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家庭

哥譚甜心布魯西和犯罪巷流浪兒西弗勒斯以及傑森，正在古恩太太的辦公室大眼瞪小眼。

西弗勒斯不是很明白，這個有錢闊佬到底看上自己和傑森哪一點了，他們兩個和街上其他流浪兒有什麼區別呢？同樣髒兮兮的臉蛋兒、亂糟糟的衣服。這個傢伙怎麼沒去收養別人？反而跑到伯恩利區要收養他們？

是的，古恩太太男孩學校迎來的大人物正是哥譚限定首富布魯斯·韋恩。

當他表明自己要收養傑森和西弗勒斯的時候，古恩太太也吃了一驚。這兩個孩子前天傍晚才剛到，今天韋恩先生就指定要收養兩人，難道這兩個孩子之前就和這位韋恩先生有什麼聯繫嗎？那又怎麼會跑來入學？

在場的每個人——除了蝙蝠俠——心裏都充滿了問號。

布魯斯之前一直沒有下定決心收養兩人，但從撬輪胎事件過後，他開始深深地擔憂這兩個小鬼會不會真的走上犯罪道路，加上他親眼見到西弗勒斯神奇的魔法，就更沒辦法放心了。

魔法側的生物都不是什麼安分的傢伙，具體參考康斯坦丁。

於是他連覺都沒睡，第二天一早就匆匆趕來。

再不來，他怕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小鬼今晚會去炸學校。

以上就是首富先生一大早來古恩太太男孩學校玩123木頭人的原因。

沉默，沉默是今早的辦公室。

最終還是西弗勒斯開口：“韋恩先生，能否問一下，您為什麼要收養我們？”

布魯斯面上浮現出一個傻兮兮的（西弗勒斯語）、但讓封面模特們能看得面紅心跳的笑容：“其實是我的管家，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你們之前在老約翰汽車店工作對嗎？他修車技術一直相當不錯——順便一提，他之前可是韋恩旗下最棒的賽車手。雖然後來他自己開店去了，但我的管家偶爾也會去光顧一下。”

西弗勒斯回想了一下，之前確實偶爾有一位滿口英倫腔、管家打扮的禿頂老人家去修車店買些東西。

因為對方熟悉的腔調，西弗勒斯偶爾也會和他聊聊天。他們兩人對諷刺類文學作品的品味相當一致，管家先生還送過他一本《坎特伯雷故事集》，被他珍惜地包上舊報紙，現在就躺在宿舍的行李中。

原來是這位老人家。

不過，為什麼不早不晚的，剛好在他們進入古恩太太學校之後才來收養他們？西弗勒斯仍舊有些懷疑。

傑森在一旁抬起手肘撞撞他的胳膊。

“韋恩先生，我想和西弗勒斯想商量一下，可以麻煩您等我們十分鐘嗎？”傑森說道。

“當然。”

兩人沐浴在古恩太太彷彿看着《查理和巧克力工廠》裏那個幸運的查理·巴克特一樣的眼神中走出辦公室。

“西弗勒斯，你怎麼想的？”傑森看起來還比較鎮定，但他攪動衣角的雙手和游移的目光還是暴露了內心的不安。

“我認為有些奇怪。”西弗勒斯再次回憶了一下和這位先生的全部接觸：“為什麼偏偏是今天？”他們總共就見過兩次，一次是對方請他們吃了漢堡，西弗勒斯並不覺得自己給對方留下了好印象；第二次就是今天。

“答應吧。”傑森說道：“我聽說他之前還收養過一個馬戲團的孤兒，而且韋恩先生一直做慈善，上次他就說過要資助我們。你看，說不定今天真的是我們的幸運日呢？而且我們必須要先離開這裏，想想昨晚，我們要救這裏的孩子們，至少要先能自由活動才行。”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下。說起昨晚，他又不合時宜地想到蝙蝠俠。他們遇見蝙蝠俠后，這位韋恩先生就出面要收養他們。

電光石火之間，西弗勒斯覺得自己想明白了什麼。

“我知道了，答應吧。”西弗勒斯下定決心。

傑森看着眼前華麗的城堡，震驚地長大嘴巴。他曾遠遠看過韋恩島上模模糊糊的古堡輪廓，也幻想過裏面的裝飾該是多麼華麗，可他的想像還是不足以與眼前的一切相比。

古堡前是一片修剪整齊的草坪，各式各樣的樹木被修剪成不同的造型與莊嚴的古堡搭配得相得益彰。古堡的整體風格與哥譚其他古老建築一樣，都是尖峭華麗的哥德式，內部設計又偏偏帶着厚重的歷史感。

西弗勒斯倒是很淡定，他覺得霍格沃滋一定比這裏好上十倍。

阿爾弗雷德管家站在門口迎接。

“歡迎，西弗勒斯少爺，傑森少爺。”

西弗勒斯聽到稱呼，一臉不自在：“請叫我西弗勒斯就好，潘尼沃斯先生。”

“不介意的話，請叫我阿爾弗雷德。希望你們能喜歡韋恩莊園的生活。”

“十分感謝。”

傑森在一旁聽得牙疼，雙倍的倫敦腔真的好上頭，他覺得自己來的不是韋恩莊園而是《唐頓莊園》。

沒見識的小鬼頭傑森看着長長的走廊上韋恩家歷代先祖的照片，忍不住感慨韋恩家族的悠久歷史。

他們的家族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中世紀。幾乎美國歷史上發生的重大事件都或多或少有韋恩家成員的參與，比如1775年參與美國獨立戰爭的“瘋子將軍”安東尼·韋恩、西進運動中穿越整片美洲大陸的卡萊布·韋恩、還有帶領韋恩企業經歷兩次世界大戰的帕克里特·韋恩等等。

大廳中最顯眼的照片是一張一家三口的合照。笑容溫和的女士頭戴禮帽，戴着長長白色手套的手優雅地搭在一個藍色眼睛的小孩肩膀上，小孩看起來天真可愛，眼眸中帶着未經世事的天真與快活，他背後站着高大英俊的父親，臉上笑意如出一轍。

完美的一家三口。

也許是傑森盯着這幅照片的時間有些久，布魯斯主動介紹到：“這是我的父親托馬斯和母親瑪莎。”

頭髮花白的管家先生帶着兩人去了卧室，土包子傑森又被狠狠震撼了一把。

晚餐時間。

西弗勒斯用餐刀輕輕抵住盤子裏的青豆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又用叉子穩穩地插了幾顆，慢條斯理地放進嘴裏。布魯斯看着西弗勒斯優雅的用餐禮儀挑了挑眉。

又是一個奇怪的地方，這孩子看起來像是受過良好的教育，那又是怎麼從英國流落到犯罪巷的呢。

“西弗勒斯，抱歉，也許我這個問題些冒犯，但你的家人還在嗎？”晚餐過後，布魯斯坐在沙發上放鬆地吃着小甜餅。

家人。西弗勒斯最近已經很少想起艾琳和托比亞了。

“他們已經不在了，韋恩先生。”

“我很抱歉。”

傑森在一旁握住西弗勒斯的手。

今晚是目前還不熟悉的養父子們尷尬的閑聊時光。

晚上，傑森躺在舒適的大床上久久無法入睡。首富先生動作很快，他們答應布魯斯的收養后，就直接坐上對方的豪車，來到這個巨大的城堡。

天吶，這樣的情節難道不是小說里才會發生的嗎？

凌晨2點。

傑森眼睜睜看看掛鐘上的分針再一次劃過數字12，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坐起身來。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睡了嗎？”傑森沒敢敲門，只在門口輕輕喊了一聲，如果西弗勒斯已經睡着，他還是不要去吵醒對方了。

沒有聽到西弗勒斯的回答，傑森又等了一分鐘，準備返回房間。

這時，房門卻突然打開了。

穿着嶄新睡衣的西弗勒斯雙手環抱在胸前氣勢十足。

“看看這是誰？我們的超級英雄陶德先生是準備提前培養自己夜遊的習慣嗎？還是說今晚您打算在這座古堡里進行您的出道探險？請原諒，您的制服和帽子我還沒來得及做好，以及，我恐怕沒有同樣的愛好。”一張嘴就讓傑森什麼多愁善感都消失了，現在只想捶他。

“我只是來看看你有沒有驚喜得睡不着而已。”傑森咬牙。

於是，兩人在韋恩莊園的第一個夜晚，是一起擠在西弗勒斯那張同樣柔軟的大床上度過的。

“所以，你覺得蝙蝠俠會怎麼處理古恩太太的學校？那些流浪兒該怎麼辦呢？”傑森摟着被子問道。

“你可以親自去問問你全知全能的偶像先生。”西弗勒斯閉着眼睛躺在床上敷衍傑森。

“你不擔心嗎？那些孩子。”

“放下你無用的擔心，年僅九歲的傑森·陶德先生，你現在什麼都做不了。還是你認為你偉大的偶像先生能力不足以處理這次小小的販｜毒案件？或許明天我們就能從報紙上看到結果了。”

傑森：……你到底對蝙蝠俠有什麼意見？

“你覺得，韋恩先生真的是因為阿爾弗雷德收養了我們嗎？”過了一會兒，傑森又輕聲問道。小孩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我覺得是因為蝙蝠俠。”西弗勒斯睜開眼睛。

他在來韋恩莊園的路上想了很久，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這個理由不成立。老人家從來沒表現出想要收養兩人的意思，不可能因為他們突然離開修車店就改變了主意。何況，就算真的是這個理由，那也應該是跟着管家先生一起生活，而不是被布魯斯·韋恩收養。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什麼引起了這位闊佬的注意呢？

唯一特殊的，也就是蝙蝠俠了。當天夜裏他們才見過蝙蝠俠，而且暴露了自己的特殊之處，緊接着第二天，韋恩先生就上門提出收養。這裏面的聯繫實在有些微妙。

西弗勒斯又想到之前他用來包書皮的那張舊報紙。裏面有一則豆腐塊大小的新聞報道，報道的配圖有兩張，一張是黑暗騎士與花花公子隔着人群深情對視，配合著背後倒塌的建築，塵土飛揚中頗有一種浪跡天涯的凄美；另一張是藍色緊身衣身材健碩的超人抱着哥譚甜心飛出火場，腳下火浪滾滾，渲染出一副英雄救美的浪漫。

報道的內容堪比一本三流言情小說。

西弗勒斯本來不相信的，他看過布魯斯·韋恩在一些公開場合發表過的言論，對方似乎對超級英雄不屑一顧，尤其是蝙蝠俠和超人。

神奇女俠可能因為符合花花公子的審美而躲過一劫吧。

但是現在，西弗勒斯覺得自己應該相信一半。韋恩先生和蝙蝠俠的聯繫明顯不一般。至於公開場合下布魯斯發表的言論？無非是騙騙媒體和公眾罷了，他總不能說自己和蝙蝠俠正在談戀愛吧。

魔法界從不避諱同性之間的愛情，比如某老蜜蜂和某黑魔王。有這樣的案例在先，西弗勒斯覺得哥譚甜心和黑暗騎士的配對也不是沒有可能。

西弗勒斯考慮了一下，雖然隨意揣測別人的關係有點不太禮貌，但他還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傑森。

聽完之後的傑森：震撼我全家！

沒錯，他信了。他還深信不疑。

不然怎麼解釋韋恩先生那麼早就跑去古恩太太那裏接他們？

一定是蝙蝠俠的要求！

傑森緊接着又想到關於韋恩先生的各種報道。關於他睡遍每個月的封面女郎，又同時和三個模特打得火熱，還為某個小明星一擲千金……

傑森頓時怒火中燒。

一定是花花公子在欺騙黑暗騎士的感情！

但同時，他內心又陷入糾結，韋恩先生收養了他們，而且這明顯是他們之間的私事。再說，也有報紙報道過蝙蝠俠和貓女、神奇女俠、黑金絲雀、魔法女士扎塔娜……

傑森：……這就是大人的世界嗎？

傑森在腦海里糾結了一晚上，直到凌晨五點才堪堪閉上眼睛，迷迷糊糊之間又夢到蝙蝠俠和哥譚甜心的婚禮現場，他和西弗勒斯穿着西裝一路撒花，老管家阿福在一旁感動到流淚。

傑森瞬間被嚇醒。

清晨的韋恩莊園看起來夢幻又甜蜜，像極了傑森夢裏的婚禮地點。

他神色恍惚地被西弗勒斯拉着，又順着他的力道坐在餐桌旁，差點把三明治喂進鼻孔里。

西弗勒斯順手遞給他一杯牛奶。

傑森：yue——

什麼噁心的味道！

他終於清醒了。看着手中的乳白色液體，露出嫌棄的表情。

西弗勒斯面不改色地喝下去，順便在老管家欣慰的眼神中又要了一杯。

“韋恩先生，呃，我是說布魯斯，他不吃早餐嗎？”傑森看向阿福。昨晚，在布魯斯的強烈要求下，韋恩先生這個稱呼從此消失在庄園裏。

老管家露出核善的微笑：“如果可能的話，等下能麻煩兩位少爺和我一起去叫老爺起床嗎？”

了解了，富豪的作息大概是睡到下午。

兩人跟在阿福身後，看着阿福敲了敲門，又淡定無視布魯斯在裏面嘟嘟囔囔的‘再睡五分鐘’，果斷直接推門進入。

“布魯斯老爺，我想您也許希望給少爺們做個榜樣。”

西弗勒斯目光沉沉地盯着布魯斯裸｜露的胸口上一道猙獰的疤痕，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