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發表【二更】

第97章 發表【二更】

白麵糰子哭出來的眼淚都逸散成靈力飄蕩在周圍,傅回鶴清了清嗓子,終於開口:“唔,你是想現在當場就把自己送走么?”

白麵糰子的哭聲一頓。

傅回鶴嘆了口氣,頗有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悠閑:“不就是佳人不鐘意嘛,沒關係,第一次總是很難過的,下次就好了。別為了這種剃頭擔子一頭熱的感情傷了自己,啊。”

白麵糰子:“……”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傅老闆並不是在安慰我。

海棠抱着白麵糰子蹭到傅回鶴身邊,抬手拽了拽傅回鶴的衣袖,眼睛裏閃爍着可憐巴巴的懇求。

被這麼一大一小兩雙眼睛盯着,傅回鶴撐了一刻鐘終於還是沒崩住,揉着太陽穴道:“雖然有了十八學士,再加上氣運加持和自身手段心性,只要給王語嫣時間,她必能成事,但是大理於這個世界不過是小國,如今遼國對大宋虎視眈眈,簽訂停戰協議的遼國皇帝壽命將近,大宋境內也並不太平。喬峰以死換來的兩國和平共處恐怕很快就要分崩離析。”

如若在世界氣運衰弱之時兩國交戰,恐怕……根本等不及王語嫣成長到龍氣與氣運足以支撐小世界。

白麵糰子用小短手擦去眼睛上的淚痕,吸了一下鼻子。

凡人雖弱小,但戰爭引發的負面情緒實在龐大,沒有氣運加持,靈力運轉,這個小世界只有就此毀滅這一個結局。

可憐剛失戀的白麵糰子,哭到一半發現自己不僅愛情是一廂情願,原本想着還有幾十年的時間也化為泡影。

海棠連忙捏捏白麵糰子,低聲安慰道:“小白不哭,老闆一定有辦法的!”

被心上人當成小孩子哄,白麵糰子心裏的悲傷更濃了。

被自家海棠寄予厚望的傅老闆也很無奈。

白麵糰子小聲道:“棠兒,你不要為難傅先生了,小世界的存續和滅亡是必然,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干預的……”

“等等。”傅回鶴忽然站直身體,“小白,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名字就真的變成小白的小天道眨巴了一下小黑豆眼,乾巴巴地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傅回鶴皺着眉,忽然陷入沉思。

……突然感覺,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操作。

傅回鶴用手指摩挲着手中的青玉煙斗,沉默良久,緩緩開口:“如果有一個很瘋狂的辦法,或許有用,但……”

“我用!”白麵糰子斬釘截鐵道。

傅回鶴:“……你先聽我說完。”

白麵糰子笑了下:“可是傅先生,後果會被小世界崩塌還要壞嗎?”

傅回鶴一想也明白了白麵糰子的立場,莞爾一笑:“倒也不會,只是會讓你消逝更快。”

白麵糰子的兩隻小短手垂在身側,圓滾滾的身體站的筆直:“那並沒有什麼區別,不是嗎?倘若傅先生願意嘗試,不論成功與否,都是我的機會。我想活,也想讓我的小世界千千萬萬的生靈活下去,所以我一定會抓住傅先生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雖然因為腿太短,站得再嚴肅筆直,看上去也還是一顆白麵糰子。

傅回鶴放下手,灰藍色的眸中閃爍着鋒芒,平靜道:“離斷齋從前一直與小世界的許多氣運之子與大氣運者交易,他們積蓄氣運者的氣運來化為己身的靈力,但與此同時,化成人形後會逸散出大半的靈力,通常這些靈力都會歸於離斷齋所有,積蓄孕養剩下的種子。”

傅回鶴說完,看向面前的兩隻。

海棠和白麵糰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傅回鶴,像是兩個認真聽講完全幫不上忙的乖巧學生。

傅回鶴:“……”

他忽然很想念自家七童,每次他話說一半,花滿樓總會心領神會,那種心意相通的感覺簡直比在湖水裏睡個幾十天還要舒坦。

傅回鶴完全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念頭,抬手乾脆利落地劃開一道空間縫隙。

海棠大着膽子探了腦袋過去看了看,發現居然是十分眼熟的離斷齋後院。

“我有一個有點瘋狂的想法。”傅回鶴將白麵糰子從海棠懷裏拎出來,對它道,“小天道,要不要做個交易?”

白麵糰子一時間懵了,小短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傅回鶴。

傅老闆肯想辦法幫它已經讓小天道很意外了,但問題是……離斷齋還能和天道做交易的嗎?

它從前怎麼不知道?

它開始沉睡也只是最近十幾年的事情,沒有再參加小天道們的聚會,外面的世界已經變得他看不懂了嗎?

它是只半睡半醒十幾年,不是幾百年,對吧??

傅回鶴微垂眼帘,看不清眼眸中的神色,許久,他才抬眸,露出一個笑容:“沒試過,所以我才說,這是一個有點瘋狂的想法。”

“一個世界的崩塌並不只是單純的因為某個氣運之子的生死成敗,而是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能夠存續的意義。”傅回鶴低聲道,“對於衍生出的小世界而言,平庸的無意義就是最大的無能為力。”

“氣運之子衰亡,大氣運者寥寥無幾,縱然你身為天道想要去挽救這個世界,所做的諸多努力也無濟於事。”

白麵糰子知道傅回鶴說的都是對的,但就算明白,聽到耳中也不由失落難過。

“一個人的力量杯水車薪,天道的挽留也無濟於事,可你是不是忘了,這個世界的主角,從來都不是天道,也不是某個或幾個氣運之子。”

傅回鶴的聲音很平靜,但眼中的光芒卻顯得分外明亮。

白麵糰子一愣。

世界的主角不就是氣運之子嗎?

不、不對……

氣運之子只是凡人,他們有生老病死,自然也有氣運的盛衰轉移,從沒有哪一個氣運之子是永恆的世界主角,所以……

傅回鶴側首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淡定而從容:“世界的主角,從來都是那些渺小甚至不起眼的凡人。”

“天道之下皆為螻蟻?”傅回鶴輕笑了一聲,“螻蟻也未必不能撼樹填海,力挽狂瀾。”

白麵糰子的聲音緊繃,大腦被傅回鶴的幾句話攪成了漿糊,它下意識地順着傅回鶴的話道:“那傅先生要怎麼做?”

“當然是——把世界的命運,還給世界真正的主角。”

沒有什麼氣運之子,沒有什麼既定的命運軌跡,在最後已經開始潰散的世界線中,將最後的希望留給與世界共存亡的凡人。

“這、這不就是放任自流嗎?”白麵糰子不敢置信地提高聲音。

傅回鶴擺擺手,用煙斗指了下面前隱隱露出離斷齋後院一角的空間縫隙:“凡人數以千萬,一團散沙當然不會起到什麼用處。”

“我離斷齋中的花草能力卓絕,性情各異,這其中已經開花距離化形的花草更是數量不少,他們化形之際逸散出的靈力磅礴遠超尋常,足以支撐小世界百年,其化形之後成為凡人更是見識頗廣,手腕不凡。所以——”

“小天道,要不要來同我賭一把?”

傅回鶴微笑着,手中青玉的長柄煙斗在指間轉過一個弧度,像是用劍的姿勢被握在了傅回鶴的手中。

“賭賭看,芸芸眾生,凡塵俗子,能不能做到小天道與離斷齋之主都束手無策的困局?”

白麵糰子的小短手收緊,靜靜握成拳:“賭!傅老闆,你要什麼代價,只要我能給,只要這個小世界能存活下去,盡數奉上!”

傅回鶴頷首,輕描淡寫地抬手一抹,一道金色的契約線連在了他的手腕與小天道圓滾滾的身上。

“承君此諾,契約即成。”

這一道契約,比之從前的任何一條契約都要閃耀奪目,金光璀璨。

傅回鶴手中煙斗化劍,銳利的劍氣將那道原本不大的縫隙撕裂開來。

離斷齋後院的靈力驟然掀起巨浪,銳利灼眼的薔薇迅疾落地,優雅的蘭草自縫隙中緩緩而來,火紅的鬱金香緊跟其後,最後,溫文爾雅的金銀花也不緊不慢,款款而出。

四株氣質各異,靈力充沛的花草在傅回鶴身前舒展枝丫,爭奇鬥豔的花灼灼盛開,各有千秋。

傅回鶴抬手揮袖,宋國都城與遼國都城的景象被囊括在面前的水幕之上。

“大敵當前,兩國對立,這樣的局面輕易根本難以打破。遼國正值權柄更迭,大宋的國運已經走到了盡頭,既然如此,不如——”

蘭草化作羽扇綸巾的文人,穿過汴梁的城門。他在那處繁華迷醉的城中長袖善舞,聚集起一波又一波的有能之士;

薔薇化作長槍鐵甲的武將,奔赴宋遼邊境,趁着亂世徵兵自投入軍。他在蕭瑟艱苦的沙場之上用武力鎮壓群雄,一步步走到邊陲大將的身邊;

鬱金香化作妖嬈嫵媚的西域美人,她被遼國的貴族進獻給遼國的王族。她的笑容隱藏在金絲織就的面紗之下,一雙美目巧笑倩兮,徹底將遼國本就是表面平靜的局勢徹底攪成渾水一潭;

金銀花卻是化人之後立即喬裝易容,裝扮做各種平凡模樣的身份。他毫無聲息地往來宋遼兩國之間,藥材、毒丸皆出於他手,哪怕只剩下一口氣,他不放手的人,也絕對會被拉回一條性命。

傅回鶴的視線落在縫隙之中,靜靜等待了許久。

一直在猶豫與矛盾之中反覆衡量的最後一株花嘆了口氣,黑瓣金蕊的花朵順着靈力在縫隙周圍鋪開黑金相間的顏色,一身玄衣的男子不疾不徐緩緩走出,鷹眸銳利,玄玉扳指嵌於指間,正漫不經心地被另一隻手隨意轉動着。

鐵筷子花,又名……見春花。

嚴冬常開,肅殺蕭瑟。能治療疾病亦含毒性,是一種十分矛盾卻美麗的植物。

這是傅回鶴在等的最重要的一朵花,也是這一局成敗關鍵的一個人。

傅回鶴看向走出的男人,緩緩勾唇:“謀反這種事,應當最符合你的興趣,在後院窩着有什麼意思?干不幹?”

男人指尖輕叩玄玉色的扳指,重瞳更顯出冷峻犀利,他與傅回鶴對視一眼便明白了傅回鶴想要他做什麼,他看向面前的水幕,哼笑了一聲,將幾人的身份外貌與所在位置記在心中,而後轉頭對白麵糰子道:“我需要一個身份。”

白麵糰子已經被眼前發生的一幕幕震驚當場,訥訥道:“……什麼身份?”

男人垂眸想了想,道:“李姓極好,唐宗後裔更佳。”

“哦……”

白麵糰子呆愣愣地依照男人的說法捏了身份落在男人的身上,然後送男人去了距離汴京城十萬八千里遠的金陵。

傅回鶴抹去了面前的空間縫隙,不再給這個小世界更大的壓力。

五株花草同時化成人形,龐大的靈力讓白麵糰子感受到身體前所未有的輕快,但它仍舊不明白傅回鶴究竟想要幹什麼。

“還不明白?既然朝廷腐朽,外敵當前。”傅回鶴垂眸看了它一眼,呼出一口煙霧籠上面前的水幕,“倒不如破而後立,改天換地。”

到那時,新生的國家,新生的朝廷,自然會湧現出蓬勃的氣運,也會將這個已經走到盡頭的小世界拉到另外一條生生辟出的道路上去。

白麵糰子猶豫了一下,然後道:“如果失敗了呢?”

離斷齋的花草一向珍貴,傅老闆十分愛惜,這是小天道們都知道的事情。現在傅老闆一出手就是五株,要知道已經化形成為凡人選擇留在這個小世界的花草,就相當於同小世界共存亡了,傅老闆這是在送離斷齋的花草送死嗎?

傅回鶴並沒有告訴小天道離斷齋的花草還有離斷齋後門這一條退路,他只是憐愛地拍了拍小天道的腦袋,然後發現這白麵糰子還真的很好捏,就又不動聲色地捏了幾下。

海棠倒是知道老闆的後手,所以也不怎麼擔心那些花花草草,只是支着下巴看向水幕中的紅塵凡世,仰頭問傅回鶴:“老闆,那我是不是也要趕緊投胎才行啊?再不投胎世界規則是不是就默認我用人形在這裏生活了?”

到那時不會要自己給自己來一刀才能投胎做鳥吧?

她只是不想做人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呢!!

海棠想着想着,精緻的臉蛋一皺,低頭埋進白麵糰子溫軟的身體上,悶聲哀嚎:“老闆誤我嗚嗚嗚嗚——”

白麵糰子也頓時緊張起來,它當然希望海棠留下來,尤其是以這樣的方式留下,還會保留以前相處的記憶,但是他又不得不想到自己的小世界危急尚未解除,怎麼能讓海棠也以身犯險?

“傅老闆——”白麵糰子也淚眼汪汪地看向傅回鶴。

傅回鶴捏着白麵糰子將它放在杏樹樹榦上,而後對海棠淡定道:“跟小白說再見,然後去和喬峰阿朱道個別,我就送你去投胎。”

“真的?!”海棠眼睛一亮,“做鸚鵡嗎!先說好,我可不要做野生的鸚鵡,好辛苦的,我想要一個溫柔又願意陪我說話的主人!”

“沒問題。”傅回鶴點頭應允。

海棠當即高高興興朝着白麵糰子道了別,然後就催着傅回鶴回去見喬峰和阿朱,半點依依不捨的留戀都沒有。

傅回鶴再度憐惜地看了眼獃滯的白麵糰子。

從小天道的角度來看,自家海棠真的很像是那種拔那啥無情的渣女啊……

“等、等一下!”白麵糰子連忙飛過去撞進海棠懷裏。

海棠低下頭,不解道:“小白?”

白麵糰子的小短手在海棠的手腕上認認真真比劃了一下,一股無形的天道之力圈成了一個鐲子樣的東西留在了海棠的手腕上。

小天道仰起身子看向海棠,努力扯起嘴角,笑道:“這是我的力量,如果哪一天你轉世輪迴到我的小世界,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知道,然後守着你破殼的。”

“如果……如果……”小天道吸了吸鼻子,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海棠轉世輪迴會失去所有的記憶,哪怕她戴着這個鐲子,也不會記得是誰送給她的。就算哪一天小天道所在的世界拯救無力,崩塌殆盡,小天道就此消亡,海棠也不會知道。

她可能只會低頭看看自己身上一直跟着的痕迹,有些疑惑為什麼忽然就不見了。

小天道最後貼了貼海棠,忽然覺得——其實這樣也很好。

愛情可真的是傷人的壞東西,棠兒不懂,真的太好了。

……

告別小天道,傅回鶴和海棠往喬峰阿朱隱居的院子走,一路上,海棠都在低頭擺弄手腕上的金鐲子。

傅回鶴道:“現在後悔的話,還來得及哦。”

海棠抬頭,眨了眨眼,隱去眸中的情緒,抬起手朝傅回鶴道:“老闆你看!小白在鐲子上面刻了一隻白糰子和一株海棠花唉!真可愛。”

傅回鶴定定看了海棠許久,直看得海棠面上的笑意漸漸隱去。

兩人沉默着走到院子不遠處,海棠忽然道:“老闆,愛太沉重,喜歡就足夠了,這樣就很好,我不會後悔。”

海棠的面上沒有了方才懵懂的天真,反而透着一股堅定決絕。

她不是不明白小天道的心意,她只是用一種委婉的方法,拒絕了小天道的愛意。

就算是身為種子的時候,她的心底也始終有一道聲音和一種傷痛時時刻刻提醒着她,不要去觸碰深愛,凡事萬物點到為止,喜歡就已經足夠,不然到了失去的時候,只會痛到靈魂都彷彿撕裂,無葯可醫。

傅回鶴卻只是看着她,像是穿過越過面前的少女看到了遙遠曾經記憶中的一幕。

“你……”

海棠疑惑看他。

傅回鶴卻又將涌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抬手推開面前的木門:“去吧。”

海棠進去之後沒多久,花滿樓便走了出來。

傅回鶴抬手碰了碰花滿樓的鬢角,溫聲道:“他們走了?”

花滿樓點了點頭,而後道:“段先生很相信他的夫人。”

花滿樓不知道傅回鶴出去與王語嫣談了什麼,但以他對傅回鶴的了解,多半這事和段譽想要達成的目的沒有多少關係,卻又與段譽關係不小。

傅回鶴笑了下:“過不了多久,大理說不定會多出一位女帝了。”

花滿樓瞭然,想起席上那位待人接物舉手投足大氣非凡的女子,雖遺憾於這一對看似神仙眷侶的分開,但也並不覺得女子有自己的野心有何不對:“那位段先生心無皇權,與其說是當權者,更像是文人書生——這般,也算各得其所。”

傅回鶴與花滿樓沿着樹林朝外圍走去,將身後的院子留給海棠與喬峰阿朱。

花滿樓聽着傅回鶴低聲將方才的事娓娓道來,忽然側首,頓了頓,問道:“阿凜,你對海棠好似有別於其他族人?”

傅回鶴垂眸,輕輕應了一聲。

過了許久,他才低聲道:“她是小姑姑唯一的徒弟。”

傅夏里雖然未成年的少女模樣,但是她的實力和出身擺在那裏,在傅氏傅夏里所代表的不僅僅是嫡系,還有一呼百應的地位和武力。

她的一生只收過一個小徒弟。

那個小姑娘自幼父母雙亡,跟在傅夏里的身邊跌跌撞撞長大,隨着傅夏里讀書學劍,然後在突然的一天,被告知生命中唯一一個親人,死在了遙遠的戰場之外,屍骨無存。

當年傅夏里身死之後,是她接替了傅夏里的位置,從一個活潑可愛無憂無慮的小姑娘,變成了傅氏族人中有名的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冰美人。

傅回鶴之所以幾次三番耗費功夫來到這個小世界,想要說服海棠回去離斷齋或是化形成人,正是因為他在記憶恢復,想起小姑姑傅夏里之後,從而在記憶中翻找出了這個小姑娘,在海棠化人之前便認出了她。

“她那個時候總會在辮子上別一朵海棠花,那是小姑姑收她為徒的時候別在她鬢角的花。”

傅回鶴想起從前,眸光微動,似懷念,又似哀傷。

“小姑姑從來都覺得,女孩子是花,哪怕她們拿着劍,不柔弱溫善,她們也是最美麗最燦爛的花。”

……

掐着時辰回去小院,傅回鶴與花滿樓遠遠便看到在院門口等待着的三人。

海棠站在院子旁邊的大石頭上,老遠就衝著傅回鶴招手,示意他快點。

傅回鶴因為海棠的這性子嘆了口氣,但又覺得,海棠沒有想起曾經的往事,保持着最本真的自我實在是一件極好的事。

花滿樓側首低聲道:“真的要送海棠做一隻鸚鵡?”

“她想當就當,鸚鵡能飛能吵架,倒是挺適合她。”傅回鶴也想開了。

做不做人又有什麼關係呢,他的族人們都是走上一段嶄新的未來,各人所求緣法不同,又何必要將自己覺得對的想法強加在她人的身上。

海棠跑到傅回鶴面前,躍躍欲試,大聲道:“老闆,我準備好啦!!”

***

“夏里,你看我發現了什麼?”袁青野獻寶似的雙手包着一個圓鼓鼓的東西湊到傅夏裏面前。

傅夏里放下手中的武器,好奇湊過來,兩個人頭抵着頭看向袁青野手心。

袁青野笑着微微張開手指,一隻稚嫩的小傢伙從縫隙里探出腦袋,第一件事就是低頭狠狠啄了一口袁青野的手指。

傅夏里眼睛一亮:“小鸚鵡?你從哪裏得來的?”

袁青野道:“從校場回來路過林子從樹上掉下來的,我爬上去沒找見鳥窩,這麼小的一隻在外面肯定活不下來,索性就帶回來了。”

傅夏里動作輕柔地將小雛鳥接過來,手指在小雛鳥的頭頂碰了碰,露出一抹笑容:“那就是和我們有緣啦!”

“叫什麼呢……啊,有了!後院的海棠花開得那麼好,就叫它棠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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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你還想看我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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