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
溫暖的能量安撫了九川月詠刺痛的大腦,他之前的記憶太過龐大,導致差點沒緩過來。
過了好一會,九川月詠才慢慢睜開眼睛,他揉了揉太陽穴,記憶衝擊讓他有些想吐。
“.....我倒是沒想到你真的會和他們合作。”九川月詠聲音嘶啞,慢慢吐出這句話。
主系統身為宇宙總局的管理者,是確確實實合格做到“不放棄任何一個有可能的世界,創造更多美好新世界。”
祂同樣會聽取屬下意見進行更新改革,但無論不怎麼,守塔人們危險的舉動都是對世界的威脅,主系統怎麼會同意?
“根據推演,成功率為百分之九十八,是可以嘗試的結果,一時的危險換回冕下,是非常划算的交易。”主系統冷靜說出這段話,冕下是新世界總局最為優秀的員工,主系統也願意為了這位員工做出退步。
“真是的,之後再說吧,先把這些爛攤子解決了。”九川月詠聽到這話心裏又無奈又有些暖,說明他在主系統眼中還是很有價值的。
九川月詠手裏的核心還在散發著光芒,他離開前曾設下錨點,如果自己真的出意外,這就是他留下的後路。
不過當時情況危機,錨點只能讓022自動設置了,沒想到直接就近選擇了啊。
“宿主親,不要再想這些啦。”022的聲音還帶着哭腔,明顯是也才恢復完整的記憶。
“那就做正事吧。”九川月詠握緊手中的核心,他不準備一個個處理,最方便的方法是直接倒回世界時間線,這一點紅脂可以做到,但現在的九川月詠不是很想看到自家下屬們。
他並沒有這樣的能力,不過通過核心剩餘的能量加上他自己還有主系統,倒是可以轉化一次。
“能量源已連接,準備完畢。”主系統的聲音再次出現。
“那麼,就讓一切恢復原狀吧。”九川月詠雙手捧住核心,銀藍雙眸在昏暗的環境下熠熠生輝,“以冕下之名,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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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時間線上退後,草木停下生長,人類定格住,像是被控制般倒流時間。
直到鴆宣佈偵探大賽的前一分鐘,九川月詠才緩緩睜開眼睛,他隨手把沒有能量的核心一丟,瞬移到天空塔內。
他臉上沒帶笑意,只是對着腦海中的022說:“通知他們都給我回來。”
既然正事都解決好了,那他就要處理家事了。
022被這語氣冷了一下,意識到冕下是真的有些生氣,認真回答:“好的,主人!”
紅脂在時間倒流時就意識到,冕下成功卻也生氣了,要不然她也是可以做到的。
在聽到022的通知時,心瞬間涼了,冕下幾乎沒有對他們生過氣,就算有,也是哄一哄就好的,但這次,不是哄一哄就能好的。
紅脂幾乎是聽到通知的一瞬就到達天空塔,掃了一圈客廳,發現自己還是最後的那個。
安娜抱着懷裏的諾爾來回踱步,面色慌張,語氣緊迫:“怎麼辦,怎麼辦,冕下生氣了。”
其他人一言不發,就連林易都低下眸,旁邊的荼蘼嘴唇緊抿。鴆卻還是保持着笑容,和平時的不太一樣,一眼看過去假的要死。
“到齊了?”九川月詠突兀出現,穿着熟悉的和服,拿着小扇,看起來和之前的狼狽樣完全不同。
他們齊齊低下頭,溫順行禮:“冕下。”
紅脂察覺到冕下視線看來他們一會,隨後聽到他坐下的動靜,聽到冕下淡淡道:“坐着吧。”他們才抬起頭。
而九川月詠見他們一副乖順模樣就頭疼,表面這麼乖,背地裏干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其實九川月詠也不知道該怎麼教訓他們,打也不是,罵也不是,過去是不可能過去的,所以,他挑了挑眉,你們也煩惱一段時間吧。
冕下目光深沉,幾個人沉默了好一會,最後只看到冕下低下眸,輕輕嘆了一聲,不是釋然原諒的意思,更像是失望。
“近日不用找我。”冕下丟下這句話,沙發上的身影就消失不見。
“這...這是都不願意跟我們講話了嗎?!”安娜含着淚擠出這句話,招來其他幾人沉沉的注視,安娜才管這些,脾氣上來直接踢了鴆一腳,憤怒道,“你說冕下不會生氣的!!”
說完也不想理其他人,直接消失在原地,去找冕下求原諒。
天空塔外表是一座華貴精緻的八層塔,內里是無數個空間,算是冕下創造的小型宇宙。除了不同強弱的魔淤會按等級關押,讓天空塔本身消化吸收,守塔人們在空間內都是自由的。
但如果冕下不想見他們,那誰也找不到他。
除了還能感知冕下還在這個世界,詳細位置是一點也不知道。
“022,冕下.....”尤柏蹙眉,美人憂愁讓人忍不住想為他撫平眉間。
可惜在他面前的是機器,尤柏話還沒說完,就被少年機械人管家給堵住:“這是您的午餐,您知道的,我不可以說哦。”
022在九川月詠剛加入總局時便作為輔助系統陪伴着他,看着九川月詠從生澀到熟練,拯救一個個世界,得到“冕下”的代號,成為top1的救世主。
就連那一次赴險,都是022陪在九川月詠身邊,說是與九川月詠最親近也不誇張。
既然022都這麼說,冕下就是真心冷落他們。
今天的午餐天空塔的人倒是都來齊了,除了冕下,022好像感受不到餐廳奇怪的氣氛給眾人上菜。
022安靜看着眾人用完餐,才慢慢開口:“我其實很好奇,你們怎麼知道錨點是宇宙裂縫的。”
022跟在九川月詠身邊不知道多少年,它知道自己不聰明,但總是明白一些的,它看得清守塔人們對冕下的執着。
其實它也很感謝他們做出這些事啦,畢竟,當初那個裂縫......022不願意多想,總之,錨點當然是發現的越早越好。
“我們看起來像傻子?”莫奈蘭放下刀叉,優雅擦嘴,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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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下走前同他們說過,哪怕真的出了意外,自己也會留下後手,就如同他往日重複說的:“我會一直一直在。”
在接收到主系統遞來屬於冕下的靈魂殘片時,天空塔的所有魔淤暴動,守塔人們直接暴力鎮壓,直接凈化三分之二的魔淤。
最後,還是有愛人安慰的林易,第一個冷靜,與其他人商量,將冕下靈魂碎片放入無害又能量高的世界調養。
那個世界是冕下曾救過的,世界意識非常歡迎他,一直將冕下為天命之子看待。而在交代完冕下的靈魂碎片后,天空塔與守塔人們選擇了封印。
只有冕下再次召喚,他們才會再次蘇醒。
至於那些卡面,馬甲什麼的,都是冕下自己無聊時搗鼓的,那時還朝他們炫耀,如今竟也派上用場。
猝死不是意外,只是靈魂溫養好了,世界意識選擇最快且無痛苦的方法,將他靈魂整個抽取。
沒有記憶的冕下太過脆弱,如果將以前冕下的能力強加於身上,只會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所以,這才發生了這些事,冕下在一個個馬甲開啟,也在一點點恢復以往的能力,逐步增強。
曾經冕下雖然也性格懶散,但不會是現在一天都躺着昏昏欲睡的,冕下不告訴他們,但他們篤定,宇宙裂縫肯定給冕下留下後遺症。越拖冕下精神就越萎靡,整日都在打瞌睡。
他們見不得冕下這幅模樣,所以在冕下身體素質差不多可以時,就開始尋找錨點。
至於錨點,先不說他們幾個人都是各個世界頂尖的人才,就是他們和冕下022相處這麼久,也能夠想得到。
022倒是習慣守塔人們的說話風格,也明白他們的答案。
“那你們繼續,我去找冕下啦。”022眨巴眨巴眼睛,丟下這句話就跑,生怕慢一點就被抓住拆零件。
“我一定會把他拆了!”這是萊芬爾先生咬牙說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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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們召集我們來的理由?”夏油傑撐着笑意,看向說是有急事的守塔人們。
什麼冕下生氣了怎麼辦?是在向我們想方法嗎?坑我們的時候都沒見你們這樣。
是的,就算時間倒退了,重要人物們還是留着記憶。倒不是做不到,只是麻煩再加上消耗過大,至於解釋什麼的,當然是守塔人們自己去,冕下才不慣着。
“啊,也不是。”鴆頓了頓,再次揚起營業笑容,“雖然這次大賽虎頭蛇尾結束,但我的承諾不變。”
“嘛,不要這種眼神,這一次只是意外,意外。”鴆無辜聳了聳肩,拍了拍旁邊有些心不在焉的紅脂。
紅脂回過神,露出熟悉的溫和笑容,聲音也是那樣柔和:“此次是我們失禮,世界有什麼損失或是各位需要什麼,天空塔都會全力補償。也不必再擔心會有第二次,畢竟,冕下會看着的。”
“這話說的,我們也只能相信冕下了。”森鷗外笑眯眯回應,話里的陰陽怪氣藏不住,畢竟他們也算是親眼見證世界毀滅的場景。
“你這個人真是討厭!”安娜瞪着森鷗外,要不是紅脂拉着,她早就一斧頭上去了。
“啊,竟然被可愛的安娜醬討厭了嗎,真是讓人傷心。”森鷗外西子捧心,語氣蕩漾。
“生氣的話,還是好好道歉吧。”夏油傑歪頭,隨意說道。
“給他好吃的,喜歡的?”五條悟捧着022上的甜品吃的津津有味,含糊說道。
“怎麼樣都好,那位冕下也沒有真的怪你們吧。”江戶川亂步搶不過五條悟,被022提供的專屬名偵探零食堆哄好。
“苦肉計什麼的?”費奧多爾微笑說著,優雅舉着咖啡杯。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莫奈蘭翻了個白眼,要是見得到冕下還用得着他們嗎?!
還苦肉計,要是冕下知道他們還故意傷害自己,恐怕會等他們傷好,更加生氣再揍一頓。
“其實只要你們真心知道錯誤,那位也不會多為難吧,畢竟冕下是你們的家人,總是不捨得真的生氣的。”織田作之助歪頭,呆毛動了動,板著臉說著。
他是被太宰治拉上的,院長一聽是去天空塔,迅速給他放了假,導致本來還想拒絕的他還是跟來了。
“......”守塔人們沉默,這人,還真是.....直接。
過了好一會,萊芬爾直接把他們都丟出去:“滾,沒一個靠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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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見到在花園曬太陽的冕下,幾個人瞪大眼睛。
“冕下!您終於肯見我們啦!”安娜興奮跑過去,眼睛亮晶晶的,扯着九川月詠衣角,嬌聲嬌氣說。
九川月詠摸了摸安娜腦袋,聲音懶洋洋的:“怎麼說的跟我鬧脾氣似的。”
“沒有!對不起冕下,安娜錯了。”安娜低着腦袋,本來亮晶晶的眼睛都有些黯淡。
九川月詠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只是捏了捏安娜的嬰兒肥,最後,是無奈至極的一聲長嘆。
“我一向對你們生不了氣,我也知道,如果再來一次,你們還是會這樣做。”九川月詠低着眸,遮陽傘在他臉上順着陽光投下陰影,看不清他的情緒。
“但天空塔自成立那天,就是為了更好的世界,我不會強迫你們做到,卻也不希望你們違背。我們是家人,是要永遠待在一起的家人,所以,我更希望以後有什麼事能提出來一起解決。也不要去擔心那些虛無縹緲的事,就像我說的那樣,我會一直在這。”
九川月詠聲音平淡又溫柔,像是在安撫慌張的孩子,耐心又寬容。
他視線往角落一掃,搖了搖頭,他這幾天只是要梳理梳理記憶能量,恢復下身體什麼的,倒也沒有真心要冷落他們的意思。
守塔人們不是聽不進去話的,倒不如說,在冕下面前,他們一向很懂事。
“好了,安娜去玩吧,我要睡覺了。”九川月詠打了個哈欠,拍了拍安娜。
“冕下您又要睡!”安娜不滿鼓起臉,之前是身體不好,這麼睡也能理解,現在好了還是這幅模樣,以前至少只睡半天,現在睡一整天!!
“我發現啊,睡覺真是人生一大樂事,要是不睡,我一些美好的品格高尚的情操什麼的,通通都會消失不見啦。”九川月詠乾脆利落躺下去,用奇怪的強調說道。
“安娜不懂。”安娜嘀咕一聲,聽話懂事的孩子不會打擾,還是一個人跑出去玩。
躲在角落的守塔人:“冕下您又學什麼亂七八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