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丈夫回來了19

死去的丈夫回來了19

周家的風波過後,阮柔在家過了個舒坦的新年。

從臘月二十三到正月十二,因着守寡避諱,她不好出去串門子,索性成日在家中待着,吃了睡、睡了吃,臉上的肉都養回來不少。

阮母為此頗為自得,覺得都是自己的功勞。

正月十三,年關未過,店鋪卻要提前開門迎客。

故而頭一日,鋪子裏的夥計已經將店鋪打掃地的上下煥然一新。

正月十五中元節,安平鎮慣例在這一日有燈會,屆時男男女女出行,身上佩戴香囊的不在少數,恰是陳氏香料鋪做生意的好時機。

為著這一樁,陳問舟也已帶着杜師傅祖孫趕回來。

十三這日,阮柔比尋常晚了半個時辰到店裏,大家都已經在了。

見人到齊,陳問舟先是給眾人一人發了一個紅包,道是他這個東家這個壓歲錢,就連下人僕從們都沒落下。

大家皆開開心心接下,倒不是在乎裏面有多少錢,而是想討個好彩頭。

“辛苦大家了,年還沒過完,就出來忙活。”陳問舟說了幾句客氣話,眾人連道不會。

“三天後是中元節,明、後天店裏生意應該會很少,麻煩杜師傅和梨師傅多配點香囊了。”

杜師傅和梨師傅應下,梨芝笑着說自己閑暇有空,已經做了好幾百個,也省得後面大家辛苦。

陳問舟含笑點頭,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將這些記在心中,想着後面給人補點工錢。

儘管提前備下了不少香囊,但該做的還得做,到了午時,鋪子在吉時開張,門口應景地放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聲響后,留下一地紅通通的碎紙屑,配上門頭的紅燈籠,更顯喜慶。

賬房先生帶着小夥計在前面招待生意,阮柔則跟着兩位師傅在後面抓緊時間製作香囊,連陳問舟本人都跟着幫忙。

大量的香料鋪散開來,研磨的、炮製的、烘焙的,方方面面都有專人負責。

配好的香料放入特製的香囊中,提神醒腦、香味宜人。

齊心協力之下,不過一日功夫,就多出幾百個香囊,梅花的、桂花、蘭花的,香味各異,不一而足。

還在年節里,故而早、晚的時間都少半個時辰,申正(下午四點),陳問舟就喊着大家可以休息。

其他人都在鋪子裏用晚飯,自是不着急,唯阮柔一人回家,倒顯得有些急切。

“慧娘,你先回吧,天色黑的早,你別趕夜路了。”

“好的,師傅,杜師傅,東家,我就先走了。”

在香料鋪,主要負責教導她香料知識的就是梨師傅,時間久了,她直接稱呼師傅,也更親近些。

一路小跑,終於在晚飯前趕回了家。

飯桌上,幾人熱鬧地聊着天,阮柔將帶回來的幾個香囊拿出來,給三人各自發了一個。

“正好店裏趕製香囊,我多拿了幾個。”她解釋,店裏人人有份,不獨她拿了。

“我們鄉下人家哪用得着這東西。”

“怎麼就用不着了,這幾天不用下地,正好掛身上,要是聞不慣這味道,放在房裏也是好的。”

小石頭將香囊一股腦塞在鼻前,然後,一聲響亮的“阿嚏”,不出預料,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阮柔哈哈大笑,指着他說不出話來,阮母也笑着說傻孩子,倒是把這一茬過去了。

“對了,娘,中元節那天下午店裏放假,咱們一起去鎮上看燈會吧?”

“我和你爹年紀大了,就不去湊這個熱鬧。”

“哪裏就年紀大。”阮柔不樂意了。

“娘,姐,我要去我要去。”小石頭也嚷嚷着去看燈會。

“娘,你看,小石頭也想去,燈會人那麼多,你就放心我們倆?”

“嘿,你這孩子,怎麼什麼事都有你一份呢。”阮母乜他一眼,沒好氣道。

小石頭縮了縮腦袋,仍梗着脖子堅持要去。

阮母拿他無法,也不放心放小兒子單獨去鎮上,只能一起跟着,“行,那咱家就一起去。”至於阮父,壓根不用過問,一家三口都去了,他還能不去?

瞧着興高采烈的小石頭,阮柔發出魔鬼低語,“小石頭,前幾天教你的字都會寫了嗎?”

是的,過年期間她也沒放鬆小石頭的功課。

自打去年她開始認字,就帶着小石頭一起,從認字、背書、到寫字,姐弟倆幾乎同步,阮家人並不知道她在鎮上學了什麼,她也不擔心露餡。

於是,原本輕鬆自在的小石頭就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隔三差五哭嚎着不要讀書。

旁的事情還好,可讀書這樣於子孫後代都有益的大事,又不是大女兒有此機遇,他們家哪有這樣的機會。

阮父阮母恨不得跟在後面揮着鞭子催小兒子去,哪裏容得他偷懶。

雖然小石頭頑皮了些,於讀書上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天分,可知道姐姐為自己好,行動上還是堅持了下來。

聽姐姐這麼說,他就知道又要考校自己,擔心不能去看燈,他連飯都顧不得吃了,匆匆忙忙回房取出自己這幾日練習的大字。

“姐,我這幾天可認真了,你就帶我去吧。”

阮柔接過幾張紙翻了翻,初學的大字沒有任何風骨可言,好在一筆一畫尚算清晰,姑且能看出是什麼字來。

其實在教了小石頭幾天後,她就知道這個弟弟不適合走讀書的路子,不是不夠聰明,而是於讀書認字上缺了一點靈光,就是逼着死記硬背,將來頂天了最多考一秀才,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年。

與之相對的是小石頭在數算、生意上頗有幾分頭腦,只是如今這個朝代有商人之子三代之內不得參加科舉的鐵律,她也不好在這樣的事情上特意引導,以免後代中出了有天分的孩子、卻苦於身份無法更進一步。

既然不參加科舉,讀書的事情就好辦了,認識一些常見字,會讀、會寫,她估摸着,再教一年,也就夠用。

“不錯,看在你沒有偷懶的份上,就帶上你一起吧。作為獎勵,你要是有喜歡的花燈姐姐可以給你買一盞。”

“廢那個錢幹嘛。”阮母嗔道,“白瞎錢。”

“對,姐,我不要燈,看看就行。”小石頭也跟着道。

阮柔並不勉強,花燈本就是用來看的,不當吃不當用,對阮家來說,買一盞燈絕對不如一斤肉來的實惠。

既然約定了去看燈會,十五這天阮柔正常去店裏,而阮家人提前從村裡出發,申時(下午三點)出發,申正(下午四點)到鎮上恰好能一起去。

其實十四過了,十五就很少有客人上門,店鋪依舊開着,客人卻沒多少。

眼見着一個個心神都飛到了外面一條街,陳問舟不由得好笑,“今天沒什麼人,你們早點吃飯,吃完去看看燈會吧,店裏我看着就行。”

“那掌柜的您不去看看嗎,聽說可熱鬧了?”梨芝大着膽子問。

“人太多,我就不去了。”免得他去了,大家反倒不自在。

手頭確實沒什麼,大家又是頭一年來安平鎮,對燈會都好奇得很,梨芝自己無所謂,可小女兒今年三歲,天天跟着自己在院子裏,一日出去玩樂的時間都沒有,她心疼的緊。

“那就多謝東家了。“

其餘幾人也紛紛道謝,很快商量起待會彼此結伴。

“慧娘,你待會跟我們一起去嗎?”梨芝問道,其他多是男子,她想着有個照應。

“師傅,我爹娘和小弟也過來,你要不介意就跟我一起吧。”

“那就算了,不打擾你們一家,我正好跟小杜一起。”

小杜是杜師傅的孫子,為人憨厚老實,平時話少,做事卻很踏實可靠,有他跟着,阮柔也能放心。

有燈會在前面吊著,一個個吃飯吃的飛快,不到平時一半的時間,人就跑光了。

阮柔尷尬看看對面的陳少爺,有心想要加快,可習慣了細嚼慢咽,胃部它不接受,到底還是慢悠悠吃完飯,正好申正。

“掌柜的,我先走了。”阮柔已經看見了門口阮父阮母的身形,立刻飛奔過去。

陳問舟環視一圈,果真只剩自己一個,旁的都有親人、有夥伴,竟只自己落單了。

其實他心情不怎麼好,過年回家也不安生,被老頭子明裡暗裏貶了好幾次,要不是娘攔着,他估計得直接跟人吵起來。

陳大哥也仗着娶了個有家世的媳婦,愈發抖起來,當著他的面給他娘難堪,還硬是逼着他娘交出了管家權。

眼看着偌大的陳家就要沒他們母子倆的立身之地,他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忍氣吞聲來到安平鎮,可他娘留在府里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越是難受,他心中反而越是燃起了一股子熊熊戰意。

陳家,他不稀罕了,既然老頭子不願意給,他還不樂意要了。

早晚有一天,他要闖出自己的一番事業,再把他娘接出來,就讓那老頭子跟他那大兒子一起過去吧。

外面鑼鼓喧天,隔壁一條街燈火通明,隔着老遠都能聽到喧嘩吵鬧聲。

他苦笑一聲,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就不知那一日要等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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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絲花女配(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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