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會(2)

大都會(2)

哥譚寶貝狼狽地趴在車廂門口,高定西裝在推搡中被扯得起皺。晚風猛烈,布魯斯原本梳上去的額發被吹落幾縷,劃過他的眼角,讓他不自覺地一直輕晃腦袋,看起來極其可憐。

看到車廂里的溫德爾,布魯斯的嘴唇微微蠕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綁匪沒有體貼地給溫德爾和布魯斯留寒暄的時間,再次推搡着命令布魯斯快點滾進車廂。

布魯斯被推得一個踉蹌,正好往前一撲砸在溫德爾的身上。溫德爾想要伸手去扶,卻反被布魯斯的體重慣性帶着倒退了幾步,最後兩人狼狽地撞在了車廂上,還是溫德爾墊得底。

溫德爾:布魯西你是真的很重!

一個綁匪跳上車廂,一邊咕噥着難搞的韋恩大塊頭,一邊粗暴地把布魯斯從溫德爾身上扯下來,不耐煩地給他的雙手綁上繩子:“頭兒,要我說韋恩也沒必要綁。”

“他塊頭太大,用繩拉着走反而更方便。”車廂外的綁匪頭子不耐煩地解釋,“搞好了嗎?搞好了就出發,今兒賺發了。”

車廂門被重重關上。

隨着車廂再次暗下來,溫德爾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倒是布魯斯見綁匪離開后反而自在了很多,擠到溫德爾身邊,甜蜜親熱地喊:“溫德爾,又見面了。”

溫德爾拍了拍布魯斯的背,帶着他摸索到剛才的座位邊,示意布魯斯坐在皮夾克上。

布魯斯一邊坐一邊不滿地抱怨:“這是我遇到過最粗魯的綁匪!”

溫德爾靠着布魯斯坐下,看到布魯斯臉上那種不耐卻又好像很委屈的神情時,他的身體不自覺地放鬆了些許。這已經是今年不知道第幾次和布魯斯一起被綁架,畫面熟悉到堪稱經典復刻。

“布魯斯,你得承認我們遇到過更糟的。”

“可我第一次遇到差別對待!”布魯斯伸出被綁住的雙手,在溫德爾的面前晃了一下:“我以為我才是最受綁匪歡迎的闊佬。”

“你當然是。”溫德爾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布魯德海文與哥譚不過半小時車程。溫德爾與布魯斯年齡不過差4歲,成為好友也是韋恩和賽爾德家族意料之中並且樂見其成的事。

在兩人還年少的時候,溫德爾的父母會帶着小溫德爾前去韋恩莊園拜訪。而韋恩夫婦則會把自家彆扭的小布魯斯拉出來,慷慨地借給小溫德爾作為玩伴。小布魯斯總是穿着一身西裝,故作老成地給小溫德爾介紹莊園的歷史,但最後總是敗在溫德爾的撒嬌之下,黑着臉陪溫德爾玩過家家。

但命運總是無常。布魯斯和溫德爾接連失去了父母,韋恩夫婦死在哥譚小巷的槍口下,賽爾德夫婦死在哥譚郊外的車禍里。

於是再相見時,故作老成的少年已經成了驕縱甜蜜的花花公子,而當年熱衷於過家家的小孩也成了神色矜持舉止有度的布魯德海文掌權者。與“靠譜的賽爾德”相反,布魯斯以“不靠譜的韋恩”在哥譚著名。在溫德爾戰戰兢兢審批公司年度計劃時,布魯斯卻因為在股東大會上睡得不省人事而被哥譚日報點名。

但無論是之前皺着小臉一臉不樂意但還是耐心陪玩的小布魯斯,還是現在被眾人群之若騖的哥譚寶貝,溫德爾一如既往地喜愛着布魯斯。

儘管溫德爾自己也說不好,這種喜愛究竟是不是老父親式的寵溺。

但……誰能拒絕哥譚甜心的撒嬌呢?

“布魯斯,放輕鬆。”溫德爾一邊摸索着給布魯斯解綁,一邊丟出話題安撫布魯斯:“記得我們小時候玩的過家家嗎?那個時候你還扮演過綁匪呢。”

“是傑克海盜。”布魯斯輕快地應着,眼裏閃爍着戲謔的光芒。但與此同時,他手腕略施巧勁,輕而易舉地放鬆了繩扣,然後又裝作無意把束縛塞進溫德爾的手心:“但我可不會把小溫蒂扔在一個臭烘烘的卡車車廂里。”

“布魯斯!!!”

剛為順利解開繩子而激動的溫德爾被猝不及防地點到童年昵稱,瞬間又羞惱起來。

“我以為我們說好了,”儘管明知車廂里不會有其他人,但溫德爾還是習慣性地環顧了四周,這才湊近布魯斯的耳廓小聲道,“不準叫我這個外號!”

布魯斯來了精神,也故作警覺地環顧四周,隨後壓低了聲音在溫德爾耳邊說道:“韋恩莊園還掛着小溫蒂穿裙子的照片呢。”

誰都有黑歷史。

溫德爾的黑歷史莫過於小時候穿裙子扮演布魯斯夫人。

當西裝革履的小布魯斯領着穿着洋裙的溫德爾出現在客廳,故作成熟、一本正經地向韋恩夫婦和賽爾德夫婦介紹自己的溫蒂夫人時,雙方家長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懵懵懂懂之時,“小溫蒂”被瑪莎抱在懷裏,而布魯斯被父親圈在自己的臂彎下,阿爾弗雷德則趁機用相機拍下了兩代“韋恩夫婦”的合影。

“布魯斯……”溫德爾求饒般地拉長了聲喚布魯斯的名字。一說一笑間,溫德爾心底最後一絲不安也悄然如煙散去。

很多人誇讚布魯西寶貝的魅力,誇讚他英俊不凡的外表、出手不凡的闊綽。他們為宴會上衣香鬢影間神色浪蕩的布魯西傾倒,也被他想不起女郎名字時故作苦惱的微笑而征服。但對於溫德爾而言,布魯斯的魅力卻在於他總能感應到溫德爾的真實情緒,並予以無聲的撫慰。

從接手賽爾德企業之後,昔日的布魯德海文小玫瑰成為了電視上的俊美紳士。溫德爾·賽爾德,容貌俊美,舉止優雅,彬彬有禮又矜持尊貴,滿足人們對“賽爾德”繼承人的一切美好想像。

但所有人都忘了這是一朵因父母死亡悲劇而提前催盛的玫瑰。在同齡人為超級碗激動得又哭又笑的時候,溫德爾已經在商戰中被迫學會了面不改色。總而言之,在大部分民眾甚至闊佬圈的名流看來,溫德爾是個脾氣極好,情緒穩定的有為青年。

但有人能看到溫德爾的暴躁和不安。

比如說布魯斯。

於是溫德爾無奈地笑了起來,舉手投降:“好吧,只有我們兩個時你才能叫,別讓別人知道……”

隨着車輛的行進,車廂里堆着的雜物不斷滾來滾去。幾顆金屬子彈反覆撞在溫德爾的大腿上,他不得不伸手把他們撿起來。

“子彈。”布魯斯掃了一眼,意味不明地說,“他們把我們扔在軍火堆里。”

“是的,但按照流程,交了錢就能走。我不建議選擇高危方式。”溫德爾以為布魯斯是在暗示使用暴力逃跑,立刻不贊同地把子彈丟到一旁:“別做危險的事,小心我和阿爾弗雷德告狀。”

基本全世界所有關注哥譚寶貝的人都知道韋恩夫婦死於槍擊,而自此布魯斯·韋恩對於槍械敬謝不敏。溫德爾則同樣對這些能輕易收割人命的玩意感到厭惡。對於超級富豪來說,生命才是最為寶貴的,錢只是前腳花掉後腳又會自己回來的小玩意。

因為布魯斯沉迷極限運動對自己的生命毫不愛惜(重音),溫德爾飛速和布魯斯的管家阿爾弗雷德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堅決反對布魯斯的任性,一直指望他有一天可以老老實實呆在家裏而不是把自己弄得全身骨折傷痕纍纍。

於是溫德爾選擇一把捂住布魯斯的嘴,迎着布魯斯複雜的目光,心安理得地把他的解釋摁回喉嚨。

不知過去了多久,車輛終於在一次剎車后完全停了下來。車廂門被拉開,綁匪揮了揮手上的槍,示意兩人下車。

“好了,賽爾德先生,韋恩先生。”綁匪頭子拿出一隻手機,“誰先來打電話?”

溫德爾上前一步,試圖把布魯斯擋在身後。但因為身高原因,188的布魯斯恰好比溫德爾高一個頭。綁匪的視線越過溫德爾毛絨絨的發頂,正好對上布魯斯的藍眼睛。

“我先來,好嗎?”溫德爾拍拍手吸引了綁匪們的目光,他伸手示意綁匪頭子把手機給他。“今天有點趕時間,就不要討價還價了好嗎?我剛才聽到了,兩千萬美金,直接和我助理溝通吧。”

溫德爾熟練地輸入自己助理的號碼,電話在短暫的“嘟”聲后很快被人接起。

“你好,賽爾德先生私人助理。請問有什麼需要?”

“艾倫,我被綁架了。贖金兩千萬,打到——”溫德爾簡單概括了自己的悲慘經歷,然後示意綁匪上前來報卡號。

無人應答。

溫德爾疑惑地抬起頭。震驚地發現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瞬間凝固成了雕塑。四周驀然寂靜,連晚風也凝滯在半空。

與此同時,一個略帶金屬質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已鎖定宿主,系統綁定中。”

……

“什麼聲音?”溫德爾轉身,然而身後除了面帶驚恐,靜止在原地的布魯斯,沒有任何陌生人出現。

而那個聲音在短暫停頓三秒之後,又一次響起——

“【闊佬轉職系統】已成功綁定。宿主你好,我是系統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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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柔弱闊佬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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