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
萩原研二把買的蛋糕盒子放在玄關處的柜子上,彎腰換鞋。
在卧室里聽到聲音,自然而然走出來拿走蛋糕的松田陣平:“問出來了嗎?”
萩原研二的語氣頗有些驕傲:“當然~可以說是非常簡單啦。”
松田陣平去碗櫃那邊找勺子,面對萩原研二買回來的幾十把花花綠綠的勺子,短暫的陷入了選擇困難症:“唔……所以那傢伙和黑麥到底有什麼過節?”
“這件事說起來,還和hiro有些關係,我們邊吃邊說吧。”萩原研二也湊過來,正好看到松田陣平抓了只圓頭的湯勺:“小陣平,那只是用來喝湯的啦!”
說完從裏面又找了兩隻尖頭短柄的金色小勺子,松田陣平看看他手裏的勺子,又看看自己手裏的勺子,怒道:“有什麼區別?都怪你買那麼多勺子,讓人分不出來!”誰家兩個人買四十六隻勺子!
“好看嘛……”
自從和小陣平確認了關係,萩原研二就開始收不住手的往家裏買東西。從前沒感覺家裏空蕩蕩的,但是現在看哪裏都感覺差點意思,最誇張的那幾天,萩原研二坐在沙發上就買沙發上的靠枕,站在廚房裏就買各種鍋和餐具,半夜爬起來上洗手間,還能迷迷糊糊的下單情侶牙刷杯。最後是松田陣平連着半個月,都被上門送包裹的人吵醒之後,忍無可忍地把這傢伙的被褥打包扔到了客廳,說什麼時候收完快遞,什麼時候再回卧室,萩原研二這才收斂起來。
松田陣平懶得理他,回到桌邊坐下,拆開蛋糕的包裝盒子,盒子裏的蛋糕看起來是淡粉紅色,表面有焦糖的焦斑,看起來是玫瑰口味的芝士蛋糕。
“噹噹~”一瓶黑比諾紅葡萄酒出現在松田陣平面前,萩原研二的聲音從他後面傳來:“玫瑰朗姆芝士蛋糕配黑比諾葡萄酒,百吃不厭的搭配哦~”
松田陣平面無表情:“聽起來很糟糕。”
萩原研二磁性的聲音貼着他耳邊,微弱的氣流擦過他耳廓的絨毛:“hagi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讓蛋糕師把朗姆酒換成ad,來試試ad搭配黑比諾?小陣平的專屬搭配哦~”
最後松田陣平還是沒忍住,用手指搓了下痒痒的耳朵,腦袋也下意識地偏了偏,手指移開后耳骨的位置有些泛紅,聲音倒是依舊矜持:“哦。”
逗到這裏就剛剛好,再繼續就有惱羞成怒的風險了。萩原研二見好就收,拔開酒塞,挑了兩隻金邊高腳杯和配套的醒酒器,邊倒酒邊岔開話題:“zero那件事是小陣平你猜對了,他厭惡黑麥不是因為當初仁美醬的那件事,而是因為上個輪迴的時候,黑麥和hiro犧牲的那件事情脫不開關係。”
那天通過電話后,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就直覺發現,安室透提起諸星大時的語氣不對,連帶着對fbi都帶着點不滿的情緒。
這對zero來說很罕見,因為他向來是屬於在情感上理智克制的那種人,情感和工作也能分的很清楚。
兩個人一半是出於好奇,一半是出於擔心,而且如果他們在未來想要擊敗組織,那他們和fbi的合作或許不可避免。所以在這之前還是把zero的事情問清楚比較好,這樣不管是合作還是放棄合作,他們都能早做打算。
玫瑰ad芝士蛋糕中,原本的朗姆酒雖然換成了甜度更高的ad,但甜品師也有適當在原本的方子上減少糖量,所以並沒有破壞蛋糕整體的味道,反而在原本的酒香中又增加了蜂蜜的香味,味道的層次更加豐富,嘗起來有點像是玫瑰花蜜的味道。
松田陣平懶得去等醒酒的時間,叼着勺子先給自己倒了半杯,不得不說萩這個傢伙確實很會吃,水果味的黑比諾和蛋糕搭配起來無比融洽。萩原研二還是沒有喝酒,而是在固執地捧着計時器,等着醒酒時間。
松田陣平填飽了肚子,甜品提供的糖分讓懶洋洋的大腦開始轉動,他也終於有心情問:“諸星大這個傢伙,怎麼哪裏都有他插一腳?”
萩原研二支着臉:“誰說不是呢,據zero說那時候hiro暴露了卧底的身份,被組織里的人追殺,黑麥是第一個追上他的人。”
屋子裏好像有些熱,蛋糕的甜味後知後覺地從舌根泛起,松田陣平舔了舔略乾的嘴唇,又給自己倒了杯酒,醒酒器中的酒徹底見底,萩原研二隻好又倒些,卻忘掉了計時器的時間。
松田陣平:“那傢伙不也是fbi的卧底嗎?這個混蛋不會明知道hiro不是組織的人的情況下,也動手了吧?”
“那倒是沒有。”萩原研二:“不過hiro也當著他的面自殺了,等zero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松田陣平有些煩躁地把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發生了這種事,也就難怪zero厭惡甚至是憎恨諸星大了。明明同樣是作為卧底,這傢伙卻冷漠到極致,在有可能救下hiro的情況下,卻什麼都沒有做——這大概是zero的想法吧。他們作為兩個人的朋友,也自然會是這樣想。
他的腦子好像有些亂套。
他喝醉了?這個念頭很快的劃過松田陣平的大腦皮層,但是更快的淹沒在其他的情緒中,就像是做夢的人想到自己在做夢,但是大部分時候就僅僅是想到而已。
桌面上的計時器終於歸零,萩原研二在那隻計時器發出‘滴滴’聲之前,眼疾手快的關掉。他也注意到了松田陣平的狀態有些不對。
萩原研二伸出手掌,在臉頰泛紅,眼神迷離的松田陣平面前晃晃:“小陣平?小陣平你是喝醉了嗎?”
松田陣平慢吞吞地跟着他的指尖轉動眼珠,像是盯着逗貓棒的貓咪,但是速度明顯要慢半拍,他的聲音也有些含糊:“沒有。”
“真沒有?”萩原研二張開手掌:“這是幾?”
松田陣平皺眉,目光專註,某個瞬間幾乎讓萩原研二以為他真的沒有醉倒,下一秒松田陣平困惑的聲音響起:“你怎麼六根手指?”
“啊……六根啊。”萩原研二收回手指,嘴角勾起抹壞笑:“小陣平真棒,就是六根手指。”
“不對,那我為什麼是五根手指?”
萩原研二拉過松田陣平的手,把那隻白皙修長的手握住,一本正經的當著松田陣平的面,去數手指:“一、二、四、五、六!看,小陣平也是六根手指,我們都是六根手指。”
松田陣平半信半疑地點頭,似乎在努力的理解六根手指存在的意義。
和喝醉酒後格外惱人的萩原研二不同,喝醉酒的松田陣平顯出幾分過分的乖巧。
在酒精或者是其它某些不明因素的作用下,松田陣平平日裏那種冷酷的外殼無聲的消散,從裏面露出了某隻警惕又迷糊的捲毛貓咪,被旁邊一肚子壞水的大狗,隨隨便便的就被拱翻,露出柔軟的肚皮。
萩原研二數完手指,並沒有鬆開對方的手,反而乾脆直接把自己手指擠進松田陣平的手指間,在桌子底下反手扣住,在松田陣平想要掙脫之前,笑眯眯地問:“那小陣平還記得我是誰嗎?”
松田陣平果然立即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他認真地盯着萩原研二臉,似乎帶着溫度的目光,從萩原研二眉骨、睫毛、鼻樑、嘴唇上劃過,留下一串灼熱的溫度,說話前先抿出了個有些孩子氣的笑容,然後才說道:“是萩啊。”
他話音還沒落下,萩原研二滾燙的吻就湊了上來,松田陣平也本能的回應。在接吻這件事上,不管是萩原研二的徐徐善誘,還是松田陣平的攻勢猛烈,兩個人都有着微妙的勝負心,所以每次總是以其中一個人呼吸不暢結束。
雖然兩個人誰都不會提,但是確實每次都會分出‘勝負’,兩個人還都很在意。
桌面上的酒杯被碰倒,順着桌面咕嚕嚕的滾到地上摔得粉碎,但誰也沒有分出精力去關注這件事,晶瑩鮮紅的酒液,順着桌面流淌到桌沿,最後濕透了松田陣平的上衣和萩原研二的領口。
冰涼的酒液沾染到火熱的皮膚上,讓松田陣平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混沌的大腦終於清醒了片刻,他狠狠咬了口某個傢伙的嘴唇,用力之狠甚至讓兩個人同時嘗到了血腥味。
萩原研二退開的時候,頗有些不甘心的味道,他慣來會裝可憐:“小陣平幹嘛咬人,好痛……”
松田陣平同時還咬了口自己的舌尖,讓清醒維持地更久一點:“你給我……吃什麼了?”
松田陣平很清楚自己的酒量,就算比不上萩原研二,也絕對不至於兩杯葡萄酒就能喝醉,絕對是萩原研二這個傢伙,偷偷在酒里放了什麼東西!他就說這傢伙剛才怎麼一口酒都不喝,他還以為是對方窮講究,在等醒酒時間結束,誰知道在這裏等着他呢!
松田陣平壓制着自己撲過去的慾望,咬牙切齒:“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小陣平灌醉hagi那麼多次,hagi都沒有生小陣平的氣,小陣平你生氣了嗎?”萩原研二無辜地眨眨眼睛,難得在松田陣平面前,顯露出了些屬於ad的狡黠氣,這件事上確實是松田陣平理虧,萩原研二突然翻起舊事,這就像是在他的火氣上潑了盆冷水,生生把火苗澆滅了大半。
萩原研二再次湊回來:“只不過是擔心小陣平喝醉酒難受,所以在酒里放了點激發酒精的‘醒酒藥’,這樣喝醉酒後也不會太難受。”
誰家醒酒藥是這種效果?!松田陣平氣得咬牙,被酒精支配的口齒,和發軟的四肢又給不出什麼有力的反擊,只能聽着這傢伙繼續胡扯。
萩原研二的手指滑進他的衣擺,四處漫不經心地點火,自己則是交疊着腿,看着松田陣平難耐地弓起背。
好半天,他才像是不經意那樣問道:“舒服嗎小陣平?”
松田陣平咬着齒關,半絲聲音也不泄給他。
萩原研二也不失望,又問:“所以小陣平覺得我和那傢伙比起來,更喜歡誰一點?”
那傢伙就是那個萩原研二。
他給他酒里下藥,就是為了問這個?!
饒是松田陣平滿腦袋漿糊,也差點在這種場合被氣笑。
“你……腦子……有病?!”
萩原研二看起來並不滿意這個答案,但他也快忍耐到極限了,他俯身抱起松田陣平,走進卧室,把對方放到柔軟的床上。
這套床品是黑色,粉白色的皮膚和黑色的床單反差極大,萩原研二的呼吸也急促起來,他彎下腰。
“叮咚——”
萩原研二動作微頓,他不想去管那門鈴聲,但那門鈴聲像是催命,一聲跟着一聲,頗有他不開門就誓不罷休的勁頭。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一腳踹開他,冷笑:“活該。”
說完直接衝進洗手間,打開淋浴頭的冷水,把某個自作自受的傢伙鎖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