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之海

意識之海

煙霧月是在召喚之後被拉入這個空間的。

就像忽然墜入夢中一樣,而這夢中竟然是她喜歡的場景。

身後是逐漸下墜的夕陽,橙黃色的光芒在海水間奔騰,在礁石上碎成白色的浪花。遠處可以看到碧色的山峰,縈繞着朦朧的白霧。

波光粼粼的海水溫和蕩漾,層層疊疊起伏,籠罩着她的全身。

煙霧月的魚尾在海水中歡快擺動,這種在水中的感覺讓她覺得舒服。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鳥。

那是一隻漂亮的白鳥,它站在礁石之上,身上雲朵一般的絨羽沾染了金色的光輝。

那雙眼眸是金色的,透徹琉璃像墜入陽光,可偏偏帶着雪的寒。

此刻,那隻鳥揮動着翅膀,似乎在審視她。

很奇怪,她居然能從一隻鳥的身上看到這種情緒。

不過那本怪書上不是說,召喚的是這個世界強大的召喚生物,確定沒有搞錯?

想到自己穿越以來的種種經歷,或許她早應該習慣這種離譜。

如果是智慧生物的話,那應該聽得懂她說話吧?

抱着這個想法,她上岸,俯下身,對眼前的白啾開口道:“你好?”

白啾沒有說話。

煙霧月心有些慌,她心想不是吧,確定這個真的是智慧生物么?

這個挺重要,如果這隻鳥聽不懂,那按照她現在的力量,越獄的難度無異於地獄級。

她看着眼前漂亮的白鳥。

白鳥看着她。

煙霧月心中那種被審視的感覺又來了,她伸出手,在它面前晃了晃。

然後下意識用指尖戳了戳眼前白雲般柔軟的毛。

咦,這麼軟這麼深的么?

這種感覺像戳進一顆柔軟高貴的棉花糖。

她覺得用高貴這次詞很貼切,因為眼前的鳥就是給她這種感受,雖然它只是一隻白色毛絨絨。

有一瞬間,煙霧月似乎在白鳥的眼底看到了殺氣。

她的行為也終於讓它不再無動於衷,白鳥揮動翅膀,落在了一顆礁石上。

它的羽翼很漂亮,展翅的瞬間每一個弧度都流暢動人,帶着說不出的美。

浪潮在它身下的礁石身邊碎成白色的浪花,又融在層層疊疊的藍色波濤中。

看起來很難交流啊。煙霧月心想。

她看着它說:“其實我沒有惡意,只是我現在遇到了一些麻煩,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助我。”

煙霧月將魚尾變幻為雙腿,逐漸向它走近,眼眸凝望着他,友好地蹲下身。

她開口道:“我叫煙霧月,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么?”

澤維爾抬眸的瞬間,便能看到她赤.裸的小腿和瑩潤光華的肌膚。

她藍色的眸如同身後翻湧着的碧藍浪潮。

他眼底掠過暗光。

這裏應該是這隻人魚的意識之海,因為空間內處處縈繞着她的氣息。

對方竟然能直接將他拽入空間。

這種不受控的感覺,多少年沒出現過了?

眼前的人魚還在自言自語:“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就叫你白啾了哦。”

她起身,抬頭,看着眼前壯闊的景色,舒展了下身子,露出美好的曲線。

“這裏是哪兒啊,為什麼突然來到了海邊,不可能又穿越了?”她有些鬱悶。

她真的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澤維爾看着她,目光奇異。

他目光鎖住她,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掩飾的痕迹,可惜並沒有,對方似乎真的在好奇疑惑。

就在煙霧月胡思亂想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道清磁的聲音,那聲音應該是溫和的,但就像冬日裏的陽光,溫度終究有限。

“你不知道怎麼出去?”

煙霧月有些意外的回頭,發現那隻白啾說話了,那雙金色的眼眸在陽光下微微閃着光,帶着一些她看不真切的東西。

“對,我不清楚,你知道么?”她接上它的話。

果然是智慧生物,她心底有些雀躍,這意味着以後一些事情將順利得多。

海風吹拂,空氣沉默片刻。

就在煙霧月對方不會說話的時候,她聽到他的解釋:“這裏是你的意識之海,也可以說是你的心靈空間,是獨屬於你自己的世界,你可以控制自己世界的一切。”

“真的么?”煙霧月有些訝異。

她嘗試着用意識控制這一切,一開始有些生澀,然而接下來,她發現自己可以控制海潮的流動,以及遠處夕陽的移動。

雖然控制這一切似乎在某個範圍內,但這一切還是讓她感到驚奇。

“那你知道怎麼離開這裏么?”她又問了這個問題。

“想離開就離開了。”澤維爾說。

“什麼叫想離開就離開。”

“你可以想像一下,從夢裏掙脫的感受。”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眼前的白啾似乎變得好說話起來,難道是感到她沒有惡意?

這個想法掠過,煙霧月心情好上一些。

她閉上眼,試圖理解白啾說的一切。

如果眼前的是一場夢,那她想要努力醒來......

將繁雜的思緒放空,她試圖在其中找到自己身體的主動權。

逐漸的,她感覺眼前似乎掠過一道光,下一刻眼前所有的一切潮水般褪去——

醒來的瞬間,她又回來了之前的牢房內。

白色狹窄的房間一切如常,白色的床,桌上的電視,之前她使用過的黑白羽毛筆還在桌上。

而那一本奇怪的書,仍舊放在床上,安靜地躺着。

唯一的區別是,眼前多了一隻白啾。

它平靜地立在床邊,淡金色的眸子注視着她。

為什麼一隻鳥會有這樣高貴優雅的氣質。

煙霧月心中再次浮現這個想法。

意識到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後知後覺。

她轉身看到如今鏡中的自己,渾身沾滿粘稠的鮮血,頭髮也打了結凝成一塊垂下,臉上也有污血的痕迹,看起來很狼狽。

其實在一隻鳥面前,不應該產生這種情緒。

但莫名其妙的,她竟然有些局促起來。

她看向白啾道:“你等等,我去洗個澡,會很快,接下來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說完這話,她便走入浴室中,“砰”的一聲關上門。

澤維爾沒說話,也沒有動。

在被這人召喚以後,他就一直保持這樣白鳥的形態,這應該是對方給他施加的術法。

按照他的實力,他可以衝破這層束縛,但他此刻更想知道對方想做什麼。

環顧四周,如果他沒有猜錯,這裏應該是彭托斯海域附近的極光監獄。

極光監獄每年的死亡率極高,除了受到極光之刑處死的人,還有很多人在“黃昏遊戲”中為博一個出名以及活命的機會,猝然長逝。

他目光落在床邊的角落。

之前這隻人魚的目光在這裏停留了很長時間,但他確信對方在看某個東西。

但在他的視線里,床上空無一物。

可他能看到白色的被褥被壓出一個長方形的凹陷,似乎是一個盒子,或者是一本書。

澤維爾試圖觸及,但卻觸到虛空。

耳邊傳來流水的聲音,夾雜着輕柔的語調,混合著濕潤的水聲,帶了幾分纏綿的嘆息。

澤維爾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

他看着那處凹陷,心想,自己現在有兩個選擇。

殺了她。

或者,探索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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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的白啾想當我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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