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噗哈……”白蘭輕笑出聲,語氣宛如泡發在甜膩糖漿里撈出來的濕淋淋,“小正,你真是讓我感到驚喜……意大利的主場,以及日本的梅洛尼基地,讓我玩得很高興~”
“但最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居然出現了兩個果糖醬呢……你果然是個天才啊,小正。雖然還是很單純很天真,但不愧是被我認可的人。”
立體影像從被擊倒的敵人身上豎起,白蘭踩在他失敗部下們的身體上,紫色倒皇冠狀的紋身隨着白蘭彎起的眼睛而變得更加明顯,與他的紫色瞳孔相得益彰。
他早就看穿了入江正一的計劃。彭格列與入江正一的聯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至於被打敗的不過都只是A級指環的贗品罷了。他還有着從未在入江正一面前所露過面的真六弔花——白蘭·傑索從不在意在敵對家族的人面前暴露實力。相反,他很樂於看見他們那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表情。
是無法被打敗的。
啊。看看這些真六弔花們對他的忠誠吧,來自美麗大自然故鄉的人為表忠誠而將養育他的地方糟蹋得荒蕪人煙,宛如地獄般的景象、火山噴發,所在之地近乎寸草不生……他把自己的故鄉毀了。甚至毫不在意地赤身泡在岩漿里充當溫泉,對着屏幕輕輕挑眉吹了一聲口哨。
“吶,小果糖醬~”白蘭笑眯眯地用指腹敲了敲臉側,他注視着被分成數塊所共享出的屏幕,其中一塊里就倒映着十四歲的黑髮小女孩。她正抬着那雙冷而漆黑的眼隔着屏幕與他四目相對。
他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興緻勃勃道,“說起來這個時候好像還沒有和小果糖醬做一下自我介紹呢……我是棉花糖醬哦!”白蘭笑意逐漸加深,帶着甜膩的誘惑,
“白蘭·傑索,是你唯一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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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帝王猩紅色的瞳孔漠然地轉向了一旁窩在沙發里的小女孩。對於白蘭·傑索的話他也只是嗤笑一聲,也不管對方怎樣的語言誘導和強調性——
沒用的。
早在她一開始所來到的地方是瓦利亞周圍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了。
看看她身上所被留下的痕迹吧。除了列維那和她不對盤的蠢貨外與其他所有人都建立起了火焰的聯繫。由路斯利亞活性所導致變長的髮絲垂至腳踝,柔順的洗髮水香波味則是與斯庫瓦羅所完全相同的;指甲被貝爾菲戈爾塗上了黑色,連同他自己也給自己塗上了這樣的顏色;弗蘭的撒嬌使她無意識地變得習慣旁人的接觸而不再抵觸……而Xanxus則在默不作聲地縱容着這一切。
在這隻冷峻的黑獸尚未成長起來的幼崽期間裏潛移默化地給她打上更多習慣的烙印。
“……”
Reborn注視着面前獨立影像的白蘭。他能明白對方正透過一體機看着那個屬於過去的聊生以太,過去的他由於記憶所導致的緣故自然也是有些煩躁的,除了被發現的跟蹤以及一些基本資料外,他並沒有去再特意做些入侵她的手機之類事。
再說,那也太變態了。
“——哈?!”在聽見投影的人笑眯眯地說出“棉花糖醬”這樣羞恥地字眼之後,獄寺隼人一瞬間感到無比熟悉。在他的腦子狂轉了好一會後才想起來自己到底是在哪聽過這個詞彙。
“這東西居然是個人嗎……”獄寺隼人感到眼角有些抽搐。
山本武側頭有些好奇地問,“咦?獄寺,你知道這傢伙嗎?”
“哈……知道又……”他的話被打斷。尊敬的十代目雙手合十地看向他,“拜託了,獄寺。能說說看嗎?”
獄寺隼人立刻挺直了腰桿,“是!十代目!!”
隨後他言簡意賅地說明了一下自己深夜時候隨便去一家食堂遇到對方的事情。其實沒什麼重要的情報,也就是在進來那一刻聽見她的心音平淡地說出了“棉花糖醬”這四個字,他當時還以為是什麼黑暗料理……差點就要關上門帘換家店了。
然而山本武這個棒球笨蛋永遠也說不到點子上,他棕色的瞳孔往天空看過去,隨後又轉向獄寺隼人,瞳色變得有點淺,“欸……那家店好吃嗎?”
“嘖…現在是關心這種問題的時候嗎你這個棒球笨蛋!”獄寺隼人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他和山本武總是很容易吵起來,可能歸結於他們相性太差。就如聊生以太所在心底評價的那樣:山本武太自來熟了,並且侵略性很強。雖然他是很不爽,但這是十代目所認可的人。
山本武笑着擺了擺手,“嘛嘛,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啦。”
雲雀恭彌則是倚在一旁,他的手臂剛被包紮好,此刻則是雲豆站在他的肩膀上不合時宜地跟着白蘭的語氣附和道,“果糖醬,果糖醬!”
“……”估計是聽見糖這個字眼太多次了。鳳眸冷淡地掃視過小黃鳥,雲雀恭彌抬手壓了壓它的頭頂,“叫聊生。”
而不是什麼果糖醬。
雲豆的頭頂順着他手指的力道重新抬起來,歪歪頭,無辜地蹭了蹭雲雀恭彌的指尖,“聊生!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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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猝不及防地和十年後的網友面基了是什麼體驗?
聊生以太平靜地眨了眨眼,內心彈幕好似自覺地爆屏了一瞬間來描述她此刻的複雜,隨後下一秒又被一鍵清空,只留下一個『原來是這樣』的結論。
“棉花糖醬”在她的腦子裏從虛擬無形象變成了一個真人,如他對甜食那樣過分的攝入量與網聊時候的各種甜膩膩裝可愛的顏文字,其本人也一如此,無論是語氣還是動作都看起來很甜膩……像糖漿。而他渾身的白色就像白色的棉花糖一樣。
『……棉花糖醬吃起來會很甜膩。』
這是她得出的第二個結論,可能要壓縮一千包棉花糖一起疊加的那種甜度,嘗起來會齁死人。
“要來我這裏玩嗎~?”聊生以太沒有說話,白蘭也不在意。他雙指捏起一顆綿軟蓬鬆的白色棉花糖放進嘴裏,紫羅蘭色的眼瞳笑意盈盈。
“果糖醬雖然是比較喜歡自己通關遊戲……不過彭格列可是一直都有着很重要的事情在瞞着你哦~”
……挑撥離間。
這種話只要說一次算做提醒就好。白蘭是如此地了解着她——就算是不去問,沒有任何的疑問,這句話也會在她心中留下一個印象。而彭格列那一方無論是解釋與否都會為其造成一些小折磨。
聽見別人心聲這種事情,未免也太侵犯私隱權了吧。
真是的,怎麼就不能是他聽見呢。
白蘭把視線從那個小方格移向了十年前彭格列十世所在的格子……完全是個小鬼嘛。如此想着,白蘭自顧自地定下了新一輪的遊戲。
就在十天後。
這個時間可不短啦,三分之一個月呢!再說他都已經把己方的戰力透露給對方了……啊啊,這麼一想他還真是好心啊。
無視掉慌張的入江正一,白蘭狹長的眼眸彎成月牙,在掛掉立體影像的前一秒向自己年輕的網友道別,“真期待我們下次最真實的見面,小果糖醬~”
五指晃動着擺擺手,他強調了一下自己的誇讚,“小小的果糖醬也很可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