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7 章

“你為什麼在這裏?”

上野山愛子皺眉,眯着眼睛將自己的墨鏡搶回來,“當然是灰谷帶我來的。”

“我給她介紹工作,她陪我來玩玩,”灰谷龍膽隱過了愛子剛剛找他詢葯的事情,看着明司武臣的異常有些疑惑,“你認識她?”

明司武臣只覺得自己腦袋快要爆炸了,比起回憶,他現在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東西彷彿自己剛剛身處其中一樣,“嗯,我見過她小時候。”

上野山愛子抿唇,她壓根沒有跟這個人有關的記憶。

但是她現在並不知道這個人對她的印象是不是跟武道有關——倘若是這樣萬一其中有內情,她暴露了武道可以跳躍時空的事情,也會將自己暴露出來。

出於這樣的考量她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能忍着對方身上的酒氣道,“先生我想你喝多了。”

“武臣,你別騷擾我的客人。”灰谷龍膽攔住明司武臣,提防着他忽然發酒瘋。

明司武臣沒空回答他們。

昨日夢見的東西十分清晰的在他腦子再現。

“武臣,我和阿若撿到個小孩,就是你朋友那棟公寓樓二樓的,晚上兩點多的時候她穿着單衣在樓梯道里哭——”久違的摯友的聲音在明司武臣的耳邊響起,他似乎又見到了自己的發小佐野真一郎在他面前點起煙,抬頭出神道,“昨天晚上下雪了,那個小孩今天早上就發燒了,我和阿若將她送到了醫院。”

“她很乖,太乖了。即使燒到意識模糊非常難受也不敢出聲大聲哭……只是拽着我的手指小聲道歉,說著‘愛子之後會當個乖孩子的,媽媽不要離開我’、‘我會保護媽媽的,不要走好不好’,一聲又一聲,跟個小貓一樣哼着……萬次郎從沒那麼哭過,就連艾瑪也不會,”說到這裏佐野真一郎停了一下,“她不敢哭出來。”

萬次郎和艾瑪是他的弟弟妹妹,家中長輩只剩一個需要人照顧的爺爺的佐野真一郎對他的弟弟妹妹們很是照顧,他是家中亦兄亦父的存在,就和需要照顧繼母帶來的兩個弟弟妹妹的明司武臣一樣。

所以知道自己弟弟妹妹有多吵的明司武臣很輕易就明白了自己發小的意思,他聽到自己問道,“這孩子是被自己媽媽丟掉了嗎?”

“應該是吧…”收回目光的佐野真一郎盯着明司武臣吐出一口煙,“那孩子身上還有傷,她一直在挨打,不止一次兩次的事情。”

成功收到佐野真一郎憤怒的明司武臣哼了一聲,“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會查清楚這件事的。”

畢竟他的朋友佐野真一郎是個無可救藥的老好人。

明司武臣記得那個孩子是會安靜看書有些怯生,不喜歡與人對視總是將腦袋低下來用過長的劉海遮住自己眼睛,但會認真聽他人對她說的話,小心翼翼滿懷期待靠近他們這群別人不敢招惹的不良,露出燦爛笑容時眼睛裏會有光彩溢出來的小妹妹,而不是眼前這個帶着墨鏡一頭紅髮紅唇將一切情緒都隔離開來的冷漠模樣。

這些年到底她發生了什麼?

後來她去哪裏了?才想起來這段往事的明司武臣只覺得是他後來沉迷於失去的失落里,所以他壓根沒有在意過這個曾經他們幫助的小女孩了,只是為什麼再見時會是在這種地方?

已經變成了需要來灰谷兄弟的這種地方賣身求職了嗎?可明司武臣隱隱記得,曾經他的好友阿若跟他吹噓過這個女孩成績非常好。

她不是個聰明的孩子嗎?

明司武臣此時久違的感到了憤怒。

其實些年他見過很多比這還骯髒齷齪的事情,已經麻木的他對此已經見怪不怪,就連嘆聲氣都懶得做了。

這都是命,他幫不了誰,也從未想過要幫助別人。

畢竟他是個因為自己愚蠢和狂妄將自己妹妹害死的無用之人。

他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不然也不會陷入債務危機以至於就連發小佐野真一郎的葬禮都沒能參加。

但是此刻可能是出自對於老友的懷念,被過量酒精麻痹大腦的明司武臣有些粗暴的拽過了上野山愛子,“不行,你不能待在這裏。”

上野山愛子被他拽得手腕發疼,一時間也有些發愣。

這人……到底什麼毛病?

灰谷龍膽也有些頭疼,“她本來也就要走了啊,是你拽住人家不讓人走的。”

明司武臣一把推開了灰谷龍膽。

喝醉的人力氣大到離譜,灰谷龍膽被推倒在沙發上,茫然的看着明司武臣拉着他的獵物離開這裏。

重點是他的獵物。

明司武臣此時對上野山愛子可謂是苦口婆心,“你跟那小子交易,他只會把你玩厭了丟掉,男人,”他嘆了一大口氣,“都是不可靠的東西。”

上野山愛子抽了抽嘴角,她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爹味男,忽然蹦出來開始對她的行為指指點點——好吧,從他的視角來看她確實是做了個不明智的選擇。

只好也順着眼前這個忽然起勁的醉漢,扶着他虛浮的腳步以防他左腳拌自己右腳倒下去,“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對不起讓讓,他喝多了要吐。”

此言一出效果非凡,本來還擠不開的人群紛紛如摩西分海般讓開。

明司武臣把手一揮,“去你嗎的,這點酒也想我吐?”

灰谷龍膽追了上來,“武臣,你要帶她去哪?”

明司武臣這時候忽然想起來,把手一攤,“鑰匙給我。”

灰谷龍膽瞪大了眼睛,“你醉成這樣還想開車!”

明司武臣不耐的一巴掌揮過去,“廢話什麼?那是老子的車!”

灰谷龍膽倒是躲過這一下,但他身後的那個蹦的正嗨的青年可就遭了殃,這一下給他打蒙了,扭過來大罵道,“找茬是不是?!”

從小到大跟着自己大哥除了個別個例,從來只有他們欺負別人的灰谷龍膽被這一吼自然不會好聲好氣說話,“滾。”

眼見這場衝突要升級了,上野山愛子連忙高聲道,“他說他要吐了!要忍不住了!”

就跟接力賽一樣,軟趴趴的明司武臣被一個接一個的推搡了出去,期間他還罵罵咧咧,“誰要吐了?我還能再喝十瓶!!”

出門他就抱着垃圾桶狂吐了起來。

上野山愛子嫌惡的撇過頭,對跟上來余怒未消的灰谷龍膽道,“你照顧好你朋友,我回去了。”

灰谷龍膽點點頭,此時倒是想起來一點紳士風度,對一旁門衛道,“幫她打個車,你回去記得跟我說一聲。”

然而大吐特吐的明司武臣依舊沒有忘記他的初衷。

“你別走,愛子你給我過來——”

他近一步上野山愛子退一步,出了酒吧那種地方面前男人的酒臭味就更明顯了,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她受不了這種味道。

“還有什麼事嗎?我不提供任何服務。”

明司武臣醉得不清仍舊在身上摸索着,然後拿出了一張名片,“拿着。”

上野山愛子不太願意接這個名片,總覺得都是嘔吐物的臭味。

“這是做什麼?”

那邊剛把垃圾桶踹開的灰谷龍膽見到這架勢去拽明司武臣,“你再這樣下去,我只能把你打暈了送回去了。”

“你不是在找工作嗎?”明司武臣用着最後的理智道,“收下,來找我,灰谷這種地方不適合你這種女生。”

上野山愛子愣住了。

她有點搞不明白面前這個人的意思了,難道也是來搞這套潛規則?不像啊……

灰谷龍膽更煩躁了。

這人怎麼今天說到底就是得截這個胡了是不是!

“夠了啊武臣,你找茬是不是?別以為你喝醉了我不會揍你了。”他罵罵咧咧的想把明司武臣往他的瑪莎拉蒂上拽着,可他向來不是力量型,這種完全不配合的醉漢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

明司武臣甩開了他,將名片塞到了上野山愛子手上,叮囑道,“我會給你找個更正經的工作,你好好乾一切難關都能過去的。”

“……”

“別放棄自己。”

如果是清醒的明司武臣肯定不會說出這種話的,他只會冷眼看着這個曾經對着他露出燦爛微笑,追在他們後面甜甜喊着哥哥的女孩墮落下去。

他不會在意,現在他的世界只有利益了。

這次上野山愛子沒有避開男人伸出來拍在她肩膀上的手,她盯着手裏只印着數字的名片晃了神。

她對酒精的印象從來只有喝得酩酊大醉的人渣父親,以及他喝醉之後下手格外沒有分寸的暴揍。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喝醉到這樣站不起來的情況下,還試圖給她一點善意。

還是個疑似黑o會的成員。

做完這件事的明司武臣又開始反胃了,還好灰谷龍膽眼疾手快將剛剛自己踢遠的垃圾桶又拽了回來,才免於吐了一地的慘案。

上野山愛子被這味道一熏,一時間也啥都忘了,只顧得上往後退四五步。

不遠處門衛招呼着出租車在這邊停下,“這位小姐,車來了!”

灰谷龍膽也受不了,捏着鼻子對愛子道,“趕緊上車走吧,別讓他看到你又開始發酒瘋了。”

上野山愛子邁開步子,轉念還是停了下來提醒灰谷龍膽道,“打暈他的話,有可能會導致他嘔吐物堵住呼吸道死亡。”

聞言灰谷龍膽站直了身,他臉上沒有之前對愛子展現出來的那些虛假的友善,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她淡淡道,“上野山,武臣他也沒少玩女人,他只是發酒瘋而已,你別把這種傢伙的話當真了。”

上野山愛子為他慎重的表情陷入了不解。

灰谷龍膽看着因醉酒難受的呻、吟的明司武臣接着道,“都成年人了,男女之間說來說去就那點事,你別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被這種人騙了心。”

即使上野山愛子現在已經疑似變成一個蠢笨的女人,但他可沒想看到這個女人被騙的團團轉的愚蠢模樣。

明司武臣跟他是一類人,知道他本性的灰谷龍膽心底冷笑,天底下永遠都是免費的善意是最貴的。

還在等着的出租車司機按了一下喇叭,探出腦袋來喊道,“還走不走了?”

“你走吧。”灰谷龍膽扶了一下要一頭鑽進桶里的明司武臣,“我只是看在我們是老同學的份上說到這裏,聽不聽就是你的事了。”

“哦,謝謝。”

上野山愛子轉身向出租車走去,冷漠的想到如果她真的聯繫了明司武臣,那灰谷龍膽真的會如他所說那樣只會做到言盡以此嗎?

關上出租車門她盯着手上的名片。

一群黑O會人渣而已。

上野山愛子覺得自己該忘記今晚的這場鬧劇。

但她絕佳的記憶卻違背她內心的想法,記住了名片上的每一個數字。

以及那句身在黑暗放棄了自己的傢伙對她說的那句話——一切難關都能過去的,別放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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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梵天的我全員修羅場[東京復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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