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座位
地鐵里,周六車上人不多,難得上車有個座位,在我後面的人有點着急,我敏感到他也謀着那個座,那個座位成了兩個人的目標,人的目標達成的隨機性其實很本能,我意識到他的企圖,從他試圖想走到我前面的,本在我身後的卻在設法走到我前面,他幾乎快要與我平行的面對這個座位了。這時我還是有一定的先機,我直奔那個座位,他走過去也是直奔,但是我他與那個座位是個直角三角形的狀況,我佔據着直角的一個邊,他卻是三角形那條斜邊,一點意外以及機會都沒有他的了,座位屬於我的了,我的眼神餘光掃到他與我最後階段的無望的那種冷冷感,然後在我一米開外的地方站住,和所有站着的乘客一樣,站着,一隻手抓住頭頂不規則的吊環,一隻手拿着手機,低着頭面對屏幕。
我坐定還在剛才的那一瞬間的對於那個座位以及我與他的那種奇妙的心理交錯,那個座位多像草原上的死屍,它是我與他的目標,我們要佔領它,讓它成為自己的某種意義,草原上的死屍是食肉動物的貪婪的食物,我和他都看到了,那個座位就是死屍的意象,我與他都想讓死屍變成自己的意義,即然草原是背景,我們應該不是一樣的動物,一樣的動物不知有沒有可以分享食物的情況發生,或許有,非洲草原王獅子面對獵物可以與同類分食,或許是有條件的分食,這個座位顯然被我獨佔獨享,沒有他的份,而且它和我一樣,目標明確,只與座位產生一種先坐上先獨有享用的關係,我與他不直接產生關係,但是為了那個死屍的先佔用,我們也在實現一種作戰,只是我佔了先機,如果我的稍有的懈怠和遲疑,或者我不知即將到來可能性或許無意識到他正在要發生的企圖,就像獅子看到獵物,並沒有注意到還有其它窺視者的貪婪,這時一隻大雕從空而降,直接搶先於我坐在那裏,獅子也沒辦法,只能望洋興嘆了,為什麼把他想像成雕,因為面對獅子,其它動物的這種躍躍想試的動機值得懷疑.大雕可以不屑獅子的強悍,可以與獅子共同爭奪獵物,而且不懼獅威吧,獅子對於雕也有幾分的顧忌,大雕有足以銜起獅子到空中,讓獅子完全被動毫無抵抗力的力量,兩者相亙之間敬畏,又相互都想着要把死屍搶到手,它們誰也不去攻擊對方,因為那樣的攻擊是種危險,以往的交手經驗讓它們之間保持一種默契,它們都去下睹在死屍,如楚霞王和劉邦的先入咸陽先為王的默契,一切都在緊張的冥冥註定裏面,我有意識地與他,他也有意識的與我,如獅子和蒼雕一樣,相互在冥冥默契里,互相視對方成為竟賽者的,一場無聲的戰場隨機快速的展開,以時間換空間的迅速,如同幾次碎片化的空間騰挪,如電影膠片時代幾張照片的無意識拼接在一起,一幅怪誕,透出人性某種深層的情緒的身形過程,不可思議的,本能反應的,沒有邏輯性的主導,我己坐在這個座位上了,如同獅子己經圍着死屍向其它企圖者把一種象徵獅威而氣味弄了個侵入者必定和死屍一樣的恐怖警示,那個他也遠遠地站在另外一處接受這種現實,他沒有氣勒,因為他總歸是雕,他還那裏謀划著另外一場角逐,別被他不動聲色的樣子迷惑,因為我與他,獅子與蒼雕不管是人性還是動物性,它都有一條直通貪婪的幽道,幽道里的被描述成貪婪的傢伙,它詭異地隨機的,不可思議地無法想像的以這樣那樣的隨機的被激活着。
我不經意間觸到了他眼裏餘光正在遊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