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秉爭卻沒有再理會兩人,琢磨着改天要再去那家古玩店一趟。
小南喜歡這類東西。
岑以南見江秉爭神色淡淡的,不想多說話的樣子,雖然有些疑惑,但也只以為是受傷導致的沒精神心情不好,轉念就不再放在心上。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他沒再多問。
下午岑以南也一直沒離開,在病房裏陪着江秉爭,工作也挪到了醫院來做。
江秉爭覺得自己沒什麼事,吩咐柴立把筆記本和堆積的文件帶過來給他處理,卻被岑以南嚴辭禁止,勒令他好好休息。
江秉爭不悅地看着聯姻的妻子:“男人,你越界了。”
岑以南:“???”
岑以南被他這話足足愣了十秒,之後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沒想到秉爭現在也會開玩笑了。
柴立也是蚊香眼地看着江總,覺得自己還是不摻和夫夫倆的小情趣為好。
但不管江秉爭說什麼,岑以南都不會同意他這個時候還去工作,他直接轉頭對柴立吩咐:“你先回公司吧,這裏有我看着。”
“哎,好的。”柴立如蒙大赦,反正岑總都發話了,他給自家老闆丟了一個“忠心耿耿”的眼神,“那江總您多休息,我就先回公司了。”
說完,忠心耿耿的下屬就一溜煙地跑了。
江秉爭:“……”
江秉爭看着下屬叛逃的背影,開始考慮要不要換一個助理。
“秉爭,醫生說你盡量不要做費腦力的工作,今天就好好休息,好嗎?”岑以南摸了摸江秉爭的頭,放柔了聲音哄道。
說完,還附贈一個溫柔的額頭親親。
“!”江秉爭的眼睛睜大,不敢相信妻子對他做了什麼,竟然趁他走神,趁機吸他的氣運!
江秉爭沉下臉:“你……”
他還沒說完,岑以南已經不由分說地把他扶進了被子裏,還給他掖好了被角:“睡會兒吧,你這幾天工作忙,也很累了。”
江秉爭氣呼呼地躺在被子裏,反了天了!
他決定和岑以南劃下道來,虎着臉看着他:“以後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不準隨便吸我。”
岑以南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誤把“親”聽成了“吸”,秉爭說的應該是不準隨便親他,只以為他在鬧脾氣。
一向強勢沉穩的老攻竟然也會因為受傷而鬧脾氣,岑以南只覺得新鮮又好笑,心裏軟軟的:“好好好,快休息吧。”
見岑以南乖乖地答應了,江秉爭這才滿意,消了氣,想了想,既然他都退讓了一步,算了,自己也退讓一步。
這一次就讓他一次叭。
江秉爭躺在被子裏,退讓地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呼呼睡著了。
他這幾天確實工作很忙,身體有些疲憊了。
岑以南見他睡著了,目光柔軟地看了他一會兒,才輕手輕腳地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繼續處理工作。
臨近傍晚時,柴立陪着警局的兩名警察過來了。
警察要向當事人江秉爭了解情況,江秉爭正好已經醒了,向警察說了一遍當時的情景。
這件事警察已經和報警的柴立了解過了,江秉爭和柴立說的別無二致,只是沒有他暈過去之後的事。
其中一名警察低頭做完筆錄,對江秉爭說道:“情況我們基本已經了解了,嫌疑人是在和女朋友打電話吵架時情緒失控,為泄憤往樓下扔東西,現在已經被拘留。”
岑以南忍不住問道:“警官,請問他會被拘留幾天?我們會起訴到底,他後面會得到什麼處罰?”
只要一想到秉爭差點被樓上掉下來的玻璃杯、甚至電視機頂盒砸中,他到現在都還后怕不已,絕不可能輕放兇手。
警察知道岑以南是當事人的家屬,對他解釋道:“嫌疑人已經是多次因泄憤而高空拋物了,屢教不改,這次江先生雖然沒構成傷情,但鑒於情節嚴重,檢方會以危害公共安全罪對他提起公訴,可能會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岑以南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他原本擔心會因為不構成法律意義上的傷情,導致兇手被輕飄飄地關一天、罰點錢就放過,現在這個結果,只能說兇手是咎由自取。
不過這件事還是要讓柴立持續跟進盯着,他知道在沒出結果之前,一切都有變數。
江秉爭全程都沒說話,若有所思地看着岑以南。
對於兇手的懲罰他當然也關心,聽到兇手將會得到的結果,他還算滿意,只是沒想到岑以南會表現的這麼關心。
岑以南送兩名警察離開,誠懇道謝:“那就勞煩你們了,謝謝你們。”
警察笑了笑,搖了搖頭:“我們只是依法辦事。”
警察離開后,岑以南回過身,正好對上江秉爭若有所思的眼神。
他對江秉爭綻開一個笑:“餓了吧?我讓孫阿姨燉了個山藥排骨湯,你愛吃的,應該很快就送來了。”
因為要留院觀察一天,岑以南請家裏的阿姨傍晚幫忙送餐過來,順便帶些換洗衣物和用品,他晚上要在醫院陪床。
他叮囑了要做個山藥排骨湯,清淡滋養的,給秉爭好好補補。
江秉爭點了點頭,淡淡地對他道:“看來,你越來越能做到一個合格的妻子了,還不錯。”
山藥,的確是他愛吃的。
他補充叮囑道:“多放山藥。”
合格的……妻子……
岑以南像是被雷劈了一下,嘴角抽了抽,目光在江秉爭左額貼着的紗布上打了個轉,看在他受傷了的份上,決定無視他的玩笑話。
他沒有說話,裝作沒聽見地坐回了床邊。
江秉爭渾然沒有察覺到危險來臨又離開,見岑以南不說話,不放心地問道:“多放山藥了嗎?”
岑以南抽着嘴角說道:“已經讓多放了。”
江秉爭滿意地點點頭,淡淡地看着他,斟酌片刻,給出了天命之子的承諾:“不錯,只要你繼續保持,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多放個山藥就想要什麼都給了嗎?
岑以南哭笑不得,也生起開玩笑的心思,含笑問道:“那你說我想要什麼?”
江秉爭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給了岑以南一根手指:“喏,吸吧。”
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將將地抵在岑以南的唇邊,岑以南甚至能感覺到那上面隱約的涼意。
某些情動的時刻,迷迷糊糊的岑以南還真的被江秉爭誘哄着吸過……
騰地一下,岑以南臉色通紅,一下子拍掉江秉爭的手,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你你說什麼呢,這還在病房裏!”
病房裏怎麼就不能吸了?
江秉爭不解地看着他,“之前不是還吸的很起勁嗎?”
“誰,誰——”岑以南漲紅了臉正要辯解,突然聽到門口傳來差點摔倒的動靜,轉頭看去,送警察下樓回來的柴立和來查房的小護士一起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地這一幕。
顯然是把剛才的話全都聽進去了。
“……”
“……”
“……”岑以南的臉更紅了,一下拍掉他又伸過來的手,板著臉站起身,沒好氣地對江秉爭說道:“總之你別胡說。”
江秉爭不高興地看着自己被拍開的手,不明白妻子在矯情個什麼,剛才努力地在他面前表現,不就是為了讓他獎勵給他吸氣運嗎?
他這才獎勵給他一根手指讓他貼貼,讓他吸點氣運,居然不識好歹。
不滿地看了一眼,江秉爭不打算慣着他,收回了手,淡然地說道:“下次想吸,可別求着我。”
“……”岑以南看了看在門口的兩名外人,默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看江秉爭貼着紗布的額頭,最後默默地收起了拳頭。
“咳,”柴立咳了一聲,裝作沒看到之前的一幕,說道,“警察剛才走了,回來正好碰到這位護士來查房,就和她一起過來了,呵呵……呵呵……”
同時在心裏感嘆,夫夫倆,真會玩……
岑以南點了點頭,親切地對小護士說道:“要查房是嗎?辛苦了。”
“不會不會。”小護士紅着臉搖搖手,盡職盡責地查完房,臨走時又戀戀不捨地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有點小激動地跑走了。
也不知道她是在激動個什麼。
稍頃,來送晚飯的孫阿姨終於來了,帶來了江秉爭心心念念的山藥排骨湯,以及換洗衣物。
山藥排骨湯,果然加了很多山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