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第15章 第 15 章

“乖乖。”

兩隻糰子玩膩了盪鞦韆,腦袋抵着腦袋,撅着屁股在沙坑裏刨沙子玩。

三歲左右的笨蛋寶寶,誰能抵擋用沙子建造城堡的誘惑呢?

即使他們心裏清楚,要是被泥沙弄髒衣服,回家肯定會被媽**評教育。

薛堯像只歡脫的狗崽子,兩隻手努力扒拉,把鬆軟的沙土全部刨出來,小山似的堆到欒小乖面前。

“乖乖~”薛堯揚起髒兮兮的花貓臉,好奇地問,“舅舅說,你是我的小妹妹,你現在幾歲啦!”

欒小乖剛剛鋪好城堡的地基,頭也不抬的豎起三根手指,“三歲!”

薛堯興奮極了,又刨出一大堆沙土,笑嘻嘻說,“我也三歲,我們一樣!”

“不一樣噠。”欒小乖認真糾正他。

媽媽說啦,即使同為三歲,年紀也有大小之分。

薛堯已經能上幼兒園啦,他是三歲的大孩子。

而小乖還沒有到入學年紀,所以是三歲的小寶寶。

薛堯認真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

再過兩個月,他就會變成四歲的男子漢,但欒小乖還是三歲的小女孩。

按照這個邏輯,就算他們現在的年齡一樣,欒小乖依然是妹妹。

薛堯又問,“乖乖,你什麼時候變成四歲呀?”

什麼時候變成四歲?欒小乖皺皺小臉,苦惱地搖搖頭,“小乖不知道。”

媽媽只告訴過她:什麼時候變成三歲。

旁邊,負責看管兩隻奶糰子的陳順,聽完這段毫無營養的幼兒園水平對話,感覺自己智商都降低了。

“小乖。”陳順試圖從中協調,“薛堯哥哥想問你:什麼時候過生日?”

欒小乖眨巴眨巴眼睛,晃悠臟髒的小爪子,給叔叔看自己一直舉着的三根手指。

陳順耐心解釋,“是問你什麼時候過生日,不是問你幾歲。”

“三,三,三歲!”小乖脆生生回答。

陳順無法得到想要的答案,只好放棄。

三歲的寶貝果然還是太小,尚處於智力啟蒙階段,連自己的生日都記不清楚。

欒小乖以為陳順叔叔和薛堯哥哥終於明白了,心滿意足的收起三根手指。

媽媽說啦,到了三月三號,小乖就會變成三歲的大孩子。

所以寶寶記得特別清楚,有三個三呢。

小乖捏捏手指頭,傻乎乎地想:媽媽和姨姨教過寶寶,四比三多一個。

按照這個規律來計算,小乖三月三號變成三歲的寶寶,那麼,四月四號就會變成四歲寶寶,五月五號就會變成五歲寶寶……

欒小乖想通這個道理,烏溜溜的眼睛亮起來。

我一定是全世界最聰明的寶寶!

“四月四,小乖變四歲!”欒小乖說得清楚又大聲,迫不及待展示自己的思考成果。

“哇!”薛堯高興的拍拍手,“乖乖是小妹妹!”

陳順暗暗記下欒小乖的生日,腦子裏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說起來,欒小姐和戚先生是畢業季前後分手的吧?

與此同時,二樓陽台,瀰漫著一片窒息的死寂。

欒安舒的唇抿成一線,不敢坦然的把女兒生日說出來。

因為她沒辦法解釋‘小乖的出生日期,距離他們的分手時間只有短短八個半月’這件事。

現在,戚令世對於寶寶的事情一無所知。

即使與小乖見面好幾次,也沒有發現她是自己的女兒。欒安舒大可以編造類似於‘早產’或者‘戶口登記錯了’之類的借口。

可是她做不到。

欒安舒原本就不擅長撒謊,瞞着前男友生下寶寶,已經是她所能做到的極限。

分手以後,欒安舒暗自難過了很久很久,內心對戚令世充滿愧疚。

她自認為想得很清楚。

和戚令世擁有過短暫又刻骨的戀情,她這輩子,應該再也不會愛其他人了。

欒安舒性格倔強,總是把堅強的一面展示出來,其實內心非常敏感脆弱。

她沒有勇氣孤孤單單,孑然一身過完餘下的人生,掙扎了很久,才想到去父留女的餿主意。

當時,欒安舒天真的以為:自己與戚令世的人生軌跡天差地別,只要她有意避開,往後餘生,再也不會有交集。

誰知道,他們不僅意外重逢了。接下來幾個月,還會因為工作的關係,常常見面。

而且,戚令世還主動問起小乖的生日。

“我……記不清了。”欒安舒的聲音幾不可聞,處處透着心虛。

戚令世自然是不信的。

欒安舒對小乖的喜愛顯而易見,幾乎把女兒當作生活的全部,怎麼會忘記她的生日?

除非——

不能說。

戚令世平平凝視她,眸色沉沉。

“呃,那個,已經很晚了。”欒安舒胡亂避開他的視線,轉過身往樓下跑,嘴裏含含糊糊說,“今天真是打擾你了,我該帶小乖回家了。”

她逃得太急,差點被陡峭的台階絆倒。

幸虧戚令世適時伸出手,從後面扶住她。

欒安舒被他碰到手臂,好像觸電似的,立刻甩開戚令世的手。

驚慌又無措的瞄了戚令世一眼,飛快收起眼神,握住剛才被他觸摸的部位。

肌膚表面似乎殘留着戚令世的體溫,酥酥麻麻,存在感明顯。

分手那麼久,這人掌心的溫度還是高得嚇人,幾乎要把她燙傷。

“謝謝。”欒安舒怯怯道歉。

戚令世緩緩收回手,然後退開一步、兩步。

“當心點。”戚令世低低囑咐,“你不必躲我。”

“我沒有……抱歉。”

戚令世不置可否,兀自做出決定,“既然你不希望我插手,接下來,我會請機構負責人聯繫你。”

欒安舒僵僵戳在那兒,好像不太靈巧的復讀機,翻來覆去只會說‘謝謝’和‘抱歉’。

戚令世感受到她的困惱,沒有強行挽留,隔着窗戶目送她抱起欒小乖,匆匆離開自家的家。

“戚先生。”欒安舒離開后,陳順悄無聲息來到他身邊。

表情複雜,欲言又止。

戚令世:“有事?”

“我剛才聽欒小姐的女兒,說了自己的生日。”陳順偷偷觀察戚令世的神色,停頓片刻,才小心翼翼開口,“小乖是四月四日出生的。”

“這樣。”戚令世一聽這個日期,便大致有了推斷。

自己應該是被無縫銜接了。

難怪欒安舒不肯直接告訴他。

面對這個結果,戚令世早就有思想準備。

四年前,欒安舒給出的分手理由是‘你太無趣’和‘我膩了’。

戚令世自知生性沉悶,無法給女朋友提供新鮮感。欒安舒漂亮又年輕,擇良木而棲也無可厚非。

可是……

戚令世抬手,隔着衣服按住手腕的紅繩。

微凸的繩結深陷,硌得有些疼,留下一圈淺淺的印痕。

她明明許諾過,要與自己長長久久。

**

“媽媽…”欒小乖安安分分縮在欒安舒懷中,發現媽媽今天走得有些急,彷彿後面有張着血盆大口的惡狼追趕她們。

不止跑得急,媽媽的表情也很奇怪。

小乖天天跟媽媽呆在一起,卻沒有見過她露出這種表情。

好像被誰欺負狠了,眼尾泛紅,下一秒就會落淚。

看得人心疼極了。

原本,欒小乖不想這麼早離開。

她的沙堆城堡剛打好地基,還沒有完工。

而且她玩完沙子沒有洗手,把媽媽的裙子都弄髒了。

欒小乖叫住媽媽,想問她能不能再多呆一會會。

但是,看到媽媽這樣的表情,欒小乖什麼也沒有說,張開雙臂緊緊抱住她。

感受到女兒的依賴,欒安舒慌亂的心情稍稍平復幾分,努力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欒安舒柔柔問,“小乖,我們回家吧。”

“嗯。”欒小乖攥緊衣袖,用袖子乾淨的部分,蹭蹭欒安舒的眼角,“媽媽,不哭。”

“媽媽沒有哭。”欒安舒露出溫柔的笑意,“媽媽有小乖,才不會哭呢。”

“媽媽眼睛紅紅,”欒小乖睜大眼睛,擔憂的凝望媽媽,“蘿蔔爸爸壞壞,欺負媽媽。”

“亂說,他才沒有欺負媽媽。”欒安舒連忙解釋,同時認認真真糾正女兒的叫法,“小乖,以後不能叫他蘿蔔爸爸。”

“啊?”小乖困惑的歪了下小腦袋。

蘿蔔叔叔不能叫,蘿蔔爸爸也不能叫。

為什麼呢?

寶寶小小的腦袋,充滿大大的問號。

“媽媽。”小乖癟癟嘴,傻乎乎抱怨,“小乖不會叫啦!”

“你應該…”欒安舒話說到一半,又突然停住。

現在問題來了。

寶寶應該怎麼稱呼戚令世呢?

**

麟城今年的夏天格外燥熱。

五月底,烈日如火,炙烤整片大地。

“救命,我快熱死了!”

“為什麼財經訪談節目的先導片,竟然選擇在戶外錄製?”

“就是說啊,又不是拍真人騷綜藝。”拍攝人員嘟嘟囔囔抱怨,“真不知道領導怎麼想的。”

欒安舒身為節目總負責人,也想問問領導怎麼想的。

究竟是誰一拍腦門,要求展示‘著名企業家日常貼近生活的一面’。

難道說廣大觀眾收看財經類節目,是為了看大佬們買菜、下廚、做家務嗎?

無奈,台里領導下達的硬性指令,欒安舒唯有照辦。

製作團隊的工作人員們,頂着三十多度高溫,吭哧吭哧扛起機器拍外景,記錄各位企業家日常生活的樣子。

由於錄製合約中沒有這一項,欒安舒只能臨時和嘉賓們溝通。有些嘉賓沒有時間,有些嘉賓雖然有時間,卻不願意在鏡頭前展示自己的私人生活。

經過多方協調,節目組最終爭取到五位嘉賓的配合。

“安舒姐。”助理前來彙報今天的安排,“先導片的拍攝任務比較重,初步計劃分為三天拍攝,今天早上先拍攝文先生的部分,下午再拍攝譚先生的部分。”

“下午拍攝譚哲的日常啊,我看看。”欒安舒打開詳細的拍攝安排,表情變得一言難盡。

譚哲計劃讓攝製組先去高爾夫球場,拍攝他在陽光之下綠茵之上,用力揮杆的矯健身影。然後再去馬場,騎上最烈的駿馬盡情馳騁。

確實,這兩項運動非常符合大眾對於有錢人的想像。

可是據欒安舒所知,譚哲平常主要的消遣運動是打遊戲和泡夜店,哪會打什麼高爾夫啊?

“真是夠了,他倒也不必如此配合。”欒安舒陷入深深擔憂,“真的沒問題嗎?”

助理疑惑,“安舒姐,有哪裏不對嗎?”

“沒有。”欒安舒無奈地搖搖頭,“先去文先生那裏吧。”

文賦禮是擬邀名單中,僅次於王總的嘉賓。

之所以次於王總,並非因為工作方面的原因。而是由於文賦禮本人,生活上太過於規矩。

而立之年,未婚未育,沒有任何艷色緋聞。

據說他混跡名利場多年,卻連逢場作戲也不曾有。平常為人處世低調,算是麟城商圈內,難得一見的謙謙君子。

欒安舒沒有與文賦禮打過交道,這次邀請他參加節目,也是譚哲從中聯絡牽線。

今天拍攝先導片,應該是欒安舒第一次見到這位赫赫有名的商界清蓮。

——欒安舒是這麼想的。

結果,攝製組剛剛趕到約好的錄製現場,車子還沒有停穩,文賦禮已經早早迎出來,主動向欒安舒打招呼。

“文先生,你好!”欒安舒回握對方的手,暗暗打量文賦禮。

他身穿古色古韻的對襟短褂,舉手投足間,彷彿剛從古代穿越過來的文人墨客,當真是人如其名,符合大眾對他的印象。

“欒安舒學妹,別來無恙。”

“咦?”欒安舒露出詫異的神色,“我們見過嗎?”

正式錄製之前,欒安舒提前翻看過各位嘉賓的資料。

雖然文賦禮與她上過同一所大學,但欒安舒入學時,文賦禮已經畢業三個月了。

按道理來講,兩人根本沒有機會在學校里打照面。

“見過。”文賦禮提醒,“你大二那年,我回過學校一次。”

“大二的時候?”欒安舒苦想良久,才找到幾片記憶碎片。

欒安舒讀大學時,學校經常邀請事業有成的學長和學姐,回到校園分享職場經驗。

欒安舒閑來無事去過幾次,有幸聽到各位前輩的寶貴經驗。

因為畢業太久,再加上當時分享經驗的學長和學姐太多。

是否見過文賦禮,欒安舒早就記不清楚了。

文賦禮又如何一眼就認出,自己是當年坐在人群中的學妹?

“文先生,您記性真好。”欒安舒誇讚。

文賦禮卻否認,“不是記性好,而是——”

他傾身向前,巧妙的避開攝影鏡頭,以一個非常刁鑽的角度貼近欒安舒,低聲耳語,“你眼裏只能看到戚令世啊,學、妹。”

欒安舒定定站在那兒,懷疑自己出現幻聽。

否則,他為何從這位溫柔、穩重的學長口中,聽出幾分輕佻和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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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棄夫借崽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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