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處戰場
夜下,空中不時一道道電蛇閃過。
藉著閃電的亮光,一道身影,在一參天樹榦上猛地借力,向著前方,彈射而去。
大山,雨夜,追殺,沉重的呼吸聲。
正在經歷這一切的路燦,沒時間思考什麼,體內只有極限飆升的腎上腺素,在催促着他拚命地逃,不停地逃。
青衫在這叢林中已是破破爛爛,滿是泥濘。
突然,路燦感覺耳後有破空聲襲來。
出於本能,他直接雙手發力,龍鱗槍猛然掄出,往身後一掃,回頭望去,只見一面具人手持長劍,正被路燦這一擊打的身子一晃,倒飛十來丈。
短兵相接之後,路燦也不好受,他只覺得一股股鋒銳之意,正浸透五臟六腑,讓他全身經脈,為之一凝。
兵修第二境,要納天地銳氣入體。
而就是這一頓,又是一黑衣面具人從雨夜裏衝出,兩人瞬間對路燦形成夾擊之勢。
“小子,力道可以啊,可你只是個區區一境,那就去死吧。”
透着天空劃過的電蛇,看着眼前兩人嗜血的瞳孔,路燦已無路可退,這種關頭,無法多想什麼,唯有死戰而已。
龍鱗槍一抖,“來吧。”
路燦雙腿微曲,瞬間,如子彈般彈射而起,周身金色紋路浮現。
第一境又如何,只會煉體功法,基礎槍法又如何。
現在他唯一能相信的就是大力出奇迹,剩下的那就交給天意。
盯着最開始那人,瞬間,龍鱗槍和長劍相交,刺耳的碰撞聲,在這雨中消散。
一擊過後,出人意料,長劍面具人如炮彈離膛,倒飛而去,沿途撞倒一棵棵大樹,最後倒在地上,口中鮮血狂涌,竟是一命嗚呼。
此時的路燦也不好受,碰撞之時,對方長劍附着的那股鋒銳之氣,直接透過他的身體,正攪動着他的內腑。
路燦瞅着遠處那破碎的屍首,嘴角溢出一抹腥甜,殺人,原來是這般感覺。
而另一邊,同伴慘狀歷歷在目,第二個面具人,果斷至極,瞬間拉開距離,不選擇與路燦短兵相接,卻在不遠處,發出一道道劍氣斬擊。
霎時間,路燦避之不及,被兩道劍氣斬在身上,帶起一陣血霧。
噴出大口鮮血后,路燦神色一獰,猛地轉身,果斷至極。
逃,此時只有繼續逃亡,不逃便被耗死,瞬間,遭遇戰又變成了追擊戰。
這期間,面具人根本不給路燦近身機會,就在不遠處一直吊著,時不時發出一道劍斬,如貓戲老鼠,享受着虐殺的快感。
路燦在向前瘋狂急掠,同時忍痛艱難躲閃,但瞬間,又是一道血霧炸裂開來,他被一道劍氣斬中后心。
當一股腥甜再次湧入口中后,竟直接面朝前方,栽倒在泥濘里。
此時,後方的面具人見路燦被斬倒在地,沒有上前,而是直接停在原地,手中長劍翻舞,又是幾道斬擊打了過去。
一瞬間,地上的路燦又被轟地血肉翻飛,然後重重地落在泥水坑裏。
眼見如此,路燦還是沒動靜,不遠處的面具人終於冷哼一聲,長劍消失,翻手間,又一把匕首出現,眼神中帶着殘忍虐殺的快感,向著路燦慢慢走去。
“哼,說了剝皮拆骨就得剝皮拆骨。”
雨夜,猙獰面具的黑袍人,鋒利的匕首,倒在泥濘中的年輕公子。
當面具人走上前時,此時的路燦面部朝下,長發披散,頭埋在水坑裏,
身上衣袍破損不堪,血水混雜雨水,到處都是。
見此情形,冷笑一聲后,直接伸腿一踢,打算將眼前屍體翻個面。
但瞬間,面具人瞳孔無限放大,一聲若隱若現的龍吟響過後,便捂着咽喉,雙膝跪地,只見鮮血狂涌,從指縫四溢。
此刻,第二名黑袍面具人,斃。
路燦喘着大氣,手持龍鱗,呸了口摻雜泥沙的污血,轉身離去,不敢絲毫停留。
敵人很多,分散在這蒼莽山脈之中,但剛剛這短暫交手,雖有雨夜作掩護,但修士靈覺異於常人,得到動靜的他們,這時全向著此處湧來。
片刻后,名黑五的帶頭人,看着被震成爛泥,和跪在地上的屍體,眼中卻並無憤怒,只有即將嗜血的興奮。
“追。”
此時路燦腳踩一塊青石,發力間,碎石四濺,而路燦已越過幾十丈之遠。
在剛剛和兩名黑袍人交鋒中,路燦已是了解到,自己體魄之強,血氣之盛,怕是在兵修凡人一,二境中難逢敵手。
雖然看着狼狽凄慘不堪,但實則問題不大,但對方舉手投足間蘊含的那股鋒銳之氣,卻讓他十分難受。
這還是龍鱗長槍能抵消掉一部分,此槍至少是凡人第四境,或是天人境強者所留,但路燦第一境的渣渣,也只能仗着槍尖鋒利之威。
按理說,兵修凝練的本命兵,會隨主人隕落,而神異盡失,淪為凡塵。
而龍鱗卻非如此,其重四萬八千斤,還蘊藏着完整龍魂,可路燦在使用龍鱗過程中,能清楚感受到它是無主之物。
不由讓路燦疑惑,這槍還真是撿的不成,那鄭佩兒又是在何處拾得?
另外一個問題是,兵修第二境后,借天地鋒銳於體內,結成兵胎,若是劍修,此時劍氣外放,總之,從一個坦克,變成了坦射雙修,而且能以肉身凌空,更加靈活。
兵修與道家不同,兵修一生修自身,練的是掌中兵鋒。而道家凡人第一境,實則可以更細分為練氣和築基,他們在一開始便吸納天地靈氣入體,配合各種功法,便能飛天吐火,神妙異常。
不能分強弱,因為道家也練飛劍,祭法寶,但兵修確是更加純粹,也最重殺力。
所以路燦才忍着疼痛,以自身為餌,只等面具人靠近,一擊必殺。
此時,前方一條蜿蜒大河出現,路燦猛地俯衝,凌空百丈之遠,呼嘯而過,着實駭人。
而在這短暫的逃亡中,路燦周身血氣交織,他沒注意到,身上那一道道血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這不僅靠他此前每晚消耗的寶葯,還有《丈六金身》,這佛門第一煉體功法的神異。
更重要的是其胸口小鏡子,為他重新凝練血氣,讓他恢復能力更上一層樓。
畫面一轉,無名大江上,楚仁和另外六名面具人正激烈交鋒。
一道劍痕閃過,空中一陣血光崩現,灑落下大片血花。
一名使刀的面具人,發出凄厲的慘叫,只見其肚子上竟被劃破一個巨大的窟窿,漫天血雨似點點繁星,自空中散落,緊接着墜入江中,屍骨無存。
剩下五人,見這短暫交鋒之後,殺人不成,反倒是己方先折損一人,頓時眼中凶光更甚。
剩下之人,四人使劍,一人使刀,瞬間,刀鳴劍嘯,不絕於耳。
這幾人都是兵修第三境巔峰,已為兵胎聚意凝魂,動手間,或如大澤翻滾,或是火之沸騰,或是各種獸魂呼嘯而出。
無論取意天地間或是各種獸魂,皆為外魂。
而楚仁周身劍氣涌動,絕情,絕意盡顯,又是一劍斬出。以自身情緒,意志為兵胎附魂,為內魂。
兵修之爭,片刻間即分生死。
這一次,又是一名面具黑袍人倒下,眼中生氣盡絕,手中長劍消散,掉落江中,最後泛起一朵浪花。
而楚仁,左臂拖着,被划拉出一道巨大的傷口,鮮血淋漓,差點整條手臂就被撕下,看着恐怖異常。
瞬間,劍鳴起,廝殺繼續。
不久過後,又一人從空中墜下,江上再次激起一朵浪花,而楚仁,一個踉蹌,也差點穩不住身形墜下。
只見一柄長劍,竟直接將他大腿貫穿,穩穩釘在上面。
“呲”,血流如注。
楚仁面無表情,就這麼活生生把長劍拔出,棄入江中。
盯着剩下的三人,楚仁拖着左臂,右手提劍,渾身血痕,看着殘破不已,唯有那股絕情冷戰意,更盛。
“我要你們全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