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前夕

作者有話要說：過渡章，本章琴酒戲份很少（指兩句話）<hrsize=1/>指環爭奪戰悄然落幕。

雖然雙方鬧得轟轟烈烈，但得益於家族強大的幻術師和情報部門，及時掐斷了消息外流，讓這場戰爭的詳細情況只在彭格列高層和相關人員之間流傳。

九代目暫時也沒有公佈XANXUS血緣問題的打算，所以在消息不靈通或者完全無關的人眼裏，上星期的日本和意大利風平浪靜。但暗處，特別是在這攤渾水中插了一手的人，都為意大利表面的平靜而焦躁不安。

不過指環爭奪戰結束一星期後，意大利本土與國外彭格列的親近勢力，均收到一份請柬。

請柬表示：彭格列家族下任首領人選已在近日選定。現以彭格列家族九代目的名義，邀請各位參與宴會，將會在宴會中向來賓介紹下任首領人選，望撥冗出席。

九代目的名字簽在請柬最下方，其上蓋着家族標記，宴會的地點定在彭格列的某處房產，那裏環境優美，地理偏僻，沒有被公眾察覺的風險。

一切如常。

情報的缺失和突然消失匿跡的Varia，讓某些人不停打探情報的同時，腦中瘋狂思索：

Varia贏了？還是輸了？下一任首領人選是XANXUS么？九代目還活着么？為何彭格列看上去一切如常？為什麼聯繫不上Varia？

如果Varia贏了，自然是去慶賀新首領，保不準還能領份從龍之功。

如果Varia輸了……這個宴會，還能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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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真正來賓收到的時間早兩天，燙金的請柬同樣遞到了Varia的辦公桌上，還有份詳細賓客名單隨行，其中一些名字下方已經打着明顯的標記。

雖然聽上去有點難以想像，但Varia確實有作戰會議這種東西，他們還有一個相當正經的會議廳。會議一般由Squalo主持，內容簡單，只是分派目標和交代注意事項，具體如何操作完全由任務人決定。

Varia效率至上，從不搞繁文縟節。如果一場會議持續10分鐘以上，那百分百已經從簡單的交代任務變成同事之間的互毆大會，而且往往是主持人先動的手。

當然，這種作戰會議XANXUS是不會參加的——Varia的BOSS從來只負責大方向領導——尤其這次還要向外公佈10代目人選，雖然XANXUS回來后脾氣比剛解凍那陣兒好了那麼一點點點點點，仍然沒人敢往槍口上撞。

Squalo也只是把文件和請柬往他辦公桌上一放就沒再管了，至於XANXUS看不看那完全決定於BOSS的心情。

其實Varia的作戰隊長傷得相當重。XANXUS與九代目談判當天，他還躺在病床上，身上裹滿了繃帶。在聽到XANXUS和九代目見面后，才硬撐着從床上下來，仗着往日凶名和看上去被多碰一下就會嗝屁的重傷員身份，一路跌跌撞撞地闖到會議室門外，最後被守在那裏的守護者制住了。

Varia雨守激動地沒能控制好聲音大小，掙扎時的音量直接穿透隔音性能良好的木質大門，把剛剛談完的XANXUS給招了出來。

重傷和忠心耿耿哪一樣都沒能換來VariaBOSS的憐憫，Squola剛喊出“XANXUS”，就被一句“快死的人就不要在這裏礙眼”和迎面飛過來的酒杯直接砸暈，再睜眼人就身處Varia總部了。

如果不是超乎常人的身體素質，一般人被重擊後腦（前腦那一下其實砸得不重）又差點被鯊魚生吞，恐怕現在還躺在ICU里不省人事，哪像Squalo已經能下地踹人，罵人的音量不細聽根本聽不出分別。

回憶完畢，Squalo的頭很疼，而他根本分不清到底是之前被砸的後遺症，還是因為要領導這種幹部們所以氣的血管爆炸。

“——都給我閉嘴！！！”

銀色的大劍“唰”地劈在貝爾和列維中間，吵得最凶的兩個人閉嘴了一瞬，然後又開始發表不滿。

“單純監視這種任務才不要——”貝爾菲戈爾歪在椅子上，造型奇特的刀具在手指間不停翻轉。“王子需要更刺激一點的，比如說把這些人全部殺光。”

他“嘻嘻嘻”笑着，指尖一甩，泛着冷光的小刀就深深插入硬木桌中，刀尖正好洞穿了文件中某位頭領的腦袋。

“我可是打贏了我那場，跟你們這些輸了的人不同。”

一旁的瑪蒙插嘴：“維修費從你的工資里扣。”

——被炸爛的彭格列分基地全權由Varia負責維修，眼睜睜看着賬面上少了一大筆錢的Varia財務，瑪蒙最近恨不得裁掉全部支出。

列維·亞·坦儼乎其然，慷慨激昂：“這是侮辱！Varia居然要為了那個小鬼去監視敵人，我不認可他成為十代目！”

Squalo懶得跟他們廢話，抬手橫掃劍尖，貝爾和列維迅速向兩邊躲閃，依然額頭一涼，幾根頭髮輕飄飄地飛起來。

他隨手選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把劍戳過去，鋒利的尖端正好停在列維的喉嚨前。Varia雷守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喉結上下能明顯感覺到獨屬於刀刃的寒意，終於安靜了。

“這是九代目的命令。”Squalo用劍把列維抵在椅背上，劍刃只需要再稍微用力就能見血。“難道你想死嘛？！”

“情況就是這樣。”他把自己那份文件摔到桌面上，站直身作最後總結。

“每個人盯緊自己的目標，3天內，除非目標人物有逃跑或者轉移的情況，否則只准給我看着，不準輕舉妄動！”最後一句話時他特意朝着貝爾說的，然後收穫了一個蠻不在乎的笑容。

“如果有人逃跑或者出現了更有趣的舉動……你們動手也無妨。”

“等一下！”路斯利亞舉手發言，另一隻手點在面前文件里的某張照片上。“如果殺掉，屍體可以帶回來么？還有，如果他們沒有動作，我們可以現身么？”他在座位上扭來扭去，話裏帶着嬌羞：“人家實在很喜歡這個類型。”

作戰隊長終於放棄音量控制，大聲道：“任務是監視，監視！怎麼可能現身！”

與左手一體的長劍挨着幹部指過去，一邊指一邊加重了語氣交代：“不準消極怠工！不準亂殺人！不準無理由、故意暴露自己！不準跟敵人談價錢！不準隨意更改任務目標！”

“任何一個人出了紕漏就等着被我砍吧！”

Squalo深吸一口氣，看着長桌旁神色各異的幹部們，問：“還有沒有問題？”

嵐守和霧守早就湊到一起，嘀嘀咕咕地一看就知道沒在討論好事；雷守一臉故作的不屑，就好像剛才認慫的不是他本人；晴守還在對着文件發花痴，嬌羞的像個16歲懷春少女；雲守……雲守從一開始就坐在長桌尾端，秉持着對同事吵架、動手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看完文件就閉眼假寐，連眼神都吝嗇給一個。

Varia雨守恨不得一腳踹翻面前這張桌子，把所有人揍到順眼為止。

“沒有就快滾！！！三天之後準時回來參加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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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收到請柬到正式赴宴的三天時間裏，有些家族最大的苦惱是來不及定做新的禮服，只能穿上次的去，有些家族最大的苦惱是要不要跑路，要不要造反和要不要換個首領。

安布魯傑家族。

暗金色發色的中年男子，西羅·安布魯傑，端坐在首位，下位坐着的自然是他的心腹。

他掃視過部下的面孔，在他注視下的人紛紛將視線壓得更低，幾乎要垂到桌板下。西羅問道：“還是沒有彭格列的消息么？”

令人難以忍受的沉默瀰漫，大概一分鐘之後，西羅左手邊的人才開口：“彭格列家族的消息最近突然收緊了很多……”

注意到首領不虞的神色，深知西羅不喜歡廢話的部下連忙說正題：“彭格列九代目已經將近兩周都沒有露面，對外的說辭一直是身體不適。此外，我們的人確定看到Varia的人出入彭格列的基地，無人阻攔。”

另外一個人適時補充：“安插在彭格列內部的人傳回消息說‘XANXUS和九代目曾經對談許久，出來時兩人都無不愉快的表情，並且彭格列家族沒有從日本帶回任何陌生人。’”

西羅問：“你想說，XANXUS和九代目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

那個人低頭回答：“我們的人並沒有聽到談論的具體細節。”

安布魯傑家族的首領頷首，眼睛微微眯起又睜開，最終說道：“XANXUS還活着，至少他和Timoteo沒有撕破臉，那麼我們之間的約定就作數……既然安布魯傑幫了他那麼多，該是時候討些利息了。”

他首先站起身，神色晦暗不明。

“都去準備三天後的宴會。安布魯傑作為彭格列的盟友，可不能缺席。”

馬爾卡南家族。

保羅·馬爾卡南，是個有着稀疏棕色髮絲，身材矮胖的男人。

雖然他的性格並不像普通人想像中黑手黨老大應該有的殺伐果斷，反而有些軟弱和懦弱，但憑藉馬爾卡南在當地紮根多年，加上他油滑的性格，也將家族經營得小有成色。

想要擴大家族影響的野心，順理成章地讓他與Varia合作，利用家族力量在當地製造事件，成功調開九代守護者。

按照他收到的消息推測，Varia應該已經成功了，那在整件事中出了大力的馬爾卡南家族，即使不能成為心腹，也能順勢增強家族的勢力。

可是現在……

保羅又開始擦汗，本來平整的手帕已經被捏得皺巴巴的，上面全是從額頭拭下的冷汗。

“您，您到底有何貴幹？”他努力把話說得順暢，有些畏懼地看着正坐在書房另一邊沙發中，津津有味翻看馬爾卡南家族內部文件的人。

聞言，路斯利亞抬起頭，眼神被擋在太陽鏡后，語氣倒是很愉悅地回答：“您剛剛沒聽清么？我是問您，宴會還有兩天就舉行，您不抓緊趕往目的地，為什麼反而開始轉移家族資產呢？”

保羅嘴唇顫動，一時說不出話來。為什麼轉移資產？當然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事情和自己想得有出入，逃往外地靠着資產東山再起也不是沒可能。

“這是我馬爾卡南家族內部的事務。”他拚命咽口水，努力維持着鎮定。“即使是彭格列，也沒有過問盟友家族內部事務的道理吧？”

如果保羅再強大一些，或許能在路斯利亞周身環繞的殺氣中保持鎮定，就能把這句本來是絕對正確的話說得更加理直氣壯，而不是一聽就十分心虛。

“當然，當然。”路斯利亞拍手，放下文件在房間內部緩步轉着，似乎在觀察牆面上的裝飾。保羅看着他緩緩靠近自己，幾乎在那股快要凝成實質的殺氣中癱倒。

“那麼，如果我說馬爾卡南背叛彭格列，謀害彭格列九代目呢……盟友？”

“你……！”話說到這種程度保羅還有什麼不明白，不管是彭格列清除異己還是Varia卸磨殺驢，總之這個人是來殺自己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只不過是事後給外人交代的，無論自己有多少個借口都無法逃離既定的命運。

保羅·馬爾卡南從抽屜里抽出一把手木倉，離他幾步遠的人卻絲毫不見慌張。

路斯利亞提醒道：“保羅先生，如果攻擊我就罪加一等哦。”

“如果……馬爾卡南會怎麼樣？”保羅無力地問道，這時額頭上的汗水反而消失了，只是持槍的手有些發抖。“我承認我背叛了彭格列，但是知道這件事的僅有我的幾個心腹而已，其他人並不知情。”

Varia的晴守聳聳肩，說：“誰知道呢？我收到的目標只有你和你的幾個手下而已。”

保羅緊閉上雙眼，像是聽到想要聽的答案，終於能下定決定。他扣動扳機，裝了消.音.器的槍支發出一聲沉悶的“噗”，血液在身後的牆壁濺成抽象的畫。

“我還什麼都沒說，怎麼就成這樣了。”路斯利亞搖搖頭，好像對眼前的景象真得十分無奈。他按下無線電耳機，讓在外面潛伏的手下進來善後，不滿地嘟嘟囔囔：“小瑪蒙為什麼要換任務呢，人家明明很中意那個人……”

薇維昂納家族。

盧阿娜·薇維昂納是位難得的女性黑手黨首領。她帶領的薇維昂納家族雖然規模較小，但向來與彭格列家族友好，並且和波維諾家族關係密切，靠着首領不俗的力量，整個家族的發展穩中向好。

而即使是經常與彭格列打交道的盧阿娜，也很少在大白天單獨與Varia會面，畢竟他們出現大多是在晚上，並且出現的地點一定會見血。

“Varia的霧之守護者，所來何事呢？”

盧阿娜一向以不苟言笑的形象出現，但此刻她正揚起一個角度完美的微笑，彷彿瑪蒙的到來是件十分值得開心的事。

“另外，我向你道歉。我的部下們並沒有見過Varia真容，所以才會把你攔在外面。”

瑪蒙漂浮在空，既不坐下，也沒有去碰那杯冒着熱氣的咖啡，只是直直朝向盧阿娜，看不出是不是在盯着對方，說：“我正想問你呢。”

此時，距二人會面地點大概幾百米遠處，一個人正躲藏在暗處，手中的望遠鏡中正映出二人交談的身影。

被鏡片放大的畫面里，Varia霧守的嘴巴一張一合。

琴酒盯着放着任務不做跑來與不相干人會面的瑪蒙，一字一句讀出了他的話。

他說：“你在這裏幹什麼，貝爾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