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征衣

血染征衣

韓宇直接申請提前比武,因為韓敬之傷口還在滲血,早比完早治療。帥望沉默良久:“一定要比嗎?”

韓宇嘆氣:“我們寧可在場上輸。”

韋帥望只得問冷文谷是否同意,冷文谷拒絕了:“我們還沒吃早飯。”

於是,正常時間開賽,但韓敬之與冷成峰的比武安排在第一場,樂庸與冷不易在第二場。

樂庸忍不住小聲:“冷文谷昨天給了冷良五萬兩銀子,問韓敬之的傷。”

帥望望天。

樂庸問:“他們人品好象都不怎麼樣。”

帥望微微嘆氣:“也有人覺得我人品更不怎麼樣。如果這世界上人品不好的人都死光,你覺得還能剩幾個人?所以,我們就自己努力好一點得了。”

韓琦把麻醉劑扔了:“疼痛會提醒你傷口的存在,你才能保護自己。記着,沒有退路,要麼贏,要麼死,恐懼會讓你忘記疼痛的。”

韓敬之看看那瓶丟在地上的麻醉劑,什麼也沒敢說。

韓宇無奈地:“主動進攻,盡量速戰速決。防禦的姿勢,對你的傷口不利。”

韓敬之看看韓琦冰冷的臉,看看場上的冷成峰,要麼贏要麼死,所以,他們是不會叫停的,他自己是絕不敢主動認輸的。

所以,傷口與疼痛,忘了吧。

今天就是他生死之戰。

兩分鐘后,小樂庸跑回來:“韓琦說,要麼贏,要麼死。爹,你不能阻止他們嗎?韓敬之,被他們逼着死戰到底啊!”

帥望扶着頭,良久:“我能。”

邊上冷秋“呵呵”一聲:“建議你別考驗你們的友誼,如果曾經有過的話。人家不過聽差辦事,性格溫順點。你有什麼資格硬壓着人低頭認輸?人家覺得榮譽比孫子命重要,你一句話讓人放棄?”

然後問樂庸:“小傢伙,你爹拿啥阻止他們?沒規則沒法律,只能用武力值。通常我們管這個叫仗勢欺人。”

樂庸沉默一會兒:“他們這樣做不對吧?”

冷秋淡淡地:“冷家的比武,從來都是默認決生死的。事先都簽過生死狀。懂了嗎?”

樂庸大吃一驚,轉過頭看韋帥望:“爹,我覺得這個世界同你教給我的認知有巨大差距。”

帥望良久:“啊,是,道德同法律是有些差距的。如果我們默認是點到為止的,那對比武中的傷亡就沒法處理了。我們只是確認比武是有死亡風險的,所以參加的人都是自甘風險。並不是我們鼓勵所有人都拚死一戰。但是決生死不違法。除非一方認輸,如果不認輸,那就是雙方默認決生死了。”

樂庸獃獃地:“這什麼玩意,比如我以為是點到為止的,所以,我給人衣服上劃一劍,我覺得我贏了,結果對方默認是決生死,他接着砍我,我不就死了嗎?你們整的這玩意,是專玩好人的嗎?”

帥望嘆氣:“然而我們也不能直接說是決生死之戰啊。只能說,有餘力的人願意點到為止是善舉。是的,有時候好人是吃虧的,不過好人會不願意同壞人玩,最終是好人同好人和睦相處,壞人同壞互斗。”

冷不易從不在冷秋在場時發任何議論,但他對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為啥要討論這個,你只是去參加比武,又不是神,有什麼資格從神的角度去定人生死?只不過就是遇到什麼算什麼。臨場對手功力相近,目標只是贏,對方是死是活關我們什麼事,天算,人類不算這個。對手差太遠,只要不自己找死,就可以活。

他們在邊上發議論,場上已經生死相搏。

韓敬之得到的指示是主動進攻,冷成峰得到的消息也是主動進攻能造成韓敬之肩傷撕裂。於是場上兩位一開始就開啟了互攻模式,韓敬之雙手執劍,力劈華山至少二十次,冷成峰的力劈華山也有十來次。

整場“噹噹”巨響不斷,然後冷成峰感覺,手麻了……

韓敬之的肩膀滲出血來。痛,但他已經顧不上痛。

兩都覺得氣力跟不上,不由自主地冷成峰退後一步,韓敬之也退後一步,然而,韓敬之知道自己的傷勢不會緩緩就恢復,只會越來越重,所以,搶先一步,上去再次砍殺。

冷成峰本來比韓敬之速度就慢些,此時失了先機,只得再次防守,只不過,這一次,他實在是手麻得厲害,只得選擇四兩撥千斤,而非硬拼:向左邊撥開韓敬之的劍。

他的左邊,正是韓敬之的右邊,這個方向正韓敬之傷得最重的那塊肌肉受力最大的方向。

是的,冷良倒底沒給出最正確的答案,最大破壞力的招術向韓敬之受傷一側的橫向用力。

韓敬之感覺幾乎聽到“啪”的一聲,然後肩膀處停來撕心裂肺的劇痛。他幾乎是在一片黑障中,發出最後致命一擊。

冷成峰狂叫一聲,拼盡內力來擋這一劍,整個人飛出兩米,劍摔出老遠,血也噴出來。

韓敬之站在那,面色慘白,半個肩膀已經被血染紅。

他上前兩步,冷成峰面露恐懼。

韓敬之站住,看向冷如切,我贏了,是不是?

冷成峰卻在此時,看到韓敬之的血正在飛快地漫延,象有了生命一樣瘋狂擴大,當即明白剛才那一劍已是強弩之末,他一躍拾起寶劍,向韓敬之揮去。

韓敬之一愣,再迎戰時慢一步,只能選擇防禦,那張慘白臉被越來越多的鮮血襯得象張白紙,他咬緊牙關,連擋冷成峰的五次攻擊,已經眼前發黑,第六次攻擊時,遠處傳來破空的呼嘯聲,韋帥望的花生米到了,冷成峰的劍終於斷了。

韓敬之一愣之下,身子一晃,已被韋帥望一把抱住。

帥望輕聲:“認輸吧。”

韓敬之咬着牙想掙脫,卻只是無力地晃了下頭。帥望揚聲:“韓琦,認輸!”

韓琦面如玄霜。

韓宇輕聲:“哥,敬之支持不住了。”

韋帥望轉過頭看着韓琦,目光已露出凶暴的威脅之意。

韓琦半晌,答應一聲:“是!”

走過來,“啪”的一記耳光抽在韓敬之臉上:“蠢貨!我們家沒你這樣的子孫!”然後才轉過身,冷冷地:“你贏了。”

帥望也不說話,抱起韓敬之,交到韓宇手中:“快去治療。”

冷如切宣佈:“半決賽第一場勝出者,冷成峰!”

所有人的感覺都是,哎……你怎麼有臉……全場低沉的嗡嗡聲。

樂庸輕聲:“他應該趁冷成峰倒地時,重傷對手,或者,至少劍指咽喉。”

冷不易道:“嗯,不過,我比較喜歡這樣的人。”

樂庸點點頭:“一會兒我們去交個朋友。”

冷不易道:“楊玄那樣的也沒啥不好。”

樂庸笑:“那小子好不好都是咱們的朋友,誰還敢惹黑狼叔叔的弟子。”

第二場,兩位小朋友,說說笑笑就入場了。

大家都覺得,好玩,你們這麼友好,要不要也學上一對兄弟組,五十招內讓一下?

開啥玩笑,樂庸小朋友本來就覺得風頭沒出夠,不易哥哥可以贏,可不能贏得太輕鬆。

冷不易那呼嘯的小暴風根本就碰不到他,韋樂庸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衣。

左撥右閃抹復挑,冷不易的暴風攻擊,只收穫了一連串大大小小的“叮叮噹噹”聲。把冷不易氣得:“你媽的!你給我接招!”

樂庸哈哈大笑着連退三步:“你追不上我,追不上我……”

“唰”地一聲,劍峰過處,樂庸衣角被掃下來。

樂庸氣:“啊!你真砍啊!”

這下好了,韋樂庸直接就轉身跑了。一邊跑,一邊不時給冷不易來個回馬槍,專趕在冷不易一腳抬起,另一腳沒落地時,冷不易擋一劍,步子就一慢,等他想再砍時,樂庸又跑了,兩人在校場裏轉了四五個圈子之後,韋帥望就先笑趴在桌子上!

觀眾嘩然,不住有人鼓掌叫好:好輕功,好戰術。

有人喝倒彩:要點臉,別跑啊!

有人喊加油,總之全場沸騰了。

只有冷秋掩面:唉,這真是韋家風格。

不過場上的大佬們,對樂庸的實力還是有客觀評價的:咦,厲害啊,小子!你覺得他跑得丟人,你上去試試,應該在回馬槍那兒就讓冷不易把腦袋砍下來了。

冷文谷臉色嚴肅,完了,看起來這兩人的功夫都比成峰高。冷不易的劍術當然不用他再評論。樂庸能做到讓那樣速度的劍招碰不到他,豈是易事?不過成峰能得黑劍已經是僥倖,韓敬之實力也比成峰要強。

更別提還有成儉讓那場。

現在冷不易與韋樂庸這麼滿場歡騰,體力消耗其實挺大,沒準還有機會。

轉到十圈時,冷不易氣得破口大罵:“韋樂庸,你這狗曰的……”

韋帥望“呃?”一聲,全場目光聚焦在他臉上了。

冷秋忍無可忍地一拍桌子:“混帳!”

不好意思,大家還是憋不住笑場了。

冷不易此時也不是小孩兒了,知道自己氣急失言了,頓時滿臉通紅,氣得站在那兒執劍喘氣,也不追了,特么的,我看你要不要同我站在這互相看兩小時!

樂庸就站另一邊,笑嘻嘻看着他。

冷如切無奈地:“兩位,是繼續互相看,還是繼續打?或者不管誰,認個輸?”

冷不易氣結:“我特么認輸,不打了!”

冷如切一愣:“公子,場上無戲言!”

那邊樂庸終於撲過來,上來就一劍割喉,冷不易一個後仰,一腳踢向樂庸手腕,另一腳踢向樂庸下巴,手中劍絞住樂庸的劍。當然,人類大腦是很難完成三線程任務的,只不過冷不易速度太快,看起來瞬間三招流暢無縫,幾乎必中,樂庸卻借兩劍相交時的一撞之力飛了回去。

一觸即分,這破解方式聽起來超簡單。只要準確判斷對手的招術,速度夠快,能在被人絞住劍前暴發恰到好處的力量,彈飛自己而不是彈飛自己的劍。

帥望輕輕“唔”一聲。厲害了,小傢伙。這反應能力,這控制力……

冷秋也輕輕點點頭,解得好。我兒子這可怕的三連擊,居然被輕易破了。而且小樂庸看起來氣定神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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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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