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希來襲
“千百個金色佛像?生娃娃生傻了吧你!”不過後半句話二媽沒有說出口,吞在肚子裏了。她只覺得不可思議,不太相信這種神聖的事竟然發生在自己的侄女身上。
外屋內,李大奔正看着懷裏的娃娃,忽然想到娃娃名字還沒個着落,便捧着娃娃彎腰俯首,祈求仁藏大師賜名。
“名字,貧僧早已想好,就叫李飛虹。”
李大奔聽到這個名字,心裏十分歡喜,他雖然不識字,但是這個名字聽上去就大氣有檔次,比自己的破大奔聽着舒服多了。
就在眾人其樂融融之際,怪事悄然而至。
“砰”的一聲,外屋的門窗俱開。
二媽看到門又突然被打開,心裏覺得煩悶無比。先前突然被打開,來了個禿驢大師,幸好救了侄女,不然今晚肯定是要拿他是問的。現在又被打開,她倒要再上前看看,這次又是何方神聖。
就在二媽走上前去時,一陣腥風刮來,風中暗含惡臭,將二媽吹得搖搖晃晃,站不住腳。
“此風有詭!”仁藏心頭一緊,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同時脫下了身上的另半截袈裟,蓋在娃娃身上。
“李家主人,快帶着娃娃和你的親朋進裏屋,莫要耽誤!”
李大奔看到這種情況,來不及多想,拉着早已驚呆的二爸和嘴裏破口大罵的二媽,進了裏屋。隨後他又轉身折返回來,死死地抱着嬰兒護在胸口,鑽進了裏屋。
見到李家人都進了裏屋,仁藏也出了外屋,關好門,閉好窗,拿出身後的玉笛,繞着在屋四圍的地上畫了一圈印記。
做完這些,他立在外院裏,對着不遠處的風沙,鎮定道:“何處鬼希,來此作甚?”
風沙漸漸散去,沙央趴有數十個中型鬼希,鬼希似人狀,眼珠血紅,軀幹長,手長,腿短,靠四肢行走。
領頭的鬼希走出,腳踏碎石,一聲嘶吼,彷彿要將天地間萬物並數吞下。隨後,他惡狠狠地向著仁藏吼道:“把那小王八羔子,乖乖交出來!”
仁藏把玉笛從左手顛至右手,又將右手背於身後,看着領頭鬼希,略帶嘲諷,淡淡地說:“鬼希閣下何不乘風而起,當著我面,將這娃娃搶了去,豈不妙哉?”
領頭鬼希聽到這話,鬼嚎一聲,屋外瞬時亮起紅色的星星點點,密密麻麻,皆是鬼希眼珠泛着紅光。
隨後他嚎聲一變,暗藏鋒擊,數百鬼希騰至空中,向著單薄低矮的小屋撕咬而去。
沒曾想,就在其要靠近小屋之際,屋圍金光乍閃,好似凶凶火焰一般將數十鬼希點燃嚇退。
仁藏甚至沒有轉頭看一眼身後發生了什麼,仍舊淡定地把玩着手裏的玉笛。
領頭鬼希見狀,怒不可遏,遂命令手下跟着自己,將眼前的寺僧,撕成碎片!
說罷,千百鬼希一躍而起,撲向仁藏,利爪閃着寒光,獠牙映着鮮血。
仁藏右手持笛,揮笛中軸,在空中旋轉一周,空中霎時出現映着血色麒麟圖案的圓星。仁藏一掌轟在圓星上,圓星后炸裂出數道金光徑直射向鬼希,空中被刺中的鬼希哀嚎連連,砸在了地面上,不一會兒便自燃成灰燼,隨風消逝。
倒也有幾隻鬼希躍到仁藏面前,揮舞着利爪想要將他撕碎。仁藏抬起玉笛抵擋,同時左手不斷轟出重拳,凡是被擊中的鬼希,當場就被拳頭貫穿,死在了拳下。
眼見鬼希越聚越多,仁藏心裏暗沉道如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便將玉笛甩出騰至空中,
自己跳在了玉笛上,兩手合十,默念金訣,恍然間,一尊金色的大佛盤腿踞坐在空中。
仁藏駕笛立於金佛前,口訴,“眾鬼希還不滾回阿若穴!”
金佛揮起兩巨掌,迅速壓下,發出雷鳴一般聲響,被掌擊中的鬼希瞬間風化,成了灰燼。
同時,小鎮裏多數百姓也被巨響聲吵醒,看到屋外一尊金佛矗立天地之間,紛紛朝向金佛,跪倒在自家的地上,祈求金佛庇護這座可憐的邊陲小鎮。
隨着金佛揮掌不過三下,千百鬼希們便所剩無幾。領頭的鬼希低嚎一聲,示意身邊嘍啰們停下,他憋着心頭無奈的怒火,死死地盯着仁藏,嘴裏惡嚎道:“總有不在的時候吧?到時候看我怎麼整死小鎮裏這幫沒用的東西!”
說完,他領着剩餘的鬼希逃離了小鎮。
看到鬼希消失,仁藏收起金訣,落在了地上,轉身回到了屋內,告訴李大奔,外面已經安全了。
李大奔心頭疑惑不止,詢問道:“這幫人形怪物平日裏也有,但是只有一兩隻,鎮子上打獵的好手也能應付趕跑,今晚咋恁個多?”
仁藏伸出手指,點了點李大奔懷裏的娃娃的下巴,“唉,都是為了他從遠處來的,想必這群鬼希也奔襲了數日。”仁藏嘆了一口氣,繼續解釋道:“你家這娃娃,命數有奇,他輪迴了鬼希的血脈,貧僧也是夜看天斗才知,便急忙趕路至此。”
“什麼,鬼希?就是剛剛那個人形怪物,大師你的意思是我家娃娃也是怪物,所以他們要搶走我娃?”李大奔急忙問道。
“不,是鬼希血脈,並非鬼希,他的氣脈異於常人,血承鬼希,但還是正常人,李家主人,這你可以放心。”
聽到自己的娃娃是個正常人,李大奔就心滿意足了,雖然他聽不懂什麼鬼希血脈,不過他也不想聽懂。
倒是二媽眼珠子一轉,掠過二爸,上前說道:“都怪你這和尚,把怪物引來。現在這娃娃估摸着也是個怪胎,這鎮子以後啊,我看是沒一天好日子過!”說完這句話,二媽起身走出外屋門,用她那特有的邊塞大嗓門,將鄰里鄰外都叫了出來,
“大家別偷摸躲在屋子裏了!都出來睜眼瞧瞧看看吧,就是這個和尚,今晚把怪物都引來了,以後我們小鎮啊,是一天安穩日子都沒有,天天都要死人嘍!”
聽到這話,越來越多的小鎮村民們踱步走到李大奔家旁,七嘴八舌,議論紛紛,邊議論邊拿眼睛瞟着李家屋子,彷彿裏面有災星,彷彿災難即將發生。
仁藏苦笑一聲,李大奔也向他低着頭,為自己二媽愚昧的行為表示歉意。
隨後,仁藏慢慢走出了屋子,雙手合十,對着外圍一圈百姓,用着極具穿透力的聲音說道,“夜深,眾位先回去休息,明日貧僧定會給各位一個滿意的答覆。”
同時,李大奔和二爸也在一旁扯住二媽,生怕她再縐出什麼胡話。
聽到仁藏這麼說,村民們也心滿意足地離開,回到了各自家裏。李大奔也帶着二爸,二媽回到了屋裏。其實他們想要的都只不過是一份平凡的安定,仁藏心裏清楚,這一點無可厚非。
他也回到了外屋,盤腿踞坐在炕上,整夜,思緒都浮在深刻的冥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