。」
陳雨檸開始泡茶,期間未說話,蘇臨白也靜靜看着她的一系列動作。
「來,喝茶。」陳雨檸遞了一杯茶到他面前。
「謝謝。」
溫和的面容帶着一絲淺笑,陳雨檸也不得不承認,蘇臨白真可以說是一表人才,若那些事跟他無關,還真是一個讓人喜歡的年輕人。
陳雨檸展露一半的笑容又收了起來,眼底落下一絲煩愁。她微微側了身姿,面對坐在她左手邊的蘇臨白。
「今天,我想以家人的身份和你聊聊天。」
「沒問題。」他揚起雙眉,淡然一笑。
他知道陳雨檸找他何事,卻毫無緊張之色,也是讓陳雨檸頗有幾分意外。
「你和你媽媽在外這麼多年了,這次你回來,有沒有想過把她也一起接回來?」
蘇臨白輕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想過,等一切穩定了,我就會把她接回來。」
陳雨檸點了點頭,說:「你爸爸他有套別墅...」
蘇臨白擺手打斷了她,「不需要。還有,糾正一下陳校董,我爸爸早死了,在我和我媽媽去許家的那一天,他就已經死了。」
陳雨檸知道他恨許然,可聽到他當許然一個大活人是死人,那眼神猶如發出詛咒一般,不禁讓人生畏。
「你媽媽知道你回黎城了嗎?」
雖然,許懿說過蘇臨白應該是自己回黎城的,蘇苗並不知道,但陳雨檸還是想確認下。
「不知道,一個心死如灰的人怎麼會想回到曾經讓她傷心欲絕的地方,只有我安定了才能重燃她的希望回到這裏。」
「也對。」
陳雨檸一直想着三字‘不知道,那麼那些事是他所為的可能性更大了。
「在國外生活了那麼久,剛回國肯定很不習慣,但看你進入學校后,工作得相當不錯,大家對你的表現都很肯定。在工作上,你還有什麼要求,儘管和我說,只要我能幫助你的,不止我,還有你爺爺他...」
蘇臨白再次打斷她,搖着頭,「陳校董,能否麻煩你不要在我面前對他們那樣稱呼,我聽着很不習慣。我想陳校董是理解的,若要你當陌生人為親人,你應該也做不到吧。
不過,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許家是想補償我和我媽媽了,可是,你們不覺得有些晚了嗎?這會想補償我和我媽媽,那是要付出代價的,我怕你們給不起,不,確切說,你們會不想給。」
他在回到黎城去許家的那天,一身戾氣不容侵犯,陳雨檸就看出來了,可沒想到,這會單獨面對她,彼此也算都心平氣和,他還是如此咄咄逼人。
陳雨檸還是耐着性子繼續和他談,「沒關係,你說出來,我們會盡量做到的。」
他突然笑開了,笑得凜然又透着幾分憂傷,轉了轉那已經空了的茶杯,說:「如果二十年前的陳校董也這麼大度,一切就都改寫了。」
「當年並不是我大度就能改變一切的。」
「說得也沒錯,許然的冷漠無情會讓一切還是如今的樣子。」
「他...」
陳雨檸想為許然辯護,剎那間,想到當年他犯的錯,卻無法自己買單時,她的厭惡就上來了,話到了喉嚨卡住了。
蘇臨白看出來了,「沒想到,陳校董和他的感情甚篤啊,難得,真難得。」
明明是奚落的話,可語氣和神態里卻一點不見嘲諷之意。陳雨檸不知道是他太會偽裝了,還是他本就無此意。
即使他真是在譏諷她,她也不會為此生氣。別人不清楚許然的風流債,蘇臨白一清二楚,她和許然能走到今天,他是該感嘆。
許然犯的錯,陳雨檸從知道的那一刻就沒有原諒過他,那是一根刺,但她有許都,許家人對她好,這場婚姻她會維持下去。至少,在當年蘇苗攤牌的時候,許然始終不願離婚。
蘇苗帶着孩子離開后,許然改過自新是有目共睹的,雖不參與父親的教育事業,但自己做生意也做得不錯,對陳雨檸那是忠貞不二,可是眾人眼裏愛妻的好典範。
許然如此,也不單單是對父母和整個家庭的交代,也是他打心裏真的愛陳雨檸。
陳雨檸給蘇臨白添了茶,認為應該把事情說得直白一點,要他主動開口太難了。
「投硫酸的事到此為此,我不希望再有其它意外發生。」
她平和的話語換來的是他帶着一絲驚訝的笑容,「陳校董這是認為***的嗎?」
驚訝得太過刻意了,陳雨檸一眼就看出來了,看來也不必遮掩了,「難道不是嗎?」
「那女孩說是我嗎?要是的話,陳校董現在就可以讓人下通告,撤掉的我職,我毫無怨言。」
滿臉寫着指使者就是他,可言語卻始終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