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誠實與謊言】
“那現在怎麼辦？”楚子昂對伊蓮娜詢問道，伊蓮娜沒有說話，而是神父接過了話，道：“請大人將其押送往斯特丹的監獄。”
楚子昂點了點頭，卻發現自己壓根不知道監獄在哪，伊蓮娜也是明白這件事，便帶着楚子昂一起去，只是在路上有些沉默。
“你怎麼了。”楚子昂感受到了伊蓮娜的情緒變化，關切地問道。
“楚子昂真的很厲害呢，像我和他斗卻……”剩下的話伊蓮娜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聲音有些哽咽了。
說實話，在得知這裏會出現問題的時候她確實是很擔心民眾的，但對於她個人，她更多的是雀躍與興奮，只是這樣的情緒沒有擺在臉上而已。
她以為她可以立功了，但是結果還是讓他跑了，還是靠楚子昂才攔下來的。
人的悲傷並不相通，你所看到的一面只是她想讓你看到的樣子，少女從來都不曾勇敢，也不曾具有勇氣，她內心到底有着什麼樣的悲傷你根本無從知曉。
“其實沒什麼好哭的。”對着眼眶紅紅，抱膝而坐的少女，楚子昂用手指的縫隙夾住不知從何處扯來的草莖，雙眸中的神情藏在手指合攏下的陰影里。
“伊蓮娜真的很棒，連不認識的人都熱心幫助的伊蓮娜真的很棒。”
楚子昂吐氣時，草莖上的草籽剛好被風裹挾而走，也不知會落入誰人的心裏，生生世世。
“可是我……什麼也做不好。”伊蓮娜雙手環着微屈的小腿，小臉埋在小手中，帶着哭腔的聲音悶悶發出。
“沒關係，做自己就好了。”說完，楚子昂鯉魚打挺，似是想要起身，可是卻又悶悶地摔了下去。
這突然的變化讓伊蓮娜都忍不住笑了出來，結果哭出來的鼻涕吹成了泡泡。看到這，羞愧之餘，伊蓮娜又是低下了腦袋：
“可是我連自己都做不好。”
楚子昂能感受到少女情緒的回溫，於是他手撐着身子不讓自己摔倒，仰起頭來對着天空。伊蓮娜愣了愣，也學他看着天空，看白雲應着藍天、和着飛鳥。
楚子昂盯着天空，雙目失神，情緒混雜在聲音里：
“我也做不好自己。”
所以才會去應聘演員，想着做不好自己，起碼可以演好某些呆板的配角。可，那時候的他、現在的他並不知道，人生不是一部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性，都是自己的主角，這個世界也沒有群演、道具，你所波動的漣漪，終將泛濫整個海面。
伊蓮娜愣神，紅紅的小眼望盡了少年眼底的憂傷。
“但是活下去就好了啊，有些事情的答案，活下去就能找到了。”
但是，有點事情，永遠也不會有答案的。
向陽而生的微草被勁風折斷，楚子昂垂眸着，可他突然覺得腦袋一重，柔軟的小手在他腦袋揉動。他嗅了嗅縈繞鼻尖的氣息，默然無言。
是檸檬啊！是只是輕輕咬了一口，便澀了整個青春的……檸檬啊。
“伊蓮娜，你，是小傻瓜嗎……”喃喃的低語細若蚊嚶，看着小眼微紅的少女，少年眼睛裏的神情複雜異常。
明明最傷心的是自己，卻還想着安慰別人，伊蓮娜，你真的是傻瓜啊。
。
“哎呀，真是痛苦啊，吃了一臉狗糧。”被鐵鏈束縛在監獄的荒川五月低着頭，待那些守衛走後才抬起頭來說話。
“不過那個制裁者為什麼這麼奇怪。”荒川五月想不通的就是這件事，
明明實力越高，那些能量便越藏不住，越會溢出來，可是那個制裁者就相當於沒有能量一樣，可是當觸碰到的時候，你才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
“別問，我也不知道。”位於隔壁監獄的波斯頓眼中的陰霾越來越深，他看向荒川五月：“你為什麼也進來了。”
“因為這座監獄是斯特丹的最中心，在下水管道刻畫煉成陣有可能會導致煉成陣不穩定，所以我來了這。”
“有意思。”波斯頓輕笑一聲，而荒川五月則是漫不經心地道：“你準備的禁物，還不拿出來嗎。”
禁物，一種具有強大功能的道具，傳說是來源於神明的恩賜，而它的形式有很多，比方說戒指，圍巾，撲克牌，當然，也有可能是活物。
波斯頓眯了眯眼，沒想到荒川五月居然會知道自己帶着禁物來的這兒。
不過也不難猜測，畢竟成為了合作者都會去互相探查對方的底細，他知道自己家族有着這麼一件禁物倒是也很正常。
他沒有回答荒川五月，而是伸出舌頭，一枚銀色的硬幣自舌頭底下掉落出來，落在地上。
他看着那露出的惡魔頭像，微微一笑：“謊言，我會被拘束鎖鎖住。”
話音落下，銀幣上的惡魔彷彿笑了一下，然後就聽見鏘的一聲，鎖鏈應聲從波斯頓的手臂脫離。
【誠實與謊言】，波斯頓家族傳承至今卻很少人知道的禁物，因為在第一次聖戰之後，這一禁物便消失不見了，誰也不知道這禁物是什麼時候到了波斯頓家族的手中的。
波斯頓伸了伸脖子，然後微微偏頭看向荒川五月：“計劃的實施就要開始了。”
“是啊。”荒川五月笑着，捆住他的拘束鎖瞬間碎裂。很可笑吧，廢了老大勁抓住的人輕鬆就可以逃離。
神父確實見多識廣，但是關於鍊金術師的秘密他卻一點也不知道，所有人都以為煉成陣畫出來最後一步的催動是用魔力的，但是鍊金術師壓根就沒有魔力。
他們所運用的手段從來都不是魔力，而是那一個個組成煉成陣自帶的特殊力量，-至於之前在波斯頓家族的演示，也不過是一種欺騙眼睛的小把戲。
說實話，他的實力本來是無法掙脫拘束鎖的，但是他拿到了石頭，那顆無數鍊金術師趨之若鶩，卻被視作極端的存在。
賢者之石。
當然，這石頭他沒有蠢到在波斯頓面前露出本來，他倆只是合作關係，為了利益能聚在一起，也能為了利益背刺，他雖然喜形於色，但是不是傻子。
“話說那制裁者怎麼辦，我可不覺得能煉成陣能困住他，尤其是今天試探他之後。”荒川五月擺了擺手，看似擺爛，但他說的確實是實話。
波斯頓一開始沒有說話只是彎腰撿起硬幣放在衣服前面的口袋，然後恢復了魔力的他再次使用禁物。
硬幣翻飛，然後落在手背上，露出了天使的面孔。
“真話，我可以使用空間魔法。”說完之後，天使的翅膀折了一下，看到這一幕知道禁物已經發動的波斯頓將手捅入空間取出了黑色玻璃盒。
“真是bug一般的禁物。”荒川五月嘖嘖稱奇，不過【誠實與謊言】並非沒有限制的，它一天只能使用兩次，而且在使用這個之後，它的使用者將會在得到什麼的情況下相應地失去一些東西。
當然還有荒川五月不知道的信息，這個禁物被使用之後，它的使用者將會在第三天陷入虛弱，那時候哪怕是普通人，拿着匕首也能刺殺它的使用者。
“制裁者不是象徵著光明嗎，那便來一場，光明的舞台劇吧。”波斯頓看着黑色玻璃盒裏面的扭動線條，眼睛裏充滿了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