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做個朋友
有人上來攀附交談,裴星淵忙着去給這些小試牛刀的人們洗腦。
而宓夏瑤自然成孤獨一人,她留意了一眼裴星淵的方向,毫不猶豫的與他背道而走。
就近一個靠窗的位置,果真看到一個手捧暖爐,衣着打扮雖不算華貴,但看着也是有底子架勢的女人。
大齊的民風開放,從不限制女人們出門,是以今晚的酒樓宴會裏,還能看到不少女性。
“顧夫人安好。”宓夏瑤嫻熟的打着招呼。
被稱作顧氏的女人收回思緒,就看見一個長相普通的陌生人與她搭訕。
“我是錢泊的妻子。”她鎮定自若地介紹自己。
顧雲聽到這話,瞭然輕啊一聲。
“貴女近來身體可還好?”宓夏瑤徑直開口詢問。
顧雲是唐州數一數二的出了名的大當家,親哥身患重疾卧病在床數年,大嫂無能只有哭喪的力,偌大的顧家只能由顧二小姐顧雲來擔。
她的事迹,當年在荊州城可謂是家喻戶曉的程度。
聽聞找了個男的入贅顧家,但男的也是個身體不好的,顧雲生下一個大女兒后,丈夫去世,留下一個帶着傷病的女兒。
好在顧雲手段利落,思想果斷不是個優柔寡斷的女人,顧家這些年發展迅速,很大一部分是她的功勞。
宓夏瑤對這樣當家做主且能力強大的女人很有好感,上輩子是個點頭之交,隨後就忙於段家後事給那群不知好歹的歹人清理一屁股債。
這輩子,既被她遇上了,裴星淵那種怨種一樣的深坑還是不要入的好。
且……
說實話,裴星淵組的這個投資大坑,一想到未來他要卷錢跑路,她就覺得太過分了。
“錢夫人……!”顧雲沒想到從未交接過的人,竟知曉她還有一個女兒,“沒想到……您心還挺細的。”
宓夏瑤笑了笑,“夫人也是聽到投股的事兒,過來看看的?”
“行商之人,聽到錢生錢,總會多點注意。”顧雲性格大方,坦蕩地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宓夏瑤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裴星淵,“錢生錢,說到底也是有風險的,若不是什麼需要鋌而走險的錢,也沒必要非得跟這場投。”
“新穎的東西,總要多看三輪才安心的。”她扭頭重新看向眼前的顧雲,說的十分誠懇。
兩個女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顧雲抱緊了懷中的手爐,沉默了三秒后笑出了聲,“你夫君對別人可不是像你這樣說的。”
“你也知道,就算是夫妻,也有兩種想法的。”宓夏瑤帶着些許調侃的話,巧妙的避開了這個話題。
顧雲眉眼的笑意更深了,“你比錢泊還有意思。”
“我還比他聰明多了。”宓夏瑤認同的點點頭。
“有機會,來我店裏品個茶?”顧雲對這個錢夫人更感興趣了。
可對方卻神秘一笑,“有機會一定。”
隨後今晚酒樓小型商會聚會,在裴星淵大力鼓舞下,又有不少商販開始大膽投擲千金進去。
而宓夏瑤這邊,連夜與裴星淵分開,雇了馬車直接朝着京城出發。
裴星淵這邊,表面說是與她的合作解除關係,但實際上還是派了暗衛去護了她們。
他連夜回到荊州城準備掃尾事宜。
——
外頭寒雪凜凜,馬車走在風裏都要比平常慢好幾步。
但前方到京城的雪路堵塞,就算馬車速度再快,也要耽誤好幾天。
宓夏瑤不想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直接將馬車靠着湖邊道路走,雖然繞了遠道,但能避開堵住的路,粗略算算不算虧。
好在湖邊道路沒有被完全堵塞,反而比走官道等鏟雪的路還要早一天到了京城。
入京城就沒必要再頂着易容的臉了,她換回平日慣穿的衣裳后,抱着小孩兒過了城門京城的審核,入城直接走向宓府本家。
宓氏在京中好歹也是連出三代位入內閣大學士的文官世家,其中到宓老爺是文華殿大學士,是以輔導太子讀書一職。
正是因為老皇帝病入膏肓,在昏迷難以管理朝政時,太子趁機處理了這個一直耽誤他做壞事的老臣,而宓家也因得罪太子,這些天在京城中也並不好過。
看着昔日本該輝煌的宅邸,此刻如同蒙塵一般黯淡無光,宓夏瑤眼中一閃暗恨。
待她踏入正廳內部,正巧看見幾個叔公圍繞着坐在一起,商量着還能托誰可以把老爺子帶出來。
“爹在牢獄這麼多天了,活不見人的,這還能撐多久啊!”一個叔公哀嚎道。
其中看着坐鎮中央的,是大叔公,他瞪了一眼,“全京城那麼多人!我們才尋了幾個就說這種晦氣話!”
“老么這話也沒說錯啊,爹要是倒了,現在的太子又不認我們這文官地位,就算其他老臣拉着太子不處決我們,但宓家的官道仕途早就斷了啊。”
一人說喪話,就總會有人跟着陷進去。
“就是,你們現在都是有底子的人,撐着腰不覺得腰酸的,要真宓家這名聲倒了,我們這些不像遠在青州的老三一樣,有錢,就算不當官了也餓不死。”
“你的意思是分家是嗎,宓峰!”大叔公瞪大雙眼,呵斥道。
宓夏瑤站在門口前,聽着他們這一頓吵吵,眼看着人都要打起來了,她不得不開口出聲。
“各位叔公不要着急。”
女人獨有的清麗的聲線響起,很快引來堂上那三四個人注意力。
為首的大叔公看清來者是宓夏瑤,似乎沒預想到對方會在這個節骨眼來。
“阿瑤?”
“大叔公,我來京城的事情,說來話長,眼下最要緊的是爺爺的事情,”宓夏瑤懂得輕重,她快速掠過不重要的話題,徑直說道:“我如今帶了許多嫁妝回來,這些嫁妝有一半,當年都是爺爺替我置辦的。”
“如今爺爺有難,它們也該派上用場才是。”
“京城這麼大,那麼多錯綜複雜的人脈,總有一個人能願意幫襯的。”
她斬釘截鐵的話,就像一個定海神針立在大堂中央。
但這根針還沒立穩,就晃動了。
“原來是有一個人,但是那個兔崽子叛變了,啐,姓裴的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