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那人冷笑,“我自有辦法,這就不勞你費心。”
話音未落,她臉色倏地一變,手中光芒一閃。
白晨胸口的長劍已經消失,又重新出現在她掌中。
那人猛地回身,手中利刃幻出千百道劍芒,劍勢全然展開,整個洞穴里勁氣鼓動,寒芒飛閃。
她並未看清背後是什麼,就直接出手,蓋因無論來人是誰都難逃一死。
然而,等她當真望見襲來的敵人時,就忍不住大吃一驚。
骨架森白的厲鬼,包裹在翻騰的灰色霧氣中,他肌皮乾癟而面容扭曲,看上去痛苦又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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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震驚至極,手邊的攻勢卻不曾停歇。
劍光迅若閃電,轉瞬間切掉了惡鬼的兩條手臂。
那乾瘦如枯骨的胳膊飛出去,墜入霧中。
厲鬼的身影也沒入霧氣,下一秒就重新鑽出來,身軀已經完整了。
那人皺起眉,劍刃上光芒暴漲,向著那涌動的灰霧襲去。
她周身浮現出數十道劍像殘影,隨着她的動作,齊齊向霧氣射去,彷彿要將其撕碎。
與此同時,那晦暗的灰霧也爆散開來,瀰漫了整個昏沉的洞窟,陰森冰冷的氣息隨之蔓延開來。
那種寒意砭入肌骨,直教人氣血凝固、靈力滯懈。
劍氣落入霧中,所過之處灰霧散去,然而劍氣也一同消失了。
她本想將霧氣攪碎,逼得那隻惡鬼無處遁逃,然而這狀態,渾然不似靈力碰撞,反倒像是被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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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隱隱覺得不對,一時又想不出問題所在,只冷笑起來。
“先前聽到族中長輩提到你,我還道你是什麼英雄人物,原來也是藏頭露尾的無膽鼠輩!”
她繼續與那惡鬼對陣,體內僅剩不多的靈力也在消耗,一時間心裏有些焦躁。
忽然間,她窺到一絲破綻,正準備一劍刺穿惡鬼的頭顱時,腰間猛地一陣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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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偏偏強勁到極點,一下就破了她的護體靈力。
陰毒寒冷的氣息瞬間擴散開,鑽入氣海之中,如同無數條毒蛇在經脈中遊走。
原先穩定的靈力,頃刻就被沖得七零八落,周身循環被打破,手上的長劍直接墜落在地。
好歹也是築基境修士,她下意識運起其餘的靈力,想去抵抗后腰處擴散的外來靈力。
誰知靈力涌去之後,很快變得越來越少,而外來的靈力仍然源源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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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前已經開始泛起了重影,洞穴里瀰漫的灰霧,變得越發模糊。
皮下傳來一陣陣極具酸麻的疼痛,彷彿千萬蟲豸在血肉里撕咬,那感覺越來越劇烈。
她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哀嚎,向前踉蹌兩步倒在了地上,然後顫抖着打滾,七竅流血。
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已經不再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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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陸甩了甩手,轉身看向了地上躺平的白晨。
她現在雖然能站着,但也頗為虛弱。
——方才她將毒液抹到了手上,然後一爪子捅了腎,這一擊蓄滿了靈力,又在那人體內消解了許多靈力。
蘇陸:“你怎麼樣?”
白晨緩慢地點了點頭。
他本是被法術固定在地上,那人死後,釘在他手腳上的光刃也都消散了,只是受了重傷,一時不太想動彈。
蘇陸歇了片刻,蹲下來翻看着屍體,“你認識這個人嗎,她怎麼盯上了你?”
白晨這會子也慢慢坐起來了。
他好歹也是醫修,縱然是主要研習解咒的,自行療傷也很容易。
白晨長嘆一聲,“我最初在這邊和魔物打鬥,她途徑這附近,約么是感應到靈力波動……”
他一邊療傷一邊看向屍體,皺眉道:“此人動手是臨時起意,因為認出了那東西,咳咳。”
蘇陸挑起眉。
那塊碧綠的玉牌被丟在了地上,此時隱去了光澤,看着也平平無奇了。
她完全不知道白晨的法寶是神器,就算知道也不會有什麼想法。
——她不但見過還摸過神器呢。
蘇陸轉開目光,“所以這是不能和人綁定的靈寶,誰撿到都能用?”
“也有些手法要求。”
白晨搖搖頭,“但終究不比本命法寶,若是高手拿去摸索一陣,也多半能破解。”
蘇陸好奇地問:“所以你這寶物是做什麼的?”
沈家兄妹的祓龍鑒是用於束縛收走目標,將人困在鏡內,時間久了就會死在裏面。
當然那是琅嬛的秘寶,當時也只是飛火仙尊借他們暫用罷了。
如今想想,飛火仙尊將神器給他們,這兩人行事恐怕更加肆無忌憚,越是如此,越容易招致禍患。
畢竟他們倆的實力也就那樣,神器給予的提升,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什麼都不是。
此時白晨也恰好回答道:“只是增幅法術罷了,它內里蘊藏大量靈力,這次是讓我們幾個輪番使用……”
這玉牌名為天水神珏,平素里放置在長生宮的天水泉里,自行汲取天地間靈氣,轉化成豐厚靈力存儲起來。
在以特定手法激活之後,使用者再施展法術,就能調動神器裏面的靈力。
眾所周知法術威力和靈力多少有直接關係,在熟練掌握的前提下,靈力使用越多,威力越大。
這種法寶就是簡單粗暴增強法術效果。
白晨嘆了口氣,“不過要驅動它也是勞心費神,我這個境界仍有些困難……”
蘇陸收斂思緒,“所以她偷襲了你?”
白晨點點頭,“沒想到她認出來了。”
蘇陸覺得有些奇怪。
和劍修不同,法修的法寶大多都是這個類型。
他們不使劍訣戰鬥,多數人僅憑雙手捏訣,因此本命法寶都不是需要手持的兵器。
而是類似玉珏、佩環、書典等等物品,施法時只祭出來懸在一旁,增強法術威力。
所以,一般人看到他帶了這個玉牌,多半只會以為是尋常的法修寶物。
蘇陸眨眨眼,“想來是你們的神器上有某種標誌,被她瞧出來了?”
否則一個築基境的實力也未必能感覺到是神器吧?
白晨不太確定地道:“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她或許是聽說過……”
蘇陸問起死者的身份。
白晨毫不猶豫地答道:“此人出身揚州世家,乃是一流望族,雖說遜於林家,但在整個九州的世族當中,也能排進前十的。”
那人最初幫他殺了魔物,又向他道明身份,聽上去並無不妥之處,白晨不由信任了幾分。
他苦惱地嘆息一聲,“是我過於輕信別人了。”
蘇陸卻仍在沉思,“這人並非是我們片的吧,她的靈壓很陌生。”
這山洞區域總共四個人,靈壓都算是熟悉了,因為多次在神識範圍內出現過。
白晨遲疑着點頭,“她好像從遠過來的……”
蘇陸搖搖頭,“一般人都會在自己被分配到的地方活動吧,免得碰到難以應付的魔物,她跑出來多半就是想搞事。”
如果是實力強勁的人,自然沒這個擔憂。
但這人也確實不怎麼強。
否則也不會被她宰了。
白晨終於將傷治得七七八八,體力恢復了些,爬起來鄭重道謝,“多虧了道友出手,否則我今日難逃一死。”
然後幾乎一揖到地。
白晨直起身來,“你出手也是真的快。”
蘇陸嘆了口氣。
無論是偷襲也好,光明正大幹架也好,那人既然把白晨重傷又束縛,也必然是用了些靈力的。
雖然看着不怎麼疲憊,但蘇陸很清楚,除非真的耗盡了靈力,否則外表上未必能瞧出來。
“怎麼不說話,又害怕了?”
就算被發現后,琅嬛的那位高手未必會直接殺了她,也可能只是抓起來,但日後長生宮絕不會放過她。
她搖搖頭,“所以這倒是不太可能,不過那人應當知道韓靚不在這裏。”
而且是非常多的魔物!
而且多半還知道來的魔修是個高手,否則很快被解決了也不行。
轉念一想,方才鄭蔚然和她師弟談話時,說起什麼才過了一百多日裏面的人都還收斂着。
蘇陸:“再說他那種性格,讓他和別人“串通”,怎麼也得說幾句話吧?這恐怕都要了他的命。”
這應當也是靈器。
半晌,鄭蔚然終於說完了,“還應當好生感謝蘇道友,她是否也在旁邊?”
鄭蔚然之所以那麼說,也是因為她知道白晨帶着好東西。
白晨搖頭又點頭,“隱約有點,但許是太遠了,我不太能分辨那是什麼情況。”
她自己身為半妖,琢磨的都是身份暴露帶來的風險,即使有人盯上她,也多半不是為了搶奪東西。
當然她其實覺得這很荒謬,只是分析問題時暫時撇除主觀想法,先將所有可能性羅列一下。
蘇陸皺起眉,“負責護衛我們這片地方的人,是不管修士之間的爭鬥嗎。”
蘇陸搖了搖頭。
蘇陸的肩膀上猛地多了一隻手。
所以死者要麼對她有些好奇,要麼在進入秘境前奉了什麼命令來尋找接觸自己。
白晨默然片刻,先用玉簡聯繫了師姐,將方才的事大致一說。
蘇陸看向地上的屍體。
魔物來了!
蘇陸表示自己可以為他護法,接着狀似隨口詢問道:“你說那個人姓尹?揚州那個尹家?”
白晨滿臉茫然,“啊?”
慕容冽才抓了尹家嫡系的少爺,正準備和尹家談判。
她倒是沒有譴責的意思,只是印象里規矩並非如此,不由有些奇怪。
白晨啞然。
蘇陸沉思道:“我想,有兩種情況,要麼他們倆是一夥的,串通分贓。”
蘇陸:“你在遇到她之前呢?那邊的靈壓你能感覺到么?”
蘇陸只站在這裏就無端覺得壓抑。
蘇陸心裏大約有了想法,只是暫時沒說,“這屍體怎麼辦?”
因此她並不真的確定那邊打架的人里有這位韓仙君。
她當時沒聽明白,還想着魔物哪裏收斂了,過去一百日還是一萬日不都一個樣子。
她震驚地回過頭去。
那麼,或許死者只是聽尹家的長輩提到過玄仙宗的陰靈根,只是他們沒說她的生父出自尹家。
白晨猛地睜大眼睛,“怎麼可能!對啊,我都忘了,他怎麼不出來!他當然要管!”
因為數量太多,所以濁氣也驟然濃郁,但凡是活物都不會喜歡這種感覺。
蘇陸猛地回過頭。
她一邊說一邊將兇手屍體翻了個遍,順便拿起那把失去主人的長劍。
蘇陸仔細一琢磨,又覺得不對勁,“說起來,如果韓靚在的話——他該管這種事嗎?還是他只負責處理魔物的威脅?”
四面八方的魔物都安靜乖順地後退了,退到被岩壁遮蔽的地方,四周卻仍殘留着沉沉的壓迫感。
“對了——”
白晨此前大約沒見過韓靚,此時知道是他,也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更不確定到底是什麼級別的高手。
鄭蔚然聽罷長嘆一聲,然後開始數落他,連帶着他入門后犯下的各種大錯小錯,全都說了一遍。
蘇陸指了指旁邊的屍體,“你有沒有想過,既然如此,此人為何敢向你動手?”
蘇陸又問了幾句,才確定自己的感知範圍竟比他要遠了一些,白晨甚至無法分辨那是不是修士在交手。
先前在光正殿裏,她見到的大多數人,身上也至少都有靈器。
他怒道:“我師姐師兄們也在別處巡視護衛,若是遇到這種事,鐵定出手相助,且這本是仙盟的要求。”
洞穴周圍的幾條通路里,都塞滿了黑沉沉的霧氣,霧中隱隱露出猩紅的眼眸,在陰影里窺伺着兩個活人。
是啊。
“嗯?對,我們本不認識,只是相遇之後,又並肩戰鬥了一陣子,期間她自己說她姓尹。”
蘇陸心裏一震。
這事若是發生在慕容冽動手前,那死者沒來得及出去接受新命令,就說得過去了。
他揮了揮手。
“宮中進入秘境的人里,就屬你經驗最少,修為最低,你弄壞了玉簡還不立刻出來……”
白晨的臉已經變成了苦瓜。
在秘境裏殺人並非萬無一失,還是要冒險的。
畢竟晚霜只是靈器,能進秘境的個個都來歷不凡。
“既然如此——”
蘇陸:“你是不是有個姓鄭的師姐?”
其實殺人奪寶是極小概率事件,畢竟大部分人身上都沒有這麼值錢的東西。
在這短短几秒鐘里,她思考不了太多的事,只是大致一想,就直接沖了。
蘇陸:“但是,劍聖的半個徒弟誒,當年的天宮未央城何等繁華錦繡,寶庫里更是堆滿世間珍奇,他會眼紅這樣一個神器嗎?”
難道她不怕被發現嗎?
蘇陸將玉簡遞給他,“她托我給你這個,她和你的另一位師兄都在擔心你……”
他本受了重傷,又耗費時間自愈,現在也很累,表示想調息一陣。
白晨抬起頭。
洞穴彷彿瞬間狹窄了許多,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
蘇陸點了點頭。
白晨剛要說話,忽然閉上了嘴。
白晨驚訝地看着她,“你見到二師姐了?”
原來鄭蔚然說的是修士!是殺人奪寶的修士!這些人在前面幾天通常還收斂着,多半是摸清了情況才動手。
白晨並不知道這一節,還以為只是尋常的醫修承諾。
蘇陸也知道有高手在干架。
蘇陸低頭看向地上的屍體,“這人確定韓靚被魔修纏上了,才敢對你出手。”
而且,在正式談判之前,他們已經做了一個短期約定,就是尹家不再派人騷擾蘇陸,而他留着那位少爺的性命。
只有利益足夠大才值得人冒險,靈器顯然是不太值。
一身織金緋紅華服的英俊青年站在後面,笑盈盈地看着她。
“對了!”
蘇陸不能放任她繼續回復靈力,屆時戰鬥的風險又會上升。
這人出現得有些巧。
兩人齊刷刷回過頭。
白晨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小仙君別來無恙?”
對方說的多半是詛咒了。
他只說那人想要搶奪神器,偷襲將自己打成重傷,蘇陸來送玉簡,順便救了自己,並沒有談起太多細節。
但縱然是幾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沒有的。
蘇陸倒是不怎麼意外,師父師兄以及孔琰全都向她說過,秘境裏可能發生的各種事。
興許是不知道自己和她有血緣關係的。
他伸手指了指,“又說那邊出現了魔修!”
但她見到韓靚那次,他的靈壓也收斂着,而且化神境高手若是不想暴露,她是無法遠遠辨識其靈壓的。
鄭蔚然再次向她致謝,“既如此,來日道友若有所需,我等必不計任何代價幫道友解決麻煩。”
白晨眼睛一亮,“她說她從那邊過來——”
不過她方才看見自己,認出自己就是那個陰靈根,卻絲毫不提身世的事。
蘇陸走過來,“前輩,我在這裏,我和白晨是朋友,救人是應當的,而且他也謝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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