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琴酒終於停止了笑聲,狠狠盯着宮野志保,目光宛如貪婪狂焚的野火。
他對她的出現感到意外,對她能保持冷靜更意外。
對峙數秒后,琴酒的槍口下沉兩分,森然冷笑:“你可是我見過最狡猾的女人。為了防止再度逃跑,我先打斷你一條腿吧?你是更喜歡左腿呢,還是右腿,雪莉?”
琴酒用調侃的語氣,實則內心充滿了殘忍的快感,就像猛獸在慢慢撕咬垂死的小獵物。
即使這樣,宮野志保也沒有流露出,他急切想欣賞的,恐懼哀憐的神色。
她甚至表現的比剛才更冷靜,連口氣都是淡淡的,“來做個交易吧?”
“交易?什麼交易?”琴酒穩住槍口,第三次感到意外。
“我想要那個孩子。”
“哪個孩子?”
“伏黑惠,就是控制廳里的那個。”
“別動!”
砰!
槍聲響起,宮野志保左腿跪下,鮮血從大腿側汩汩流出。
她依然咬緊牙關,堅持不肯流露出痛楚之色,而抬起的手裏,握住一隻深色的玻璃瓶。
“我拿,這個,跟你交換惠。”宮野志保斷斷續續,話語仍清晰堅定,“你讓人上來帶走惠,這個就交給你。”
槍響了,會有人聽見吧?
堅持,再堅持一下!
她之前畏懼“黑衣組織”,是因為數不盡的,能折磨人生不如死的手段,生死本身倒並不畏懼,甚至無所謂。
此刻,宮野志保發覺,自己開始在意生死了。
是因為,在這世上,她終於有了依戀,有了不舍,有了想要活着的願望,哪怕只是知道,依戀和不舍的人,跟她一同活在這世上。
“這又是什麼?我警告你,再敢耍滑頭,就送你下地獄!”琴酒厲聲警告。
“是‘那位先生’最想要的藥物。”
“什麼藥物?”
“確切的說,‘APTX4869’的終極版。”
琴酒震驚了,甚至握槍的手,都有一霎的微顫。
“APTX4869”終極版,指的是烏丸蓮耶先生所期待的,能夠左右□□乃至生死,並憑藉它操控這個世界的藥物?
其實,他從不相信會有這種藥物。但是,眼前這女人的頭腦和能力,的確又非同一般……
“呵呵呵。”琴酒又發出了陰鷙的,充滿殺機的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么?”
“信不信由你。”宮野志保的態度,分明就是“你會信,你必須信”。
琴酒皺眉,眼底掠過憤怒的黑光。
她把他看透了,他的確不敢賭。
但被人拿捏,尤其是被這女人拿捏的感覺,糟糕透頂!
琴酒迫上前一大步,黑色的陰影將宮野志保完全籠罩,不見一線生機。
“我為什麼要跟你交換?我殺死你,把葯拿走不是更簡單?”
“第一,這瓶子裏有溶液,我只要輕輕一搖,葯馬上就會銷毀;第二,如果這葯有副作用,而我又不在身邊,琴酒,有沒有可能你會比我死的更慘?”
這一回,琴酒的槍沒有搖晃,他的心卻震撼了。
她說的沒錯,無論哪一種可能,烏丸先生都不會放過他!“黑衣組織”的力量和手段有多恐怖,他比雪莉更清楚!
儘管從腦子到肺腑,都翻湧着怒火,但琴酒還是決定,跟宮野志保做這個交易。
至於這該死的女人,他必須帶回“組織”,今後有得是收拾她的機會!
不過,還有一個絕大的疑問,橫亘在他心頭。
“你跟那小孩,是什麼關係?”琴酒問。
這問題,他也問過櫻谷星華,她拒絕回答,他當時也不在意。
但雪莉不一樣,他對她的在意程度,遠遠勝過櫻谷星華!
為什麼還沒有人來?
應該快了,再拖延一下,或者,再豁出去賭一把!
宮野志保表現出渾不在乎,目光從琴酒臉上斜過,“惠是我的,呵呵,算是養子吧?”
“什麼?養子?”這話讓琴酒居然快被氣笑了,“真是可憐啊,雪莉,你是嚇到神智時常了嗎?”
這女人肯定瘋了!
他抓來的小孩約莫十四五歲,而她也只是十八歲而已!
“現在不是,將來就是了。因為——”宮野志保故意停頓,低下頭去,“惠的養父,是我,我是……”
她聲音越來越細微,而低頭垂目的神態,使她整個人柔和下來,甚至還有幾分像是羞赧的模樣。
琴酒看呆了。
他沒有看過這樣的她。
他印象中的雪莉,聰明、冷漠、犀利,永遠不會對任何人,哪怕有一星半點的像“女人”。
忽然,他狂躁起來,再度扣下扳機。
砰!
“哼!”宮野志保終於完全撲倒在他腳邊。
“是你的什麼?快說!快說!”琴酒咆哮。
“是我,喜歡的男人,我將來,要當惠的養母。”宮野志保在他的怒目和槍口下,綻放了笑容。
雖然我最終不夠勇敢,也不夠誠實,但終於說出來了呀!
即使,他永遠聽不見……
這陌生的、美麗的,歡喜而決絕的笑容,卻如同一枚子彈,擊中了琴酒的胸膛。
這,這是對他□□裸的羞辱嗎?
不,不能衝動,她是故意要激怒我。
但他真恨不能把所有子彈,全部射入這女人的身體,打爛這令人發狂的笑容啊!
四周死滅一般的寂靜,但空氣急劇膨脹,彷彿隨時會炸裂,連同空氣里的人。
在這死寂中,忽然傳來人聲,從露台半掩的門外。
“別動,你敢打死雪莉,我就打死你。”聲音嬌脆嫵媚,卻掩不住狠戾肅殺之氣。
不知琴酒震驚,連宮野志保的冷靜也崩潰了。
這聲音,赫然是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為什麼要幫我?宮野志保的震驚變作不解。
貝爾摩德,難道也叛變了嗎?琴酒的震驚變作憤怒。
“琴酒,你乖乖站在那裏哦;雪莉,你乖乖爬到我身邊來。”貝爾摩德又在門外脆笑。
毛玻璃門上的確映着個人影,又看的不太清楚。
無論是宮野志保還是琴酒,都絕對想不到,此刻站在門外的,不是貝爾摩德,而是工藤新一!
他手裏正拿着變聲器,毛利蘭蹲在地上,詫異而緊張的仰視他。
因為沒有把握,什麼時候會突然變回柯南,工藤新一將變聲器和眼鏡也都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但眼前宮野志保生死一線,他急中生智,也無暇顧及會引發毛利蘭怎樣的懷疑了。
“貝爾摩德,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琴酒一字一頓,理智和怒火都在隨時失控的邊緣。
女人,女人!果然是世上最最可惡的存在!
“呵呵,我做什麼,只須向‘那位先生’彙報,你沒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的槍法可不是擺設。”
砰——砰——
不遠處,忽然傳來連聲巨響,五彩璀璨的焰火升空、盛放,又如同星光落下,照亮了夜色,也把毛玻璃背後的身影,照的更加清晰。
糟了,關鍵時刻,偏偏撞上焰火表演!
工藤新一的心陡然一沉,而距離他僅有十幾米遠的琴酒,也看清了,那身影絕非貝爾摩德!
沒有再多遲疑和思考的時間了,夜空亮起的瞬間,工藤新一立即衝進門去,撲向地上的宮野志保,抱着她,就地滾向琴酒身後方。
“是,你!”琴酒狂笑,興奮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他看清了,衝進來的人,竟然是工藤新一!
沒想到啊,今天能夠同時殺掉雪莉和工藤新一,還有什麼事能比這更加痛快?
他甚至忘記了宮野志保手裏的藥物,忘記了組織和“那位先生”,忘記了在這一時痛快之後,會有怎樣的嚴重後果。
他只想殺死這兩個人!
琴酒轉身,槍口追逐在地上翻滾的工藤新一。
好機會!
小蘭啊,就看你的了!
“蘭——”工藤新一大聲呼喊。
小蘭會懂的,他們是戀人,是彼此最牽念,最心有默契的戀人!
“喝!”叱吒聲中,毛利蘭也衝進露台,一個凌空蹴踢,直取琴酒背部要害。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甚至不知道這裏的人都是誰,她只要知道一點——
她要保護新一,哪怕豁出性命的代價也不怕!
就在毛利蘭凌厲的攻擊,眼看就要擊中琴酒的背心,忽然,他左手揚起,人也不見轉身,只有夜空中綻放的焰火,照見他掌心烏黑髮亮的槍口。
不會吧,他竟然還有另一把槍?!
“蘭,快……”
工藤新一幾近震恐絕望,想對毛利蘭發出警告,喉嚨卻像堵塞住一般。
砰!
腳尖距離琴酒背心不到一寸的毛利蘭,在槍聲中重重墜地。
“蘭!蘭!”工藤新一嘶聲大喊。
“新一,我,我沒事,可是你……”毛利蘭捂住肩膀,臉露痛楚之色。
她無視頭頂的槍口,眼睛只望定工藤新一;他和他懷裏的女孩,正被另一個槍口指着頭頂!
“哈哈哈哈——”琴酒面部扭曲,笑聲瘋狂,宛如要毀滅一切的惡魔。
那當然了,他左右手的槍口,分別懸着最痛恨的仇敵的生或死!
“雪莉,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說出那個男人是誰?我就讓你們都死的痛快一點!”
【非常非常非常抱歉,戰鬥雙十一去了,居然還寫不完。周末一定一定一定完結,否則俺是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