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零碎

許天的求生意志並不高，甚至有些消極的成分在。薩摩自從吸收過晶體后，便能夠自主變換自己的體型了，它將自己的身軀變大，示意虞卿帶着許天坐上去。

許天的蛇尾拖得老長，虞卿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的蛇尾徹底盤起來，安置在薩摩身上。許天靜靜看着虞卿，有些失神，腦子裏雜亂的記憶碎片又開始衝擊着他。

“許天，給我個解釋。”虞卿眼裏的厭惡如同實質化的刀子割在他的身上，他想要開口，但是軀殼卻被控制着說出違心的話。

虞卿眼底的失望毫不掩飾，“到此為止吧。”轉身離開。鎮子上的人在一夜之間全部死亡，而許天是劊子手的幫凶。

畫面零碎閃過。

“不要！”許天看見他居然幫徐倩殺了虞卿，嘴裏壓抑的情緒傾泄而出，發出痛苦的呻吟。

“許天？”虞卿聽到許天的聲音，發現許天如同被靈魂掏空的精緻陶瓷小人。那平時透亮的眼睛毫無神采，像生鏽了的鎖心，獃滯，僵硬，無法運行。

“許天，清醒點！”虞卿用力抓住許天的手。她怎麼可能忍心看着陪伴了自己數十年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許天在上輩子即使是在劇情的操控下，也從不曾做出真正傷害她的事。

許天的眼神逐漸清明，定定地看着虞卿，眸中多了一抹水色，忽然有了力氣，將虞卿扯到自己懷着，力氣大得似乎是想要將人揉碎在自己的骨子裏，“幸好，你還活着。”

虞卿有些不明所以，看着忽然臉色有了神採的許天反而感到更加憂心，她已經見過太多的生死離別了，他的這個情況不像是好轉，倒像是迴光返照。

許天的眸子裏只有慶幸，不舍，留戀，並未有一絲一毫求生的意識。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不斷滲着血水，在他的大力作用下，虞卿好不容易擦乾淨的傷口又繼續開裂。

“發生了什麼？怎麼忽然這麼說？”虞卿聽到許天所說的慶幸她還活着的話語，內心有了猜測。他是魂戒的主人，這枚魂戒是使得虞卿能重生的重要媒介，難道是許天也有了相似的際遇？

於是虞卿試探開口，“象馬鎮？”

虞卿觀察着許天的神色，但是他還是之前的那副表情，不像是記得的樣子。一張清雋的臉，一片蒼白絕望，看得虞卿有些心煩氣躁，這股惱意不是面對許天，而是面對忽然無法把控的事物。

虞卿嗤笑一聲。在這本書所設定的劇情里，主角配角死的死，傷的傷，走到最後居然沒有一個人能得到個圓滿。

許天這反常的反應，使得虞卿還以為許天也如她一般重生回來了。許天的性子向來冷清，幼時的經歷使得他如同懸崖峭壁上的松柏一樣，堅忍，頑強。虞卿實在想像不出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他露出這副表情的。

虞卿看着許天閉口不言，一副等死的樣子，將人拉着，細緻的幫人清理着身上的傷口。

“別亂動。”虞卿冷聲，壓住想要坐起來的男人。

許天身上的傷應該都是硬生生拔下鱗片所造成的，虞卿手指劃過傷口，冷聲壓着心底的氣，“你把你的鱗片拔了幹什麼？”

許天閉着嘴巴，一副要死不活等死的樣子。

饒是虞卿，也無法看懂為何三天前還好好的，怎麼就一下子變成了這副死樣子，於是只能質問系統。

“系統，許天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我只能檢測到他的數據混亂。”系統聲音響起，“他的精神不穩定，導致無法承受基因改變帶來的負面影響。加上發情期的激素刺激，會使得他身體的敏感程度上升，外部刺激的痛苦也會隨之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