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在鬼舞辻無慘眼裏，可信任度排名大概如下：正常人類＜男人＜女人＜不正常人類＜動物。

當然並不絕對。

若是遇上累那樣的孩子，他願意施捨一些血液出去。

鬼舞辻無慘打開論壇，發現這半個月內更新了兩話，大概瀏覽，是些警校日常。

無趣。

重新返回論壇，拉開討論頁。

#警校組/李濤，平井癸這個角色的討論度後勁好強，熱帖前五佔三#

#警校組/癸·澀圖，sp進#

#警校組/意難平#

#警校組/新一話卧談會有腹肌，已截圖，夾前速看#

#警校組/平井癸的結局是正義的選擇，道理我懂，但就是難受#

#警校組/自割腿肉·IF：當平井癸考入警校（第五章）#

還算滿意。

鬼舞辻無慘明白，屬於平井癸的熱度終究會褪去，他需要新的熱點，來吸引目光，拉高論壇觀眾的期待。

“咚、咚、咚——”

敲門聲忽然響起。

緩慢的、沉重的節奏，黑暗的午夜，一下子把氛圍渲染成了恐怖片。

【誰啊？】

系統一掃描，喜出望外，【無慘大人，您的腦子回來啦！】

那顆被鬼舞辻無慘活生生地拽出體外的腦子。

那時順水推舟，腦子化成了平井癸的模樣和警校組交流，最後本體以月憐的身份偷天換日，心臟則維持着平井癸的外貌自殺。

等警察不注意上演了一出太平間屍體離奇失蹤的大戲。

隨後又變成和平井癸有七分相似的男體，在那些警校生面前晃了兩圈，在漫畫裏刷了一下臉，又割了一波論壇觀眾的韭菜。

因此姍姍來遲，隔了一段時間才找回本體身邊。

禮貌性的敲門后，紅色肉塊蠕動着從門縫裏擠進來。

鬼舞辻無慘嫌棄那顆紅色大腦沾上的草鞋和泥垢，驅使它自己去沖乾淨。

【無慘大人，平井癸這個身份需要重新投入使用嗎？】

“以後再說。”

現今的幾個身份他需要經營起來。

月彥夫妻的人設是賣掉了外國產業，拿着資金回國發展的企業家，因此他收購了一家日本的公司。在商場沉浮並不是件簡單的事，他需要時間觀察、練習，摸清市場。

另外，

鬼舞辻無慘在論壇發帖欄輸入標題：[能夠快速接觸到大量富商高官的低門檻職業有什麼？]

點擊發送。

很多夜貓子還在泡論壇，很快有了第一條回復：[刑法里寫着]

[花魁吧？]

[別聽ls的，花魁不是低門檻職業，藝伎花魁這種金字塔頂端的需要長期訓練的]

[我說的是酒吧花魁啊]

lz補充要求：[工作時間僅夜晚出現]

帖子裏很快有了新回復：[呃，那酒吧花魁確實符合條件。上手快，可賣藝可賣身，本質工作是推銷酒水。哄得去酒吧消遣的大佬開心，開幾瓶頂級香檳銷售額就有五百萬。不過大多數人是做不到這種額度的，酒吧里的陪酒女想當花魁，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能少]

[最重要的是長得漂亮]

[我家這邊的一個酒吧花魁每天和各種大人物共進晚餐，接代言拍廣告，各路大佬也捧場，每天都給她沖銷售額，嗚呼]

[只要名氣夠大，花錢砸人獲得親近交流的機會，也是大佬們圈子裏的常規操作啦]

於是系統就看見他的宿主開始查詢酒吧夜場花魁的相關資料。

明顯是想用花魁這種身份開始活動了。

【？！】

系統從未有過一刻像現在這樣感動。

瞧瞧瞧瞧，多麼稱職的宿主，做任務不用催，開馬甲還開這種刺激的，這不是完美戳在那群總是愛澀澀，喜歡飛褲子的論壇觀眾的XP上嘛！這樣一來聲望值不是手到擒來！

帶這種不用操心的宿主實在是太快樂了，嗚嗚嗚！

無慘大人，您！就是我的神！——被PUA的系統內心吶喊。

此刻的它已經選擇性忘記了曾經被無慘威逼恐/嚇的過去，再次化身舔狗，樂顛顛的幫忙整理資料，淡藍色面板再次浮現，開始播放視頻。

【無慘大人，資料我已經幫您整理好了，您看】

鬼舞辻無慘點頭。

“嗯，我另需一個軟件工程師的身份，你有辦法嗎？”

【這種技能卡一般可以在商城購買，……找到了，有初級、中級，高級三種等級，但最便宜的初級卡也需要一百萬積分，我們買不起】

系統表示他們現在實在是囊中羞澀，這種技術型技能卡的起步價也夠不到。

“那麼貴？”

【技能卡都很貴】系統解釋。

“哦，原來如此。”

系統覺得鬼舞辻無慘的語氣有點微妙，好像話裏有話的意思。它面不改色，自然地轉移話題。

【不用技能卡，讓人類教也可，但耗時長】沒有天賦的人可能一輩子都學不會，這句話在系統嘴巴里溜了一遍，果斷沒說出口。

鬼舞辻無慘點頭，“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他暫停了幾秒，補充，“我要深入研究，不需要找水平不夠的人。”

聽完要求，系統欲哭無淚，這真的很難找人啊！

這種技術型人才不是被國家吸納，就是被各個組織吸納。就算願意教，也不會教純新手，授課價格也很美麗。

系統有點焦躁，宿主那麼上進積極，自己這個系統不能拖後腿吧？

但又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

……等等！

系統靈光一閃。

【無慘大人……您看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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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

金田社長如饑似渴地看向眼前的黑髮少女，被肥肉擠壓到只剩一條縫的眯眯眼亮的驚人——驚艷的外貌加上纖穠合度的完美身形，只要肯認真營業，未來板上釘釘的頭牌！

其實金田社長被小林店長硬拽來時，不是很情願，他開了好幾家酒吧，小林這裏一直門可羅雀，生意冷清。

以前小林來找他，無非是“生意冷清，寬限些時間”、“從其他酒吧調一些女郎來撐場面”之類，讓人聽了就生氣的話，所以他一向不愛搭理小林這個人。

沒想到今天那小子一進門，滿臉通紅，好像連皺紋都因為愉悅而展開了一樣，春光滿面的，說話都有了底氣。

——“社長，我遇到了！我遇到了我的繆斯！”

臉頰通紅、神情瘋癲的小林看上去像個精神病人，莫不是那邊生意跌入谷底，小林遭受不住打擊，瘋了吧？

正在吧枱使喚服務生抬酒的金田社長有點發憷，正想搪塞兩句，小林那小子就從兜里掏出一張照片，極憐惜地攤平，依依不捨地朝金田遞過去。

金田隨手接過，瞟了一眼，被迷得失了神志。

他稀里糊塗地拋棄了最熱鬧的酒吧，坐到了這個破舊擁擠的辦公室里。

“吱呀——”

金田不敢再扭動肥碩的臀部，不堪重負的椅子終於不叫了。

他儘力挺直背。

“咳。”金田社長面對美人，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月小姐。”

“請問，您為何想要來做夜場女郎呢？”他盯着她的眼睛，問道，“是因為錢，還是因為嚮往‘花魁’的名聲？”

“如果是因為後者，我只能告訴你，我店裏有幾十個女孩，大多數人都做過花魁夢，但無一例外，她們現在都在當著低級陪酒女。”

“經常喝到吐，吝嗇的客人都不願給她們開一瓶200鎊的沙龍香檳。”

夜場花魁是最有名氣的酒吧女郎才能擁有的稱呼，即便金田社長有信心把月憐捧成下一個花魁，但此刻嘛，他要端着社長的架子，給新入行的女郎一些威懾，這叫做馭下之道。

新人總要見識到現實的殘酷，才會更上一層樓。

當然，也有因為害怕而一蹶不振的，不過那些廢物，金田社長只會叫她們直接混蛋。

美貌、膽色、口才，特長，一樣都不沾的，當陪酒女都只會得罪客人。

“所以呢。”黑髮女孩說。

金田社長渾身一抖。

這個嗓音……！

淡淡的喑啞，低醇蠱人的音色，搔人耳膜，這個嗓音太特殊了，彷彿像是透過雪白縹緲的煙霧一樣，緩慢悠長，似遠似近。冷清的語調，卻能聽出一股肆無忌憚地散發魅惑的味道。

金田社長揉着發癢的耳垂，目光灼灼地盯着月憐的臉。

——長得是在太過精緻。

眉眼清冷，微微側頭能看到流暢漂亮的側臉，毫無瑕疵的皮膚，白玉般的膚色，淺淡的唇色，讓她連呼吸都帶有一股疏離的……

神性！

對，就是神性。金田社長終於找到了合適的形容詞。

太怪了太怪了，明明這張臉一看就是由珠寶鑽石和萬千寵愛堆砌出來的精緻、無暇、矜貴，脆弱，可她的神情總是帶有“神愛世人”的俯視感。

金田這才確定，月憐和霓虹一貫熱愛的可愛開朗風格完全不同。

金田社長抖得更厲害了。

“月小姐，您有什麼特長嗎？”

女孩頓了一下，說：“開酒。”

開酒好啊！

這不是專業對口嘛？！

金田社長要樂瘋了。不符合主流審美有什麼關係，這也是一種機會，而且機會千載難逢，不敢嘗試的，才是懦夫！

頂着月憐殼子的鬼舞辻無慘懶得看他臉色變來變去，切入正題，“我會入股。”

“啊、啊？”

“我只有一個要求，”經過剛才的談話，他看金田社長有野心有經驗，和這樣的人類合作省心，於是拿出一份合約推過去，“讓‘月憐’在半年時間內，名聲大噪。”

金田社長：花錢捧紅自己，還順帶投資入股，還有這種好事？？

還有什麼比搖錢樹比老闆更努力掙錢的美好事情嗎？！

至於那麼有錢的孩子為什麼要來當陪酒女，也許是惡趣味也許是其他，反正和他無關！

幹了！

“對了，在酒吧工作最好取個藝名，你有想法嗎？”

極短暫的沉默。

“Rei，就叫做Rei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