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一念執着(2)
“那麼,我們可以開始了嗎?”看着場面有點冷場,軍醫適時地插入進來。剛才的瞬間讓他突然有了另一種擔憂,照現在的情形來看,suri似乎只會和他一個人交流。他自然不會把這種行為歸結為依戀,但是如果她只對他的話有反應,或許是因為他和偵探的特殊關係讓她把他當作了她和偵探的最後一絲聯繫——生活在自己構建的虛幻里,比起簡單的抑鬱來更為致命。
john下定決心要給suri做一次心理堅定,她的狀況虛虛實實好好壞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或許現在就帶她出來查案也不是一個好主意,誰知道她會不會觸景傷情反而變得更加嚴重。
但是眼下的情況是,人已經來了,醫生也沒有權利去替她決定接不接這個案子——suri自己沒有這樣的表示,蘇格蘭場也沒有撤回委託,那麼剩下的事也就很明了了——破案,就是這麼簡單。
“suri,”lestrade也反應了過來,點點頭示意他們跟他走,同時抓緊時間普及案件的基本情況,“我們已經拷貝了一份場館的安全監控錄像,丟失鑰匙的christopher.wa1sh,也已經等在問詢室,我必須得說,這傢伙看上去什麼也不知道。”
“所以說,監控錄像里沒有看到任何可疑人物的出現,而鑰匙莫名其妙的失蹤,場館內的設施也沒有遭到破壞。”john逕自開始分析案情,“這說明什麼?誰會偷一把只能打開溫布爾登球場大門的鑰匙?恐怖分子?那個鑰匙看管員,chrip還是什麼的,他真的沒有看到任何可疑人物?”
探長正打算開口,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姑娘卻乾脆利落地否決了軍醫自認為十分在理的推論:“christopher,john,他的名字是christopher,你的記憶力真讓人不敢恭維。然後鐳射鑰匙雖然貴重,但是出於安全計,場地方在一旦發現鑰匙失蹤之後一定會第一時間撤換掉原來的鎖匙,那也就意味着那所謂四萬英鎊的鑰匙就會等價於一堆廢鐵和無用的技術。恐怖分子如果當天晚上都沒有進行活動的話,他們難道是要改行做竊賊,享受偷盜過程的快樂嗎?!”
軍醫啞口無言地看着突然犀利起來的suri,隱約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的不妙感覺。果然對方瞬間拉開問詢室的門,對着裏面的人劈頭蓋臉地就說:“你知道鑰匙在哪。”
個子不算高大的年輕人一臉迷茫——至少在john看來是一臉迷茫地看着突然出現在視線里的貌美女子,即便後者開口就指證他監守自盜。
“suri,不要亂——”
“場館從晚上24點閉館到白天9點開館,能接觸到鑰匙的只有你一個人。但是應該盡職的你卻沒有像他們要求的那樣守在場館——監控錄像里只有場外巡夜的安保人員,直到凌晨五點左右才出現過你的身影。那麼五點之前你去了哪裏?很明顯——酒吧。你的右邊袖子上還沾着酒漬,顏色不深,而且衣服的領子和袖口都十分乾淨,也就是說這不是以前殘留的。嗯,血腥瑪麗,你一定過了一個很high的夜晚。鑒於你昨晚是夜班,那麼昨天白天你不會穿着工作服四處逛,大概還是在家補眠比較好,畢竟馬上會有一個不眠之夜。新換上的工作服,到現在你還沒有機會回家,那麼你手裏的紙巾也只能是昨天晚上拿來的,下回記住撕掉角落裏酒吧的標誌。喝酒自然還是不夠的,溫香軟玉抱在懷裏的感覺是不是很好?別看我,實在是你衣領上擦掉但又沒擦乾淨的口紅印太顯眼。只是不知道你女朋友知道之後會有什麼感受,說實話我還真期待。”
“等等,你怎麼知道他有女朋友?”john在她異常快速的分析下終於找到時間問出了問題。
“仔細看,john,他脖子上掛的戒指,不是尾戒,用紅繩而不是鋼鏈串起,刻着丘比特之箭——顯然是情侶戒中的一枚,而且是女孩子的手筆,男人不會綁根紅繩在自己脖子上。這一點都不難推斷。”
“一點都不難推斷——”醫生有氣無力地喃喃,“好吧,好吧。那麼——然後呢?”
“然後更加簡單,他到酒吧,喝醉了,說不定還和哪個姑娘上了床,醒來發現誤了點,拚命往回跑——不要告訴我你沒看見他衣服上大片的汗漬印記和鞋邊上外翻的泥土。可是我們的夜遊人回到場館一摸口袋,卻發現怎麼都找不到開門的鑰匙——這個時候再折回去馬上就會被人發下他擅離職守。於是我們這位聰明的傢伙就想出了一條瞞天過海的好計策,直接報警宣告鑰匙無緣無故失蹤——john,一般人的想法也就和你一樣,誰會去偷一串沒有作用的鑰匙?警方在排查了安全隱患之後也不會去懷疑他,作為一個鑰匙管理員又怎麼會去偷鑰匙呢?而對他自己而言,連蘇格蘭場都破不了的案子,他自然也不會有多少責任——保住飯碗輕而易舉,至於倫敦的臉面,這時候又算什麼呢?”
探長和醫生目瞪口呆地從suri看向wa1sh,後者正一臉痛苦地抱住頭。這樣的表情對兩人來說再熟悉不過,典型的事情敗露時候的羞愧和無措。
“剩下的事不需要我再提醒了吧?他去過的地方,接觸過的人,特別是垃圾桶和下水道——如果你們一定要找到那串鑰匙的話,這一直是你們最擅長的事。”suri說完並沒有再多加停留,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john和lestrade幾乎是面面相覷,甚至沒有人上去制止一下她離開的動作。探長挑了挑眉:“剛才這——太迅速了。”
“是啊。”軍醫皺了皺眉,“但是那對你來說不覺得似曾相識嗎?”
“sher1ock,她看起來完全就像sher1ock。”lestrade的一錘定音顯然沒能把現在的情形引導向一個讓人放心的方向,相反醫生已經隨意向探長示意了一下追了出去。
“suri。”他擔心的對象卻並沒有走遠,軍醫一出門就看見了曾經的側寫大師正依靠在一扇玻璃門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另一個問詢室里正在進行的問詢活動。聽到軍醫的呼喚聲她轉過身來,甚至還在這麼多天來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義上的微笑。
“john,看見那個疑犯了嗎?那傢伙在撒謊。”
軍醫從善如流地跟着看了看室內的情形——在他看來那個疑犯只是老老實實地在回答警員的話。當然他沒有蠢到開口問詢,不管是和偵探還是和我們的b1ake小姐的長期交流經驗都已經從任何一方面杜絕了他的這個念頭。除此之外這個情形還是比較讓他高興的,置身於熟悉和熱愛的環境中看來確實對suri而言有不小的幫助——她已經逐漸像一年前的那個她靠攏。而這對軍醫來說已經是這些天來最好的消息了。
“呃,你想馬上回家還是再在這裏逛一逛,我是說,我絕對不會在意的,如果你還要再走走,畢竟你已經一年——”
“不,不用,我很好。我們走吧。”suri並沒有接受醫生的建議,反而提出了另一個讓軍醫意想不到的想法,“既然出來了,john,不如我們去吃飯把——地點你選怎麼樣?”
醫生雖然詫異,當然他不可能不詫異,但本着出去走走有利於舒展身心的原則,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地點並沒有什麼講究,他和suri都是無所謂的人,於是就隨便挑了車上gps導航顯示出的最近的餐廳,驅車過去也不過十分鐘的時間。
剛好是倫敦人的晚餐時間,即使地處偏僻,餐館裏依舊有不少等待就餐的客人。醫生傷錢要了張兩人的桌子,很快就被服務生帶到了指定的位置上。
“吃些什麼?”軍醫紳士地把菜單擺到女孩面前。說真的,他和suri也不可謂不熟悉,但是他們還真沒一起出來吃過飯,他自然也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
“火焰牛排,謝謝。”suri禮貌地向服務生點點頭。軍醫敏銳地意識到這是sher1ock每次會點的固定食物,這兩人難道連口味都這麼一致?說來,就在sher1ock跑去跳樓之前兩個人一起吃的最後一餐飯,他點的也是一份火焰牛排。
目光掃過對面的人,醫生意識到他沒有合適的借口問出心裏的問題,何況知識一道菜,他也不想讓suri覺得他大驚小怪。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合適的時間提起sher1ock。在大腦片刻間的超負荷運轉之後,john合上菜單,微笑的補上了一句:“給我同樣的一份。”
等菜的過程並沒有持續很久,而席間的suri更是一反這幾日的沉默寡言,說著這一年在西藏的經歷和趣事,甚至到了談笑風生的地步。軍醫一邊聽的津津有味的同時一邊更是暗嘆案子的力量實在是偉大,而他下午亂七八糟的擔心現在看起來完全是多餘的——suri明顯已經在好起來,就像他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