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
淺羽彌生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沒留神絆到了後面的門檻,身體一仰差一點摔倒。
這時旁邊房間的門被打開了,赤葦京治一出來看到的就是淺羽彌生好像很虛弱似的扶着牆壁的樣子。
“淺羽?你怎麼了?”他趕忙跑過來扶住了淺羽彌生。
他沉默了片刻。
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怎麼覺得現在的淺羽彌生,有點腿軟呢?
“你看到什麼了嗎?”赤葦問道。
淺羽彌生盯着工藤新一剛剛走過的走廊盡頭的方向,點了點頭,“嗯。剛剛有個很可怕的人忽然從那邊過去了。”
赤葦京治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那裏除了一堵牆和一道道房門,並沒有任何人和東西。
“是在鬼屋扮鬼的工作人員嗎?”他問道。
淺羽彌生一言難盡。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真是裝鬼還好一點,但問題是那傢伙是真正的死神啊。能讓柯南世界小半年發生上千起案件、並且保證每一起案件都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死神小學生啊!
說實話,只是鬼還不足以讓淺羽彌生害怕,殺人案件也能克服一下,但在鬼屋裏發生殺人案件就……
想像一下剛剛還在裝鬼和自己說話的人,下一秒就突然變成了真正的“鬼”,這給人的刺激未免太大了點。
淺羽彌生一時間也覺得毛骨悚然。
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還被赤葦京治攙扶着,趕忙離開他一些自己站好。
而幾乎是同時,走廊盡頭某個房間裏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淺羽彌生:“……你聽到了嗎?”
赤葦京治點點頭,面色如常:“嗯,又有人被嚇到了吧?”
恐怕不只是被嚇到呢……淺羽彌生有種預感。
這陣聲音被傳出來的方向,可是距離工藤新一剛剛進去的那個房間呢。
赤葦京治看着淺羽彌生面色浮現出的擔憂和恐怖,只覺得女孩子果然還是女孩子,就算在外面時再怎麼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怕鬼,實際上在看到令人恐懼的東西時還是會害怕。
他輕聲安慰她:“沒關係的,不用怕,這裏的東西都是假的。”
淺羽彌生不知道該怎麼說。
果然,一分鐘后,鬼屋內各處的廣播開始循環播放因突發意外事故請客人們儘快離開鬼屋的提示,同時在鬼屋各處的工作人員也紛紛開始勸離客人們。
而離開鬼屋沒一會兒,警車的鳴笛聲便在遊樂園內呼嘯着而來。
“發生什麼大事了嗎?”赤葦京治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趕來的警車。還以為只是類似於設備需要維修的情況,或者鬼屋遊客暴打工作人員之類不得不暫停營業的情況,沒想到居然還引來了警察。
恐怕是人命關天的那種大事呢。淺羽彌生在心裏回答他。
接下來,警察們在鬼屋內外展開了緊鑼密鼓的調查。而由於調查需要,鬼屋的客人們暫時被滯留在附近,必須等警察調查取證初步結束才能離開。
根據警察粗略提供的信息,很不巧,這次死去的人就是淺羽彌生剛進入鬼屋不久就見到的那位會吃人的“鬼新娘”。而根據現場殘留的痕迹判斷,他應該是被木棒打擊頭部致死。
由於案發現場的攝像頭因損壞暫時還沒修好,所以無法直接看到究竟是誰殺了死者。警察無法排除是被受到驚嚇過度的鬼屋遊客失手打死。
話音一落,立即引起周圍遊客沸沸揚揚的討論聲。原本只是來玩兒的卻被牽連進命案中已經夠倒霉了,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成了嫌疑人。
當然,這個嫌疑人也包括案件的第一發現人——工藤有希子三人在內。
警方正在查看案發當時前後一段時間內周圍的監控,以縮小調查範圍。
“說起來,木兔前輩呢?”在鬼屋外等待的過程中,淺羽彌生問道。
說起來,從和鬼屋裏的其他客人一起出來到現在,她好像還沒有看到木兔前輩。他應該也已經出來了才對……
淺羽彌生扭着頭來回尋找着,赤葦京治伸手指了個被人影遮擋得幾乎嚴嚴實實的角落,“我在你剛剛聽警察說話的時候聯繫過了,木葉前輩說木兔前輩被鬼屋裏扮鬼的工作人員嚇到了,現在還沉浸在陰影里走不出來。幾位前輩正在安慰他。”
“……”淺羽彌生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那個角落裏,木兔光太郎正在癱坐在那裏,雙手緊緊抱着木葉的大腿,臉色蒼白,嘴巴一動一動的好像在絮絮叨叨說些什麼。整個人處於吐魂狀態。
“木兔前輩竟然怕鬼?”淺羽彌生覺得難以置信。
好魔幻。難道最初提出這個來鬼屋的計劃的人,還有邀請她一起來的人,不是木兔光太郎嗎?為什麼他自己卻會被嚇到。他當時那個樣子分明是一定不會被嚇到才對,還志得意滿地想要做“最勇敢的人”……
赤葦京治其實也有點無語,“的確最開始應該是不怕的。聽木葉前輩說,他最開始甚至還和工作人員很愉快地聊天。但是後來那位工作人員忽然發難,就把他嚇了一跳。再加上後來的環境……”
“這樣啊……”淺羽彌生試着想像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再仔細一想,這好像也意外地符合木兔光太郎容易興奮和低落的個性的。興緻勃勃地和扮鬼的工作人員聊天什麼……
這行為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地激起了淺羽彌生的共鳴。
“那我們也一起過去看看他吧。”片刻,淺羽彌生說,同時拉着赤葦京治準備過去那邊。
赤葦剛剛也是因為擔心自己所以才留在自己身邊沒有立即去找大家的吧?因為之前不自覺在他面前表現得那麼害怕,現在又這麼在意這起案件。
赤葦京治點了點頭,但是就在兩個人抬腳轉身的時候,一名警員忽然叫住了他們,“兩位請等一下。”
那名警員對淺羽彌生說:“抱歉。這位同學,剛剛我們查看案發現場的監控錄像,發現你好像是被害人死之前見到過的最後一個人。我們還些問題需要你配合,還希望你暫時不要離開這裏。”
淺羽彌生眨了眨眼,和赤葦京治面面相覷。
死者死之前見到過的最後一個人,意思是她是重要嫌疑人之一嗎?!
“我可什麼都沒做過!”淺羽彌生一驚,非常符合柯學規律地先撇清自己。
“我們知道。”還好警員這麼說,“鬼屋內的監控非常詳實地記錄下了你的行動。你的確沒有過任何疑似殺害被害人的行為。”
他最後說:“放心吧,我們只是有一些問題需要你配合而已。”
“哦。”淺羽彌生鬆了口氣。
但是轉念又回想,自己在鬼屋裏的時候有發現過什麼可疑的東西嗎?好像並沒有,她能給警察提供什麼樣的線索?
帶着疑惑和赤葦京治一起來到警察們所在的監控室,淺羽彌生髮現其中一塊監控屏幕上正播放着自己與被害人生前見面的影象。那一塊被專門放在了中間最顯眼的位置。
還是帶聲音的那種。
“……別碰我,否則我舉報你性/騷擾。”
“我為什麼要害怕你?”
“你的嘴巴畫得太小了,連腦袋都吞不下去。”
“……但是骨骼不會變,真擴張你得先把自己脖子上的骨頭折斷。”
淺羽彌生:“……”
怎麼說?同樣的話,親口說出來和親眼看到自己說出來……感覺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淺羽彌生沒忍住撓了撓頭,這些話真的是她說的嗎?她當時真的有說這些話嗎?
她扭頭,發現陪同自己過來的赤葦京治臉上帶着一片空白,在場的其他警察在看向淺羽彌生的眼神也不知是調侃還是好笑。
淺羽彌生適應了一會兒,假裝若無其事地問目暮警部,“請問,有什麼是需要我配合的嗎?”
淺羽彌生注意到,在這個監控室里的同時還有工藤新一和與他一起來這個遊樂場的媽媽和毛利蘭。
工藤有希子正忙着在手機上打字,貌似是在給人發郵件。
“先確定一下,監控畫面上的這個人是你,沒錯吧?”目暮警部指着監控問淺羽彌生。
淺羽彌生點頭,“是我。”
目暮警部得到承認,給自己手下的警員打了個手勢,那名警員將電腦屏幕上的監控畫面切換成另外一個。
——畫面上還是淺羽彌生。不同的是地點,就是那個佈置成醫院走廊的地方。監控攝像頭在淺羽彌生右上方的位置。從那個視角看,淺羽彌生站在那裏,本來毫無波瀾地打量着牆壁上的鬼影和走廊四周,下一秒忽然不知道看見了什麼,整個人像受到驚嚇了一樣差點摔倒,直到自己的同伴過來好久才緩過來。
“可以告訴我,你在這個時候看到了什麼嗎?”目暮警部嚴肅地問道。
“這裏是距離案發現場比較近的位置,兇手有可能就在這裏出沒過。所以你看到的東西可能對這起案件非常重要,希望你可以如實回答。”
淺羽彌生看着監控畫面,整個人陷入難以言說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