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打的就是你
“這麼多年，我也忍了，直到昨天……”陳氏雙目通紅，指着沈老太太道：
“沒想到你把主意打到了小六身上。昨天，小六落了水，宋家小子把她救上來，你冤枉宋家小子……”
陳氏把昨天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你急匆匆把我家小六賣了，原來就是為了快些拿到錢，好給你兒子還債。老太太，你好狠的心啊！你心疼你兒子，我就不心疼我閨女嗎？”
陳氏這番話，信息量太大了，眾人一時間都怔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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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早些同我說？”沈父看着陳氏身上的傷痕，心痛不已，“孩他娘，小六呢？”
“爹，我在這裏。”沈佳音從人群里跑過去抱住陳氏。
看着沈佳音額頭上的傷，沈炎怒道：“小六，你額頭上的傷是如何來的？是不是宋家那小子欺負你？”
沈炎很快就就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宋之舟，僅用一個手臂，拎着宋之舟胸前的衣襟，毫不費勁就把他給提了起來。
沈佳音直接就是一整個目瞪口呆住了。
沈炎和宋之舟的身高，看起來差不多，都在一米七以上，不到一米八的樣子。
宋之舟看着是有些身形消瘦，但是也不至於吧？
怎麼沈炎跟拎小雞似的，輕而易舉就把宋之舟給拎起來了。
“小炎，快住手。”陳氏連忙解釋道：小六頭上的傷，是昨天大娃追着她跑的時候撞到了。”
沈炎聞言，訕訕地收了手，“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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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怒氣沖沖，又差點誤傷無辜，沈炎心裏的火更大了。
他是個晚輩，又不好對着沈老太太出氣，把沈大娃拎出來，上去就是“啪啪”兩耳光。
沈老太太方才還坐在地上哭，見自己最心疼的孫子挨打，麻利地站起來。
她試圖去掰開沈炎抓着大娃衣領的手，“四娃，你還敢打你堂哥了？”
大娃被他打懵了，腦子嗡嗡的。
聽得沈老太太這話，他才找回了幾分理智，嚷嚷道：“反了你了，還敢打我？”
“我呸，不打你打誰？打的就是你。”
現在有人撐腰，沈佳音也放開了膽子，惡狠狠盯着大娃，“哥，大娃對娘拳打腳踢，我都看見了的，你可不要輕饒了他。”
沈炎聞言，下手更重了。
沈老太太又再旁邊哭哭啼啼了，刀疤男直接大吼一聲，“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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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太立馬安靜了。
“拿不出銀兩是吧？”刀疤男撿起地上的刀，蹲了下來，拿刀在沈大伯臉上回來比劃着。
“老三，老二，各位父老鄉親們，求求你們大夥出手幫幫忙，我給你們做牛做馬……”沈老太太有些絕望了。
就在這時，沈大伯撕心裂肺地大叫一聲。
眾人神色一凜，只見他臉上鮮血直流。
“求求大人了，不要傷害我兒……”沈老太太不停地磕着頭。
刀疤男站直了身子，“想要我不砍他的手也行，不過，我有個條件。”
沈老太太聞言又驚又喜，“大人儘管開口。”
“我這個人吧，就喜歡把別人的小拇指拿回去泡酒，今天我不砍你兒的小拇指，不若就拿你這個老骨頭的小拇指回去吧。”
刀疤男說罷，一步步朝着沈老太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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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別過來，別過來……”沈老太太大驚失色，直接跪着往人群里鑽。
沈父皺起眉頭，攔住了他，“大哥，冤有頭債有主，我娘一把年紀了，經不起嚇唬。”
“沒勁，還以為多疼你兒子呢。”刀疤男撇撇嘴。
沈父又道：“大哥，且慢。”他緩緩拿出錢袋子。
只聽沈父道：“大哥，我這裏有五兩銀子。我斗膽問一句，能否用這五兩銀子，護我大哥今日安然無恙？”
刀疤男不屑地笑了笑，“區區五兩？”
沈父又道：“是，只需要讓我大哥今晚安然無恙即可，今日你們也不算白跑一趟，方才你們已經收回了十兩銀子，明天來砍他手也是一樣的。”
大夥聽得一愣一愣的。
沈佳音見狀，心裏有些失望。
沈父明知道陳氏和她長久被欺負，還要出手幫助沈大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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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男望了一眼不遠處的沈炎，若有所思。
他聳聳肩，“成，五兩就五兩吧，還別說，最近兄弟們都挺無聊的，明天再跑一趟，來看看這附近的風景。”
“行。”
得到刀疤男的準話后，沈父把目光投向了試圖躲起來的沈老太太身上。
“娘，方才你也聽見了吧？只要我拿出五兩銀子，就可以讓大哥今日平安無事。”沈父晃了晃手裏的錢袋子。
“求求三弟救救你哥。”沈大嫂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這時候也跪在了地上。
“我聽見了，聽見了。”
沈老太太臉上帶了幾分希冀，伸手去拿錢袋子，討好地說道：“好兒子，娘就知道你不會坐視不理的，趕緊把五兩給大人拿去吧。”
沈父避開她的手，笑道：“娘，你別急，我有一個條件。”
沈老太太不知為何，只覺得心裏有了不祥的預感，但是眼下情況緊急，容不得她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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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甚麼條件？”
“想要我拿五兩銀子出來，也簡單，只要你主動開口，說你願意為了這五兩銀子，斷絕我們之間的母子關係。”
沈佳音有些驚訝。
她原以為沈父是個拎不清的，沒想到沈父還停機靈噢。
沈老太太愣住了，“這……”
沈父繼續道：“若是今天，我不拿這五兩銀子去給糊塗大哥還賬，這五兩夠我們一大家子用一年了，娘，你說是吧？
這五兩銀子，都可以買好多肉吃了。這樣吧，娘，你今天晚上就搬過來吧，明天兒子上集市，買幾隻老鴨子再買半邊豬肉，日後天天熬湯燉肉給你吃，你覺得如何？”
沈老太太低頭不說話了。
“娘，救救我。”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沈大伯哭喊道：“孩兒若是廢了手，日後就是一個廢人了。”
沈老太太有些猶豫，看向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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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是站在大哥那頭，還是站在我這頭，可以想清楚了。”
刀疤男有些不耐了，“你不是說好給五兩銀子的嗎？磨磨唧唧的，不給就早說，想耍我，門都沒有。”
眼看刀疤男抓起了自己兒子的手，沈老太太還是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