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保健品真的是智商稅嗎?

第六章:保健品真的是智商稅嗎?

張凱悶酒喝多了,讓姚謙一番社會毒打的真理說的更加的鬱悶。無奈之下對着烤肉撕咬了起來,彷彿那牛羊肉就是陳金了一樣。

姚謙此時注意到了一旁一直沉默的王梓,平常王梓除了講台本的時候會活躍一些,其他大多數時候王梓都是在默默的做自己的事情,彷彿想將自己隱身了一樣。一個人悶久了,就算是酒局,王梓也不像張凱那樣有那麼多牢騷話吐。

姚謙給自己的空杯倒滿了酒,隨後向著依舊沉默的王梓舉了舉杯子。

“阿梓,別一個人悶喝,出來喝酒就是來解壓的,借酒澆愁愁更愁啊。”

“是啊,都出來喝酒了,就別跟悶罐一樣憋着了,你可別跟我裝啊,你不是這麼悶的人。”

張凱也舉杯將王梓的酒杯倒滿了酒。紅着臉和姚謙一起舉杯敬向王梓。

王梓其實也不是那麼內向的性格,只是心裏不痛快的時候不想說話而已。

至於為什麼心裏不痛快?那原因不要太多,就跟資本家疑惑年輕人為什麼不願意進工廠的原因一樣多。

見姚謙和張凱都舉杯了過來,王梓也舉起杯一口悶了杯中酒。

“姚哥,對不起,我準備明天遞辭呈了。”

“別,你別和我說對不起,大家出來上班都是迫不得已,來去什麼自己決定。”

姚謙可不想聽王梓期期艾艾的辯解,工作而已,想走就走,想留就留。非要找個理由,說服自己可以,就別拿出來試圖說服別人了,別人才沒那個閑工夫聽那些理由。

張凱這邊聽着王梓決意的語氣驚訝的問道

“阿梓,你都不跟我說一聲的嗎?好歹咱們一個學校出來的啊。”

“抱歉,阿凱,我其實也很糾結的。現在才算是下定決心了。”

王梓說完又悶了一杯酒。彷彿在為自己的決心打氣一樣。

姚謙是不以為意,自己已經經歷過這段心路歷程了。

張凱則是有些想不通了。從本心來講,張凱是想王梓能留下來陪自己的,起碼要走也要等自己先走。這倒不是張凱心懷惡意什麼的,而是人本能的想法,人總是喜歡待在熟悉的環境,身邊有着熟悉的人。

想不通就要問,張凱也是直言了

“阿梓,為什麼準備明天就交辭呈啊?我是也想走,但是沒像你這樣這麼快啊。”

王梓尷尬的笑了笑,隨後悵然的回復道:

“阿凱對不起,我其實早就想走了,我感覺我現在就是個騙子,在騙老年人買智商稅。之前是我欠着債,沒辦法,所以咬着牙幹了下來。現在跟着姚哥幸運的把債給平了,我不想再當騙子了。”

聽着王梓的自白,張凱一時失語,姚謙則是挑了挑眉帶着笑意問道

“阿梓啊,你覺得我們銷售就是單純的騙子,那些老人買的全是智商稅嗎?”

“難道不是嗎?那些所謂的保健品我們都清楚一點用都沒有,還騙那些老人去買,姚哥,你能力強我很佩服,老人手頭有些錢不容易,這活做久了,我怕遭天譴啊。”

酒壯慫人膽,之前一直悶頭做事的小透明王梓,幾杯酒下肚后也敢直視着姚謙了。

對於王梓意有所指的譏諷,姚謙搖了搖頭,然後笑着說道

“阿梓啊,你還是沒正確的認識到什麼是銷售,什麼又是智商稅啊。單說現在的幾個大客戶,吃了這麼久的糖豆了,那些老人就不清楚那些糖豆一點用都沒有嗎?”

“就算那些老人知道,

那也不該我們去騙啊。這行做久了我怕坐牢啊。”

王梓幾杯酒下肚,現在都敢直接打斷姚謙講話了。聽着王梓的激憤之語,姚謙也不生氣,遞了兩串燒烤過去讓其先消消氣。

這都是心裏話憋久了,說出來之後被反駁很容易就上頭。姚謙也是這麼過來的。

待到王梓心情大約平復下來了之後,姚謙笑着又敬了王梓一杯酒。

“可能你看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不過我還是想說一句,我曾經也是像你這樣過來的,也是看不慣那些事情。不過後來我想了很久,已經想通了。”

“就拿智商稅來說,有些看不懂或者看不慣的事情就會被人通通扣上智商稅的大帽子。這個其實不對,花錢不等於一定是智商稅,實際上智商稅其實是一個動態的概念,對不同的人來說智商稅的定義跟結果是完全不同的。”

“今天我就和你們說說我理解的智商稅是怎樣的。科學的認識智商稅,有效的區分智商稅對你們往後的生活大有益處。當然不是說你們理解智商稅之後就可以避稅,而是讓你們可以死的明白一點。像阿凱你這麼聰明的人還能去開課,收別人的智商稅。”

王梓和張凱聽着姚謙的講述也是一笑。

姚謙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都教了自己很多很多。說的話也往往富有極深的生活哲理,所以王梓和張凱都喜歡認真的聽姚謙講述自己對一件事的理解。

姚謙呡了呡酒潤潤喉嚨,整理好思緒繼續說道

“我把智商稅的判定分為四種;分別是:目的、成本、因果、心態,這四層是環環相扣的,我稱之為花錢靈魂四問。

一問:自己花錢之後是否達到了目的,

二問:達到目的之後消耗了多少成本,占自己資產的多少比值。

三問:達到目的和花錢之間是否存在因果。有沒有可能達到目的其實不用花錢。

四問:自己是否獲得了長期的心理滿足。簡單的說就是花錢爽了嗎?心情怎麼樣?”

姚謙看着王梓和張凱聽的有些雲裏霧裏的表情也是芸兒一笑。隨後繼續解釋道

“我給你們舉個例子你們就明白了:先說成本和目的,先不說咱們賣的保健品,你們覺得鑽石這個東西,它是不是一個智商稅?”

王梓和張凱開始還習慣性的點了點頭,隨後表情又糾結了起來,鑽石要說用處,還真沒什麼實際的作用。要說沒用的話,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的典故又傳的到處都是,大家都公認鑽石是昂貴的奢侈品。

在王梓和張凱看來,鑽石是不是智商稅還真難以定義。

姚謙也不賣關子,直接解釋了起來

“其實咱們都知道鑽石這玩意它本身是不值錢的,媒體報道了全球鑽石儲量超過一千萬億噸,人均都有200克拉,而且人造鑽石技術也不是什麼新技術了。

你們逛逛鄭老闆的周大福就知道了,買了黃金,他們會回收,但是你們買了鑽石,人家可是不會回收的。甚至周大福的服務手冊上寫了,在一定時間內,買的鑽石戒指上的鑽石掉了還會重新提供鑲鑽的服務。”

別問姚謙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上輩子有個智商稅女友,傾家蕩產買了鑽石戒指之後,給姚謙送了一片青青草原。當初的姚謙就是個廢羊羊。

“光是周大福就很簡單的證明了,鑽石這東西的價值是極為神奇的。可以說鑽石這玩意完全就是愛情營銷和壟斷生產來人為控制價格的。只需要你們簡單上網搜索一下就能輕鬆獲取關於鑽石營銷的來龍去脈。都已經是公開的信息了。”

“但買鑽石一定等同於智商稅嗎?”

面對姚謙的問題,張凱和王梓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復。鑽石的價值已經被營銷洗腦到一般人都承認它價值的地步了。不過要是張凱和王梓以後往何南多跑跑估計鑽石值錢的觀念就會被百來塊的人造鑽石給糾正過來。

見張凱和王梓沉默不語,姚謙只是笑了笑,也不給兩人詳細思考的時間就繼續講解了起來。

“買鑽石是否等同於智商稅,取決於買家是否有錢,以及買鑽石的目的,假如買家沒有什麼錢,就是想要買一顆鑽石來裝X,那很顯然,鑽石對買家而言就是智商稅。

買鑽石的目的是為了裝X,但是買家本身由於沒有什麼錢,所以一顆鑽石並不能讓買家實現這個目的,別人會懷疑買家買的鑽石是假的。

想想看,買家平日裏窮酸的不行,手裏突然戴個晃瞎眼的東西,除非買家是個直播喊麥的,不然這個場景正常人看了都會覺得很滑稽,但人家直播喊麥的大金鏈子小鑽戒都是夜市裡買的,丟水裏可以浮起來。關鍵時刻還可以當救生圈用。這就很聰明。

再假如買家沒什麼錢,但是買家面臨著要結婚,買家的另一半一定要一個鑽石戒指,不用別管那個另一半到底為什麼要,反正就是一定要。

這個時候買家買鑽石,目的就變成了拯救自己的婚姻。在這個場景下,只要通過買鑽石達成了目的。哪怕傾家蕩產也不能算是智商稅。

也許你們會問,之前不是說達成目的要衡量成本的嗎?怎麼就不算智商稅了?

這這裏就要認真思考了。

在上面的這個案例里,確實是存在智商稅,但智商稅不是買鑽石這件事,而是娶一個要求傾家蕩產去買鑽石討她歡心的老婆。這個才是智商稅。”

姚謙回想起當初自己的初戀,為了她姚謙不惜拒絕了父母許多次的相親安排,甚至關係一度鬧的很僵。到最後那位初戀跟着土豪跑路了,能安慰姚謙的也只剩下了自己的父母。舔狗不得house。

想到此處姚謙不由的再次悶了一杯酒,自此之後姚謙就再也沒相信過愛情。愛情在現實面前,什麼也不是。

收攏好發散的思緒,姚謙笑着問張凱和王梓

“之前我講的能理解一些嗎?”

張凱和王梓搖了搖頭,姚謙講的話信息量太大了。以張凱和王梓二人的智力和經歷,想理解還需要一段時間。

姚謙毫不意外,這些話都是自己上輩子用一輩子時間經歷的慘痛回憶總結出來的。喝了些酒的姚謙,也想趁此機會將自己憋了好久的一股氣發泄出來。

“那我再給你們舉個例子吧,回到鑽石的案例,我們繼續延伸。

假如買家很有錢,但依然想要一顆鑽石來裝X,那麼首先作為一個有錢人,拿鑽石裝X是存在這種可能性的,你們需要評估的是買家為這顆鑽石裝x耗費了多少成本。

買家買了一顆還不錯的鑽石,假如是五十萬吧,但是買家的資產已經是數千萬乃至上億,甚至更多,那麼買鑽石這個事情,由於成本過低,所以對買家來說鑽石與智商稅無緣。

這就和普通人買大蒜一樣。不會有人因為你們誰去去市場買大蒜貴了幾毛錢就嘲諷你們的。

當然。一個有錢人拿50萬的鑽石裝x,這雖然不是智商稅,但或許是智商有問題,因為當有錢人足夠的錢的時候,有錢人戴假貨,別人也會認為這是真貨,所以你們看,研究智商稅是不是和咱們的人生一樣有趣?”

有沒有趣張凱和王梓不清楚,但張凱和王梓清楚的是,姚謙今天真的喝高了。

平常姚謙說話也有長篇大論的時候,但講的點都是點到即止,像今天這樣不斷舉例說明的情況,之前根本沒出現過。清醒時刻的姚謙,講不通的時候就自己上了,根本不會在意別人是否真的理解姚謙的話語。

“姚哥,要不咱們回去休息吧?”

姚謙的人生哲學雖然挺有道理的,王梓也很想繼續聽下去,但王梓不希望姚謙因為酒喝多了露出什麼醜態。

張凱則是滿不在乎的想繼續聽姚謙的人生哲理。

“哪裏,我看姚哥還挺精神的,阿梓你就別擔心了,咱們出來喝酒的,就是想在酒桌上發泄一下的,在乎那麼多就不出來喝酒了。”

隨後張凱從身旁的工作包中拿出了紙筆對姚謙說道

“姚哥你繼續,我準備記下來了,你的話都太有哲理了。”

見張凱滿臉通紅拿出紙筆手都打顫的樣子,王梓心中嘆了兩口氣。不能喝乾嘛出來喝酒呢?

姚謙也是酒意上涌,見到張凱拿出紙筆一副好學生的樣子,姚謙高興的繼續講解了起來。

“好,我們繼續說,繼續看鑽石,去看有錢人。假如一個有錢人花50萬買了鑽石,但是是送給一位美女的,這位美女一開心就幫他拿下了一個項目,凈賺一個億。

那這時候,這顆鑽石對有錢人而言不僅不是智商稅,甚至是性價比極高的,精打細算的禮物,是交易品。

當然這對那位美女而言,這顆鑽石或許就成了智商稅。

所以阿凱、阿梓你們看,鑽石本身是沒有價值的,是存在智商稅的,但是買鑽石這件事情,由於不同人的成本和目的不一樣。智商稅是在不同角色之間反覆橫跳的。

理論上,只要一個人在他能夠承受的成本範圍內購買到他想要的東西,那就是合理的。只要以合理的成本達到了目的,不管這個事情本身有多無聊,我們都不能稱之為被收了智商稅。

阿梓,換言之,那些老人買咱們的保健品,目的就真的是為了健康長壽嗎?還不是喜歡那些銷售們跪着喊他們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的。”

姚謙再次打了一個酒嗝,隨後又灌了一杯酒。還不等王梓說話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阿梓,我知道你心裏肯定是不服的,畢竟還有不少老人買咱們的保健品就是用來裝X的,之前我說了是智商稅的那種。

所以我給你舉個例子:名貴的機械錶。注意我說的是名貴,不是千把塊的小玩意。

名貴的機械錶阿梓,你說那是智商稅嗎?”

對於姚謙的問題,王梓無奈的遵從自己的本心搖了搖頭。

存在即合理,既然貨架上擺了幾十萬,上百萬的機械錶,有人還願意買,那在王梓看來就不是智商稅了。不過王梓還是覺得像自己和姚謙那樣通過各種心理暗示來忽悠老人買無用保健品的,那就是騙老人的智商稅。

姚謙直視着王梓的眼睛,知道王梓還是心裏不服,於是繼續說道

“阿梓,假如你只是一個沒錢的普通人,你買個名貴的機械錶單純的只是為了看時間,那真是腦子有病,現在手機啥不能做?而且普通人戴錶還會被認為是假表。

但你是一名銷售或者其他職業,對你的着裝和打扮有要求。你需要買一塊表。可能就是一個基礎款,3萬5萬這種的。

你確實對這個表沒有需要,但是你的工作需求你戴這個表,那這個表這時候就成了一個生產資料。它本身就不能被歸類於一個智商稅的範疇。

那些老人買保健品也是,他們是為了吃保健品嗎?他們很多時候買咱們的保健品都是想通過咱們公司的產品來提高子女親人對他們的注意力。哪怕是罵兩句呢,也比一直不搭理強啊。人到老時除了子女親人還有什麼追求呢?”

王梓有沒有被說服,姚謙不清楚,姚謙現在說的這些話已經不知道是在說服王梓還是在說服自己了。

“還有一種情況,咱們再用機械錶做個假設。假如,阿梓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你對這個機械錶也沒有實際的需求,你也不在乎這個表值不值錢,你就是欣賞這種人類手工工藝的巔峰藝術。想要收藏。

你自己也很清楚這東西可能別人不認,但你就是自己開心,你不在乎,那你屬於機械朋克。智商稅與你無關。因為你的目的達到了。

即使花錢有可能超出一定的限度,但你已經完成了第三層和第四層。機械錶幫你達到了目的。而且你的心態爽,這就足夠了。這叫為愛好燒錢。這就和死宅為塑料小人傾家蕩產一樣。

這也是少部分有錢老人買保健品的目的,他們不在乎那些保健品是否有用,鑒於咱們海王葯業多年在羊城打造的名聲,即使吃了沒有也吃不壞,那他們就是圖吃了有個心裏作用,能讓自己天天開心。這也是為愛好燒錢。也算不上是智商稅。”

王梓聽着姚謙的兩段解釋,心中也是有些震動。

之前王梓也清楚,賣保健品很多情況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然也無法解釋保健品無用論這麼多年宣傳下來還是有無數老人前赴後繼的買保健品。

要知道老人都是從年輕人過來了。也許現在瘋狂買保健品的老人,早些時候也是看着自己父母乃至爺爺奶奶瘋狂買保健品而無奈的中年人。

姚謙已經不關注王梓怎麼想的了,姚謙現在只想說服自己。再惡的人心中都有一絲善念,而要將這一絲善念徹底放下,也是需要理由的。

就像門徒里的林昆,雖然做的是賣麵粉的生意,他也知道自己做這種生意是害人無數的,但是他用一種理由來說服自己。

“生意是講供求的,他們買,我們賣。我有叫他們買嗎?我有嗎?我沒有!是他們自己要買!我又沒逼他們!根本不怪我們!要怪怪他們。我有逼他們嗎?我根本沒有逼他們!”

這麼直接的話,姚謙講不出來,姚謙想將自己一心為了錢的想法包裝的更為精緻一些。

姚謙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給王梓也倒了一杯酒,兩人喝完姚謙繼續說了起來。

“阿梓,我再給你講第三個例子,我看你腳上的是AJ吧?”

王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確實是AJ,自己當初就是迷戀於鞋才會背上債務。

“AJ算不算智商稅呢?一個熱愛球鞋的人買了一屋子的球鞋,這到底是不是智商稅呢?

如果一個人本身很有錢,就是喜歡球鞋文化,穿不穿都不重要,價格漲還是跌他也不在乎,反正也不賣,只是想擁有而已,這不叫智商稅,這叫個人愛好。

如果一個人本身沒什麼錢。但是也非常喜歡球鞋文化,但也不去顯擺,儘管全身上下可能只有鞋值錢,買了這雙鞋,這個月就要吃土,但這也不是智商稅。千金難買我樂意嘛。就像之前講的,為愛好燒錢。也算不上是智商稅。

年輕人為了自己的愛好砸錢,我雖然覺得不智,甚至覺得球鞋文化本身就是消費主義的陷阱。但也確實不能去說人家那是智商稅。只要人家明確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並且樂意,那就足夠了。

咱們賣的保健品也是一樣,老人喜歡就足夠了。”

王梓聽着姚謙的話,點了點頭。身為aj粉的王梓也能理解姚謙說的想法了。本身對保健品銷售的抗拒心裏稍微小了一些。

王梓也沒反駁什麼,繼續靜靜的聽着姚謙的講述。

“假如一個年輕人沒有什麼錢,就想要天天穿不一樣的球鞋來裝X,這個就叫做智商稅了。因為鞋這個東西本身沒有辦法裝X。不會有哪兩個沙雕見面先跪下來看看對方的鞋是不是很有細節,有沒有內味,在腳臭的芬芳中感受一下文化的氣息。

既然不會趴下了看,那其實穿真穿假本身沒有特別大的區別,他應該去找一些神奇的店鋪,買一些工業發展的偉大成果。反正從外觀上也看不什麼。畢竟官方門店它都不支持鑒定的。

在這種註定沒有意義的事情上花錢,那就是智商稅了。”

姚謙的話讓王梓心有戚戚,王梓確實是在大學的時候在鞋上面花了太多不應該花的錢了。

“阿梓,你炒過鞋嗎?”

“啊?沒有姚哥,我沒炒過。”

王梓聽着姚謙的話,反應了一會才急忙否定了起來,彷彿是在抗拒某些不好的回憶。

“沒有就沒有吧,我們繼續。”

姚謙渾身酒氣的繼續講解着

“如果一個年輕人打算炒鞋賺錢,那麼這個叫不叫智商稅呢?這就要進一步分析了。

如果他本身能夠掌握大量的黃牛資源,精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知道行業的現況,包括真假問題,還有完整的炒作策略,信息來源,貨物渠道。會聯手坐莊,拉盤砸盤。這個叫做投機,不是智商稅。

儘管在我看來,炒標準工業品這件事情本身看起來就挺神奇的,但是只要真的賺到錢了,那也還是NB的,是聰明人。

但假如他什麼都不懂,就是以為搞這個能賺錢,聽別人忽悠的,悶着頭進來衝進來買買買,那也不叫智商稅,這個叫智障。”

聽着姚謙智障的評價,王梓的臉色難看了些許,顯然是陷入了某些很不好的回憶。

“當然如果他忽悠別人來,自己啥都不幹,就是干拉人頭拉皮條賺提成。這個叫做聰明。不過這種聰明人雖然不蠢,但還是挺壞的。”

“確實很壞啊。”

提起這個王梓不由的附和了起來。

某些大學裏的人,王梓現在見到都想拔刀的。要不是那些壞人的忽悠,讓自己背上了債務,王梓本意是想繼續考研的。這可以說是毀了王梓的人生另一條路了。

“是啊,阿梓你是知道的,某些老人都是買了之後幫咱們賣的,沒他們幫忙銷售,咱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這麼高的提成了。當然公司都是賣他們現貨,他們再賣出去多少那是他們的事情了。下一鏈再摻和進去,那就不是銷售而是直銷了。”

姚謙想着自己手機上那些熱情的合作夥伴,感覺現實是如此的魔幻。下手最狠的往往不是姚謙這樣只想賺錢的銷售,而是眼紅的閨蜜,老鄉,乃至親人。

說著說著,姚謙靠着椅子睡了起來。本身就不勝酒力,再不斷灌着自己悶酒,姚謙終究是沒抗住睡了過去。

王梓和還稍微清醒的張凱對視了一眼,隨後張凱起身去結賬了。今天這頓酒喝的,心裏那股子怨氣發沒發出去,張凱和王梓不知道。但是姚謙的話還是很發人深省。

張凱和王梓將姚謙送回到宿舍床上,洗漱完之後都躺在床上思考着姚謙今晚的話。張凱和王梓難以理解,同樣都是應屆生,姚謙哪裏來的這麼深的人生閱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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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夜裏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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