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撇開犯罪、混亂、蝙蝠俠等等要素不談,哥譚的各種娛樂場所還是非常熱鬧的,就像某個癮||君子神志不清時候嚷嚷的,“我怎麼忍心讓它們寂寞呢。”於是他們用自己去填滿,用金錢去換取享受、滿足慾望。
大多數的娛樂場所背後都有各自的勢力在支撐着它們,自黑面具被蝙蝠俠關進阿卡姆后,先不說大家都不是特別忠心的人,在形勢不妙時是否還會堅持跟着他,光是紅頭罩起碼就搶走了他一半的勢力範圍,現在算來,還屬於黑面具的地方應該已經不剩多少了。
希帕提婭懶散地倚靠在吧枱邊緣,接過杯子後跟調酒師說了聲謝謝,這麼大的爆炸,也不知道對方怎麼活下來的,是不是該誇黑面具先生一聲命大?
她朝四周看了一圈,不少穿着時髦的年輕男女在舞池中盡情扭動,也有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喝酒談笑,這原本是黑面具的酒吧,現在應該也歸在了紅頭罩的名下,在之前的騷亂中,這不幸被波及到,損失慘重,直到最近重新裝修后才又開始營業。
她打發掉幾個過來搭訕的年輕男孩,抿了一口酒,撇開容貌不談,女巫本身就帶着某種神秘的氣質,即使她坐在角落的吧枱,仍然能夠吸引到不少人的目光。
迪克收回視線,掩飾性地舉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不遠處神情有些鬼祟緊張的男子,如果不是因為有警局任務的話,他想自己一定會去搭訕,或許可以收穫一個對方的聯繫方式嗎?
旁邊同行的警局同事卻很有興緻地左看右看,他是布魯德海文人,趁着這次出外勤的機會,難得來哥譚逛逛。
大概是哥譚惡名遠揚的緣故,作為哥譚的鄰居城市,雖然自己的城市同樣混亂不已,但布魯德海文人提起哥譚這座城市一直有着某種莫名的敬畏與亢奮。
畢竟通常連犯罪者有許多都是在這裏混不下去才會跑到隔壁區,哥譚的生存難度可見一斑。
當然,話是這麼說,不過這酒吧確實看起來還不錯?他隨着音樂節奏逐漸搖頭晃腦起來,原本跟着逃犯進來時緊張的心情也逐漸消散。
“嘿夥計,別忘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迪克用胳膊肘捅了捅對方,他懷疑再過一會自己的同事就該把自己晃進舞池裏去了。
“別光說我啊,”同事聞言,反過來揶揄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看什麼。”他誇張地伸長脖子四處張望,企圖找到迪克剛剛的關注點。
“讓我找找......”他說著說著突然就沒了聲音,迪克有點疑惑扭頭,“你沒事吧?”
同事擺擺手示意他別說話,過了一會才找回聲音,“哇哦,她確實很有吸引力。”他覺得自己現在可以理解迪克了。
迪克順着同事的方向,重新把目光放到坐在角落的那個女孩身上,女孩黑髮黑眼,穿着一條暗紅色的裙子,嘴角始終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輕聲和吧枱里的調酒師交談着什麼。
大概是直覺有人盯着,女孩轉過頭,精確地對上他們的目光,然後舉起杯子沖他們笑了笑。
“嘿她在看我們。”同事下意識地舉起手,反應過來又急急忙忙去端自己的杯子,再回頭時對方已經把目光收了回去。
“漂亮的女孩子總是有脾氣的。”迪克看似善解人意地拍拍他,“好好乾活吧,別到時候把人跟丟了...嘿他人呢?”
原本在他們前方的目標人物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他原本落座的地方只留下個空酒瓶。
“我以為你盯着的。”
“......”
兩個人沉默着面面相覷了幾秒,只能認命地站起身去找。
至於希帕提婭,她當然看見了對方想要拿酒杯的動作,但是她為什麼沒等他們就轉頭,那純粹是因為有個聽起來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和她打招呼,“卡伊小姐,真巧能在這裏又遇到您。”
吧枱裏面的調酒師不知何時換了人,她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對方然後目光頓住,頗有些不可思議地揚起眉毛,“卡恩斯?”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是的。”卡恩斯溫和地笑笑,扶了下自己鼻樑上的眼鏡。
“你這是在...額,背着企鵝人打零工?”她上上下下打量對方那身整齊的酒吧制服。
撒旦啊,難道企鵝人的經濟狀況也不行了嗎,連手下的餐廳經理都出來打零工,那她還能不能收到小企鵝下個月的買斷費。
“不不,卡伊小姐,準確來說是我跳槽了。”卡恩斯並不在意自己的話有多麼離奇和不可思議,“我選擇從科波特先生那跳槽到紅頭罩這裏,所以紅頭罩先生就讓我來這做酒吧經理了。”
為什麼跳槽?希帕提婭的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疑惑,她轉頭髮現之前那兩個人已經離開,於是又收回目光。
“企鵝人先生給的太少了,”卡恩斯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卡伊小姐認為,是在一個已經成型的公司里得到的機會更多,還是從開頭就跟着老闆得到的更多。”
希帕提婭聞言,上半身不禁往後仰了仰,不得不說,他是懂打工的。
“那隻小企鵝居然能同意?”要知道跳槽有時候等同於是背叛,沒被人直接做掉就已經算是幸運了。
卡恩斯整個人卻依舊四平八穩得很,“我告訴他我自願來這裏做卧底。”
“...行”不愧是你啊卡恩斯,希帕提婭扶住腦袋,覺得自己有點頭暈,企鵝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應該很開心吧,不知道是因為酒精上頭還是因為對方給自己造成的衝擊,也有可能兩者都有。
“那你現在這是打算幹什麼?”她看着對方不甚嫻熟的動作,酒吧經理應該並不需要兼職調酒師的工作?
“練習,沒準哪天我還能靠這個謀生,需要我為您調一杯嗎?”
當她是什麼試驗品嗎?希帕提婭剛想拒絕,“一杯威士忌加冰。”又有個聲音插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到希帕提婭邊上,她隱隱聞到了對方身上還有着硝煙的味道,看起來剛從某些不太和平的地方過來。
“傑森?”她歪着腦袋看他。
“你怎麼在這?”傑森一隻手搭在吧枱上,童話書里的女巫不都是熱衷於研究什麼奇奇怪怪的法術,熬制一些功效詭異的魔葯,然後再養只貓什麼的嗎?怎麼到現實里就完全不適配了。
大概是已經被認出來的緣故,他也沒打算繼續遮遮掩掩,從酒吧的秘密入口進來換掉制服之後,看見她在這裏就直接過來了。
“看帥哥,順便找點樂子。”見傑森似乎不怎麼相信的樣子,希帕提婭掏出手機,翻出自己之前看見的那條動態,然後把手機伸過去給對方看。
就像是許多年輕人會做的那樣,不知道是誰來過酒吧之後,把酒吧的定位和一群人喝酒的合照發到了社交平台上,還貼心的打上了tag:酒吧、帥哥。
“所以,你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傑森抽了抽嘴角,指着九宮格圖片上勾肩搭背,看起來笑得不太聰明的幾個男生,她是來抓人煲湯的嗎?
“請尊重我的審美能力。”女巫不怎麼禮貌的翻了個白眼,然後指了指九宮格最後那張圖,“右上角,放大。”
傑森依言,在那群勾肩搭背的男孩女孩身後,發現圖片的角落裏有一個身穿皮夾克,額前有着一撮白毛,滿臉寫着不耐煩的——自己?他什麼時候入鏡的。
不對,他的大腦突然飛速運轉起來,假設她來看的帥哥在這張圖上,並且不是那幾個明顯營養不良的瘦子,那她就是來看......?
傑森只覺得自己耳朵隱隱有些發燙,他極力維持住臉上冷淡的表情,然後把手機還回去,正好這時他要的威士忌遞過來,傑森下意識地端起來就往嘴裏送,於是毫不意外,他嗆到了。
“咳咳咳...”,他咳嗽時腦子裏突然蹦過一個念頭,自己遲早要被抓去煲湯,他被自己的想法驚到,然後咳得更厲害了。
女巫雙腿交疊,壓在上面那條腿輕巧地晃了晃,透露出愉快的意味,“看,帥哥,和樂子。”現在兩者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