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隻鳥
陸壓微微側頭躲過孔宣沙包大的拳頭,然後一個閃身跳到毫髮無損的扶桑樹上。
小煤球緊緊地扒在老父親的頭頂上。好嚇人啊,怎麼說都不說一聲就打呀!QAQ
陸壓一手扶住頭頂的小金烏,足尖輕點落在地面上:“孔宣,你這是做甚?”
孔宣面色黑沉,眼神冷冰冰地看着他:“看不出來?打你!”
“不過是毀了你的宮殿,何必如此生氣!”孔宣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呵!”孔宣被氣笑了:“廢話少說,先做過一場再說。”
“本座難道會怕你?”
陸凌焦急地揪了揪老父親的頭髮:“啾啾!”爹,我還在呢!
於是站在一旁,滿臉興味地看着熱鬧的迦樓羅就被塞了一隻小毛團。
“……”
迦樓羅愣愣地看着手裏的小毛團,大手條件反射地捏了捏,軟綿綿的。
陸凌難受地扭了扭圓滾滾的小身體,用鳥喙輕輕地啄了啄握住他的大手,對迦樓羅發出不滿的“啾啾”聲。
迦樓羅鬆開大手,就看小毛團十分心安理得地一屁股坐在他的手心裏,軟軟的絨毛掃得他手心痒痒的。
陸凌十分認真地看自己老父親和人打架,雖然他們速度快到自己根本就看不清楚。
迦樓羅手賤地戳了戳小金烏的小腦袋:“你看得清嗎?這麼認真?”
小金烏沒理他,只是側頭躲開他的攻擊。
有些人,你越是不理他,他就越來勁。很不巧,迦樓羅就是這樣的幼稚鬼。
他直接用大手擋在小金烏的面前,大手把他擋了個嚴嚴實實。陸凌急切地站起身,想繼續觀看。但是迦樓羅直接把手捂在小金烏的腦袋上,讓他根本躲不開。
“啾啾!”小金烏氣鼓鼓地用小尖嘴不停地啄迦樓羅的手,結果連皮都沒啄破。准聖的防禦可不是一隻小金仙兒戲的攻擊能突破的。
“哈哈,你在給我撓痒痒嗎?小毛球。”
好氣哦!陸凌都要被這個討厭鬼氣哭了,他覺得這個人的本體一定是狗。
哼,我要認真了。
小金烏渾身冒出紅光,太陽真火瞬間覆蓋了他的全身,灼熱的溫度炙烤着迦樓羅的手心,讓他不得不鬆開了手。小金烏乘機飛離了迦樓羅身邊。
陸凌撲閃着小翅膀飛到扶桑樹上,然後用黑漆漆的小黑臉對迦樓羅做鬼臉。
迦樓羅挑了挑眉,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下一秒便出現在小金烏的面前。金髮紅瞳的男人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突如其來的貼面鬼臉直接把陸凌嚇得從樹上掉了下來。
圓滾滾的小毛團噗嘰一聲落在地上,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來。陸凌暈乎乎地躺在地上,豆豆眼懵懵地望着天,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怒氣沖沖地瞪了一眼坐在扶桑樹上嘲笑他的幼稚鬼。哼,等着瞧!他從眼角擠出兩滴豆大的淚珠,衝著天空中打地正歡的老父親發出帶着哭腔的“啾啾”聲。
囂張的迦樓羅沒有發現他的險惡用心,畢竟在他的印象里,從來沒有人打架輸了會叫家長的。更何況他們還沒打架呢!
封神之後,聖人不復出。如今還在洪荒活動的最強一波人就屬幾位半聖。
孔宣號稱聖人以下第一人,他自然是很強的。而陸壓與他同為半聖,兩人實力其實在五五之間。
“上次與道友鬥法還是在封神之時,這幾百年日日居於這三十三重天,本座骨頭都快銹了。”
“哼,說本座毀了你的宮殿,都是借口!”
兩位半聖強者在空中刀劍相交,兵器碰撞出點點火花,兩人速度快到肉眼無法捕捉,很快便在三十三重天打了個遍。
兩人所過之處當真是一片狼藉,片甲不留,兵器撞擊之聲不絕於耳,引得三十三重天的諸神都出來看熱鬧。
陸壓與孔宣兩人並未使用法器,只是使用□□力量相鬥,若是他二人放開了打,估計整個三十三重天都不夠他們毀的。
可即便是這樣,也是驚天動地。三十三重天之下的諸神被兩人決鬥的聲響擾得不得安寧,這可不是小金烏炸炸宮殿能比擬的。
能夠在三十三重天修建宮殿的都是半聖之尊,個個都是從上古洪荒活下來的老東西。被天道限制在三十三重天之上不得隨意私鬥,日日無所事事,好不容易有打架可以看,自然不會放過。
一群大佬像街溜子一樣聚在一起,對着打得難分難解的兩人指指點點,時不時還起個哄,好不熱鬧。
空中二人當真打得天昏地暗,本來只是打算切磋切磋,結果確是越打越凶,漸漸上頭。
原本對他二人的爭鬥未多關注的諸聖,此時也都將視線投向他二人,準備一有不對就出手阻止。
突然陸壓心中一動,大手一抖。就是這一分神,被孔宣一刀砍在長劍上,飛出幾米。
孔宣皺眉,收刀於身側:“為何分心?”
陸壓和孔宣方才邊打邊飛,早就飛出老遠。他將視線投向太陽神宮的方向:“我聽到了凌兒的哭聲!”
孔宣默然:“迦樓羅與他在一處,不會有事的!”
“不行,本座要去看看!”
說完就往太陽神宮飛去,孔宣無法,只能跟在他身後。
其他眾神見沒熱鬧可看了,都深感無趣,紛紛回家摳腳。
“啾啾…嗚嗚…啾…”小金烏坐在地上傷心地哭泣,豆大的淚珠撲簌簌地落在小黃巾上。
迦樓羅津津有味地看小毛團哭泣,時不時還發出各種嘲笑聲:“你這隻小金烏,怎得長的如此之黑,若非本座眼神好,都分不出你的五官在何處。”
“你這小毛團可真是實心的胖,我剛才捏你,可全是肉。”
“你莫不是還不能用原型說話。嘖嘖,看來你資質不行,怪不得一個量劫才破殼。”
光嘴賤也就罷了,偏偏手還賤。時不時還要揉一揉小金烏的呆毛和小肉肉,陸凌的頭毛被揉得四仰八叉的,好不狼狽。
他也不是沒想過反抗,但是他小小金仙,哪裏是准聖的對手。迦樓羅用一根手指頭就把他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嗚嗚…父王快來救我!
迦樓羅完全沉迷在欺負小孩的快樂之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已經切磋結束,站在他身後的陸壓孔宣二人。
孔宣以手扶額,實在是不想承認這個欺負小孩的傢伙是自己的同胞弟弟。
陸壓面沉如水,看着眼淚汪汪沖自己求救的小金烏,手裏提着劍滿身殺氣地就朝迦樓羅砍去。
長劍帶着殺意,削掉了迦樓羅的一截長發,若非他躲得夠快,腦袋都給他削下來。
迦樓羅躲過陸壓的攻擊,直接閃到自家兄長身後躲了起來。
陸壓理也沒理他,收起劍來就將坐在地上起不了身的小金烏捧在了手裏,他用另一隻空閑的手輕輕摸了摸小金烏的小腦袋:“凌兒不哭,父王在這兒。”
陸凌伸出小翅膀抱住陸壓的一根手指,用毛絨絨的小黑臉蹭蹭,直把陸壓蹭的心頭髮軟。
“啾啾啾…嘰嘰嘰嘰嘰!”他指着躲在孔宣身後的迦樓羅,氣鼓鼓地告狀,指責着他的惡行。
同為鳥族,孔宣自然能聽懂小金烏的話。可是越聽他便越發覺得這弟弟是不能要了,真丟人。他鳳眸輕瞥,瞪了那丟人玩意兒一眼。
迦樓羅蹭了蹭鼻尖,有些尷尬:“我就逗逗他。”
“你多大,他多大。你要真這樣閑,就回你的金翅宮去。”
小金烏見幼稚鬼被罵,瞬間就高興了起來,坐在老父親的大手上,啾啾直笑,活該,讓你欺負我!
笑了一會兒,他便把之前的事給忘了,操心起被毀壞得徹徹底底的太陽神宮。
之前幾次雖然太陽神宮也被炸了,但是只是毀壞了一部分,過不了多久就會自行恢復,就像孔宣的碧鶠宮,現在就已經恢復如初了。
但這次卻不一樣,太陽神宮被毀壞得很徹底,除了那棵從開天之初就存在的扶桑樹以外,什麼也沒剩下。可以說要從頭開始修建。
陸凌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這可如何是好?
陸壓沒想到自家的小金烏心這麼大,完全不記仇。不過凌兒不記仇,不代表他也是。陸壓在心裏給迦樓羅記了一筆,就開始和自家小毛團討論重建太陽神宮的事情。
陸壓認為直接按照之前的那樣修造就行。小金烏則認為之前的太陽神宮全是黃金做的,過於金碧輝煌,應該加些其他的元素,例如珠寶玉石之類的。
迦樓羅覺得他們父子倆的審美過於俗氣,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應當用些靈木靈植。被大金烏藉機暴揍了一頓。
“下手也太狠了吧,他就是藉機報復!”陸壓這次下手還算有些收斂,只是把迦樓羅砍掉了兩隻手罷了,吃幾顆丹藥就好了。
孔宣盤腿坐在雲床之上閉目修鍊:“誰叫你嘴賤!”
“誰知道他那麼小氣!兄長也不知道幫我攔着點,我還是不是你弟弟了。”迦樓羅百無聊賴地躺在孔宣腳邊,猶如一條鹹魚。
“哼!你若不是我弟弟,早就被陸壓從三十三重天扔下去了,哪裏還能在這兒廢話!”孔宣睜開眼,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你出生比陸壓早,修為卻沒他高,也不知道好好自省,成日就知道遊手好閒。你能不能讓我省省心!”
迦樓羅內心哀嚎,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