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寵物?誰?我嗎?

我什麼時候成寵物了!能不能先問過我的意見...不對,我原來在這少年的眼中甚至算不上人嗎?!

挫敗感和崩潰感一同襲來,綱吉在心中抓着頭髮仰天吼叫。

而現實中,他怯怯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感覺並沒有錯。

有着精緻面孔的流浪者以保護者的姿態將他虛攬在懷中,另一隻空着的手舉起沖向獄寺的方向,手掌大部分被少年身上獨特的衣袖遮擋,只能看見指骨分明的手指略帶繃緊。

而剛剛讓綱吉心中駭然的炸彈也早被熄滅了火星,落在地上滾亂一團。

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眾人甚至沒有看出來他是如何辦到的。

並不狹小的房間內一片寂靜,堪稱詭異的平靜下醞釀著比剛剛更激烈的波濤。

里包恩帶着瞭然低下頭,遮掩了自己的神情,並沒有上前阻止接下里的鬧劇。

獄寺先是一臉震驚,隨即面容黑沉下來,兇狠地讓綱吉都不由產生一陣后怕,連忙擺手讓他不要衝動。

山本大咧咧的笑着,率先打破了平靜:“速度很快,連我都沒有看清你做了什麼,要來一起打棒球嗎?以你的實力一定能成為正選隊員。”

綱吉差點抓狂:重點是這個嗎!別再說了!你沒看見獄寺的臉已經黑的不忍直視了嗎!你真的想讓這個廢舊的大樓在爆炸中搖搖欲墜嗎!

流浪者感受到懷中的寵物似乎因為害怕,內心動搖而導致身體的顫抖。

明明弱的不可思議,明明膽小的連他都看不過去,堪稱一事無成的,懦弱不已的孩子,居然在剛剛選擇擋在自己身前。

被吉娃娃和虛張聲勢的混混們圍堵時,只會蜷縮着身體靠在牆角,一味的被動承受挨打沒有一絲反抗意味的人,就算害怕,臉上流露懼意,也想保護自己。

可笑。

但這些不該由綱吉承擔,既然弱小,就應該被強大的人守護,既然懦弱,就應該由我來阻擋一切攻擊。

這並非是想重蹈覆轍,將過去和歷史重演的開端,綱吉只不過是作為“寵物”而受到保護,和他不是一個平等的位置上。

這樣就好了。

流浪者鬆開綱吉的肩膀,向前跨了一步擋在綱吉的身前。

絕對保護姿態的舉動讓獄寺徹底被怒火所點燃。

他臉色陰翳,目眥欲裂,怒髮衝冠,沖人咆哮:“保護十代目的只有我!也不許你不尊敬十代目!今天...”

“我一定要給你一個教訓。”

獄寺低吼着,好似承諾一般說出這句話。

流浪者嗤笑一聲:“十代目?你們在玩什麼過家家遊戲嗎?愚蠢。”

綱吉:“不,沒關係的!不要再掏出炸彈了!”

他的崩潰叫吼在鋪天蓋地而來的炸彈中噤聲,一臉驚恐,擔憂流浪者的安危,又在心裏忍不住吼叫,里包恩為什麼不阻止啊!給他一發子彈讓他阻止也行啊!

流浪者根本不在乎這空有氣勢的炸彈,隨手一揮,無風的居室中驟然颳起一陣風流,其猛烈程度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抬手護在眼前,整座大樓好似發出了嘎吱的聲響,好像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家受到了巨石的壓迫,隨時都有跪倒在地——坍塌的可能性。

而獄寺扔出的炸彈,無一例外全部被吹亂散在地面上,殺傷力被扼殺在搖籃中。

獄寺出於生物的本能抬手遮擋,這讓他一陣氣惱,低聲吼着:“可惡,哪裏來的風!沒看見我正在決鬥嗎!”

流浪者仰頭狂妄道:“決鬥?不要自大了,連敵我實力都無法分清就冒然上前叫囂,徒有氣勢,花里胡哨的攻擊,甚至都不值得我去認真對待。”

獄寺瞪大眼睛:“你說什麼!?”

因為炸彈而在黑手黨中獲得稱號,受人懼怕的獄寺,還是第一次聽見不堪,如此嘲諷的評價。

氣惱是事實,但對方所言,依舊也是事實。

他幾乎咬碎一口牙,才忍住自己的狂怒,不甘在心中蔓延。

流浪者見此,悶笑一聲,嘲諷不已,他在狂風中快步上前,風流沒有成為他前路的阻礙,反而如同摩西分海般向兩側退開流出道路。

“十代目...這個稱號不管是真是假,你是導致我的寵物即將受傷的罪魁禍首,你的職責沒有守到分毫。”

“面對我也敢如此狂妄...以上種種,你必須受到懲罰!”

話音落下,眼前模糊一片甚至在狂風中無法移動腳步的獄寺察覺自己的衣領被人拿捏后拖拽着,脖頸被捏住,近乎窒息,他不斷的掙扎着,抬手抓着流浪者的手掌,卻無法撼動分毫。

實力差距過大,讓他心裏驚駭,並盛町何時出現這麼厲害的人?

他的腰間靠在堅硬的窗沿上,磕的他面部扭曲,而下一秒上半身的失重感傳來。

他被壓在了窗戶外。

同時,屋內的風流停止,眾人從風流的偉力中驚慌回神,便發現剛剛的戰鬥已經由身形更瘦弱的流浪者掐着獄寺的脖子壓在窗外的場景結束。

綱吉的臉瞬間白了,連忙上前,手腳並用幾乎摔倒在地上,可在這時,一股莫名的風流粗暴的擋在他身前,讓他避免了摔倒在地的蠢樣。

但...

風能像人一樣有這麼強的力量嗎?這麼正正好的擋在他身前嗎?

綱吉愣愣的望着流浪者,腦海中閃現過一個想法——

這風流,是他。

怎麼可能呢...

居然有人能控制自然的力量嗎?還是最虛無縹緲,沒有定處的風?

流浪者收回對綱吉的注意力,太弱小了,弱小的只要他一回神都有可能受傷。

但也正因為如此,才有保護的價值。

流浪者的手掌用勁,再放下一壓,帶着冰冷的狂傲,他盯着獄寺那雙總被女孩們稱讚冷酷現在只有暴怒在其中醞釀的眼睛:“現在的這雙眼睛無法分辨敵我的強大,那就希望你下輩子好好看清楚別再惹到不該惹的人。”

綱吉渾身一顫,雖然內心知道流浪者不會真的這麼做...

但還是有些不安,他上前甚至沒有了過往對待流浪者的小心翼翼而懼意,他抓着流浪者手臂上的衣袖,焦急道:“這麼高摔下去絕對會受傷的!”

他只是站在窗邊腿都似乎有些軟,打着顫,眼睛瞪的極大,有着對高空的抗拒,對這不懂禮貌的惡犬的擔憂,但沒有絲毫對自己的畏懼,甚至信任着自己,下意識展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頸,沒有察覺到最大的危險便是他此刻救助的人。

流浪者有些煩躁‘嘖’了一聲,綱吉不光自己弱小,卻非要保護他人,內心優柔寡斷,脆弱不已。

這種溫柔,讓人...無奈。

他淡淡道:“那以後管好你的部下,無法管束部下的行為...會給你自己惹來大麻煩。”

說完,他看向獄寺,眼中沒有了一開始的蔑視嘲諷,唯有平淡:“你沒有下一次的機會。寵物的請求我還是會考慮一下,畢竟這是我身為主人的職責。”

說完,他抬手將人拎進房間扔在地上,向門邊走了過去。

綱吉上下查看着獄寺的身體,發現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不如說身上的唯一外傷,還是因為腰部磕在窗沿而留下的淤青。

綱吉鬆了口氣,知道流浪者手下留情,頗為感激的看向流浪者的背影。

山本靠過來,笑嘻嘻,一臉天真一如既往:“他還真是厲害啊,剛剛怎麼做到的?難道是魔術?”他手指靈巧的動動,以表示魔術師的神奇魔術。

綱吉欲言又止心想:那可能是真的,而不是什麼魔術。

里包恩這時從窗口跳進來:“打完了嗎,獄寺你輸的還真快。”

揶揄的語氣,讓綱吉一陣后怕,生怕獄寺遭受到打擊就此失望落寞,一振不撅,當然大概率是被怒火點燃,跑去跟流浪者再戰!

他真的會死的!

獄寺一圈垂在地上,低聲道:“讓十代目為我煩惱,實在不該,在下還遠遠不行...”

他絮絮叨叨着之後修行。

綱吉見人沒遭受什麼打擊,轉頭低聲抱怨道:“你剛剛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差點嚇死!每次一到重要的時候你就消失不見!你是在玩我對吧!是這樣的吧!

里包恩睜大眼睛,掐着聲音,用可愛的聲線說:“我只不過是個嬰兒,每天至少要睡夠四十個小時,為了教導你,我已經睡的很少了,就連剛剛你也要壓榨我的睡眠時間嗎?”

綱吉心中:假嬰兒,裝什麼萌。

而事實真的是這樣嗎?當然不是。

里包恩在察覺屋內的氣壓不對勁,風流湧現時,還沒來得及自己離開,身體被另一股風所帶走,安全的安置在了這層樓之上的屋頂,直到剛剛感受到風全部落下,他才有重新回來。

看着狂妄自大又傲氣,流浪者實則也是一個好孩子,起碼人品道德上出奇的高。

這樣的人,如果被綱吉所吸引並非是意外。

綱吉緩緩吐出一口氣,打擾到了流浪者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手指搔着臉,惴惴不安,臉上染上羞赧靠近人,看人一直望着樓梯,乾巴巴大聲問道:“你在看什麼?”

屬於是沒話找話的典範了。流浪者心裏評價道。

但他看了一眼已經要尷尬不安的冒煙的人,還是大發慈悲沒有說出來。

流浪者慢悠悠回道:“傢具。”

綱吉:“?”

隨後,還不等他問,就看見樓梯拐角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還有工人喊着的號子聲。

綱吉連忙趴在牆壁上,一臉茫然的看着穿着統一服裝的工人有序進入房間,手腳麻利的將桌子,床,衣櫃擺放好。

剛才還空蕩的居室內,瞬間被傢具填滿,樣式簡單,卻也讓這寂寥的房間內充斥着熱鬧。

里包恩見此,隨口一問:“你從哪裏賺的錢。”

在他收集的情報中,流浪者應該身無分文才對,身上除了這件華麗昂貴的衣物外什麼都沒有。

流浪者看向里包恩,笑了一下,慢悠悠道:“從不知死活跟着我的蟲子身上拿來的,既然有膽量跟蹤,那就要做好被剝奪一切的準備。”

簡單來說,從里包恩派去跟蹤的人身上拿到的,在詳細一點,彭格列的人身上的錢。

里包恩:“......”

里包恩:道德人品好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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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碰見包容的大空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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