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吧枱中間陸續坐下了三個男性,他們的年齡從左到右依次遞減,站在木製吧枱內側的老闆拿着乾淨的抹布擦拭着酒杯,默不作聲地看了他們一眼。
“東西我已經帶來了。”
孔時雨捧着酒吧老闆遞過來的雞尾酒,裏面還有一顆冰球,稜角之處正在飄出一陣陣白煙,他喝了一口酒,藉著眼角的餘光,悄咪咪地隔着夏油傑打量另一側的禪院郁彌。
聽到這句話,禪院郁彌心中有點訝異,他疑惑地問道:“帶來什麼東西?”
金牌中介立刻打開公文包介紹道:“關於簽訂協議的合同,上面的條款都是初步擬定,基本上都按照慣例來,更不需要擔心接下來接不到任務沒飯吃。”
“對了,我這裏向來是一條龍服務,還能夠提供資產管理,防止出現把錢全拿去賭馬輸光的可能性。”
說到這裏,孔時雨頓了頓,因為這條內容是針對禪院家族特定,由於某位前客戶,他總覺得姓禪院的人絕對不能上賭場。
“如果出現意外亡故,我會收取適當傭金,而後整理你名下所有的財產,轉交給你的投保受益人。”
條條框框都準備地相當完善,夏油傑聽了都得點頭表揚,大力誇獎孔時雨這些年來業務水平似乎又精進了。
然而——
“抱歉,”夏油傑扶額,“是我事先沒有說清楚,他不是準備跳槽來當詛咒師的。”
“跳槽?”
孔時雨重複了一遍這個詞,沉沉地注視了夏油傑一眼,臉上居然浮現出一個輕鬆的笑意:“看樣子這段時間,你改變了不少啊。”
隨後,孔時雨臉上的神色再次收斂起來,警惕地問道:“既然不是找我做中介,那這次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禪院郁彌接過話茬:“你應該還沒有忘記禪院甚爾吧?”
他非常直白地避過一切無用的社交辭令,以直達終點的口吻說道:“我準備復活他,但在此之前,我想知道小惠的媽媽埋葬在哪個墓園。”
穢土轉生也有一個顯著的缺點,就是被複活的對象如果個人意志十分強烈,是有一定幾率從施術者的手中掙脫出來的。
在原著劇情中,被詛咒師召喚出來上身的伏黑甚爾就展現了他桀驁的一面。
禪院郁彌可不想自己變成那個中招的對象。
他雖然不會惡趣味地操縱復活對象去做奇怪的事,但對於伏黑甚爾這樣的炸藥桶,也需要做一定的防備措施。
例如,給這個炸藥安裝一個可控的引信。
這樣的要求在孔時雨聽來並沒有非常奇怪,畢竟詛咒師之間亂七八糟的秘密法門多了去了,他也只當禪院郁彌是要復活那位暴君,然後做一些不正當的謀略。
“抱歉,”孔時雨拒絕道,“我答應過每一任客戶,會儘可能地為他們收屍,不會讓他們落到死後還要被詛咒師操控的可悲下場。”
聽到這個說法,禪院郁彌忍不住用奇異的眼神瞥了一眼身邊的夏油傑。
後者似乎還沉浸在復活伏黑甚爾一事中,只是在禪院郁彌眼裏,這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反面案例,關於孔時雨剋死客戶(?)還沒能收屍。
“我知道你跟甚爾堂哥關係還算不錯,”禪院郁彌溫和地笑笑,然後從口袋中抽出一個小的布包,“不好意思,之前在墓園偶遇過你,你可能沒有印象,但是我已經把需要的材料拿到手了。”
“說真的,孔先生,為了不讓暴君回到人世後進行一些發瘋行為,請務必告訴我,他把小惠的母親埋在何處。”
如果孔時雨也不知曉這個問題的答案的話,禪院郁彌就需要考慮限制性轉生伏黑甚爾,然後抓緊時間跟對方談條件。
因為以伏黑
甚爾的傲氣來說,他絕對會先掙脫束縛,擁有自由,而後再來強制自己復活妻子。
嘖,也許禪院出身的咒術師都有着屬於自己的傲慢。
幸好孔時雨確實知道地址,他思慮再三,終究鬆了口:“就在你見過我的那個墓園當中。”
他刷了個小計策,並沒有直接說出地址,來確保禪院郁彌先前的說法不是忽悠。
孔時雨解釋道:“不是鄰近的位置,我只是聽他以前好像說過,想見但不敢見。”
所以就按照自己的理解,把兩個人埋在同一個墓園當中,卻又隔了些許距離。
等禪院郁彌拉着兩個人深夜趕到墓園,他才在孔時雨的帶領下找到正主的位置。
難怪他之前沒有留意到,原來是墓碑上的名字,既不是姓禪院,也沒有姓伏黑,而是這位女士原本的姓氏。
因為伏黑是禪院甚爾二次帶着小惠入贅之後,才改的姓,而先前,他甚至不想讓老婆跟着自己姓禪院。
這麼說來...禪院郁彌突然意識到,可憐的小惠很有可能在跟着渣爹入贅改姓伏黑之前,一直都是只有名字吧。
挖墳取材料得趁着深夜,但復活嘛,什麼時間不能進行。
跟一臉糾結的孔時雨道別後,禪院郁彌就直接回了夏油傑在橫濱的住處。
第二天,他就打車去了武裝偵探社把特製眼鏡交付給國木田,還有對方的窗的入職證明。
禪院郁彌還順手拍了拍國木田的肩膀,饒有介是地鼓勵他:“接下來就要努力打兩份工了,橫濱的白天、黃昏和夜晚都得徹底交託給你。”
“說起來,等我和政府合作的咒術警校開辦之後,還能夠邀請有相關經驗的國木田君入職做老師,只要再努力一年半,未來就會變得非常美好。”
禪院郁彌使勁給對方畫大餅,雖然他原先想挖槽與謝野小姐做醫生的計劃失敗得非常徹底,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挖武裝偵探社的牆角,算得上成功。
和狀似打雞血的國木田不同,中島敦站在一旁,忍不住提出擔憂:“這樣下去,國木田先生真的不會忙壞嗎?”
老實說,偵探社裏願意認真工作的人才本來就不多。
像國木田獨步這樣靠譜的成年人更是極少。
中島敦耷拉着的小老虎耳朵都差點具象化出來,心中甚至誕生了某種恐懼:難道說...這就是成年人世界最可怕的災難嗎——無窮無盡的工作!
禪院郁彌默默拍散窗外一隻探頭探腦想爬進來的蠅頭,也不知道辦公室里有誰在散發著消極情緒,吸引了這種小東西。
“請放心,委託費絕對不是問題。”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道:“不過人太少也確實是個問題。”
在辦公桌前面排排坐寫作業的三個女孩子們又鬧騰起來,沙發上擱置着兩隻需要隨身看管的偽小孩,看到後者,禪院郁彌突然產生了新的想法。
他快樂地打了個響指,假裝嚴肅地說道:“天冷了,是時候讓mafia下崗再就業了。”
黑/手黨都要穿着黑西裝戴墨鏡?
戴個鬼的墨鏡,全都來戴他即將準備好的特製眼鏡!
所以琴酒什麼時候才能夠成功逃跑啊,禪院郁彌等着追到黑衣組織大本營很久了,就想着要把烏丸集團一百多年的資產吃不完兜着走。
看看烏丸蓮耶,隨隨便便就能掏出一個黃金屋那樣的大寶貝,再拿出點好東西,肯定也不是難事。
用黑衣組織被消滅后的資產來和日本公安、森鷗外麾下的港口mafia進行三方會談,禪院郁彌向來擅長這樣借花獻佛。
想必烏丸蓮耶到時候泉下有知,一定不會生氣吧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