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CHEER UP

白天在慶典上玩了個夠，吃過晚飯葉蓁蓁就開始忙起來。

有節目演出的同學都聚在禮堂後台，化妝的化妝，排練的排練，整個後台都是亂鬨哄一片。

不只是班級的節目，還有社團的、個人的，幾乎都能靠服裝區分出來。

葉蓁蓁她們穿着和TWICE《CHEERUP》打歌服相似的服裝，不同顏色的短款緊身上衣加上百褶裙，葉蓁蓁被凍得裹緊了身上的校服外套，決定還是在正式上場之前都不要脫下來為好。

化妝品也都是大家互相藉著用，你帶這個我帶那個，東湊湊西湊湊也能湊齊一整套。葉蓁蓁帶的眼影盤和腮紅此刻已經不知道輪到了誰手上，同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拿着誰的睫毛膏刷睫毛。

等到都化完妝，葉蓁蓁重新拿到自己的眼影盤，就看到有個顏色不知怎的被劃了很深一道印子，把眼影盤還給她的女生萬分誠懇地向她道歉：“米安內，我剛剛指甲不小心劃到了，要不我把這個髮夾送給你當賠禮吧。”

葉蓁蓁接過她遞來的庫洛米髮夾，對眼影盤的心疼瞬間一掃而空，很是高興地夾到頭髮上問她好不好看。

“好看，就是看你的衣服是紫色才給你的，其實我還有一個玉桂狗的，可以和你有couple款啦～”女孩拿出她的玉桂狗髮夾夾上，又指了指自己的藍色衣服。

於是兩個人開始舉着手機瘋狂自拍。

晚會也進行得十分順利，葉蓁蓁一上台就看到了觀眾席上那位名叫ToMyGIFT的站姐，她周圍幾個女生大概也都是站姐，都扛着□□短炮，引得葉蓁蓁在抓官方攝像頭之餘，一直在朝那邊看。

從觀眾們的反應來看就知道，她練習了很久的“shyshyshy”部分發揮得也很不錯。

這還得多虧她的好親故鄭成燦的不懈模仿，她早就已經對這個part脫敏，別說只是表情撒嬌，就算讓她再唱一首可愛頌她也做得出來。

表演結束一回到後台，葉蓁蓁就趕緊套上了她的校服外套，和其他同學一起合照。

回宿舍的路上，HINA他們還給她看他們自己給她拍的直拍，李楷燦來回拖動進度條，反覆播放“shyshyshy”的片段，砸吧着嘴說：“我最喜歡這個part了，能不能再跳一次？”

要不是在地鐵上，葉蓁蓁真的很想給他來一腳。

這時他的手機剛好彈出kkt消息，葉蓁蓁看到羅渽民的名字，還沒看清消息內容，李楷燦就收回了手機。

眼看着他的表情越發嚴肅，葉蓁蓁的心也跟着忐忑起來，小心翼翼地問：“渽民歐巴，還好嗎？”

“不知道，說是得減少練習了。”李楷燦冷着臉回答，露出了帶着兇相的下三白。

誰都沒了繼續玩鬧的心情，一句沉默着下了地鐵，分別前葉蓁蓁抓住李楷燦的手，像是尋求着他的保證，問道：“渽民歐巴不會有事的，對吧？”

她實在是太害怕再聽到腰傷這個詞語了，因為腰傷退賽已經成為了她無法挽回的遺憾，她再也不願意看到任何人因此而產生遺憾。

NCTDREAM才出道不到兩個月，屬於他們的舞台才剛剛開始，羅渽民分明前些天還在踩着平衡車轉圈圈，現在怎麼會嚴重到要減少練習的地步？

在舞台上笑得那麼漂亮的渽民歐巴，其實也在忍受着和她同樣的痛苦嗎？

李楷燦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眉宇間的戾氣，放緩了聲音回答：“會沒事的，渽民一定會沒事的。”

他又何嘗不知道她只是想尋求個心安，有過同樣傷痛的葉蓁蓁對羅渽民如今的處境必定再理解不過。

而作為羅渽民的親故，隊友，將來必定還要一路同行的夥伴，他同樣也很想尋求到一個好的答案，就算只是安慰自己也好，渽民一定會沒事的吧，起碼他只是減少練習，那就尚且還有好轉的餘地。

次日在夢隊的練習室里見到羅渽民，葉蓁蓁才總算放心了些。

她推門進來時他們恰好結束練習，羅渽民一手扶着腰，緩緩靠牆坐下，其他人也都是滿面擔憂地看着他。

“我真的沒事，只是練習結束會有些痛，多休息一下就好。”羅渽民笑道，葉蓁蓁卻沒有忽視他額角的薄汗。

“哥，真的沒事吧？”朴志晟蹲在他旁邊，抓着他的手皺着眉問，大約是昨晚沒睡好，劉海下的單眼皮水腫得格外明顯。

羅渽民薅了一把他未經打理的鍋蓋頭，用着他最愛的姨母語氣道：“哎一古，wuli志晟不要擔心啦，哥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看到葉蓁蓁走過來，羅渽民又延續着方才的語氣：“wuli蓁尼也是來看歐巴的嗎？”

“內，是來看你的。”葉蓁蓁也在他面前蹲下，伸手虛虛碰了下羅渽民剛才扶過的地方，“渽民歐巴，痛的話一定要說出來。”

羅渽民定定地盯了她好半晌，她眼裏為他而起的擔憂與心疼沒有一絲作假，心情又可恥地有些雀躍，酸澀的氣泡水裏溢出一絲甜味，忽然覺得腰椎的傷處都沒那麼痛了。

他故作自然地也揉了一把葉蓁蓁的頭髮，她新長出來的髮根還是一如既往地柔軟，只是過度漂染過的部分有些粗糙毛躁，他收回手后握緊了手心，垂着眼睫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嗯，很痛。”

“所以也可以給我看看你跳《CHEERUP》嗎？我真的很想看的。”

不忍心拒絕羅渽民熱切期盼地眼神，葉蓁蓁彆扭着在他們眼前跳了一小段，在眾人的起鬨聲里巴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楷燦還在一邊帶頭喊安可，葉蓁蓁捂着臉吼道：“呀！在親故面前跳舞真的很尷尬的好嗎？不如你們給我跳個《ChewingGum》看看？”

“那不行。”幾人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

羅渽民看着耳根紅透的葉蓁蓁，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李帝努嘆着氣拍了拍他的肩：“你沒救了，真的。”

羅渽民才不管自己還有救沒救，他的腰傷雖然有些麻煩，但也還沒有到嚴重到要耽誤工作的地步，只不過平時需要他自己控制着練習時間。

他們一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組合才剛剛出道，正是需要頻繁露面提升人氣的時候，他們的行程還得繼續。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允許自己的傷情耽誤組合的發展。

確認過羅渽民的傷勢，葉蓁蓁總算放心了些。

她最近的空閑時間也不多，由於新公開了徐藝洋和寧藝卓，她們女ROOKIES又有了新的物料需要拍攝。

不但有一個小型的直播節目，還定期會有一些cover錄音。

並且不只是她們五個已公開的ROOKIES有參與，還有一些未公開的A班練習生也有一起錄音。

慢慢的會社裏也有了要推出新女團的傳言，葉蓁蓁強壓住內心的期盼，每天按部就班地上課、練習。

葉蓁蓁沒想到，新女團的機會來得這麼快。

有staff把她們幾個已公開的ROOKIES都叫去了會議室，陸陸續續還來了另外幾個實力或是長相比較突出的女練習生，一共十四人，她們各自小聲議論着。

室長nim走進會議室，練習生們立馬都停止了議論，屏息以待室長開口。

“想必找你們來的原因你們也有猜到，會社最近是有推出新女團的打算，九人團，人選方面我們有初步擬定，但具體還是要看你們的表現。”

“從這個月起，你們的月末考核都改為小組考核，A組和B組，暫定A組組長高恩，B組組長凈涓，組員隨機抽取，考核時會根據小組表現評分，每次都會在得分低的隊伍中踢出一個人取消出道機會，都明白了嗎？”

整個會議室里靜得落針可聞。

葉蓁蓁偷偷去看高恩，只見她低垂着頭，從她的角度看不清高恩隱藏在陰影里的表情。

其他人的表情也都不太好。

小組考核，隨即抽取，這樣的形式里誰都不能保證自己的小組能夠取得好的成績。

更何況每個月都將有人從出道組中被淘汰，年齡小的可能還等得起下一次，而年齡大些的幾個女孩被淘汰就意味着永遠失去了在S.M.出道的機會。

“會怎樣選擇淘汰的練習生呢？”朴凈涓問，她是97年的，在這群練習生里是年齡最大的，被選為隊長是公司給她的機會，但那也意味着她必須背負更多責任。

“這個會社會根據大家的表現來選擇，你們不用擔心。”室長說。

怎麼可能不擔心呢？葉蓁蓁心說，接下來的每一次考核都將關繫着大家的生死存亡，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一定不會出錯，不會被淘汰。

這不是驚喜，而是最後的抉擇時期。

室長催促着大家開始抽籤決定十一月的考核分組。

會議室里明明開着足足的暖氣，葉蓁蓁卻只覺自己渾身發涼，連手指都要難以動作。

僵硬着打開攥在手心的紙團，一個字母映入眼帘——B。

葉蓁蓁不敢再去偷看大家的表情，原本最好的朋友、隊友都被打散重組，成為了彼此的競爭對手，不知道馬上就要把誰殘忍地剝離出這個團隊。

她們都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遵循公司的安排，按照小組重新坐好，接受公司給她們分配的考核曲目。

B組一共七人，除了葉蓁蓁和隊長朴凈涓，還有Lami、Herin和徐藝洋和另外兩個女孩。

的確都是被打亂了順序隨機組合，她們這組除了葉蓁蓁，再沒有一個大舞擔，而分給她們的曲目又很不巧DANCE難度比較高。

壓力瞬間落在了葉蓁蓁身上。

為了重新安排好編舞，葉蓁蓁幾乎徹底放棄了娛樂活動，連NCT的練習生都不去了，每天放了學就泡在她們小組的練習室里，大家都在時就一起練習，不在時她就自己看着視頻一個個摳動作。

葉蓁蓁這大半年裏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一些臉頰肉在短短十來天裏又迅速地消下去。

董思成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他知道葉蓁蓁這一路走來遇到過多少坎坷，他都一步步陪着她走過來了，現在自然也要陪着她繼續走下去。

她瘦了就給她送吃的，累了就陪她聊天，即使他自認幫不了她太多，但即使只是讓她放鬆些也是好的。

前面那麼多艱難險阻她都已經一一走過，這一次也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