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二十六、賀峰訂婚
在米爾城的機場返迴路上，賀峰接到了黃麗蓉的電話。
“大峰，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從機場回來的路上。”賀峰迴答，自己安排琳達接父母，早就和父母說過，也不是特別擔心。
“我和你爸已經到了怡新花園，準備晚上我們去一下你紀叔叔家裏。”
“好，我下午沒事兒，可以帶心語回家看看你們，我已經和琳達說了，晚上讓紀叔叔和紀嬸過來吃飯。”
“那也行，我和你爸出去買些禮品，你看什麼地方比較好？”
“你買的紀心語不一定可心，還是下午我帶她買。”
“哎呀，你這孩子，主要是給你紀叔和紀嬸買，當然給心語也是要的。”
“我紀叔喜歡攝影，我準備給他買一套攝影器材。紀嬸那裏，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套翡翠首飾，夠厚重了。”
“那我們也不能不表示一下啊！”黃麗蓉覺得還是要傳統的煙酒和點心，一周前在電話和賀峰講，被賀峰否決了。
“你們實在要送也行，我爸那裏，我給準備了兩瓶頂級的法國紅酒，你那裏我給準備了幾盒鹿茸和野山參，夠分量了，總計價值幾十萬的。”
“那行吧！”黃麗蓉終於點頭認可了。
放下電話，賀峰心亂如麻，把一些事情想了一下，還是覺得沒頭緒。
“這父母逼婚，是天下兒女最痛苦的事情！”賀峰記不得這是哪部電視劇的台詞了，可這個時代，還是有很多父母樂此不疲。
“心語，今天下午有空嗎？”賀峰拿起電話，打給了紀心語。
“峰哥，你準備帶我去哪裏玩？”紀心語感冒請了三天假，這是最後一天。
“你身體好些沒啊？我想帶你去周D福買些首飾。”
賀峰用關心的語氣問，現在兩人幾乎每晚都要QQ聊天，當然，賀峰是讓凌玲在自己眼中虛擬出屏幕，隨時隨地秒回的，這樣是最方便的。而紀心語方式就多了，短訊、電話、QQ，什麼方便用什麼。
“早好了，就是覺得單位無聊，不想去上班。我想辭職和你搞投資公司，我媽又不同意。”紀心語對紀母的那套女人要獨立地理論一點都不認同。
“你如果確實工作不開心，就和我紀叔說，讓他替你做做工作唄。”賀峰知道紀正東在家裏是說一不二的。
“峰哥，我們一會見面再說吧！你下午兩點過來接我，我給你個驚喜哦！”紀心語看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又講了幾句委婉地掛斷了電話。
賀峰心煩意亂，讓麻班長把車開到羊村農貿市場，下了車向冼村長家自己的出租屋走起。
這個出租屋一直保留着，韓慧偶爾幫助打掃一下，傢具和窗帘及空調都換成了新的，地面磚也換成了地板，牆面也貼了木紋壁紙，小房間已經煥然一新。
這是賀峰的秘密基地，也只有幾個人知道這裏，每當賀峰實在無法排解內心的苦悶時，他就會一個人來到此處，想想自己剛來到羊村時的窘迫。
現在賀峰成了大富翁了，可內心總是偶爾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羈絆着自己，像今天就感覺到十二分的心累，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獨處。
賀峰迴憶起剛來到羊村時，因為工作忙每天下班后，不想做飯，就經常到羊村一家面點鋪買餃子。
這裏的餃子生熟都有，賀峰經常買生餃子回去自己煮。
店鋪里沿街擺放了一張檯面，一米多高，兩名四川小姑娘在顧客下單后，
會飛快地將一張張雪白的餃子皮包裹肉餡，白皙靈巧的手上下翻飛，幾乎2秒一個，片刻工夫就包好所有的餃子，然後撒上一點乾麵粉，放入白色的塑料盒，再用膠袋裝好遞給顧客。
賀峰去得多了，也就熟悉了，每次都是要同樣的數量和餡料，一連一個月都不更換，兩個女孩也是嘖嘖稱奇。
一天賀峰迴去晚了一些，四周也沒有什麼顧客，女孩見到賀峰莞爾一笑，低頭問：“還是老樣子？”
賀峰嗯了一聲，聲音中透漏出無比的疲憊。
“你好專一喔！”女孩頑皮地笑着說了一句雙關語。
賀峰也笑了，想起了自己的初戀，這女孩長相和她好相似。
“專一不好嗎？我很愛它，你看白白胖胖的。”賀峰也回了一句。
女孩笑彎了腰，她就是一身雪白，白大褂、臉白手白、白白胖胖的，臉上還有着嬰兒肥。
“呵呵呵”，女孩眼睛笑得彎彎的，很好看，賀峰也覺得有一點點開心了。
再以後，女孩看賀峰的眼光就有點不一樣了。
臨近春節時，賀峰在小巷裏碰到了女孩，女孩笑吟吟地向賀峰一招手：“三鮮餡帥哥，你過來，我請你吃牛雜！”
賀峰猶豫了一下，還是笑着走了過去。
“你是哪裏的人？”女孩用帶着四川口音的普通話與賀峰聊天，純凈的眼睛好像可以看到心底。
“東北某地農村的。”賀峰也微笑着看着女孩。
“我叫雪蓮，是山裏的。”女孩的介紹讓賀峰有些意外。
“你們山裡妹子都這麼白凈嗎？”
“呵呵呵，是啊，像麵糰似的”女孩又笑了，露出一口整齊雪白的牙齒。
“你多大了？”賀峰問。
“十七歲，屬鼠的，你呢？”
“我屬貓的！”賀峰故意又逗她。
“呵呵呵”不出所料，女孩又笑了。
“我來年就不過來了。”女孩笑完，略帶點傷感。
“為什麼？是賺不到錢嗎？”
“不是，我賺夠了嫁妝錢，要嫁人了。”女孩有點傷感。
“你還不到結婚的法定年齡吧！”賀峰非常吃驚。
“山裡都這樣，早就定了娃娃親，十七也不小了。”
“你不喜歡嗎？”
“說不上，不知道算不算喜歡，不討厭他。”女孩說完又問。
“你定親沒？”
“我才攢了十萬塊，不夠彩禮。”賀峰有保留地撒了謊。
“那很多了，我們那邊才三萬塊，如果退婚要賠五萬，我已經攢夠五萬了。”女孩意味深長地看着賀峰。
“你還小，不該這麼早結婚。”賀峰明白女孩的意思，可還是沒把心裏話說出口。講出的這句話，賀峰後來時常後悔，當時應該對她說“我娶你！”不為別的，就為那雙眼睛。
“…”
女孩後來也就沒有說話，賀峰搶着買單都不讓。
“三鮮餡，我會記住你的。”分手時女孩依舊笑吟吟地拉過賀峰的手，在他手裏塞了一個白紙包的東西。
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回去后，賀峰看着那個小紙包，遲遲地不敢打開，後來放到口香糖盒子裏，也就一直沒有打開。
賀峰看向窗外防盜網裏，那株玫瑰花依舊在那個黑土陶花盆裏，那是賀峰一次心血來潮買來的，但終歸沒有送出去。
玫瑰花已經完全枯死，慧姐居然沒有扔掉，好像知道他那是賀峰的紀念品。
賀峰從花盆底部撕下膠帶，取下粘在底部的小鐵盒，打開泛黃的白紙包。
裏面是一隻指甲蓋大小的白玉小老鼠，紙條上還寫了一個地址和一句話。
“一眼，我就愛上了你！”
賀峰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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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峰來到紀心語家門口，下車后，發了短訊，就無聊地站着等候。
紀心語遠遠地走來了，檸檬黃的針織帽子、檸檬黃的真絲連衣裙，淺棕色的頭髮，白皙的脖頸上戴着一條細細的白金水鑽項鏈，凸凹有致的身材，腳穿一雙檸檬黃的高跟皮鞋，白色的玻璃絲襪，嬌艷得好像一朵黃玫瑰。
走到賀峰進前，笑吟吟地掐了一把賀峰的腰間肉。
“色眯眯的，大色狼！嘻嘻嘻。”
賀峰也忍不住笑了，上車后，又藉著給紀心語系安全帶，手不小心碰到紀心語的大腿，滑溜溜的彈力十足。
“啪”的一下，紀心語呵呵呵地笑着，用小拳頭砸了一下賀峰的後背。
賀峰訕訕地笑了，也不言語，啟動奔馳車出發。
沉默了幾秒，紀心語問：“你是不是有壓力？”
“什麼？沒有啊！”賀峰對紀心語的敏銳有些吃驚。
“我猜你在擔心訂婚後，會感覺不自由。”紀心語輕聲嘆氣，末了又低聲地補充了一句。“對不起啊，峰哥，我確實非常愛你。”
“…”
賀峰的大腦在飛速地運轉，但就是想不出說什麼話好。
“我們去灰天鵝咖啡廳，我給講一下我的初戀吧！”
賀峰一咬牙，斬釘截鐵地說！
“好啊！下車時我要把這包紙巾拿走！”
紀心語依舊笑嘻嘻地說，同時誇張地做出擦眼淚的動作。
到了賓館，賀峰卻拿出黑卡，問有沒有總統套房，得到肯定回復后，訂下房間，在前台要求送一瓶紅酒，一瓶西瓜汁、一盤水果和乾果拼盤及一瓶紅牛、兩杯咖啡過去。
然後，拿了房卡，拉着紀心語的手，漫步走了過去。
一路上，賀峰都沒看紀心語的臉，兩人也沒說話。
進了總統套房，賀峰看見紀心語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就拿了一件厚毛巾浴衣給她披上。
“峰哥，我有點怕…”
紀心語顫聲摟住了賀峰，把頭埋進賀峰的懷裏。
“別怕，啊，走吧！”
賀峰抱起紀心語，把她放到卧室里落地玻璃窗前的雙人沙發上，摟着她的肩膀，把臉貼了過去。
紀心語的臉發燙，全身還在顫抖。
賀峰吻完她的臉，又把自己臉埋進她的胸前，嗅着她身上散發出的沁人心脾的氣息，然後側着耳朵聽着她的心跳。
砰砰砰，賀峰聽到紀心語的心臟在狂跳。
“叮咚叮咚”，酒店門鈴發出歡快的樂曲。
賀峰深吸一口氣，穿過卧室和會客廳，走到大門口，一名身穿酒店制服的侍應生推着餐車。
“把餐車交給我吧！你可以離開了。”
“好的先生，您在這裏簽個字。”
賀峰簽完字，把餐車推到沙發前的茶几邊。
“心語，你想喝什麼？”
賀峰一邊逐一把東西放在茶几上，一邊抬頭看向紀心語。
紀心語舔了舔嘴唇，開口：“我喝紅酒！”
“好”，賀峰用開瓶器打開紅酒，倒入埋在冰塊里的醒酒器。
“先吃點水果吧！”
賀峰坐在紀心語的身邊，用塑料水晶叉插了一塊西瓜，送到紀心語的唇邊，紀心語嫣然一笑，然後搶過叉子，順手在賀峰的大腿上也摸了一把。
“心語，其實我也愛您！”
賀峰有點訕訕地開口，害羞地說出了心裏話。
“峰哥，我有感覺的。”
紀心語側過目光，臉上帶着頑皮的微笑。
“我也愛你的，真心話。”
“如果你不是真心的，我心裏可能還好受些！”
賀峰輕聲說，聲音小得像蚊子。
“峰哥，你怕以後會傷害我，這就是真心的！不過你從來都不敢面對自己的內心。”
紀心語雙手拉過賀峰的手后，又用右手深情地撫摸賀峰的臉頰，這讓賀峰心裏有點不舒服。
“我對我的愛人和自己都太苛刻，時常處於矛盾且自責的心理中。”
賀峰把紀心語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峰哥，你不要這麼想，我以前不了解你，自從叔叔阿姨過來以後，和我說過你的成長經歷，以及我們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愈發了解你了。”
心語傾斜身體，把頭靠在賀峰的頭上，緩慢輕柔地述說。
“我也不懂愛情，不過我願意也心甘情願地為你付出。”
紀心語今天狀態也非常好，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你愛我，我也愛你，不過我是一個很不自信，而且多情的人，自從我們認識，說實在話，我就一直害怕走到這一步。”
賀峰深吸一口氣，感覺到口乾舌燥，於是，打開紅牛，倒在紅酒杯子裏，一飲而盡。
“峰哥，你不要害怕，最起碼，此情此景的你，現在對我是真心的，我也想了半年，如果讓你不情願地把你的感情給我，那也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讓你沒負擔地、自由自在地、用你可以坦然接受的方式愛我，不會奢求過多的。”
“可是，那樣不公平，這就是我的矛盾之處！”
賀峰依舊緩緩地吐露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不想以後讓紀心語後悔，更不想傷害她。
“你這還是從自己的內心出發思考的，你不能這樣篤定你的愛人，她心裏不一定是這樣想的。你不是女人，不了解女人，如果她是真正的深愛一個人，不會太在意其他的，只在意你在她身邊的那一刻是否對她付出得真心。”紀心語抬起頭，看着賀峰的眼睛說。
“我們喝點酒吧！”賀峰微笑着緩慢站起身，取過精美的玻璃醒酒器，給紀心語和自己各倒了半杯酒。
兩人碰過杯以後，賀峰一飲而盡，紀心語只喝了半杯，片刻之間已經面似桃花。
“你不太能喝酒，還真沒和你單獨喝過。”
賀峰轉移了一下話題，這樣和別人袒露心扉，赤誠相待，依舊讓他有點不適應。
“好啊！我今天和你不醉不休！”紀心語也身體前傾，呵呵地笑了。
不行吧，意思一下就可以了，晚上大家還要一起吃飯。
“峰哥，你不是要給我講故事的嘛！把人家騙了，占完便宜咋就不講了。”
紀心語看向賀峰，嘟起了嘴巴。
“現在氣氛不對，剛才那會兒特別想找人傾訴。”
賀峰站起了，取了一塊西瓜，放到嘴裏，同時回憶了一下，覺得又不想講了。
“你賴皮，你賴皮！”紀心語站起來，用手砸向賀峰，賀峰捉住她的雙手，順勢摟在懷裏，然後抬起她的頭，深情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