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改第八步
良書上道的讓江子漁都有些驚訝,他才剛張了張嘴,忽悠的話還沒來得及往外冒,良書便自己“踩着梯子爬了上來”,這讓江子漁莫名的有些遺憾。
遺憾自己的口才毫無用武之地,卻又欣喜省了一道麻煩。
“姑娘的外形條件雖然符合我的選角定位,但還是需要看試鏡結果。”
江子漁笑盈盈的,一雙清淺的鳳眸帶着讓人莫名緊張的審視。
“演員需要將話本中的故事完美演繹出來,出色的演技是必需品,我給姑娘一段故事,姑娘只需要帶入角色與我對一場對手戲即可。”
“公子出題吧。”
良書自小在碎星城長大,因天資出眾被收入碎星城主座下成為內門弟子,她是城主最為出色的弟子之一,這樣的人按理來說,不該甘心成為別人的婢女,可這是良書的選擇。
在她心中,面對夫人那樣的人兒,哪怕是為奴為婢她也甘之如飴。
身為出竅期的大能,良書看過了太多生老病死,也見多了修真界的腥風血雨與醜惡,她對人性看的通透,卻對玩弄人心鄙之嫌之。
是以在面對江子漁的三個題目時,她雖生澀,卻也見解獨到的演繹了出來。
這三個題目分別是:溫柔賢惠的妻子面對剛剛歸家的丈夫,失去心愛之人時悲痛欲絕,以及面對棒打鴛鴦的生死仇敵。
江子漁所出的題目都和劇本有所關聯,但任由良書去自我發揮,良書足夠聰慧,一開始時有些放不開,但這些放不開在面對江子漁耐心的引導下,很快便退去了八成。
良書演技生澀但是塊尚待雕琢的璞玉,假以時日必會綻放璀璨的光芒。
和良書籤訂了合同,一抬頭就看到對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良書神色間仍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模樣,一雙桃花眼中透露着迫切的渴望。
江子漁莫名的感覺到良心痛,只得安撫道:“劇本我還沒寫完,等到寫完自然會送到你手上,但是合同你也看過了,在電影未上印前劇本是不可以泄露的。”
“奴家知曉…”眉眼微斂,良書柔柔的施了一禮。“天色不早了,奴家伺候公子沐浴,待會就該去赴宴了。”
“不用了,良書姑娘,我不習慣別人近身伺候,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等我沐浴更衣后再尋你。”
連細奴引他入住的院子,有一處活水露天溫泉,江子漁是貴客,對方自然會想着把最好的捧到他面前,如此看來確實方便。
在溫泉中泡了二十多分鐘,江子漁用靈力將濕漉漉的頭髮蒸干,換上一身清爽乾淨的衣物,良書已經在等他了。
夕陽剛吻別人間,夜幕之上群星璀璨,雖然兩人在夜裏視物自如,但良書仍舊提了盞燈。
出來院子,走在城主府中寬敞的大道上,夜晚月朗風微,兩人的腳步聲穩健清晰。
“昨日少主一回來就面見過了城主,這是一場謝恩宴,公子莫要緊張。”
江子漁自然不會緊張的,他巴不得早點找個理由和林肅見一面,他並非是那種挾恩圖報的人,只是若得了此城的執政者做靠山,他的漫改之路會更加順利,而這也只是第一步而已。
道旁樹影婆娑,偌大的城主府安靜的可以聽到風動蟲鳴,很快行至主院,那是擺宴的地方。
“江兄!”
剛踏進院落,廳外恭候多時的林星河便率先迎了上來。
“江兄莫怪,我被老爹拘在修鍊室梳理了一整日的靈氣,好不容易才出來放放風,若是早知江兄住在西院,我定然去拜訪的。”
對方語罷,熱情的舉止卻不止為何按耐了下來,江子漁的視線穿過林星河朝後看去,林父林母已在廳內恭候多時。
四目對視的一剎那,林肅從上座站起,黝黑的面容上神色冷峻,他朝着江子漁微微頷首。
一旁的白衣美婦人笑盈盈的柔聲道:“好俊俏的後生,快快入座。”
林肅未吭聲是因為他在糾結如何稱呼江子漁,此人是他兒子的友人,論輩分來說江子漁該稱呼他一聲伯父,可論修為來說…林肅該稱呼一聲前輩…
可若真要他拉下臉皮來稱呼這年輕的後生一句前輩,他是決計做不到的。
而城主夫人李雪融便沒有這般的顧慮了,她自小病弱外加資質平平無奇,苟活到如今全靠丹藥堆砌,幾百年的歲月流逝她的修為也不過堪堪金丹而已。
既然這修真界人人都比她強,都擔的起她一句前輩的稱呼,她索性直接擺爛了,如此反倒與任何人相處的都更加自然。
林星河和他的母親長相有八成的相似,同樣的一雙杏眼,在少年人身上是澄澈的湖水,而在對面那位美婦人的身上,便成了溫柔的天空。
她的眸光清淺的絲毫不起漣漪,帶着暖融融的柔意,每個人在與之對視時,都好似快要被無窮無盡的溫柔溺斃,即時溺斃也心甘情願。
這就是李雪融…一個充滿母性光輝與慈愛的人。
被林星河拉扯着入座,宴席開場時,良書便立在一旁為他布菜。
“子漁,我可以這般稱呼你嗎?”李雪融開口,又道:“星河這孩子一向不讓人省心,以後還請你多多照顧了。”
“星河幫了我很多忙,他是我來到雪融城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白玉酒盞斟滿,江子漁一杯入喉聊表敬意,在林母慈愛的目光中,他又道:“倘若沒有星河,我剛到此地肯定會如同無頭蒼蠅般。”
林星河把他帶到雪融城,又無意間幫他打了廣告,看起來他好像什麼也沒做,但實際上帶給他的幫助是實打實的。
江子漁的謝意是真誠的,李雪融看得出來,心中微動,她的眸光暖融融的宛如一汪日光下曬起的湖水。
少年人的赤子之心最容易彼此相托。
林父雖不擅長與人交際,卻也看得明白,他的傻兒子無意間交到了一位大佬的真心,他捧起一壇烈酒,喉嚨困頓的道了句:“我不善言辭,都在酒里了,以後我兒,多多仰仗江道友了。”
“爹娘你們怎麼說的跟交代後事似的,而且,我這麼大個人了,自己就能照顧好自己好嗎!”
一旁的少年氣呼呼的反駁着,此言一出,堂上本雖肅穆卻也溫馨的氛圍瞬間一掃而空。
真是個傻子…
連細奴如此感慨着,也自顧自的斟滿酒杯,舉起向江子漁示意。
謝過了江子漁幫自家傻兒子突破的恩情后,宴席的氛圍逐漸開朗,李雪融不可避免的拉着江子漁嘮起了家常。
李雪融:“子漁是何處人士?”
江子漁:“窮鄉僻壤,伯父伯母恐怕未曾聽過。”
李雪融:“能生出你這般鍾靈毓秀的才俊來,又怎會是窮鄉僻壤,子漁你太自謙了。”
江子漁笑笑沒再說話,蔥白的手指搭在玉盞邊,又是一杯酒下肚。
李雪融微怔,自覺矢言,攥着帕子的纖細手指也跟着緊起,隨後又起身給江子漁夾了一塊魚肉。
“好孩子,多吃些,你太瘦了。”
江子漁依言細嚼慢咽着將那塊魚肉入肚,又聽李雪融道:“我聽細奴說,你在雪融城住在鋪子裏,連個正經落腳處都沒有,伯母做主,把你安置的那處小院給你做休息處,你可願意?”
“這不太好吧…”江子漁頓住,卻見廳內的目光齊齊注視在自己身上,一旁的林星河頂着醉酒的紅臉打了個嗝,兀自叫嚷道:“江兄一定要住下,住的近了方便咱們共謀大業!”
連細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你這麼個拖後腿的,先生什麼大業都做不成!”
“胡說八道!小爺我可是一日突破金丹的天才,有我罩着,江兄做什麼都會事半功倍!”
醉鬼說著搖搖晃晃的撲到江子漁身上,散發著酒氣的溫熱吐息附在耳邊,江子漁兩手拖着他,又聽他在耳邊小聲道:“江兄,我們共謀大業…你放心…”
江子漁:???共謀什麼大業…
一手攬住林星河,江子漁抬頭看向林父林母:“他喝多了,我把他送回房休息。”
“先生今日是客人,還是我來吧。”連細奴起身,走過來就要把林星河扒拉走,卻見對方賴在江子漁身上撒潑打滾道:“走開!就算回房,我也要江兄送我,我要和江兄共謀大業!”
看着他這副模樣,座上林父的臉色越來越黑,見狀不妙江子漁一把將人撈起背在背上,匆忙和廳內人道別。
“把他送回去也不妨事,天色也不早了,我把星河送回去就歇息去了。”
“那就麻煩子漁了…”李雪融點了點頭,按着身旁林父的手,笑盈盈的注視着兩人離去。
待人影消失不見,林父冷哼一聲,難看的臉色稍微好轉了一些。
李雪融扶着林父起身,無奈笑道:“你啊,平時那麼正經的人,怎麼一遇到星河的事情就像個孩子一樣。”
聽聞此言,連細奴本在內心瘋狂點頭,卻見林父神色一慌,忽然從袖口掏出一枚黑漆漆的初代仙網令。
“糟了,正事忘說了!我本想問問江小友,我這仙網令怎麼才能向細奴那枚一樣有投影功能?!全被那混小子醉酒給搞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