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車
下樓梯站台上的車馬上就要啟動。緊跑幾步,擠進車門,剛覺得腳尖在門口,可以不影響關門的地方,車門己經處於半合狀態,。我雙手趴着門框的內測,讓上半身傾儘力量向車裏。身體幾乎約成了個弓字形,門徐徐地貼着我的關上了,今天又是一種極端的擁擠地鐵的狀態,想把扶着門框的雙手放下來,周圍水泄不通的狀況只好還是這樣舉着手扶着,雙臂實無地方放着合適,想起影片里聽到舉起雙手,交槍不殺的樣子,我現在高高舉着的雙手,恐也是這麼個樣子。
旁邊的一個乘客也在掙扎,但一切無計餘事,他隨身攜帶的包己經被擠在中間,他一隻胳膊彎上跨着的帶子被蹦得很緊,他己經看不到自己的包,從身旁人與人緊貼着沒有縫隙里的包的帶子和他跨在胳膊上帶子似乎沒有關係,似乎又有某種關係,那個包己經不在視野里,他這會兒一直在努力的折騰着他跨着的包帶和從人縫裏伸出來的帶子與他的這麼一拉一伸的關係,這個關係裏無疑有他的包的某種命運的意義。此刻他的折騰不會停下來,他周圍包括我與他相關的人都得容忍他的這麼折騰,雖然他的動作並不大,但是如此擁擠的狀態,他那怕稍那麼用那麼一點點力氣,幾乎周邊所有人都需要隨着他着力的趨勢作相應的調整,或許周邊人都也想像到那個包的命運問題。
就這樣持續地擁擠,終於到了中途轉車,從站台上沿樓梯上來,更波瀾狀況的站台人的擁擠現象又一次出現在面前,這一次一下子又如墜落在失望到高亢之間過程的一種情緒,在這個站台上轉車,己經成了一種熟悉,但這個今天的熟悉里卻有一種陌生,從來沒有想過從轉車這兩個梯梯口相互之間的距離,每次上了樓梯隨人流走到那個樓梯,走過不計其數次。
我一腳踏上最上面一階樓梯時,馬上震撼到無數個由人的背影組成的人牆就在面前,這個人牆的現實物理狀態,我踮起腳尖,這個轉車的廊道幾乎都是人頭,不計其數的腦袋,由這些腦袋構圖出來的狀態,或許也有空間意義上的什麼,我一時不知道怎麼描述眼前的出現隨機且罕見現象了。
在我踮起腳尖時,馬上在腦海里把這個滿是腦袋的空間做了個大概的評估,廊道里幾乎充溢着人頭,廊道就是腦袋的空間,廊道也就是空間裏的腦袋,長約六七十米,寬約三十多米,腦袋取個人類腦袋公約數所佔空間的比例,這裏也就可以計算出多少個人的腦袋了,我一時在人類腦袋物理狀況的公約數問題上,腦迴路出了點差錯,出現了有點內耗問題,為了表達此刻我的震撼,我也只好間接地曲折地含糊的,而又情緒的,高昂的,卻又只是在對自己重複的一遍又一遍地解釋着,好多好多啊,這裏好多啊。
為了更進一步強調這樣的腦袋的空間,或是空間的腦袋的震撼.六七十米的距離,平時走完它幾十秒鐘,或許在一分鐘之內吧,現在時間在耳邊流動的聲音都可以聽見似的,足足約二十分鐘左右,那可是平時的N次方的感覺,我夾雜在人群里,也為這個腦袋與空間的關係問題提供一個微不足道的變量,也可以用有無我的這個肩膀上方的這個腦袋,腦袋和空間一樣都有前者是後者,後者是前者的數學問題的,在這二十分鐘裏,我一直覺得前面不遠處的某個人突然因不知其故的原因,一下子倒在地上了,後面的人還是以大約每二十分鐘六七十米的均速向前推進,這時前面那個跌倒的周圍會發生什麼現象呢,或許這只是這個周圍里的一種現象,四周圍還是那個均速,好似那個跌倒,以及周圍也有跌倒,然後就這樣跌倒着又成為一種另外的人牆,即刻間前不久韓國什麼鬼節的上了各大報端,有多少命故的事件新聞,事件前一秒或許和此時此刻的具有同樣的人群密集的相似性了。
儘管相似性現象意義的某種具備,我的擔擾只是自己的某些念頭浮現,觸動這些浮現的念頭也僅僅是一些曾經的記憶里的相似性的某種邏輯的類同,而且它也僅限於我的想像里,一切都沒有發生,一切也都或許發生,我在緩慢的人群移動過程中終於到達廊道的另一端,我回頭看一看廊道,它還是無數個腦袋的空間,下來我要從這裏的樓梯下去,下去以後就是我轉車的站台,這裏我恍惚地覺得,.那個廊道的腦袋的空間似乎來了個騰挪,我還處於空間的腦袋之內,視野里站台和樓梯上密密麻麻的腦袋,無數只手高舉着手機在這裏拍了個不停,這裏的角度或許好吧。