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

第115章 第 115 章

喪屍鱤魚群立刻跟上。

於是便出現了,江面之上一艘全速飈船的狂野小貨輪,上方跟着一千多隻狂野的鳥,下方跟着三四百條狂野的魚,大家一起吵吵嚷嚷地向前方前行的景象。

東城牆上望風的同學們先是站起來,興奮地宣佈“接鎮民的船要回來了!”,然後“等等,這船上怎麼跟着這麼多鳥,水底下又是什麼東西??”,最後變成了:

“不對啊,他們這是要往哪裏開啊??!”

向前。

以學校為中心,明朗的地圖是整個大學城和景門鎮,在去了一趟T市之後,城市靠大學城方向的三四區也逐漸明晰。

但偏偏就是不知道這條大江繼續往學校南城牆的方向走下去之後是什麼地方。

地圖斷在了那片之前意外發現龍舟的廢棄小漁村,後面應該是一大片荒蕪的郊區開發區。

再然後呢?

完全不知道啊!

腦子裏,銅江繼續向下游的地方一片混沌,全是黑暗。就連實際上的視野中,也是一片混沌與黑暗。

城牆上的烽火發出鮮紅的,不斷搖擺的光芒,剛剛通電的大學城也是燈火通明。這些夜晚僅有的光線,此時被全部拋在身後,被黑夜吞沒,變成了余光中微弱的影子。

貨輪拉到全速之後,鱤魚群終於........

根本沒甩掉!

被喪屍病毒掏空腦補再寄生的大型食肉魚獲得了成倍的力量,此時在江水中遊動的速度不壓於小汽艇,想要超越貨輪更是輕輕鬆鬆。

魚群不斷在用發達的肌肉猛烈地撞擊着船身。這倒不像是它們的戰術之類的,畢竟感染了喪屍病毒之後軀殼就是一具與智商無緣的屍體。現在唯一能阻礙它們的,就是江水與甲板只間的距離。

它們撞擊船身,是因為船上載滿了未被感染的人類信息,卻不知道要怎麼破除這層阻礙,就只能徒勞地撞船。

原本在夜晚就黑暗一片的江水,此時竟然能分明地看到更加深厚的黑紫色血液在其中絲絲縷縷地蔓延開來。

那些是魚流出來的血液,只不過在大腦被完全破壞之前,這些傷口並不會對它們的攻勢造成任何影響。

群鳥仍然在不知疲倦地瘋狂騷擾。空中的目標實在是不好像陸地上的喪屍那樣爆頭,就只能不斷跟它們纏鬥,像趕蚊子一樣用棍棒敲擊那些飛鳥,彈弓的子彈在晦暗的夜色下更是無法有效瞄準,打不打的中腦袋都看運氣。

直到胳膊酸得無法抬起,大家把帽子往腦袋上一扣,面朝下蹲在甲板上休息,然後再繼續。

喪屍鳥的傷害實在不算大,但是卻無比擾人,打也不是,放着不管也不是,就只能這樣無止境地糾纏。

至於撞船........

撞就撞吧,和魚群保持了同一方向之後,就不再出現石頭擋路的危情。

反正是app送的船,挺結實的,現在除了船上的大家被迫一直在玩跳舞機之外,暫時還沒有翻船的跡象。

上面被鳥啄下面被魚拱,貨輪只能在夾縫中被迫一直向前開下去。

看着眼鏡撲通一聲掉落進江水中,蘇梓臨的神情頓時變得迷茫起來。

那可憐的眼鏡墜落下去,被一隻鱤魚的腦袋拱了一下,彈起來,正好掉到另一隻正在張嘴的鱤魚嘴巴裏面去,堅硬的尖牙嘎嘣一聲,眼鏡直接粉身碎骨。

“我........”她抬頭,用一種世界突然變得很陌生的表情回頭看向陳訪桐,“我看不清了,我看不清了........”

陳訪桐把眉頭一蹙,伸手拍拍她的臉頰:“左眼多少度?”

“350。”

“右眼呢?”

“還、還是350。”

“我右眼四百多。”陳訪桐說,“其實,只要你接受了這個世界稍微模糊一點,世界就會變得清晰回來。”

“.........”盯着她認真的臉看了一會兒,思考完這句話的邏輯問題,蘇梓臨張張嘴,“怎麼回事,好像確實變清楚了。”

那隻意外蹦躂上甲板的鱤魚腦殼已經被敲砸德血肉模糊一片,烏雁一腳給它踢了下去。

“到這兒了!”沈未的聲音從駕駛艙裏面傳出來,她正以蜘蛛俠的形態把自己固定在操作台上,“我們搶龍舟的地方!”

視野中,那片荒蕪的小漁村出現在夜幕里。

這說明,貨船已經徹底離開學校和大學城的區域,向著完全未知的江段一路狂飆。

“可是........可是我這要怎麼用彈弓啊?”抬起頭,蘇梓臨一陣頭暈目眩,滿眼只有各種各樣的黑色形狀怪物在不斷地變幻着姿勢飛來撞去。

上面的是鳥,下面的是人,總之所有物體都在蹦迪一般上下左右亂竄。

“我想,跟乒乓球羽毛球一樣,你打彈弓用的其實是動態視力,而非靠眼鏡補足的靜態視力,對吧。”轉過頭,陳訪桐淡淡道。

“........”蘇梓臨緩緩抬起手,憑和之前所有時刻一模一樣的感覺射出一發,空氣捏成的子彈直接擊碎一隻大山雀的腦殼。

“好像也確實是這樣........等等,你會洗腦嗎?!”

“姐,過了這片小漁村是什麼地方啊?”沈未推門大聲道。極其具有穿透力的聲音當即順着人群、鳥群,以及船底不斷傳來的撞擊聲,傳到正在宰跳到甲板上的魚的烏雁耳朵里。

她雙手抬起砍刀,照着魚腦袋猛力劈下,豐沛的紫黑色血液像泉眼般炸開。

“我哪裏知道!”烏雁那同樣洪亮的聲音順着這條路線傳回來,“我又沒往那邊去過!”

果然如此。大學城南邊看似是觸手可及的周圍領域,由於實在荒蕪,明明在這裏住了這麼長時間,卻完全沒有人知道南邊究竟是什麼地方。就像長久地居住在城市裏的人,上班上學永遠只走一條路,一問小區的反方向是什麼,頭腦里一片空白。

很不幸的,大學城的南邊就變成了這樣的地方。現在卻在喪屍魚群的夾擊下被迫往這個方向飈船。

“那搶龍舟的時候你怎麼那麼熟門熟路!”沈未問。

“你們以為你們那是第一次去,其實老娘我那也是第一次去啊,我怎麼知道當時就能撞上你們!”

“哦哦!那就是緣分啊姐!”

“哈哈哈!”

“啊啊啊啊——!”在聊得有來有回的聲音里,特別是在烏雁“哈哈哈!”完之後,烏富貴當即發出押韻的慘叫聲。

“救命!救命啊師娘!!!”他後背朝甲板砰的一聲倒下,而皮靴上則死死掛着一隻碩大的鱤魚,“它咬我!它咬我鞋!”

這隻鱤魚立起來捋一捋少說得有一米七,變成灰黑色的鱗片反射不出任何光澤。泛着灰白色的瞳孔奮力收縮,而那赫人的尖牙則上下咬合,牢牢扣進了烏富貴的靴子裏面。

“咬到肉了?!”烏雁彎腰一把將他撈起。

烏富貴開始流出悲痛的淚水:“沒、沒咬到,但是鞋子咬穿........卧槽!”

那鱤魚再次將身一蹦,巨大的力量將他半個身子都拖到護欄的縫隙裏面。一條腿已經垂到江上,一條腿卻仍然留在甲板上。

“我不會劈叉啊!”烏富貴聲嘶力竭,“我劈不了叉啊!!”

“把鞋脫了!”蘇梓臨回過頭,把瞄準飛鳥的彈弓直接瞄準到那不斷扭動的巨大肉塊上,嗖的一聲悶聲作響,然而卻對那條健壯到極點的鱤魚沒起到任何影

響。

現在要脫鞋,就只能讓這條鱤魚本身來幹了。

陳訪桐跑到烏雁旁邊,做了個手勢,然她把撈住烏富貴的左胳膊鬆開。烏雁會了意,便雙手全力拖住他的右臂。陳訪桐則撈住左臂。

一邊一個,就地開拉!

“啊——!”烏富貴發出驚天慘叫。

“小癟崽子別叫!”烏雁說,“拉!”

“——”於是烏富貴發出不知道能用哪個擬聲詞來形容的叫聲,總之很慘就對了。

船身不斷在被撞擊,加上魚本身向下拖拽的力量,綁得牢牢的靴子隨着皮料的爆裂聲,終於和那條健壯的鱤魚一起栽進江里。

相對的,這力量當然會作用回三人的身上。陳訪桐雙手一撒,烏雁同樣拚命站住腳跟,結果就只有烏富貴像個彈弓上的石頭子一樣,從甲板的最右邊直接飛到最左邊,還順路撞翻了正在抱頭鼠竄的老劉。

不過由於船上十分騷亂,所以並不能聽清老劉數落烏富貴的聲音。

[你們怎麼樣了?你們在往哪裏開啊?所以水裏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局域網裏,尹赫連發七八條,大致都是這種意思。

為了方便學校的人理解,只能把答案歸為一句話來解釋現狀:

[人都接到了!空中被鳥包圍了,水裏被魚包圍了!正在往前開雖然完全不知道前面究竟是什麼地方!水裏的是你之前釣上來的那條魚×300!總之,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迅速打完這麼多字點擊發送,沈未重新扒在操作台上雙手握住搖桿。

真別說,這個姿勢非常牢靠,不用再擔心被掀翻在地打滾。

被感染了喪屍病毒的生物往往具有十分出色的群體性。就像人類喪屍群一樣,大部分時間裏明確察覺到攻擊目標信息的往往只是其中幾個,但是只要那幾個發起攻勢,它們所在的這一整個群體便都會跟隨上去。

鱤魚群也是如此。在第一隻跳上甲板的魚成功獻祭之後,這群大魚便不再滿足於撞鐵板,而是紛紛試圖從水裏跳上甲板。

“砰!”陳訪桐揮起球棒,在半空中橫抽過去,然而發出的卻是十分沉悶的響聲。巨大的力量順着球棒回彈到胳膊上發麻,大魚只是重新栽落到水裏,便再次奮起。

一時間,船身右側和後方的江面上,滿是不斷跳動的巨大身軀。

與此同時的,由於這個動作,它們的速度變慢了!

沈未看準機會拉動搖桿,發動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這條貨輪本質山是不需要燃料驅動的,屬於魔法範疇,但是駕駛艙上方仍然安裝了一個煙囪,正在不斷噴出黑色煙霧,模擬柴油燃燒的模樣,可能是起到氣氛組之類的作用。

沿途,不斷有更多的喪屍鳥加入進來。只不過這些飛鳥的群落的數量本就過於密集,里三層外三層,甚至無法讓人感受到究竟是變多了還是變少了,只能一直驅趕。

但是,如果從江岸邊的視角來看的話,這就是一個移動的百鳥園。

纏鬥了這麼久,每抬一次胳膊都得拼盡全力,體能和精力都達到了極限,連時間的觀念都已經漸漸消失在腦海中。

要命的是,天好像都快亮了。

船開多久了?這雞飛狗跳的架打多久了?什麼時候上的船,現在又是什麼時候了?

完全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現在究竟開到哪裏了啊?!

“我去,快看快看,百鳥園!”江岸上的人說道。

等等。

江岸上的人?

從船的貨倉裏面扒拉出一塊大鐵板,陳訪桐“嗯”了一聲,示意蘇梓臨拽住另一邊。

然後——

一把掀起!

彷彿在

暴雨之際才打開的車窗雨刷器,層層阻礙住視野的喪屍鳥厲聲尖叫着被鐵板的力量向上狠狠掀翻過去!

雖然視野只是暫時明朗了兩秒不到,但是已經足夠了。

出現的是完全陌生的岸邊,完全陌生的建築。

江堤卻........十分眼熟。綠油油的,被異常茂盛的植物佔滿。

這明明就是和學校一模一樣的同款江堤。

冬季大約四點左右的天空,只有遙遠的地方露出一絲魚肚白。江堤裏面不知是火光還是什麼光,正在不斷閃爍。

“再來一次。”蘇梓臨說。

於是——再次掀起!

是城牆!

再熟悉不過的建築,那熟悉的紋理和用料,那熟悉的城牆鋸齒、烽火台、水門........分明就是和學校里的完全一致,都是出自app之手。

估計只有像自己學校一樣緊緊靠在江邊的大學,才會在江岸面呈現出這樣的構造。

這裏也是一個大學!

恐怕,現在已經不知不覺開到另外下游的另外一個城市去了。

鐵板一放下,被掀翻的飛鳥便又不依不饒地再次圍堵住船隻,牢牢遮擋住視野。

只聽嗖嗖幾聲,那所大學城牆的方向也傳來類似於彈弓的聲音,還有籠網彈射的聲音。不斷有喪屍鳥尖叫着墜落進江水的聲音。

意外獲得外援,彷彿終於能看見這場仗的頭了,船上的人頓時振奮起來,拿出身體內的最後一絲力氣各自揮起武器。

這片江段不再有新的喪屍鳥加入,飛鳥群正在逐漸變得稀疏。嗖的一聲,江岸上的人又發射出來了一種捕獸網之類的東西,韌性十足的透明線瞬間收縮,一網就是一百多隻。

裡外包夾之下,層層疊疊的喪屍鳥群被破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直到這下,彈弓才能發揮出全部的作用。無數的子彈準確地飛過去,將剩下來的零散喪屍鳥痛快擊落。

黑血四濺,它們僵硬地張開因為感染而變得襤褸的翅膀,像石頭一樣直直墜落,撲通撲通地掉進江水裏。

終於,在經過二十分鐘的纏鬥后,鳥群總算被解決了!

視野重新變得開闊起來。直到這時,才能清晰地看見沿江兩岸的狀況。

聽力也勉強在恢復中,這下耳膜被折磨得可不輕。

雖然船身仍然在不斷被鱤魚群撞擊,並且它們十分堅韌不拔地繼續試圖跳上甲板。但是在解決了喪屍鳥群之後,頓時覺得已經取得了一半的勝利。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就沒見過這麼擾人的喪屍病毒感染體。

船上,幾乎所有人都在清凈的一瞬間癱坐在地上。

江岸上站着六七個人,腳下堆滿了各種武器和工具,甚至還有小板凳。

“謝........謝謝啊.........”一把推開駕駛室的艙門,沈未爬了出來,差不多是唯一一個還能說出來話的人。

“沒關係沒關係。”女生擺手,“反正學校的其他人都在外面揍人,我們的任務是留在學校守這面牆,只是沒想到喪屍鳥群會和你們的船一起來就是了........”

說完,她一臉懷疑地往船下看了一眼:“順便,不知道你們發現了沒有,水底下好像有東西在撞你們的船啊。”

停下來的貨船,鱤魚群紛紛聚集到船地下,以三秒鐘一大撞,五秒鐘一小撞的頻率不斷拱船。

不知道為什麼,停船之後它們反而沒有跳上甲板的想法了。所以貨船就這樣,一下一下地顛着,而船上癱坐的人們沒有力氣管它們,也就被這樣一下一下顛着,跟炒菜顛大勺似的。

“哦。”沈未破音回答道,“只是幾百條一米五大魚而

已,不礙事的,我們都被撞了一路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每說幾個字,中間就要發出“bang”的一聲。

“..........”女生認真思考了一下,“其實吧,我們還有帶電的漁網,要不要給你們試試?”

“?!”

十分鐘后,他們取漁網回來了。

是一個大得嚇人的玩意,面積少說能把江面給攔住。應該就是漁民電魚用的工具,是破壞江水生態的第一把手,正常社會時都是遊盪在法律條文之外的玩意。

“是這樣的,這個東西需要佈置。”她說,“我們把一端固定在這一頭,你們得用船把另一端固定在——那邊。”

女生指了一下方向。

只見江水似乎在這裏分叉了。一道寬一道窄,窄的那道明顯是分出來的支流。

而她指的正是支流的方向。江水在這裏變得狹窄湍急,並且河床明顯向下傾斜。

“佈置好漁網之後,你們就得轉個彎讓出去,把魚群困在裏面,然後我們再啟動。”

聽她解釋流程時,貨船連帶大家,依舊在鱤魚群的支持下不斷跳動。

“所以我們得從支流出去?”收回目光,蘇梓臨看向她。

“沒錯。”女生點頭。

“冒昧問一下,那從支流出去之後,前面是什麼地方?”

問完這個問題,女生的臉上出現了一副和之前問“大學城的南邊是什麼”一模一樣的神情。

“啊........這........我就不知道了。”她說,“反正,那個是主幹道,這邊的是支流,好像是繞着我們市走的,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你們就能繞回去呢!”

“bang!”“bang!”“bang!”貨船一下一下跳着。

“嗯........”蘇梓臨蹙眉,一邊被迫跳着一邊思考起來,“好吧,我們試試。”

於是女生就把固定漁網的樁子交到了她的手上。

無論要用怎樣的方法回到學校,這群鱤魚都必須解決。正好沿途遇到救星,用巨大的電漁網來攔截消滅它們,也確實是最方便的辦法了。

至於最後要如何回去的問題,只要解決了水底下這幫高危攔路魚,想必方法還有很多。

“說起來,還沒問呢,你們是從哪裏來的?”女生說,“雖然感覺喪屍潮的大軍還沒到,但是這個時候玩漂流也不太好吧?”

“銅藝。”蘇梓臨回答。

“啊,銅藝,T市那邊啊........”女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似乎有什麼話沒問出口。

沒再多說什麼,簡單交代了一下要怎麼固定漁網,以及互相確定了貨船加速的時機,大家便各就各位,準備出發。

“數完五秒我就發動了!”沈未說。

船上,民宿區校友們明顯比鎮民們有精神不少,興緻一直很高漲,他們開始齊齊倒數:

“五!”

“四!”

“三!”

“不好意思,還沒來得及道謝,請問你們這裏是........”在讀秒將近之際,蘇梓臨向女生問道。

“二!”

“我們啊,我們是M市師大,有機會交流區見!”女生揮手。

“?!M市,等等,你說的是M市........”

“一!”

讀秒結束,用“趁鱤魚群不注意”的方法,貨船瞬間把速度拉滿,向支流的方向全速衝去!

鱤魚群一部分被江岸上的人吸引了注意力,大部分則繼續跟了上來。發動機轟鳴,開到指定的地點,這裏應該原本就是有人偷偷電魚的地方,把樁子扔出一個拋物線,沉重的木樁便牢牢扣進裝置中。

在扔出木樁的同時,貨輪90度轉身,讓出身位,如同在陸地上飆車一樣,船尾掀起巨大的水花。

除了零散幾隻趁空鑽過來的鱤魚,剩下的魚群按照計劃,全部都被攔在了漁網之後!

通電!

雖然不是精準破壞大腦,但是通電的方法是破壞全部的身體組織。這電網很明顯被這個學校加強過了,在通電的一剎那,甚至能聞到空氣中突然爆發出來的焦味。

幾百條喪屍鱤魚被瞬間攔截消滅。即使沒死,這會兒也都半死不活的,被困在這段狹窄的江面里了。

剩下的幾條鱤魚已經不足為據。

成功了!

“看到了嗎?看到我剛剛的精彩飄移了嗎!”沈未說,“俠盜獵船手,就是這樣卧槽........!”

話音未落,整個船身突然以無限逼近90度的角度往下一栽。

“啊啊啊啊——!!!”

船上瞬間爆發出一百來聲驚叫。如果聲音的文字是可視的話,那麼這些“啊”便會比剛剛的喪屍鳥群更加密集。

順着傾斜的河床,貨船如同做高空水滑梯一樣,飛一般地隨着湍急的水流直衝而下!

這個高度差明明在之前看見了,但是沒想到真正把船開到這裏的時候,竟然會這麼陡峭。

好在有護欄,所以還不至於落水。但是整條船上的人也都在這個瞬間齊齊滾到了船頭的駕駛艙外。

於是,在啊聲連天中,貨船連滾帶爬地直接衝下斜坡。

再然後,水流逐漸變得平緩。

世界安靜了。

“...........”

大家從甲板上面爬起來,滿身濕漉漉的,面面相覷。

剛剛發生了什麼?漂流嗎?

回頭一望,就連剛剛佈置電網的地方也看不見了。

抹了一把臉,蘇梓臨爬起來,收回費解的目光。

“她說那裏是M市師大。”蘇梓臨說。

“哦。”陳訪桐點頭,扭頭看了一眼駕駛艙里的沈未,她正在試圖把腦袋從操作台和擋板之間的縫隙裏面□□,“M市師大啊。”

蘇梓臨:“你並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對不對?”

陳訪桐搖頭:“不知道。”

“沿着銅江,T市的下游是W市,然後W市的下游才是M市。”她說,“我們已經開過頭了整整一個城市了。”

非常戲劇化的,話音剛落,一邊的江岸上面出現了路牌。

這裏非常荒蕪,並且也沒有什麼像樣的高速公路,不知道這個牌子杵在這裏是給誰看的。

[↑N市

37KM]

“.........”

大家就眼睜睜看着這個牌子擦身而過。

“現在是兩個了。”陳訪桐說。

蘇梓臨單手捂住臉。

沈未這時候才終於把腦袋給□□:“發生什麼了?我錯過什麼了?”

“一塊牌子。”陳訪桐面無表情道。

“哦,一塊牌子而已啊,不管它!”不知道是因為拔出了腦袋,還是因為現在的江水平緩得令人安心,就連下面僅剩的幾條鱤魚也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沈未重新扣上帽子,豎起大拇指,“危機終於解除了,我們現在往哪兒開?”

蘇梓臨:“........往前。”

狹窄的支流,船轉不了身。

就算能轉身,那個斜坡也壓根上不去。

除了往前開,並沒有別的選擇。

沈未抬手,盯着加速的按鈕,遲遲按不下去:“可、可是前面又是哪裏啊?”

“根本不知道啊!”蘇梓臨反笑起來。

說完,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被過多的混亂模糊的信息,她扶着護欄站起身。

“剛剛那個女生是不是說,這條支流是繞着她們市走的?”

“好像是有那麼一句話!”朱珊舉手回答。只見民宿區的校友們通通滾在了駕駛艙門外,好像一堆被打濕的麻袋,到這會兒了都沒能站起來。

其實這也並不算是個太好的消息。

因為即使這條支流繞着M市走,可是究竟是往哪個方向繞的,繞到哪裏去,通通都是未知的信息。

思來想去,沈未還是拍下了加速的按鈕。

畢竟也沒有別的路能走了。

繞回去一點路,總比一路開到入海口好吧。

所以悶頭開下去。

天逐漸亮了起來。

一看時間,已經是五點半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剩下的那幾條鱤魚獻祭式的跳上甲板,被大家錘爛腦殼扔了回去。

船上非常安靜,安靜到死寂。甲板上滿是血水和江水混雜的液體,還有數不勝數的鳥毛。

在之前的五個小時中消耗了過多的精力,好在大家已經習慣了出門隨身背包里放定量的食物和水,休息一會兒還能恢復。

藏在各個角落的小麻雀跳出來,一邊幫忙打掃鳥毛,一邊偷偷撿落下來的麵包和餅乾屑吃。

現在就只能沿途看風景了。

在開過了一段寬敞的江面之後,江面又逐漸變得狹窄。

實際上這條支流一直在以平滑的曲線轉彎,只不過在中間行駛的時候,完全感覺不出來就是了。

風平浪靜。

支流路過的都是遠離城市的郊區、荒野,完全沒有任何喪屍的痕迹。

彷彿正在被喪屍潮肆虐的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個世界。

當然,任何想法都不能產生得太過絕對。

特別是在明知道這個世界各處都在跟喪屍病毒打最後的大戰時。

不知不覺,又是三個小時過去。

天光已然大亮。

被異響吵醒,睜開眼睛,蘇梓臨警覺地輕輕拍拍陳訪桐,又拉開駕駛艙的門,把趴在操作台上,如同在教室課桌上睡覺的沈未拍了拍。

鬧鐘定的時間還沒到,但是周邊的環境似乎出現了什麼變化,該醒了。

船上的人陸陸續續也睜開眼睛。

天際線變得不一樣。城市的輪廓浮現在眼前。

這是一座巨大的都市,天際線滿是摩天大樓的尖頂。

其中,還有一個風格與眾不同的古代高塔尖,直插入雲端。

而狹窄的支流驟然變寬——準確的說不是變寬,而是“江流”的概念消失了。

貨船開進了一片湖泊之中。

“嗚————”

天空中傳來很誇張的聲音,是某種高速大體積的東西劃破空氣的動靜。

“嗚——”“嗚——”又是連續的幾聲。

然後是堆積在一起的:“砰——!”

最後,空中開始發出密集且快速的“噠噠噠噠噠噠..........”

抬起眼,出現在視野中的是十幾艘直升機,然後是導彈的白色氣體拖尾,還有各種各樣熱武器狂轟亂炸的火光和硝煙。

對於平靜過頭的郊外,天際線出現的事物誇張到讓人恍惚,彷彿誤入了現代聖杯戰爭。

???

“奇怪。”沈未摸着下巴,“這個塔的形狀,怎麼這麼眼熟啊?”

陳訪桐搖頭:“很明顯,你覺得眼熟是因為你確實見過它。”

等等。

古代高塔,導彈,直升機,摩天大樓天際線.........

腦袋中嗡的一聲,蘇

梓臨連忙打開背包掏望遠鏡。

三秒鐘后,她放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喜悅。

“我們繞回T市了。”蘇梓臨說,“但是........好像在完完全全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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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爆發,但女寢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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