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橫禍未完
韓亦靜靠在跑車舒服的靠背上,所有所思地再次確定:“康子妍,也就是lily真的半個多月沒聯繫你了?”
高太子的重點抓不住似的說:“康子妍?這名字怎好像聽過。”
韓亦靜完全被他帶跑偏了,大膽地冷嘲熱諷地說:“高先生,你和人家都深入交流那麼多次了,連真實姓名都不知道嗎?”
高太子卻一點也不生氣說:“我身邊那美女如雲,難不成我還都去調查一下她們的八輩祖宗啊。我和她們之間都是你情我願的,一起開心可以,要錢也可以,要人嘛,不可以!”
韓亦靜的臉綳得更緊了一些,她想到了沈煜,他們這些富家子弟,看似光鮮亮麗,其實恐怕真要在其位也有普通人難以承受的重。想到這裏,韓亦靜突然覺得一直是自己逾越了,是自己不該妄想那種不屬於自己的生活,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沈煜太妄想了,這麼看來這些年她只是陪着他做了一場春秋大夢。
賀君念這時,眼中的目光也很是深沉,他也求證:“高先生,為了更好地為你服務,你確定是半個月前見過一次面后,再也沒有聯繫過畫家lily嗎或她聯繫你?”
高太子很認真地說:“本人堵上自己的名譽,可以發誓沒有。”
韓亦靜又添加了一句:“就僅僅是深入交流也不行啊!”
高太子非常肯定地說:“確定,肯定。”
可是韓亦靜隱隱有一種感覺,此事不會就這麼簡單地結束了。而且她知道她的這種感覺每次越強烈的時候,就越會成為真實的事情。
她看着車窗外的稍縱即逝的景象問:“張警官問你的案發的那段時間,你雖然沒有回答張警官,但你可以告訴我們,你當時在哪裏嗎?有證據嗎?”
高太子此時也被逼問的有點心煩了,果然一個律師就夠麻煩的臉,他一定是腦袋燒焦了,才會請這麼兩個律師。他一個急剎車猛地停在了路邊,他長長地出來一口氣,點燃了一根煙,說:“賀律師,麻煩你先下去等五分鐘,我和韓律師有點其他的事情。”
賀君念這次徹底明白了,他們之間果然不僅僅是律師和當事人的關係。
看着賀君念下車后,高太子此時卻不再是玩世不恭的一副樣子,眼神中竟流露出深深的悲哀。他吐了一口大大的煙圈說:“韓亦靜,我們認識好多年了吧,說實話和尚是我唯一的一個好朋友、好兄弟。而你又是他一直放不下的那個人,但我卻始終不看好你們,也不喜歡你。因為和尚想要的東西在他一出生就註定了不可能,但他卻苦苦掙扎。
掙扎掙脫不開的宿命,我是佩服他的勇氣,我也是沒有勇氣去嘗試那些,所以每天爛醉如泥、留戀在甚至不知道名字的女人的裙下。
我也知道你看不慣我們這樣的生活,我也能感受出來,你骨子裏的那種高傲,就像我們都是糞土,而唯獨你是那麼清高。這就是我不喜歡你的原因,恐怕也是沈煜為什麼喜歡你的原因。
你們的事情我就不過多說了,畢竟我不是當事人,但我非常肯定他的確愛的人,至始至終只有你一個。
你不是想要知道案發的時候,我在哪裏嗎?
和尚那個二貨,不知道抽什麼瘋,大約晚上七八點我去了我們高中的操場上,打了會兒籃球,喝了估計二十幾瓶啤酒吧。他胃病就又犯了,我就把他送到了市人民醫院。那會大概是十一二點的樣子。他又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只好在那陪了他一晚上,第二天上午九點左右吧,我才和他一起離開的醫院。這個很好查證,你知道怎麼找證據。”
韓亦靜知道沈煜為什麼會去學校的操場上打籃球,那時,他每次打籃球,他都要求她履行女友該做的事情,看他打籃球、為他拿外套、給他喊加油,打完籃球后再貼心地把水遞給他。可那時候韓亦靜就抗議了,太麻煩了,她做不了那麼多,最多只是他打籃球時,她抱着他的外套,拿本小說在旁邊看,剩下的要求,韓亦靜就全部忽略不計了。
但過去就過去了,她可沒打算回頭,否則痛苦過的痛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再來一遍,她說:“謝謝你告知我這些,不過豪門水太深了,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敢去淌的。如果你們真有勇氣,就從那豪門的水中游出來,不要既貪圖舒適,又嫌身不由己。”
高太子聽后也是呵呵一笑,後來他還真把韓亦靜說的這話告訴了沈煜。
接着她又問道:“再次麻煩高太子說一下,他的主治醫生是誰?”
高太子略思考一下說:“好像是消化內科的孫雲霞醫生。”
韓亦靜快速地備忘在了自己手機備忘錄里。
高太子按了幾下喇叭,示意賀君念可以上車了。
賀君念打開車門的一霎那,他感覺剛才下車時,車內的那種壓抑、不快的氣氛好像是消失了。他們究竟談論了什麼。
韓亦靜這時開口說:“那段時間的高先生不在場的證據,我會辦妥的,賀律師儘管放心。”
賀律師也嘴角上揚說:“韓律師的業務能力,賀某還是深信不疑的。”
高太子再次啟動了車子,開玩笑地說:“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是競爭關係,合作起來會有那麼些嫌隙,沒想到居然還挺默契。賀律師,你們智恩不準備挖個牆角?”
賀君念這時也不知是認真地,還是同樣半開玩笑地答了句:“挖牆腳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轉告爺爺的。”
後來下車后,韓亦靜看來一下那幅lily送給高太子的畫。
這幅畫,韓亦靜卻驚奇地不是那濃烈的紅色,而是描寫了一個景象,只是一切景象包括畫中的人好像已經變形了。
韓亦靜心裏嘀咕着,難不成,這是運用了印象派畫的技法?
她記得那時和她一個社團的關係還不錯的一個女孩,後來她們在網上偶爾還聯繫,從她的朋友圈可以看出,她好像就在a市的某大學裏任教吧,好像是美術系的一名教授。
拍完照后,她叮囑:“一定把這幅畫保護好了,畢竟是人家的遺物。”
高太子本來今天就覺得天降橫禍,心裏很不痛快,誰知道韓亦靜最後還又隔應了他一下,什麼遺物。最後他還是覺得這東西不能留在他車上,不吉利。最後,他還是把這幅畫塞給了韓亦靜,讓韓律師代為保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