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陳西澤永遠是她命中大劫)

真乖(陳西澤永遠是她命中大劫)

陳西澤推着車走近了她,見她發愣,輕嗤道:“還真不認識了?薛小貓。”

聽到“薛小貓”這個久違的專屬稱呼,薛梨老臉一紅,窘迫道:“我近視,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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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近都看不清,你這至少2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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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等於廢了,捐眼角膜嗎,哥哥幫你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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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梨不甘示弱,爭辯道:“跟我視力沒關係,是你五官太抽象了。”

陳西澤看着女孩彆扭的小表情,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俯身緩緩湊近了她,黑眸勾着她,意味深長道:“現在,還抽象?”

薛梨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英俊五官,線條凌厲又分明,帥得很有…壓迫感。

她淺淺地呼吸,冷冽的沉木香入鼻,冷寂寂地灌滿了她的世界。

薛梨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心跳有點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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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終於認出來了?

薛梨吞咽了唾沫,一字一頓,認真道:“我屬實沒想到…你還活着。”

“……”

“還挺長壽。”

陳西澤知道這小姑娘在人前裝乖,他面前則露出了真面目,滿身毛刺,骨子裏叛逆得不行。

他也懶得和她計較,騎着車,慢悠悠地拐着方向盤,懶散道:“你哥讓我來接你。”

“你們關係很好?”

薛梨記得,小時候他倆隔三差五就要干一架,壓根就是死對頭。

“主要是他欠我錢,如果你方便的話…”陳西澤摸出了手機,“轉|賬,微信還是□□b。”

“實不相瞞,我和薛衍已經斷絕兄妹關係了。”

陳西澤冷冷笑了。

薛梨怕他不信,小表情無比虔誠:“此事千真萬確,你把他打死,我都不會給他收屍。”

陳西澤收回了手機,沒再催逼着她還錢。

薛梨鬆了一口氣,回頭望向校門口那幫死盯着她的女孩。

其中還有那兩位學生會學姐,表情尤其豐富。

薛梨有些頭疼,好不容易躲過薛衍,沒想到又撞上這位爺。

能不能讓她安安靜靜地活着啊。

“我聽說你很忙,要訓練,又要泡實驗室什麼的,而且從不浪費時間等人。”

“是。”

“那你還來接我。”

“催債。”

“我不信,你是不是在偷偷暗戀我。”

“我們不可能,你死心吧!”

“……”

薛梨噼里啪啦地轟|炸他,想把他趕走,別再給她吸引火力了。

然而,這一頓輸出只換來一記熟悉的爆栗。

陳西澤面無表情地敲了她一下:“醒醒。”

她捂住頭,狠狠瞪他。

“我想你考上大學,應該收到不少親戚紅包,多少還一些給哥哥,哥哥快吃不起飯了。”

“……”

薛梨見他三兩句離不開還錢,不耐地問:“薛衍到底欠你多少?”

“2000。”

“怎麼這麼多!他幹嘛去了?”

“聽說打賞遊戲主播。”

陳西澤將轉賬記錄給薛梨看了,然後翻出添加好友的二維碼——

“錢轉我,多少不計,看你的良心。”

“我卡里沒錢,走的時候跟媽媽鬧翻了,她一分錢生活費都不給我。”

薛梨摸出了自己小貓零錢袋,裏面裝着她爸接濟她的200私房錢,“就這些。”

猶豫再三,她從裏面抽出一張票子,遞了過去:“省着點用。”

陳西澤看着那張5元巨款,眼角肌肉抽搐了一下。

“嫌少啊。”薛梨又從裏面抽出一張10元的,“再多就沒有了!”

她剛到學校,就這麼點兒錢,還要各種置辦生活用品呢!

“你比你哥還窮。”陳西澤無語道,“自己留着吧。”

見他不再催賬,薛梨鬆了一口氣。

不談錢還能當幾分鐘朋友。

她慢悠悠地走在南央大學香樟步道。

南央大學種滿了香樟樹,風一吹,樹葉颯颯作響,彷彿漫長的盛夏永遠不會結束。

少年騎着車,跟在她身邊。

她的視線好像被魔鬼牽引着,總是莫名其妙地往他那邊飄。

陳西澤骨相優美,男神感十足,一雙桃花眼,輕佻又勾人。

尤其是他這一身白襯衣,配上天然冷白的皮膚,帶着無與倫比的陽光/氣。

能選上校草…陳西澤絕非浪得虛名。

似注意到小姑娘在打量他,他偏頭,漫不經心掃她一眼。

薛梨呼吸一窒,連忙收縮瞳距,假裝望向他身後長滿爬山虎的紅白房子,心虛道:“這建築挺別緻啊,是什麼學院啊?有時間去參觀一下。”

“那是公共廁所。”

“……”

倆人穿行了大半個校園,薛梨一手撐傘,一手拖箱子,累得夠嗆。

這校園未免也太大了吧!

她見陳西澤騎着車,忍不住問了一嘴:“你不是來接我的嗎?”

“對。”

“你騎車來接我,還不給我提行李。”

“來接你,是給你帶路,不是做苦力。”

薛梨氣憤地指着箱子上的黑色簡約款書包:“那…那你為什麼要把你的書包也掛在我行李箱上!”

“奇怪,我書包怎麼跑你箱子上去了?”

“你繼續裝。”

陳西澤莞爾,薄唇綻開一抹好看的弧度,倜儻風流。

恰是這時候,有女孩迎面走過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手裏提着一份包裝精美的小禮物——

“陳西澤你好,我我我想跟你說,我喜歡你很久了…”

話還沒說完,陳西澤騎着單車從女孩身邊掠過,目不斜視,一個眼神都沒有多給。

女孩尷尬地站在原地,臉頰脹得通紅。

薛梨共情能力特彆強,幫女孩指責陳西澤:“人家跟你告白,你怎麼不理人啊!”

陳西澤似才反應過來,回頭望了女孩一眼,雲淡風輕道:“是嗎,沒注意。”

“……”

“請問你在想什麼?”

“有件事一直壓在我心裏,但我現在必須告訴你。”

看着陳西澤嚴肅的表情,薛梨頓時緊張了起來,臉頰紅得透透的。

他不會是要跟她表白吧!

救命!不要啊!

陳西澤站在宿舍門前,深呼吸,雙手捧着她的肩膀:“小貓,你的學院在北區,走反了。”

“???”

薛梨轉頭,看到路牌上寫着——

“南區男八舍”

她……把陳西澤送回宿舍了。

陳西澤將書包從她箱子上拿起來,掛在了左肩,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真乖,回去吧。”

說完,少年薄唇挑着笑,一陣風似的進了男生宿舍。

“陳西澤!!!”

薛梨不甘地跺了跺腳。

真的氣死個人了。

她過極簡生活,統共也沒帶幾件衣服,箱子裏裝滿了媽媽逼她帶來的考研書籍。

算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陸晚聽解釋道:“我剛剛報道的時候遇見她了,她叫劉詩雨,別人都叫她劉失語,聽學姐說,她不講話的。”

“沈南星。”

薛梨是無所謂的,她的躺平人生里,英年早逝還是長命百歲,意義不大。

宿舍是四人間,上床下桌,環境沒她在網上看到的發霉圖片那樣糟糕,牆壁是新粉刷過的,桌椅板凳也全換了新。

她永遠不可能和陳西澤那樣優秀的人站在一起。

冰糖雪梨:“集體生活,本來就不該影響其他人休息吧…等等,你還在偷聽?”

聽:“那晚安安。”

她的臉和薛衍多少有幾分相似,但說實話,薛衍成為大家公認的帥哥,三分看臉,七分靠打扮。

倆人正聊着自己的老家和高考的成績,又有一個短髮女孩走了進來,纖瘦如風,也沒什麼行李,只背了一個利落的黑單肩包,隨便扔靠門的桌上,算是選定了位置。

聽:“哇!你還有認識的學長呀?”

聽:“還有3%的電量,不聽啦,我摘啦。”

“不是,聽說是心理障礙,能說話,但就是不開口,有什麼都寫紙條。”

“還有5%電量。”

皮膚白,挺鼻樑,單眼皮。

薛梨:“那就只能請您移駕到走廊直播了。”

折騰了一上午,在學院辦理了入校手續,薛梨總算到了宿舍。

想到陳西澤那張三百六十度無可挑剔的臉,薛梨鬼使神差地從書包里摸出了小鏡子,打量着自己的臉。

躺在硌人的硬床板上,薛梨忽然想到陳西澤。

看着…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薛梨:“您通宵直播的時候,要說話嗎?”

無一例外,他們的眼神…彷彿在說“啊她怎麼跟陳西澤走在一起”、“她很一般啊”。

聽說是因為擴招,所以加蓋了新宿舍,他們這一屆新生,又被稱為“除甲醛先鋒隊”。

剛剛這一路上,他們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或探究、或好奇、或吃味、或驚愕…都在猜測他們的關係。

“你好呀,我叫陸晚聽。”

沈南星:……

陸晚聽進宿舍之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啊,家的味道!”,然後她咳咳咳地嗆了起來,補充了一句,“甲、甲醛的味道。”

聽:“你好剛啊。”

就在她摺疊了小凳子準備回宿舍時,有個提着超大號行李箱的女孩走過來了。

珍愛生命,遠離薛衍和……陳西澤。

半夜,宿舍迎來了第三位室友。

冰糖雪梨:“呃,今天剛認識。”

他特別會給自己穿搭,因為成績好,老媽給他的零花錢也多,衣服鞋子,滿滿一大柜子,還會研究穿搭時尚雜誌,一整個把自己拾掇成了潮流明星的范兒,能不吸引女生關注嗎?

“啞、啞巴?”

“沈南星!”陸晚聽趕緊撈開帘子,“哇,你就是那個超級火的遊戲主播沈南星啊,誒?你怎麼長得跟視頻里不太一樣,完全認不出來。”

“好好,見到沈南星真人,有點兒小激動,嘿嘿。”

沈南星:“有一種東方魔法叫化妝,還有一種AI技術叫美顏濾鏡。”

不知道為什麼,薛梨腦海里鬼使神差地又浮現了陳西澤意氣風發的樣子。

念完規則后,宿舍寂靜了一分鐘,沒有人回應。

“這個…不會影響嗎?”薛梨指了指耳朵。

“沒關係。”陸晚聽溫柔地笑着,“得麻煩你說話大聲一點,或者讓我看到你的唇語。”

她將耳朵湊近了她:“什麼?”

他能和陳西澤並列校草,陳西澤卻是實打實的帥哥,就算一條破牛仔搭黑T,也能帥得明明白白。

陸晚聽:“哈哈哈哈哈哈哈,說的對。”

“薛梨。”

陸晚聽也不怎麼說話,因為在她找到修理店之前,必須要節約助聽器的電量。

“哇塞!”

薛梨禮貌微笑:“我睡眠質量不好,你要是影響我睡覺,我會把你的東西全部丟出去。”

下午,薛梨淺淺地做了一下寢室衛生,端着小凳子坐在門邊,期待地等着室友上門。

……

“有影響啦,但是我架不住分數高呀,特招的,我是我們省的狀元。”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滿臉爆青春痘,還有小雀斑。若非如此,絕對是大美女了。

沈南星:……

薛梨連忙和她打招呼,但她不回應她,只點了點頭,然後拎着水壺出去打水了。

四捨五入,她們250宿舍,屬於是殘障加邊緣人士大集合了。

“你好,薛梨。”

“什麼?”

冰糖雪梨:“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換電池,我問問學長這附近有沒有修理店。”

……

一個學霸小聾子,一個自閉小啞巴,加她一個高度近視眼,還有一個完全不會跟人相處的低情商女主播。

晚上,啞巴劉詩雨拉上帘子,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一言不發。

“呃…”

薛梨解釋道:“不好意思,她倆一聾一啞。”

沈南星:“當然。”

“那你快別用了!”

在別人眼裏,他鮮衣怒馬,光芒萬丈。

“對啊,我們一個班的嘛。”

她重新躺回了床上,拉上了床簾,這時候,陸晚聽的微信消息飛了進來——

他是學生會主席嗎。

“啊,抱歉!”

“不是。”陸晚聽讀懂了她的唇語,“這不是耳機,這是助聽器,不過電池快耗光了,等會兒我得找個修理店幫我拆了換電池。”

長相,很A。

這位室友全宿舍顏值最高,身材最好,浮誇的大耳環,鎖骨鏈,腳鏈,潮酷的黑衣,這滿身精緻的打扮,跟薛梨她哥非常配。

“薛梨。”

沈南星:“憑什麼。”

這對她來說,本身就是一種否定。

她扎着乾淨利落的馬尾,耳廓上勾着耳機,看了看宿舍門,又望了望門邊發獃的薛梨——

然而,經過樓道的所有大美女,都不是她的室友。

但在薛梨這裏,陳西澤永遠是她命中大劫。

……

就憑剛剛短暫的相處,薛梨就知道,陳西澤半點沒變,還跟以前一樣,目中無人、狂妄至極。

這麼多年,薛梨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否定。

薛梨一而再地重複着,然後道,“如果聽不見,不妨摘下耳機試試?”

沉思了片刻,薛梨將申請表揉成了團,扔在了角落了。

沈南星:……

沈南星面無表情坐在了僅剩書桌空位邊,開始宣佈和平共處規則——

她的手伸出欄杆,在掛鈎上的書包摸了半晌,摸出了那張皺巴巴的學生會入會申請表。

她嚼着口香糖,望薛梨一眼,那雙黑漆漆的瞳眸,頓時給薛梨一種陰鬱的日漫黑暗少女的感覺。

但偏偏,他有狂妄的資本,不僅智商超群,而且年紀輕輕就拿下了世錦賽冠軍這種很多人終其一生都難以抵達的成績。

這單眼皮長在她哥臉上是真的帥,但在女孩子臉上就…很一般。

薛梨:“你助聽器還能聽見?”

“第一、我晚上要遊戲直播,請不要大聲喧嘩影響我。第二、我經常通宵,白天請不要叫我起床。第三、不要找我借錢,我不會借的,也不可以用我的洗髮水、沐浴露、化妝品等任何物品。”

冰糖雪梨:“安。”

她向來直白,有一說一,而陸晚聽其實也不在意,比起周圍人刻意的迴避,薛梨有什麼說什麼,反而才是把她當正常人對待。

不像雙眼皮女孩,閃閃的,靈動可愛。

薛梨覺得…他哥就完全是靠潮牌服飾和品牌運動鞋給包裝出來的“紙老虎”。

薛梨放下手機,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好哦。”

“你好。”薛梨盤腿坐在床上綉她的十字綉零錢袋,順帶和女孩打了招呼,“你叫什麼名字?”

外國語學院真的有好多好多漂亮小姐姐,每一個漂亮女孩經過她身邊時,她都會抬起營業的微笑,迎向她們。

宿舍里目前還沒有新生過來,她給自己選了個背光的床鋪,淺淺地鋪上了一層床單,躺下來了。

等會兒叫收廢紙的過來賣掉,多少換幾塊錢,貼補一下捉襟見肘的大學生活。

*

薛梨打量着女孩,像是很開朗的性格,她又大聲問道:“你也是同聲傳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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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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