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重返現場
宋希晨對一根手指輕輕地抵着腮幫,辦公桌上的桌上型電腦上的屏幕上的視頻正好停在了韓亦靜講到的從畫展的衛生間出來的那個人的畫面。
他幾次把進度條拉后,讓屏幕的畫面一次次飛快地往後閃爍他看似十分懶散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但他的目光卻像一根釘子似的緊緊盯着視頻中的畫面。他來來回回刻意地看來幾遍,終於也認同了韓亦靜說的話,視頻中的男人的確表現出了慌張。
有時候破案就像是拼拼圖,有時候你缺失的或許只是小小的一塊,卻會導致你的整個拼圖無法完成。
不過現在的宋希晨已經找到了這紅色恐懼案缺失的那一塊。
宋希晨從通許錄里快速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很快就有人說話了。
宋希晨不知聽那邊說了些什麼,他甚至都來不及掛斷電話,一邊說:“讓我親自問一問吧。”
宋希晨的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在審訊桌上,而對面的這個叫陳大斌的男人不時地扭着肥胖地身體,額頭上不停地冒着虛汗。他究竟在恐懼着什麼啊?
宋希晨說這小子明顯有事瞞着他們,下面這幫人第一次做筆錄的時候,居然沒有發現。
他突然拉進了和陳大斌的距離,臉都快貼上陳大斌那大餅臉了,說:“兄弟,我們這沒這麼熱吧?你怎都出汗了?”
陳大斌馬上一臉諂媚地笑說:“不熱,不熱。”可是他額頭上的汗卻出賣了他此刻的謊言。
宋希晨又慢悠悠地說:“兄弟,咱明人不說暗話,你知道為啥我們又單獨把你叫到這裏吧?”他說著還一邊觀察着陳大斌,陳大斌好像也在猶豫,他在想警察都底是真知道什麼了,還是在炸他?
宋希晨卻突然一拍桌子大聲喊道:“你以為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就會把你找來?你不知道你已經犯了法了吧?難不成還真準備去哪牢房裏蹲一蹲?”
陳大斌一聽宋希晨這一吼,再加上他本來就比較心慌,立馬跪在了地上,一個兩百多斤的大胖子在那又哭又抹鼻子說:“我全說,我全說,警官求你了,一定不要讓我坐牢啊。”
宋希晨又恐嚇一把說:“只要你交待的全部都是事實,我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否則非讓你吃吃牢飯不可。”
陳大斌馬上搖頭說:“不隱瞞,絕不隱瞞。”
他交待,他去衛生間,正準備要方便呢,他突然發現在那馬桶里泡着一個手機。他見周邊沒有人發現,迅速把手機撿起來,裝到了口袋裏。他心裏想着估計是什麼人不小心把手機掉在了馬桶里,卻不知道。就算進水了,萬一能修好呢,那手機一看就不便宜。
所以他就起來貪心,拿了手機后也沒敢聲張。但他又怕手機的主人發現手機是他撿走的,所以他把手機藏在了他的褲兜里。
宋希晨這時明白這傢伙一定是拿走了現場最重要的證據,lily的手機。此刻的他是真想踹這傢伙幾腳,卻不得不剋制住問:“那手機呢?現在在什麼地方。”
陳大斌哆哆嗦嗦地回答:“還在家裏的抽屜里放着呢。”
宋希晨示意孫玉科,跟着陳大斌去他家去取,然後說:“拿回來后,直接交給技偵組,讓他們試着恢復一下數據。看有沒有有用的線索。”
這樁案件看似總有那麼些線索似斷非斷的,但到底誰是真正的兇手,他們到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一直讓人有一種撲朔迷離的感覺,就像是行走在灰濛濛的大霧之中,讓人始終無法看清楚。
宋希晨也知道高真帥也一定知道關於康子妍的一些事情,可是現在韓亦靜和賀君念就像是兩大門神一樣守着他。就很明顯地告訴他了:“此路不通。”
這時三尺之上的天空好像也是突然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一大片一大片的黑雲聚攏着,像是要把整個a市壓垮一樣,又像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一樣。
宋希晨從辦公室拎了把雨傘,三步並作兩步地向外走,一臉的凝重。張寶文這時也追了上來:“頭兒怎麼了?這麼嚴肅,需要我幫忙嗎?”
宋希晨說:“不用,你再核查一遍現在的證據,看有什麼疑點沒有?”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現在明明出現了兩個人的身體組織,一個是康子妍的,那另一個究竟是誰的?居然沒有人報案,也沒有人失蹤嗎?
他上車一腳油門地直接來到了畫展,畫展里因為發生了命案,被封了現場。現在這裏到時沒有一個人了。
多少年來,他養成了一個習慣。一旦案情的進展受阻,他就會再次重返現場,再次勘察,看自己究竟有沒有遺漏的部分。這也是他的師傅交給他的。
可是一想到他的師傅,他的心情再次鬱結了,師傅是在一次辦案中,被槍殺的,可是到現在為止一點線索也沒有。但他也從沒有想過放棄追查,他一定要親手抓住兇手。
他試着推演康子妍究竟為什麼會來這裏,她來這裏究竟是見誰?他們是約定好的?還是不速之客突然到來。
她的那個助手說:“那件紅裙子,是康子妍專門為畫展準備的。”
韓亦靜也說:“她像是盛裝打扮了一般,像是要見重要的人。”
那有沒有可能,她要見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來畫展買畫的那些人。可是兇手明顯是有預謀而來的,另一個人的屍體的身體組織,血液。最後走的時候,他居然還把康子妍的血液也帶走了。他究竟要做什麼?
宋希晨站在那個隱藏房間裏,好像看見那個兇手在那裏有條不紊地幹着這一切。
突然他恍然大悟了,兇手來到時候攜帶着屍體組織和冰凍了的血液,走的時候又帶走了康子妍lily的血液,那他一定不是空手來和空手走的。
接着他也來到了陳大斌說的衛生間,畫展那麼多人,來來往往的進衛生間的人也不少。他是畫展開始后不久,大約九點半左右去的衛生間,撿到的手機。那說明那時候,兇手可能剛離開這衛生間不久。
想到這裏,他覺得自己此行不虛了,他趕緊打電話給苗蘭,讓她重點排查視頻中攜帶東西的人而且是進出過衛生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