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嬌
“我的錢呢?”
酒店標間的床上,陶願不敢相信地將自己打包回來的蛇皮袋一個接一個翻找,然而卻沒能從裏面找到哪怕一分錢。
她困惑地打開那個屬於自己的存摺,發現其實按照流水來看,自己之前是在這個世界攢了一小筆錢的,都有一百多萬了,只是不知為何,就在一個月前,這賬上的所有錢都被取出了,因為是現場取現,因此陶願也不知道這筆錢流到了何處。
而這個存摺是在德家的大德銀行開的戶,估計就是專門給陶願發代言費的賬戶,她敲了敲腦袋,只覺得事情這下麻煩了。她今晚住的這家酒店最便宜的包間也要四個水幣,花掉之後,自己手裏如今只剩不到十個水幣,接下來在這個世界怎麼生存都成問題,她又不可能次次都去麻煩李雲祥或者喀莎。
她平常不是花錢大手大腳的人,所以賬戶里這麼多錢突然都被取走了,陶願不禁很是狐疑,總覺得這事兒不像是自己乾的。
想來想去,陶願最後只能得出一個猜測——莫非這事兒和德家有關?畢竟自己當初可是半要挾他們簽的合同,誰知道敖廣那老渣男會不會一直懷恨在心呢,自己突然失憶出現在海邊,會不會和德家有關?
再回憶一下早上在賭/場見到敖丙時候的情形,陶願終於察覺出些不對勁兒來。
不行,她得去找這傢伙問個清楚!這錢怎麼說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絕對不能讓它就這麼莫名其妙沒了!
陶願做好了明天一早就去德家討說法的打算之後,便去浴室洗了個澡,她有些疲憊地躺在床上,從蛇皮袋裏找出一件睡衣給自己換上,不知不覺當中就漸漸睡著了……
不出意外的,她再次在夢中夢到了一段遺忘的記憶。
這一回,夢裏的她穿着一身小短裙,畫著濃妝,好像剛剛從什麼演出上結束表演回來,她雙手抱胸,踩着高跟鞋,有些焦急地在一間很大的工廠會客室里來回走動。不一會兒,有個戴面具的人推開門對她恭敬地說:“陶小姐,少爺他們出來了。”
陶願連忙走出會客室,遠遠看見敖丙和東海夜叉一起正朝着這邊走來,她快步迎上去,敖丙穿着一身銀灰色西裝,外面披着一件黑色長風衣,手裏拿着煙,拽拽地正打算點燃,看到陶願之後他微微愣了一下,表情頓時變得明朗了幾分,問道:“你怎麼來了,距離上一次一個月的時限還沒到……”
陶願瞪了他一眼,“我愛來就來了,你管我?”
敖丙走上前去,問道:“那不然你跟我回家,我叫上我爸,咱們一起吃個飯?”
“誰要跟你們一起吃飯,鴻門宴啊?你們生意談完了是嗎?你往外走就行了。”陶願一邊說,一邊繞到他背後推着敖丙朝外走。
身邊那麼多面具保鏢圍着,敖丙也沒說什麼,就這麼任由陶願推着他一路出了工廠,大門外早就有保鏢們停好了車子在等待,敖丙正要上車,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摩托車的馬達轟鳴聲,接着一亮鮮紅的改裝摩托停在了眾人眼前,那摩托車上坐着的,不是李雲祥和喀莎又是誰?
看到這摩托,敖丙果然眼睛一亮,走上前正想感嘆一句這車不錯,站在他後面的陶願連忙跳起來用手臂鎖住他的脖子,說道:“小慫包,你要幹嘛?”
“咳咳……我看那車不錯,想問問那男的賣不賣給我,你別鎖喉我啊!”
“人家的車騎的好好的,你就非要搶過來嗎?有那麼多錢你自己買去!”陶願勒着他的脖子不放,“不要以為自己是嬌弱小公主別人就都要讓着你了。”
“咳咳咳……我不要了還不行嗎……你快鬆手……咳咳……”敖丙抓着她的手臂說道。
陶願給摩托車上的兩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趕緊走,等摩托車開遠了,才鬆開了勒着敖丙的手,轉為扯着他的襯衣說:“我告訴你,摩托車上那個妹子是我閨蜜,你不要去找她和她男朋友麻煩,聽見沒?不然惹急了我讓你好看。”
敖丙無奈地抱怨道:“……知道了,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見我都那麼凶,還有,這麼多人在呢,不要總是喊我公主……”
“你管我啊?”陶願見放在心口的這件大事總算解決了,便朝他揮揮手,“東海三公主,我走啦!”
“哎,這就走了嗎?”敖丙追上去幾步問,“你去哪兒,我送你!”
陶願沒理會他,踩着高跟鞋順着工廠旁邊的小路朝前走,嘴裏哼着小曲,走着走着忽然發現前面的小巷子裏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她嚇了一跳,待看清那人是誰之後臉上的表情頓時轉變為驚喜,用夾子音說:“二郎!你回來啦?”
楊戩後背依靠在牆上,雖然生活在這個時代,但他平日不在銀行的時候,還是習慣於穿他那身白色的圓領袍,他手裏把玩着那隻正方形的口琴,聽到陶願的話之後輕輕應了一聲,“嗯。”
陶願蹦蹦跳跳地跑過去,開心地挽住他的手臂,楊戩領着她朝前走去,陶願像只小鳥一樣忍不住問東問西,“聽沉香說,你們這次去抓的是個大妖怪,你沒受傷吧?大家都沒出什麼事吧?”
楊戩的神色很平淡,回答得也很簡單:“沒有。”
陶願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接着問:“那你是不是剛剛忙完就趕回來找我了呀?”
這回楊戩頓了一下,才說:“……嗯。”
陶願鼓起了臉,委屈地嘟囔道:“你是怎麼啦,人家好幾天沒見你都好想你的,可是你見到我卻那麼冷淡,話都不想跟我多說幾句,難道你不喜歡我啦?”
她說完之後楊戩猛地剎住了腳步,扭過頭垂下琥珀色的眼眸看着她,語調有點疏冷,問:“抓着那條龍的襯衫做什麼,還摟他的脖子。”
陶願愣了愣,“啊,原來剛剛你看見啦……”她連忙解釋,“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用的不是你之前教給我的招式嗎?你說怕我在外面演出遇到壞人,讓我學着鎖喉的,要不是剛剛來不及,我本來還想踢他襠呢。而且如果我剛剛不及時阻止敖丙,李雲祥和喀莎就要遭殃了!喀莎和我關係很好的,你也知道的嘛!我一時情急,所以沒注意!……好啦好啦,那不管怎麼說,這次是我太沒分寸了,以後我會多注意,絕對不會再跟其他人這樣了,你不要生氣嘛……”
楊戩聽完之後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繼續朝前走。
陶願轉了轉眼睛,忽然“哎呀”大喊了一聲,然後坐到了地上,哀怨道:“我好像扭到腳了,好痛哦。”
楊戩立刻迴轉過身,蹲下來查看,“扭到哪裏了?”
陶願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白皙纖細的腳踝上,可憐巴巴道:“扭到這裏了,要男朋友親親抱抱才能好。”
“唉……”楊戩嘆了口氣,也顧不上跟她置氣了,抬起手將陶願公主抱起來,後者立刻開心地伸出雙臂挽住了他的脖子,依偎在了楊戩肩頭,說,“就知道你最好了,不會忍心跟我生氣的。”
楊戩用一種拿她沒辦法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後說:“抱緊了。”
接着便抱着陶願直接用九轉玄功踏上了屋頂,沿着一樁樁小樓的樓頂前進,兩人很快就回到了那幢白色小別墅里。他將陶願放在主卧室的床邊,脫掉了她腳上的黑色細跟高跟鞋,正要轉身去給她找葯,就被床上的人伸出雙臂摟住了脖子,一把帶到了柔軟的大床上——
陶願熱情地吻住男朋友的嘴唇,後者依着她親了一會兒,終於找到空隙,勉強撐起身體,對她說:“等一下,先聽我說,以後演出不要穿這麼高跟的鞋——嗯……”
話沒說完就再次被陶願親住了,楊戩微微蹙了一下眉,眼神很快變得深沉起來,接着立刻反客為主,強壯的手臂微微一抬,便單手將陶願的兩隻手舉過頭頂壓在了枕頭上。
過了一會兒陶願有點受不住了,連忙道:“嗯嗯……輕一點親親,不可以咬破嘴唇哦,我明天還有演出呢……”
她聽見他近在咫尺的聲音說:“哦,那就換個地方。”
陶願感覺到他的吻順着耳垂一路延伸到脖頸,忍不住側過臉,咬住楊戩頭上的布巾慢慢扯開,然後在他閉着的天眼上輕輕地舔了一下。
抱着她的人微微頓了一秒,接着陶願就聽見自己身上的小短裙拉鏈被扯破的聲音……
沉浸在親昵當中的她分出一絲絲精神,有些無奈地想:嗚嗚嗚,和二郎真君談戀愛當然什麼都好,就是有點費衣服……
這夢境裏後續的內容太過於香/艷,以至於第二天早晨,當陶願從夢中醒來時,整張小臉都是紅撲撲的。
她連忙衝進衛生間用涼水洗了洗臉,努力把夢裏那些親密的動作和情動的聲音都甩到腦後,嗚嗚嗚……這難道就是找身材一級棒的大帥哥談戀愛的後遺症嗎?她之前雖然是母胎單身,沒體驗過別的男人是什麼樣子,可是經過這場夢,她十分能夠確信楊戩的能力絕對不是一般的厲害……
嗚嗚嗚,所以失憶前的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啊?為什麼要分手啊?
然而現在無論如何,自己也是開弓沒得回頭箭了,陶願只能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先把自己莫名失蹤的存款找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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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后,陶願通過各種打聽,終於成功來到了德興集團總部大樓的樓下。
原本她還以為自己要闖進去找人會有些困難,卻未曾想,她才剛走到門口,一樓大廳里的安保立刻主動上前為她開了門,恭敬道:“陶小姐好。”
……哦,對了,自己好像答應敖廣每個月要來為他修復一次龍珠,難怪這裏的人都對她如此客氣,想來如果這樣,她成功見到敖廣應該不是難事。
於是她走到大廳服務台,問:“敖廣在嗎?我有事要找他。”
服務台里坐着似乎是兩個扇貝精妹子,聞言她們互相對視了片刻,最後其中一位說道:“陶小姐,不然我們先幫您聯繫少爺吧,他此刻就在辦公室。”
“哦,那也行。”
於是兩分鐘后,陶願在大廳安保的引領下坐進了電梯,一路順暢地來到了這幢樓的頂層。
頂層是一個設計成全落地窗、光線度極佳的辦公室,裏面擺放着各種奇珍異寶,竟然還有一個小型的高爾夫球場,而三太子敖丙此刻正握着高爾夫球杆,背對着她站在那裏,聽見陶願的腳步聲,他也沒有回頭,只是點燃了一根煙咬在嘴裏說:“怎麼,想通了,知道了回來了啊小媽?”
陶願眯起眼睛,三步兩步就衝上去給他來了個背後鎖喉,怒道:“誰是你小媽,你不想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