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死去的丈夫回來了二合一

第28章 死去的丈夫回來了二合一

信上只說東城田家,卻沒寫地址,周父跟客棧的小二打聽具體的位置,順便聽了一耳朵田家的富貴。

“說不得就是田家救了青遠。”周母歡喜道。

周父皺着眉頭,“行李先放客棧,把銀子帶上,咱們直接去田家。”

周母沒忍住摸摸身上的三個位置,察覺屬於銀子的硬度,這才道:“收着呢。”異地他鄉,即使晚上睡覺她也沒敢拿出來。

“那就走吧。”

兩人出了客棧,朝着東邊的方向走,越走人越多,中途路過一條尤其熱鬧的大街,人來人往,富貴繁華,襯得兩人都格外寒酸。

周父周母拽拽自己略顯發白還打着補丁的衣衫,只覺與這裏格格不入。

好在也無人在意他們,穿過朱雀大街,路上行人漸漸少了,宅子卻漸漸多了起來。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一片住宅區,這裏的宅子涇渭分明,每一處都佔地極大,兩人比照着“田”字,最後找到了目的地。

“當家的,是田家沒錯吧。”周母眯縫着眼,迎着刺眼的陽光抬頭望看門匾。

“是。”看着門口兩個守門的小廝,周父鼓起勇氣上前,“小哥,我們是來找田家三小姐的,請問是在這裏嗎?”

“我們是田家,也有一位三小姐,可你們是哪裏來的啊?”小廝不解,他們田家雖說會有些窮親戚上門打秋風,可窮到衣服上打着不知多少補丁,卻是沒有的。

“我、我們是下面安平鎮來的,有點事想要找田家三小姐。”迎着對方打量的視線,周父儘力直起腰。

“你們說清楚,姓什麼、叫什麼,來幹什麼的,我再進去給通傳一下。”小廝到底沒有直接拒絕,或者說,他們壓根沒有拒絕的權利,見與不見,全由裏面的主子說了算。

“噯,多謝小哥了,我們是安平鎮小溪村的,我姓周,這是我婆娘,我們是來找兒子的,他叫周青遠,是個讀書人。”

小廝更加疑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我們府里沒有外人。”

“沒,有人說看到過他跟田三小姐在一起。”周母急忙忙補充。

小廝禁不住想起了一個人,與三小姐共同進出的男子,讀書人,似乎只有那一位,但那位,不是......?

不敢深想,他記下名姓,與另一個同伴說好,這才進去通稟。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敢直接去找三小姐,而是去找了三房的小管事。

“管事的,事情就是這樣,您說要不要進去通傳一聲。”小廝有些遲疑。

小管事也頭疼,前幾日三小姐剛發過脾氣,聽說這幾日心情都不好,他去了不正撞槍口上,可事關君公子,不去又不行。

思考再三,他還是讓小廝跟上,前去彙報。

“什麼?”田語蓉剛徵得爹娘同意,準備先找媒人將手續走起來,心情正好,卻又聽聞噩耗。

思及對方是乾郎的爹娘,她原本想將人客氣接進來,可轉念一想,不行。

若承認了乾郎就是周青遠,他有家有妻,她又如何能阻止他離開。

眨眼間心念百轉,她狠心下了決定,別過頭,僵硬的語氣道:“不知道哪裏來的鄉下人,趕緊把人趕走吧。”

小管事聞言就要退下,卻聽得上面的三小姐道:“罷了,貧苦的鄉下人,也不容易,你們將人趕走時客氣着些,再給些銀錢將人打發了吧。。”

小管事不知想到什麼,臉色微變,卻依舊應着是,恭敬離開。

小廝獻殷勤道:“管事的,我這就回去將人打發了。”

小管事卻是面上遍佈愁容,他算是看明白了,可這些猜測不能對外人言,又不想沾手這些亂七八糟的,索性從袖子裏掏出了五兩銀子,讓小廝自己處理,“你去吧,告訴他們,這五兩銀子就當是田家發善心了。”

“是。”

“不準私吞了。”

小廝就要離開,身後傳來一道嚴厲的聲音,他瞬間嘴角耷拉下來,笑意消失不見,敢情跑一趟什麼都沒撈着。

蔫頭耷腦回去,小廝自然沒好氣。

“去去去,田家沒你要找的人,這銀子拿着,趕緊回家去吧。”說著將銀子一扔,準頭不夠,銀子咕嚕嚕滾到那老婦腳下,自己則直接站回原地,再懶得搭理。

“當家的,這?”周母手足無措,不知該不該撿。

周父卻沒那麼多顧慮,撿起銀子,復又遞到那小廝跟前,“小哥,我跟你打聽一下,府里真沒有一個叫周青遠的人嗎,這點就當孝敬您了。”

小廝倒是眼饞,可念着管事的警告,終究不敢伸手,語氣緩和了些,“不騙你,確實沒有,你走吧,惹惱了我們小姐,有你好果子吃。”

周父無奈,將銀子揣進兜里,不敢再待。

來時兩人有多麼期待,回去時就多麼失望。

竟然是一個假消息么,那阮慧娘編造這些意欲何為?

周父怎麼也想不明白,卻也不敢真的留在田家門前,只能先回客棧再想辦法。

————

另一廂,一直派人盯着田家動靜的阮柔收到消息卻是忍不住笑了。

也不知前一世,周父周母若得知,是他們心中有錢的好兒媳導致大兒子離家十載,不知還會不會那麼和樂,不過也說不定,有些人為了錢什麼都做的出來。

送佛送到西,她索性又派人遞了口信過去,也不多說,只讓他們耐心等候,守着田家自然能有消息。

“老婆子,你說慧娘到底是什麼意思,她說的是真還是假。”

“她沒有必要騙我們啊。”這是周母最想不通的地方,給他們這個假消息除了能騙他們來府城折騰一趟,還能做什麼,甚至有了五兩,他們還賺了。

但若這個消息是真的,那田家三小姐為什麼說謊,青遠到底怎麼樣了?

一切的疑惑如同一大團烏雲,凝聚在兩人頭頂。

即使是住的最便宜的客棧,一間房一天也要三十文錢,加上吃喝,一天少說也要五十文,來時的路費就花了一兩銀子,回去時還要留一兩,可供他們使用的錢財着實不多,好在今天田家給了五兩,總不至於淪落街頭。

就着冷水、啃着乾巴巴的饅頭,周父下定了決心,“我從明天開始去田家附近守着,你問問客棧還要不要做雜工的,能省一點是一點。”

當家的出了主意,周母頓時有了主心骨,一一應下。

第二日兩人各司其職,周父整日蹲守,早出晚歸,而周母則在廚房尋了一個洗碗的活,每天的工錢剛好抵了房錢。

只是,周父守了幾日卻始終沒能見着那位三小姐,口袋裏的錢一點點減少,忍不住心生退卻之意,只咬着牙死撐,等什麼時候身上的錢真不夠了,也就到了他們不得不放棄的時候。

好巧不巧,這一日,田語蓉終於磨通了爹娘請媒婆上門,尋思着要出門去買些新首飾,到時候也穿得光鮮亮麗些。

先前那對老夫妻的到來確實給她造成了一些驚慌,可得知人離開后,幾日過去,她早已忘個精光,高高興興將心上人從書房拽出來。

“乾郎,悶了好久,你陪我出去逛逛好不好嘛。”田語蓉撒着嬌,二八少女的面上滿是嬌俏笑意,如同春日的桃花,非但不使人厭煩,反而滿心的歡喜。

君乾拿她無法,放下書本認命陪同。

轎輦在側門前等待,兩人出門,一前一後坐上轎輦。一開始君乾還會講究男女不同席,可她幾次纏磨下來,如今兩人早已習慣了同乘。

轎夫的腳程很快,轎子離地,很快向著朱雀大街的方向而去。

而身後,周父卻被驚得捂住胸口,難以置信地凝視轎子離開的方向。

那一定是他的兒子,兩人一模一樣,他再不可能認錯。

可為什麼他不回家呢,是因為攀上了田家小姐,所以連爹娘妻子都可以不要了嗎?

但不管如何,他定要問個明白。

這麼想着,他終於從震驚中醒過神來,就要起身去追。

然而坐久了的腿腳早已麻木,兼之他腿腳如今本就不便,跟着跑上幾步就不見了轎子蹤影。

“青遠!”最後,他只能用力喊着,希冀能得到回應。

可事實是,什麼也沒有,腿腳隱隱抽痛,他倚在不知誰家的牆上,身軀緩慢下移,最後縮在了牆角,沒了動靜。

“奇怪。”君乾疑惑地回頭,似乎聽見誰在喊自己,那聲音聽着有點熟悉,可又不像自己的名字。

他沒注意到,一旁的田語蓉早已驚得面無人色,這時候能叫周青遠的,除了前幾天來的那對老夫妻,不作他想。

竟是還沒有走嗎,想到那日小廝的回復,她不由得暗罵蠢貨。

“誰在哪裏亂喊亂叫的,嚇我一跳。”她故意打斷道。

“嗯,想必是有什麼急事。”君乾不知怎麼心不在焉起來,兩人一路再無話。

到了朱雀大街,田語蓉才想起另一樁麻煩事。

周青遠的妻子如今就在這條街上的曹家鋪子裏,要是不小心撞上可如何是好。

這下子,她就真的陷入兩難境地,回也不敢回,前也不敢前。

好在車夫沒有收到命令,盡職盡責將轎輦抬到朱雀大街的中心位置,這裏是一家首飾店,裏面的金飾店最時興不過,聽說都是從京城傳過來的,一向是田語蓉的最愛,如今與曹家鋪子隔街相望,她頓時沒了脾氣。

偷偷摸摸下了轎,一溜煙鑽進首飾店,她甚至都不想再出來,也沒了挑首飾的好心情,隨意拿了幾款樣式新鮮的,她就發起呆來。

“語蓉,語蓉?”

“啊,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不是不大舒服,要不咱們回去,讓大夫給你看看吧。”

“不回去。”田語蓉條件反射般回答。

見到對方眼中的擔憂,她鬼使神差般問道,“乾郎,若有朝一日你恢復了記憶,還會待我這麼好嗎?”

“語蓉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所能做的不過杯水車薪。”君乾難掩失落。

一開始他也曾經希冀能恢復記憶,尋回自己的過去與家人。然而如今一年多過去,希望徹底破滅,他已經適應了沒有過去記憶的日子,如今的他,叫君乾,是田家三小姐救回來的人,或許也會是田家的贅婿。

“那你......”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田語蓉終究不敢問。

其實她想問,如果你恢復了記憶,回到家裏,還願意入贅娶我嗎?

是的,田語蓉從頭到尾擔憂的都不是那個無足輕重的妻子,在她看來,自己比對方有錢有勢,君乾沒有理由放棄自己,而去選擇那個什麼都不是的鄉下女人,可她依舊不敢賭,原因就在於入贅。

誠然,入贅代表他能跟自己一起獲得屬於田家二房的財產,這是尋常人一輩子也求不來的財富。但同時他失去的也會更多,讀書人體面的身份、身為男人的尊嚴......很多很多。

可如果對方不入贅,叫她直接下嫁,她又不甘心,便成了如今這般尷尬的局面。

“什麼?”

“沒什麼。”看到對方坦然的視線,她不禁羞愧得低下了頭。

兩人就這麼在首飾店枯坐了一上午,茶水續過幾壺,連店裏的夥計都忍不住頻頻投來異樣的眼神。

“語蓉,要不咱們先回去吧。”

然而田語蓉哪裏敢回,喚來身邊的丫鬟密語幾句,丫鬟領命而去,她方才起身,“走吧,去前面的天香樓用膳,聽說新上了幾道不錯的菜。”

君乾自然沒有不應的。

用過午膳,剛才離開的小丫鬟去而復返,又是悄悄耳語幾句。

“你確定?”

“確定,聽說那人身體不好,被人抬到醫館去了。”丫鬟信誓旦旦。

“醫館!”田語蓉震驚,萬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這可如何是好,她可從來都沒有想過害乾郎的爹娘。

“你去醫館把葯錢付了,將人好好安頓,不能叫人有事,知道嗎?”

“是的,小姐,我這就去。”丫鬟再次離開。

君乾疑惑,“語蓉,誰進了醫館嗎?”

“唔,一個不太熟悉的人,我想着給點錢幫個忙。”田語蓉撒謊着。

“還是語蓉你心善。”君乾真心實意道,不僅救了他,對待不熟的朋友也慷慨解囊。

田語蓉勉強擠出一個笑,沒敢回應。

這下子好了,人去了醫館,倒是不用擔心回去再撞上,心不在焉地吃着飯,她忍不住苦笑。

飯畢,懶得在外面多逛,兩人乘坐轎輦回返田家。

卻沒料到,原本以為不會出意外的行程再次出了么蛾子。

車夫本來走得好好的,卻見斜前方突然衝出兩道人影,他第一時間停住腳步,所幸沒撞上人,可身後的轎子卻因此猛烈搖晃了起來,他心下一咯噔,連忙認錯,“小姐,對不起,是前面這兩人突然衝出來,我才......”

不用她多說,田語蓉已經猜出了來人,正是丫鬟口中被送去醫館的周父,真是不嫌命大。

她臉色極其難看,吩咐道:“不用管,趕緊走。”

然而,周父急着趕回來蹲守,卻是不願意錯過,當即叫嚷起來,“青遠,你當真為了這田家小姐,連爹娘都不認了嗎?你可知你娘在家為了你的死哭成什麼樣了,你怎麼就忍心啊。”

說到後面,幾近字字泣血,帶着控訴和指責,又夾雜深深的期待。

君乾莫名覺得不對勁,從早上出門就不對勁。

他不叫周青遠,可卻莫名覺得這個名字無比熟悉,君乾是他失憶后的名諱,那在此之前,他有沒有可能就叫周青遠呢,外面的人又是不是他的生身父母。

想到這裏他再也坐不住,當即就要下轎子。

“乾郎,別去,好嗎?”她試圖阻攔,然而君乾此刻鐵了心要下去,攔也攔不住,最後還是掙開她的手離開,只剩她面如死灰坐在轎子裏,不敢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君乾下了轎子,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前面掙扎着要撲上來的兩位老人,明明從沒見過的樣貌卻是異常熟悉。

他的腳步都不由得放慢了些,最後走到兩人面前輕聲問,“你們認識我嗎?”

“青遠,你就是娘的青遠啊,娘怎麼會不認得你。”兒子走後的這段時間,她幾乎把眼睛哭瞎,如今見到兒子死而復生,狂烈的喜悅在心頭迸發,她再也說不出其他。

“我是周青遠嗎?”君乾再次問道,他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跌落山崖受了點傷,失去了過去的記憶。可我覺得你們很熟悉。”

周父周母聞言,這才明白一切的起因。

“對,就是墜崖,青遠他就是墜崖,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可大家都說你走了。”周母放聲哭着,彷彿要將這段時間遭遇的委屈和不公,一股腦全哭出來。

就在剛剛,老頭子被抬起了醫館,她收到消息嚇得魂飛魄散,好在人沒事。

可老頭子躺了會,就要起來,說剛才在田家看到了兒子,一定回來等,她攔不住,且自己也想見到兒子,只得跟着來。

還是周父稍微有點理智,他到底身體不好,即使有見到兒子的喜悅打底,面色看起來依舊蒼白無比,頭頂雪白的頭髮更是彰顯了他的蒼老,叫君乾見了有股難言的辛酸。

“你叫周青遠,是我和你娘的大兒子,家在安平鎮小溪村,你還有個弟弟叫青沐,他現在也在讀書了。你還有個妻子,叫慧娘,不過,她如今已經回娘家了。”說到後面半句,他語氣略微有些艱澀,緊接着很快略過這個話題,“你是來府城趕考的時候墜崖的,身上應該有文書才對。”

這也是他們之前從未懷疑兒子還活着的原因,因為如果人還活着,肯定要回來,即使暫時回不來,也該派人送個信回來,想到兒子剛才說的失去記憶,他眼神微閃。

與此同時,君乾看了看身後,到底沒說什麼。

周父見狀接着道:“你身上有三處胎記,不過痕迹不太明顯,並不影響你考科舉。一處是在右邊大腿膝蓋往上的位置,一處是後背上,還有一處在小腹。你跟我們回去吧,小溪村的人都認識你,我們肯定不會騙你的。”

君乾,不,應該說周青遠,此刻幾乎已經全然相信了他們所說的,因為他愛讀書,很符合一個趕考學子的形象,且他自己就發現了兩個胎記,膝蓋和小腿上的,後背上他自己看不見,但這麼隱秘的位置,想來所言不虛。

身份被落實,周青遠只覺心落到了實處,過去一年多,他就如同天上飄蕩的浮雲,不知來處歸去,如今卻似小樹有了根。

“你們是不是不太舒服,我送你們去醫館吧。”提到醫館,他突然想起來,上午語蓉所言,送了人去醫館,莫不就是他的爹娘。

所以,她是在阻止自己與爹娘相認、恢復過去的身份嗎,為什麼?

疑惑充斥着周青遠的心間,可過去一年多的貼心照顧不是虛的,他沒辦法說出指責的話來,卻也沒辦法再如同過去那般信任她。

眼見三人就要離開,一直端坐在轎輦上的田語蓉,終於忍不住出聲,“你們跟我回去吧,我讓大夫過來。”

她一時竟也不知該稱呼眼前這個男人什麼,周青遠,君乾,亦或者她的乾郎。

周父周母沒有動,他們打心裏不相信這個私藏他們兒子的女兒。

然而周青遠的腳步卻是停下,看着親爹蒼白的面色,身體的發虛,她到底沒有拒絕,默默地接受了她的好意。

小廝們上前將人攙扶住,田語蓉幾乎是面無表情領着人進去,再喊來了大夫。

一切,似乎都毀了。

而另一邊,阮柔手中的香製作完畢,細細聞了聞,頗為滿意。這是她按照已有香方調製的香水,香味濃郁、且味似體香,持久性強,想必會受那些大家夫人們的喜愛。

將香水裝進一個個小瓶子裏封存,她收拾好工具,起身,田家的好戲開鑼,她也該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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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絲花女配(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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