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喰
“F0作戰室成員請注意，任務已下發，請注意查收，請注意查收……”
在我這邊慷慨激昂的發言結束不久，作戰室的屏幕上就浮現了任務信息，我真懷疑係統是專門卡點發放任務的。
“得，任務來了。”
剛才正式成立的0組的第一次任務到來。
“食人慘案：H城出現殘缺屍首，經調查為C級潛逃犯‘喰’作為，請0組成員前往H城將其抓捕。具體信息可在裝備課領取裝備后查看。”
lbd潛逃犯分為D、C、B、A、S級，分別對應PD成員的一到五級。這次只是C級犯，任務難度不高，對於剛成立的0組是一個好的練手機會。
“準備好了么各位？”對着周圍的成員問道，主要是葉青和陳糯，錢墨我不擔心，她是有過任務經驗的人。
“隨時可以出發。”陳糯躍躍欲試，揮小拳頭的姿勢有些搞笑。
“我也沒有問題。”葉青看起來挺高冷的，基本不會主動說話，這一點跟王瑜那小子有點像。
“好，那就出發！”
憑憑證在裝備課領取到設備后，登上前往H城的飛機。
領取到的裝備中有跟我腕上的η環相似的δ環。δ環相當於便攜帶式小型資料庫，直接聯通總系統心網，同時還具有一定的通訊定位功能。
在錢墨的提醒下，我才知道η環是特製的δ環，擁有δ環的所有功能。一步步探索中，我打開了這次任務信息詳細資料。
“喰，男性，C級，暴食者。幼年期長時間壓抑口唇的慾望，導致心理發生異變，對於食物極度渴望，隨年齡增長的過程中對‘人’產生興趣。可通過進食他人獲取食物的能力，進食過程中虛弱……”
看完后心中多了幾分顧慮，雖只相當於二級PD成員，但我比較在意他這個可以進化的能力。
第一次任務，必須考慮周全，對新人來講更是一種考驗，每年死在第一次任務中的新人不在少數，這種情況在我組裏我不允許。
陳糯鼓弄着新設備，不時間還在ipad上寫着什麼，看得出她對新設備很感興趣。
一旁的葉青臉上並無表情，看不出他的想法，恍惚中重合的是王瑜那張臉，活脫脫一個加長版的王瑜，越看越生氣，扭過頭看錢墨。
反倒是錢墨表現的像個新人，緊張的左顧右看，一張紙巾捏在手掌里，濕透了也不扔掉。
氣氛安靜，H城離總部不算遠，再過一個小時就能到。
途中飛機突然顛簸一下，久違的眩暈感傳來。忘了帶暈機葯，這回沒有王瑜的貼心了，偶爾能念到他的幾分好。
閉上眼睛強忍着嘔吐感準備睡覺，手機突然亮起：“王瑜：手環右側第一個按鈕。”
摸不着頭腦，但還是照做。按下按鈕后一個小盒子彈了出來，裏面是避暈葯，急忙取出一粒吞入腹中。
可惡，這個男人真的是可靠的要死，想發一句謝謝給他，又覺得矯情，刪除了文字。
幾分鐘后藥效上來輕鬆不少，背後濕透彷彿下了一場大雨，有些許難受，打開空調吹吹好了很多。
飛機停在城外的郊區，目前還不知道潛逃犯的位置，得靠錢墨的能力來偵測。
錢墨的能力心路，通過同化潛逃犯的心理從而推斷出路線，十分方便。
錢墨閉眼開始同化，腦中湧現出喰的特徵，一個嬰兒的樣子浮現在她腦海中。
哭鬧，額頭乾癟，
營養嚴重不良，手指被吸允的出了血，稚嫩的骨頭表露，誰也不知道他經歷多久的飢餓。
鏡頭轉動，畫面來到廚房裏，水龍頭“滴答滴答”，餐具灑落一地，本該照顧嬰兒的母親倒在地上，屍體開始腐爛，蚊蟲肆意飛舞着。
“嘔”
錢墨沒遭得住噁心的場景，乾嘔的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心路通過同化潛逃犯心理從而實現追蹤，過程中要承受的扭曲心理對使用者副作用極大。
幾近摔倒下去，陳糯連忙扶住錢墨，“沒事吧？”
錢墨比我想的要堅強，我以為她會就此停止同化，結果卻相反，她在陳糯懷中繼續同化。
不再哭鬧，乾癟的額頭圓潤起來，只是大拇指依舊毫無血色，被吸允像泡水的紙巾，一碰就碎。
光線昏暗，嬰兒咯咯咯的拍着手掌笑起來，錢墨的lbd指數瘋長，手環上的數字從0迅速到100，還在上升。
“陳糯！”必須讓錢墨停下來，這樣下去她會十分危險。
陳糯心領神會，對錢墨使出能力“石赤不奪”，將錢墨從潛逃犯的心理中拉出來，過程中陳糯冷汗直冒，在拉錢墨出來的過程中她本人也會受到些許影響。
好在兩人相安無事，錢墨的lbd指數逐漸下降到正常值，臉色逐漸活絡起來。
“在M工廠，喰在M工廠！”錢墨恢復意識的第一句話報出潛逃犯的位置，說罷昏了過去。
我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錢墨的樣子過於虛弱了，這就是能力的副作用，一切力量都不會是無緣無故誕生的。
看樣子接下來的任務她應該無法參與了，我吩咐葉青背上錢墨找一家附近的酒店。
將錢墨安頓下來后，隊伍只剩我、陳糯、葉青三人，問過陳糯狀態，她說無恙，但還是讓她留下來照顧錢墨，接下來的打打殺殺就不用女孩子插手了。
從裝備部給的背包里取出武器扔給葉青，“可以嗎？”對這個像王瑜的傢伙，莫名的就會冷着臉。
“可以。”葉青性格冷淡卻透露出一種倔強。
男人之間不必多言，一句可以就足以衝鋒陷陣。
M工廠是一間廢棄的食品加工場，騎車二十分鐘左右便可到達。
本可以坐汽車前往的，可是再吃避暈葯會影響感知的靈敏度。於是我和葉青一人一輛共享單車，踩的車軲轆冒火。
葉青體能很好，到工廠時身上沒出一點汗，我也不差。
葉青拿着特製的阿特金森之劍率先邁入工廠，完全不像第一次出任務的新人。
阿特金森之劍是用lbd驅動的基本武器，可根據使用者lbd指數高低、能力類型而決定威力。
進入工廠后發霉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廢棄已久，這一點與手環提供的資料一致。
光線昏暗，透露出陰森的恐怖感，踩到積水時的聲響驚動老鼠亂竄，時不時聽到鋼鐵撞擊聲。
再深入些就是完全黑暗的環境了，我示意葉青來到身邊來，這小子一進來就自顧自的往前走，完全不知道什麼是危險。
使用能力我心燒灼照亮周圍的環境，黑暗中，我就是火把。
錢墨的信息沒錯的話，喰應該就在我們周圍的黑暗裏藏着，說不定現在正在看着我們兩個。
“呼”
有東西向我們襲來，葉青反應迅速一劍刺中，看清來物后給我噁心的夠嗆，葉青不言語的臉上神色難看。
那是一隻手臂，帶着血的新鮮的，如果仔細看還有牙印在上面。
喰果真在這裏，朝着剛剛飛來東西的地方扔出一團火焰，噼里啪啦的聲音隨着“桀桀桀”的刺耳笑聲一併傳來。
“啪”
強烈的燈光致使我短暫的失明，腳下的地面震動起來，我最討厭的暈厥感湧上心頭。
“後面！”
葉青一提醒我望向身後，機器張開大口等候着我，傳送帶正將我送入絞肉機內。
“太小看我了吧？”我輕蔑的冷哼一聲，爆發出比燈光更猛烈的光芒，奮力一擊。
炙熱的溫度融化鋼鐵，剛筆直鋒利的機器變得軟趴趴的，滴着鐵水倒下，腳下的傳送帶也戛然而止。
自認為很帥氣的回頭，卻看到葉青追了出去，心裏暗道一聲不好，急忙跟上。
“轟”
建築倒在葉青離開的方向，我害怕的事情終究來了：喰就是在引誘葉青落入陷阱。
“這個愣頭青！”嘴上罵著腳步卻不敢停留，這要是在我眼皮底下死了……
怒火蔓延，手環上的數值漲到400。此刻的我渾身被火焰纏繞，路過的地方被高溫烘至形變，眼神死死盯着高處的喰。
喰同樣看着我，眼神里壓抑不住興奮，那種眼神像是發現了獵物。
“操你媽的！”趁還未被憤怒沖昏頭腦，我彈射而起帶着火光沖向他。
喰聽到我這聲叫罵臉色突轉，扭曲着臉手舞足蹈，“你得死，你得死，你得死……”嘴裏重複着一遍又一遍。
“死的應該是你！”火焰跳動如同惡魔巨手，朝着喰的方向狠狠拍下去。
喰癲笑着按下手中按鈕，我的頭頂的繩索斷裂，無數塊鋼板從天而降連同我一併砸入地面，工廠搖搖欲墜。
灰塵瀰漫，我墜落的地方砸出三四米深的大坑。
“死了，哈哈，”喰拍着手，“吃了你，吃了你，哈哈。”走下樓梯來到我面前。
“吃了你，吃了你，哈哈，”喰癲笑着流淚，如此矛盾的情形讓旁觀者一陣膽寒。
“吃屎去吧你。”葉青的聲音從喰的身後傳來，原來這小子沒事。
阿特金斯之劍刺入喰的心臟，喰驚叫着倒在地上，“好疼啊，媽媽…好疼啊，媽媽…”
血液撒的到處都是，塵土混着血液發出土腥味。幸好沒讓陳糯和錢墨一起來。
“害，你小子沒事啊？”我拍去塵土從坑中起來，原本我是等喰靠近了給他致命一擊的，沒想到被葉青搶先了。
眼前的葉青依舊面無表情，只是肩膀處的衣服被擦破，血漬浸出。
看到葉青安然無事心情極佳，這樣一來任務完成，人員具在，結果算得上相當好了。
“媽媽！”
原本奄奄一息的喰突然發出一聲慘叫，聽的我心中一顫，那聲音中的絕望冰冷的可怕。
“葉青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